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总有人瞄上我头

    我捂着被太阳灼伤的眼睛,眼泪哗啦啦的流,这感觉就像大蒜里进了眼睛,疼的要炸。我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有不同程度的灼伤,更严重的是颈部艰难愈合的刀伤,伤口深的我脑袋要掉下来。

    就在刚刚,我顶着落日余晖跑到树林里,因为藏身的地方被发现了。

    明明尽可能的避免对人出手了。

    可是没办法啊!我绝望的想,难不成我就要老老实实的被砍头?经过这十来天的捕食,我的体质变强到可以一拳轰碎石头,我为了跑掉,给了那个人一巴掌。我当时力道我自己也记不清了,可是人的骨与血肉不会强过岩石,不管自己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被我打的人都是凶多吉少。

    我突然想起了这几天被我杀的鬼。

    第一次被我杀死的女鬼的样子我还记得,后来我遇到了一些对我来说很强的鬼,觉醒血鬼术的鬼是有理智,也有感情。

    我杀了他们的时候,心里的感觉又是怎么样的?

    就像是杀了人一样。

    不是所有鬼都特别,他们不吃人就没办法活下去,谁又会想死。而且大多数鬼没有身为人的记忆,或者说记忆模糊,成为鬼对他们来说是重生,他们吃人也不会有什么心理的不适,是理所当然。

    而作为特别的鬼的我到底是以什么心理去杀鬼的,我也不清楚。是猎食,还是说‘为民除害’?我有没有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去评价鬼这种生物?我现在的样子又有什么资格,我讽刺的笑笑自己。

    报应吧。

    我摸着脖子上的伤口,心越想越乱,甚至出现了杀人也没什么的念头。

    太阳渐渐沉下,我躲在树后,随落日余晖入眠。

    ——————

    “又是你啊,要吃吗?”我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摸出巧克力豆,那个发尾是青色的黑发少女抬头看着我,手又摸上了刀。

    呜哇,又来!

    “为什么你又要砍我!”我崩溃的大喊,然后透过泪花,我看见了少女被风扬起的长发,和被长发盖住的字。

    灭。

    这个女孩子是鬼杀队的剑士。

    “砍吧,有能耐你今天就砍死我。”我索性手一放,头一扬,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嚣张的一次了,如果我的梦能反射到现实,这就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嚣张了。

    少女看着我,和上次一样的停下了动作,最后说了一句——

    “你是谁?”少女微微侧着头,面无表情的样子我也不晓得她怎么想的,我记得我上次有告诉过她。

    “花花,就是你上次想砍的那个。”我有些没好气的说,明明我安安分分做鬼,天杀的鬼杀队偏要搞我,我觉得我离黑化只有一点点了。

    “梦?”我刚听见这少女说个字,下一秒我的头就被迫放飞自我了。

    我看见我的身体像帕金森一样一抖一抖的来捡我这颗泪流满面的狗头,我真的好苦,真的。我吃顿饭被斩下过头,打爆过头,踢下过头,甚至被同样玩腐蚀的鬼融了半边脑子,那次差点GG。但是我还是第一次,被我自认为是同类的人拿日轮刀砍下头,即使在梦里。

    眼泪止不住,我抱头痛哭,在想自己坚持身为人的底线做什么?自己尽全力去拥抱这个世界,却被狠狠推开。我真的想要不干脆投靠那个龟孙儿得了,反正人还比鬼容易抓来吃。我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当不了人就当鬼有什么大不了的。

    “为什么要哭?”少女还是那副无表情的样子,只是语调上能听出她的疑问。

    瞧瞧,把我头砍了问我为什么要哭,这是什么狗言狗语!

    “那你们鬼杀队又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我抱头大喊,心情差的想要报复社会的,愚蠢的人类都去死吧!

    “鬼会吃人。”少女平静的讲述事实。

    “我吃尼玛!”我操控着身体死死的抱着脑袋,我怕我想把眼前的人打死,甚至憋出脏话。

    一时间,我和她谁也不说话了,我还在拼命的念着快醒,我真的不想看见鬼杀队了,偏偏两次梦见这个女孩,没有意外应该是我们两个的梦巧合之下互通了。

    “时透无一郎,我的名字。”少女留下这句话之后消失了,应该是她比我先醒来。

    不对,时透无一郎这个是男孩子的名字,再加上少年音,我才惊觉‘她’不是女孩子。我猛的一拍大腿,结果单手拿头没拿住滚地上了,边滚我脑子里还边想如果早知道不是女孩子就把他打一顿了。

    ——————

    脸上痒痒的,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我睁眼前还在想是不是老天发现我好可怜就派天使来叫醒我——

    你明白,我宠你嘛。N M D , W C N M

    五指合拢,我捏爆了那只雪白的大蜘蛛,满脑子都是粗鄙之语,甚至想见什么都打一顿。我又想起了那个龟孙了,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这个亚子,我居然还想投靠他,我真的瓜皮。

    虽然梦里被砍头了,但是我还是因为睡了个回笼觉缓解了心理上的压抑。我告诉自己会有变回人的那一天,只要坚持住,好事总会轮到自己的,我遇到的炭治郎就是一个很好的先例。

    啊,刚想起炭治郎,就闻到他的血腥味,真好,我想找他谈谈心。

    好像不太对劲——淦

    我一路狂奔,朝着炭治郎血腥味传来的方向赶去。我知道我鼻子没有灵到像炭治郎那样连情绪都察觉得到,所以我才更害怕,血腥味能传这么远,恐怕出血量不小。

    “炭治郎!”我看到炭治郎趴地上还能抢救一下的样子,就想松口气,结果被他旁边躺着的鬼吸引了注意力。虽然头滚一边去了还躺尸在地,但这个鬼的血却始终对我有着压迫感——没死!

    显然炭治郎也发现了,“花花!别过来!”鬼已经站起来了,接上头之后就放大招,炭治郎费力的握着手中的断刀,却始终无法动弹,他脸上也浮现出绝望。

    我冲过去在猩红的丝线包围炭治郎之前护住他的身体,我不知道丝线碰到我的血会不会被腐蚀。不过没关系了,就算被切的粉碎也不会死,只要护住了炭治郎,不愁没人给我收尸。

    身体被丝线割的血肉横飞,甚至头盖骨都飞了,习惯疼痛真的是很恐怖的事情。我闭上眼睛,咬着牙将身体覆在炭治郎身上,挡住大部分攻击。只希望他能活下去,带着他的妹妹一起。

    为什么会对有一面之缘的人拼上命呢?如果真的被切的粉碎,我没有机会等到身体愈合就会被太阳一波带走。

    我不禁问自己。

    可能是那个绝望的眼神吧——单薄的少年带着变鬼的妹妹,还当上了猎鬼人,我相信他经历的不比我少,我希望那么温柔的眼神不要染上绝望,希望他们被世界温柔以待。

    攻击停下了,是谁?我抬起头,一个身影以绝对的优势斩下了鬼的头。

    完喽,我心一凉。

    一般的鬼好歹没有直接杀我的能力,但带着日轮刀,还这么强的剑士就说不准了。我想起了梦中那次的光速去世,头xiu的一下就没了。感觉自己好苦,没死在鬼手里,却总是差点死人手里。

    我小心翼翼的挪走,顺手捡起了自己的头盖骨,准备消失在这个人的面前。

    “等等!她保护了我!”炭治郎话音刚落,我就看见一把停在我脖子旁的水蓝色刀刃,我没有看到这个人过来的动作,麻烦了。

    “我不吃人,我超乖。”我直视着眼前人的眼睛,这个人和梦里的少年同样是面无表情,但是我却能从中看出呆滞……?

    他突然走开了,一脚踩在刚刚那只鬼的衣服上,我看见炭治郎的手也放在上面,眼神里带着同情。

    “不要同情鬼!”他们俩吵起来了。

    “鬼也曾是人!”炭治郎居然为此感到生气了,和那个大佬理论起来。我也被炭治郎说的话开导了,先前的迷茫也被冲散。炭治郎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好人,经历过那么多还保持温柔的本心。

    ping——刀刃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就看着这个斩鬼大佬这边吵完,那边又打起来了。袭来的人是个穿着蝴蝶羽织的小姐姐,手中的刀很奇怪,不过我并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

    因为此时我抱着炭治郎,炭治郎抱着弥豆子,一路飞奔。那个穿着蝴蝶羽织的人是来杀弥豆子的,大佬叫炭治郎跑,我就寻思着我抱炭治郎着跑更方便,也能在事情结束后顺便溜走。

    跑着跑着,我突然后背一痛,失去了平衡。

    我扑到在地,炭治郎和弥豆子被摔出去。我揉揉磕地上的脑门和鼻子,还没来得及看是哪个小王八蛋踹了我一脚,我就本能的滚一边去了,看着地上出现的刀痕,我脑子空白了一瞬。

    又来了,是吗?

    我赶紧站起来,忙着左躲右闪,对方不知道因为什么,攻击变得迟缓了。仔细看原来是个小姑娘,我对鬼杀队产生怀疑,怎么这么多过于年轻的少年与少女在鬼杀队?

    由于我近半个月都是活在被鬼瞄头打的日子,这种只想砍掉我头的攻击我反而能熟练的躲开了,前提是对手不要太强。

    我这边还在躲来躲去,那边炭治郎躺地上好像掉线了一样,我被打的有些烦了,甚至想反击。

    这时,天上飞来一只会说话的乌鸦——

    要抓炭治郎和弥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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