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入妖族，时刻把握妖族动向的方法确实有一个。
大体上和之前刺杀伏羲的那个类似，但比那个还要更加疯狂不少。
姬清觉得他不能总是在这方面的问题上打扰鸿钧，在洪荒大地上转悠了一圈之后，兜兜转转又回了蓬莱，找上了通天。
值得一提的是，巫族、最起码是共工部落已经有动静了，而东皇太一这个行动派也迅速派部下接触了人族。鉴于他还没有打入妖族内部，妖族针对共工撞不周山一事准备得如何尚且不清楚，但根据东皇太一的动作来看，相信应该也快了。
姬清掏出他的小本本，觉得是时候将上面共工的名字也一并划掉了。
他站在海岸边，这次不需要金灵来接引，他自己便进入了归墟海，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蓬莱所在。严格来说他并没有离开太长时间，蓬莱还是老样子，通天几个主要的弟子甚至感觉连一厘米都没有长到，还是那个五短身材萝卜头。
他是通天的客人，这点是岛上弟子知道的，在发现他上岛之后，有些弟子认出了他，立刻就说要去禀报老师。姬清不相信通天会连自己登门拜访都不知道，当下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
他真的只是想找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仔细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而已。
大局这个东西就像下棋一样，不可能说只布置了个大概就能直接宣告胜利，不要看现在似乎一切尽在掌握，可越是在细节处疏忽，就越可能出现被翻盘的可能。当然，如果他的目标仅仅只是巫妖大战老老实实给天道打工的话，完全没必要这样劳心劳力。
可架不住他心里面还有个叫做野望的东西啊。
姬清坐在树下沉思，除了巫妖两族加上人族之外，还加上了作为变量的罗睺和穿越者。
其中穿越者的心态他多少能理解一些，在如何对付方面也已经有了头绪，在整个大局里，最为提防也是最为忌惮的还是罗睺。
尤其是在上次偷袭伏羲却在离开时受到暗算之后，传闻之中的魔道之祖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正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好在这一世头发茂密，暂时不用担心会因为这种问题想秃脑袋。
早在姬清上岛的时候通天便已心有所感，他练完剑，过去寻姬清时，看见的便是青年半躺在树枝上，背靠树干发呆的样子。
姬清耳朵动了动，径直从树上跳了下来，“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通天嗯了一声，不明所以。
“我第一次来你岛上的时候，关于你那个徒弟。”姬清神色严肃，“就是你之前说让我帮忙处理的那几个徒弟，死完了没啊？”
当时通天邀请他上岛，更多的还是对证那些人有意或无意透露出来的一些信息，除了个别死不悔改的，他也没有把那些人真正怎么样。
而且通天可护食了，虽然知道这些徒弟目的不纯，但好歹还是念了师徒情分，只把他们关在地牢里，没把人给直接弄死。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通天一愣，随即诧异地看向他，“难道他们身上还有什么？”
姬清冲他摇头，“不，只是想问一问，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他们，顺便借用他们的身份干一些事情。”
“你随我来。”通天略一颔首，并没有多过问，“应当还有活着的。”
他对于那些心怀别样目的、刻意接近的徒弟并没有多少感情，没有直接捏碎神魂放任他们自生自灭已经是很大度的行为了。
哪怕他们口中的事情确实是真的，通天圣人也不需要这样被揭伤疤。
天老大道老二，接下来就是圣人，那些人又算老几，有什么资格评判他的行为？
“说起来元始那边也有几个徒弟还是徒孙的也出了点问题，你要是想拿去用就用，犯不着和我们客气。”
通天一拍脑袋，突然想起自家二哥的事，“元始他就是那种无趣又古板的人，光是看着都不想和他搭话，你以后要是遇见这样的，八成就是他了。”
姬清不明白他脑内的思路是怎么突然从穿越者身上跳到原始圣人的，但不妨碍他捧对方的场。
“记住了。”姬清弯了弯眸，“不过元始圣人是你的兄长，你这样编排他，就不怕他来找你算账？”
“我巴不得他找我打架。”通天半点不恼，径直推开了地牢的门。
原先蓬莱没有地牢，只不过后来得找个地方拘着这些人，又不想打扰三十三天的清静，他才在宫殿下方变了个。
姬清跟在通天身后走进去，迎面便来一股寒气，似乎连人的神魂都能整个冻住。
这是他第二次进这里，对地牢内的环境并不惊讶。
也不知道通天是怎么弄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别说在修炼，真气也用一点少一点，等体内耗尽便只能燃烧修为，等修为也烧完，差不多也就是死期了。
恩，虽然很不好受，但确实是变相的死缓。
姬清并不想评判他们的下场，也不会觉得惋惜或者同情，他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他走到看起来情况要稍微好些、神智尚在的妖族跟前蹲下来，握住对方的手腕，渡了一道真气。
从耳朵来看，通天这个徒弟应该是狐狸。
姬清记得他上次进来的时候，狐狸还挺精神的，最起码维持住了人性，现在连尾巴耳朵都化出来，估计像靠里面那些一样，只能浑浑噩噩凭本能御寒了。
地牢内真的挺冷，他之所以还有余力全靠通天护着。
狐狸睁开眼，一双竖瞳冰冷，他手背青筋暴涨，指甲也尖了数倍，两手成爪，直接捅了过来。
姬清眼睛都未眨一下，直接松开了握住他腕处的手。
“老实点，你回答问题，我就多给你渡点真气。”
直朝他面门的利爪迅速悬停，而后软软垂下。
姬清起身，负手站在他面前，“我知道你还有力气说话，你回答还是不回答。”
狐狸点了点头，但是姬清这次却没有蹲下去。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回荡在整个冰室里。
“我来问问题，灵气换答案，信不信随你们。”
通天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打量姬清，非常贴心地给他补充道：“下次就未必会进来了，想要交代的赶紧啊。”
简直一唱一和。
姬清不由莞尔，“是，问完这次我就不会来了，能多活一分是一分，你们可要想清楚。”
最终抢到回答机会的还是那只狐狸。
姬清笑眯眯看着他，“怎么？这次老实了？”
对方没有回答，姬清也没有在意，而是捏出一整团灵力在手上，诱惑道：“想要就老老实实回答。”
狐狸死死地盯住了那团灵气。
“我问你，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穿越的吗？”
通天知情，他没必要遮掩自己的声音，大大方方问了出来。
不止是狐狸，冰室内的其它人也都听见了这个问题。
哪怕已经处在丧失神智的边缘，听到这个词之后，每个人皆有不同程度的触动。
这个问题不是他想起来的，而是那天他去找巫灵的时候巫灵主动提出。姬清对于自己是怎么穿越或者说是死亡的事情没有半点印象，反而是前世看了些什么小说动漫——还不是文献资料这种记得最清。
早知道会有今天，他上辈子也没必要为了不失学那么拼死拼活。
他不是专门来这个问题，但既然来都来了，在进入正题之前多嘴提上一句也无妨。
而那边的狐狸已经失神，琥珀色的眼瞳中光彩也一点点黯淡下去。
除了记得穿越这点之外，他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至于当初又是怎么遇上的穿越，回想起来大脑竟然一片空白。
姬清从狐狸的反应中将答案猜了个七七八八。他也没有管对方失魂落魄心情如何，直接把那团灵气打入了他的体内，然后走向下一个人。
一圈下来答案都差不多，都不记得了。
甚至连自己生前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都不清楚。
简直太有意思了。
姬清并没有其它的问题要问，在谢过通天之后便跟着他离开地牢。
随着铁门闭合，他冻得有些青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气。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通天便已经迫不及待问了出来，“你就是直接问，我在他们也不敢不说，也不敢撒谎，何必大费周章？”
“我觉得做事还是服气一点比较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姬清冲他眨眨眼，“有卖有买，这样下次才可以继续有交易。”
通天脑袋一歪，没太能理解他话里到底什么意思。
不过圣人嘛，是不会在这种小问题上拉下脸面，字面听懂就行了，反正也无关紧要。
“就是那个狐狸，通天你可记得他来历与出身？”
并不想在这方面做多谈论，姬清迅速进入了正题，“清白可查，能够测算就行了，不行我就换个人选。”
怎么才能让重生的东皇太一不起疑，对于妖族多了个活跃人员的事情接受的顺理成章呢？
——当然是弄一个同样重生回来，心向妖族心向天帝东皇的小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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