“等等,我好像看到了认识的人。”我开着小皮皮拐过一个路口,正打算先回去确认一下刚刚给我们带路的年轻人的安全,眼角的余光偶然间瞥到一个眼熟的人,顿时停下了小皮皮往那个方向看过去。
“熟人?是谁呀?”太宰也往我看的方向看过去,但是在他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穿过人流往街道的另一边走过去了,街道旁边的大荧屏上播放着警方让市民呆在家里不要外出的通知。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武装侦探社之前和我有过短暂交集的,写作名侦探读作小朋友的乱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乱步小朋友不是不记路的吗?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我想了想,调转车头往乱步小朋友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旦那看到谁了?”
“武装侦探社的那个小侦探,你知道吧?”我回答,“当时我和你说过的,之前买东西的时候遇到过,是个自理能力为零还不认得路的小朋友,我看到他往那边走过去了,身边还没人跟着,有点不放心。”
太宰的声音变得古怪起来,“旦那啊...武装侦探社的乱步先生,据我所知只是看起来年纪比较小,实际年龄可能已经快三十了哦,叫小侦探是不是不大合适?”
说是这样说,我还在心里直接管人家叫小朋友呢。
这么说起来其实以太宰的心理年龄,叫太宰小朋友好像也完全没有问题?
我这样想着,敷衍地应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开着小皮皮灵活地穿过人群跟上乱步小朋友。
最后是在一个医院前停了下来。
不过这个医院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医院,医院的名字我连听都没听过,比起市立医院来说也太偏僻了,医院的门看着都已经上了年头了,左边又是一座很高的大楼,阳光也不大照得到,阴森压抑的氛围别提有多适合拿到恐怖游戏中当逃离精神病院的背景——这么说其实是有些夸张了,不过这个医院给我的感觉确实不大好就是了。不过这样一来乱步小朋友来这边大概就不是迷路过来的,而是有目的地来得了。
我看着乱步小朋友走进医院的大门后就把小皮皮停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拉着太宰跟了上去。
“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依旧穿着一身侦探服戴着帽子的乱步在空无一人的医院门口停下,叉着腰转身对我和太宰的方向开口。
“哎呀,这么快被发现了。”太宰很没有诚意地在我旁边小声哎呀了一声。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不用偷偷摸摸跟了。我理了理衣服光明正大地走出来,然后对乱步小朋友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哟,名侦探乱步,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这样没问题吗?”
乱步小朋友的眼睛稍微睁开,在我和太宰身上转了转,慢慢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既然这样,你们就跟我一起来吧。”他用完全不把我和太宰当外人的语气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句,然后自顾自转身往医院建筑楼里面走。
我能怎么办呢,这明显是有情况啊,也只能跟上去了。
医院内部和外面看起来也差不多,走廊上的灯光全都是暗的,只有安全通道的标志发出绿幽幽的微光,气氛被烘托地更加阴森了。而且这个医院里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病房的门全都打开着,我往几个病房里看了一眼,本应该在病床上的被子枕头都是零乱状态的,有的还直接掉在了地上。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咋靠近楼道的墙壁上有火烧的痕迹,看样子还在楼道下面蔓延上来的。那么——这个医院发生过一场火灾?
路过医院内部路线图展示牌的时候,乱步小朋友停下来抬头看了看楼层分布,碧绿的眼睛倒映着由线和文字组成的构成图。
太宰先是看了眼展示牌,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眼神也沉了沉,“原来如此。”
你又知道了?
我从有着烧焦痕迹的楼梯口倒退回展示牌前,也盯着看了一会儿。
这栋大楼一楼主要是取药和医生们的主治处,只有在靠近楼道的地方才有几间病房,二楼往上就多是病房和手术室了,另外就是底下几层,地下室。一般医院会用来当做存储药物的地方。
如果按照正常的解密游戏来,我们可以先一间一间房间地搜线索,然后把这些线索串联起来慢慢解密。但是乱步小朋友和太宰这种看一眼就能说出‘原来如此’的家伙显然不会走正常的找线索推理步骤,他们的脑子就跟开了挂似的,看完医院内部路线图之后就直接往楼道走过去,直接往地下室走。
“旦那,你觉得富江是怎么出现的呢?”在安静地顺着楼梯走下去的时候,太宰忽然开口,“只要是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任何人或者生物都会有过去,就算是凭空出现的,那也总该有契机,或者是...条件。”
我顺着他的话思考起来,想了一会儿开口回答,“是死亡吧。”
在幽暗的走道里我看不大清他的表情,但是感觉似乎是轻轻地笑了一下,“这么说是天生的怪物吗?普通人可不会在死亡之后变成这样,我的无效化异能对她也没用,那就不能用异能来解释了。”
“虽然你说的没错,不过并不是这么算的啊。”我皱着眉组织了一下语言,“对于普通人来说,异能者其实也算是怪物吧?不只是这样,有异于常人天赋的人是,太过特立独行的人是,甚至太过聪明的人偶尔也会被看成怪物...你真的觉得有天生的怪物吗?”
楼道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大步走在前面的乱步似乎也慢下了脚步,若有所思地停下来看着我们。
“...没有吗?”
“有的只是自认为自己是怪物的笨蛋而已。”我笃定地回答。
这道理还是银时那家伙告诉我的。
不瞒你们说,我其实也有段时间因为孤独觉得自己是怪物过——对的,就是之前说过的,小时候觉得自己是[独自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怪物],后来发现我不是什么怪物,我特么就是个笨蛋。
因为除了我自己,根本没有人觉得我是怪物。我自己跟自己纠结来纠结去简直就跟个傻子似的。
“所以富江顶多体现了生物的多样性,你别胡思乱想想着想着把自己绕进去了。”我说完之后又平静地补上了一句,越过太宰继续往往楼道下走。
如果现在有一个吐槽役在场,一定会接下我抛出来的[生物多样性]这个槽点开始吐槽。但是遗憾的是现场根本就没有吐槽役,不对,不止现场没有,场外我也没有拥有过吐槽役啊!
太可悲了。
就在这时,幽深的楼道里,也就是地下室中突然传出了一声破璃制品破碎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尤其明显,我侧耳听了听,一把拉住往下面跑过去的乱步,握住了朱丽叶的刀柄自己走到最前面,侧着身伸手推开地下室的门。
“小心一点,会有危险,你们俩待在我身后。”
随着门被推开,我看到的是相当科幻试验风的一幕。
不过比正经的科幻实验风要简陋一些。
七八个巨大的培养缸立在地下室里,每一个培养缸里都有一个富江,因为培养缸的大小都是抱着膝盖安静沉睡的样子,长而浓密的黑发在不知道什么成分的液体中散开漂浮着,仪器上散发出来的微弱的光亮和幽暗环境中富江白皙地几乎都要反光的皮肤相衬着,让这个画面美丽又怪诞。
我屏住呼吸,快速地扫了一眼周围,把这个改造成实验室的地下室里的环境都看了个清楚。
除了第一眼会注意到的这几个培养缸之外,地上杂乱地堆着许多纸箱子,还有几个黑色的布包,联系到那些被扔进河里的碎尸不难想象黑色布包中装的是什么。
我挪动脚步,往箱子堆得最多的地方走过去。
如果有藏人,这快地方的箱子最多,应该是最好藏人的。
刚刚都传来了玻璃制品碎掉的声音,培养缸中这几个富江又没有一个在活动,那么肯定是先要往这里有人这个方向猜。
就在我往堆着一堆箱子的那个方向走过去的时候,几个培养缸其中的一个培养缸中,富江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盈盈地在黑暗的穿过,然后像是不受黑暗的环境影响一样准确地找到了我的位置,我借着仪器发出来的一点微光看到她对着我微笑起来,用口型叫出我的名字。
[泷君。]
我和她对视了几秒,因为眼睛有点酸,很快地眨了几下眼睛。
玻璃的培养缸上除了倒映出我的脸,还倒映出了在我身后某一个方向动了一下的影子。
“太宰!”我想也没想叫出太宰的名字,迅速把朱丽叶□□反手甩出去。而在我出声的同时,太宰已经反应极快地往下一蹲。
木刀越过蹲下的太宰击中他身后六七步距离的人影,随着一声痛呼,那个人影弓起腰捂住脸,跌跌撞撞地想往地下室的门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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