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教是不可能教的。
在被通天美其名曰磨练实质为换角度将他打飞之后，姬清终于明白了他那天乍然古怪的面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能怪我。”通天叹了口气，语气无辜极了，“你太弱了，我多动一个小指头你都可能丧命，要我怎么教你？”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你好生修炼，说不定我就能多用上几根手指头了。”
姬清情绪表现得过于明显，通天如此安慰他。
只是安慰方式颇让人哭笑不得。
“感觉眨眼的工夫你就跻身仙境了，人族天赋这么厉害吗？”他抬手在下巴上摩挲了两下，又给自己斟了杯酒。
“我打个小盹，说不定你都能赶上金灵他们了。”
洪荒可不像后世那样划分具体，修为最低都是从仙人境开始算的。
从一开始的人仙，地仙，天仙再到玄仙金仙，金仙之上还有太乙和太罗，再往上就是准圣，还有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圣人。
姬清现在差不多是人仙快到地仙的境界，而通天目前捡来的弟子里最差也已经是玄仙了。
通天能这样说，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对他的认可。
虽然他拿自己徒弟举例这点让姬清颇有些无语——这到底是多大的心才能开口啊？
在蓬莱这些日子，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金灵圣母一直都是板着脸的样子了。
通天是个想起来就给糖无脑宠，其余时间完全放养，根本不管弟子能不能受得住的家伙。要不是有多宝和金灵这两大师兄大师姐压着，下面弟子指不定得歪成什么样。
当然，在通天那种要啥给啥的无脑疼爱下，多宝和金灵没有长歪也真是可喜可贺。
“蓬莱的灵气这么充裕，我要是修炼速度还慢才叫丢人。”姬清说，“你也别想起来自己还有徒弟就给东西，指不定就有心思多的误会了。”
好几个通天口中的异数就是这么暴露的。
通天说是因为他有事没事就喜欢在蓬莱上瞎逛，那些人就自己撞上来了。原先姬清不知道他是怎么个瞎逛法，跟在他后面了几圈才觉得问题有点大。
青年基本就是见人上去看修为，有印象的就算了，没印象的问下姓名种族直接送丹药仙草那种。
看着他手里送出去的至少是以瓶计算的丹药，姬清深刻觉得他没被其它两位圣人教训也是桩奇事。
太败家了。
通天手腕抖了抖，然后看向姬清，“那你误会了没？”
姬清差点没当面翻白眼。
通天各种灵药各种仙草都往他嘴里送是事实，他待遇比那些弟子好也是事实。
可这件事的前提是他被通天揍到体无完肤不靠灵药没法在短时间内恢复挨下一轮打啊。
在通天最初答应下来的时候，姬清以为的教导是通天练剑或者演示给他看，然后他再慢慢学通天指正这样的。
然而通天不会，并且在深思熟虑很久之后告诉他实战就是最好的经验。
姬清觉得他到现在没有放弃修行放弃变强完全是心态好。弄个圣人在边上天天打击你，一般人谁受得了啊？
“我像是误会了的样子吗？”他指了指自己，没好气道。
简直毫不留情。
“换个人族肯定感恩戴德，你不谢我就算了，怎么反而还怨我？”通天指责道，“过河拆桥不是你这样的。”
“那我可谢谢你手下留情了，下次揍我记得再轻一点。”姬清耸肩，主动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虽然这话听起来还是像抱怨。
他当然真心实意感谢通天。不过聊天说玩笑话而已，活跃气氛，有些当不得真。
“不过你提到好几次了，我看你岛上这么多徒弟，也没见着人影子啊？”
提到人族，姬清不免好奇。
通天唔了一声，反复打量他，“你当真不知道原因？”
对青年投过来的视线，姬清相当坦然。他摇头，然后才迟疑道：“……因为人族还未到强盛的时候？”
他又想起来巫灵之前那套理论。
“是也不是。”通天估摸他是真不知道，斟酌片刻后开始解释，“主要因为麻烦。”
“人族……像你这样的，天赋太好了。”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拿妖来举例，妖族修行上天赋也好，虽然生来就有修为，但成长也需要时间。”
姬清一点就通，“而且人族繁殖力也强。”
“没错。”通天拍掌，“我怀疑女娲当初造人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她造的到底是什么，一代一代生下去，人人都能修炼，要不了几会元洪荒就得整个挤爆。”
“而且哪儿有那么多灵气供修炼的？”
姬清若有所思，“灵气是有限的吗？”
“万物有生有死便有灵气。”通天说。
看来灵气是来源于世界本身的循环。姬清思绪又飘远了些，想到之后共工会撞断的天柱不周山和巫妖大战最终引发的洪荒破碎。
如果是这样，那么越到后面灵气越少也就能说通了。
不过封神那个时代有修为的人族也不在少数，修炼这档子事对整个人族来说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解禁的呢？
其中是否有他不知道的规则？
“管那么多干嘛？”通天不以为然，“人族怎么样和你有没有多大关系。”
姬清自觉失态，咳一声，有些赧然道：“是以前没改掉的老毛病了，习惯性好奇而已。”
他说谎了。
通天点头，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那你想明白了也告诉我一声，天机混沌之后我算这种根本没法算清。”
他语气带了点抱怨，“就给个事情，连点提示都没有，谁知道它到底怎么发生的。”
“以前不是这样？”姬清耳朵竖得老高。
“以前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不牵涉自己，想想知道就能清清楚楚。”通天砸吧了下嘴，“哪像现在，算个来历跟脚还要费上老大的劲。”
“也算算我的？”姬清来了兴趣。
通天直接拒绝道： “不成，只要和你有关都算不出，我不想白费功夫。”
姬清挑眉，不知怎么就有了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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