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

    谢蕴见闻人琰生气, 挥手让宫人都退下。自己倒了一杯茶到他手里。

    “又是谁惹你生气了?说出来, 我去替你出气去!”

    谢蕴义正言辞的模样,倒是把闻人琰逗笑了。他喝了口茶, 说道:“蕴儿就是太善良,都快被人欺负到脸上了都不知道。”

    闻人斐这时候还没走远, 听到这句话险些绊了一跤, 不愧是她母后, 把她父皇哄得真好。

    谢蕴倒是愣了一下, 歪着头看着闻人琰。

    “我自认治下严格, 这后宫里,还有谁说我闲话不成?”

    闻人琰叹了口气,说:“我晚上去恭妃那儿,本来是商议小五的亲事。那孩子今年也十二了。结果, 说着说着就扯到斓儿身上。雯雯跟我又跪又哭,说若是飞飞喜欢季公子, 我绝对不会让他做斓儿的夫君,就连你也会拦着。她不过是身世上吃亏。你听听, 这叫什么话!”

    “雯雯不过是个孩子, 您何必跟她置气呢!”谢蕴温言说道, “她还小呢,日后多加教导就是了。”

    闻人琰哼了一下,拍拍谢蕴的手。

    “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些日子,我会让司正好好教导雯雯。孩子们再出去玩,就先别让她去了。”

    谢蕴犹豫了一下, 面上挂着一丝忧愁。

    “可是那孩子会不会多想?”

    “多想才好呢!”闻人琰说道,“让她好好反省一下。”

    谢蕴眨巴了一下眼睛,点点头。

    “好。”

    “我的蕴儿最好了。”

    闻人琰说完就把谢蕴抱在怀里,她今日用的是什么香,怎么这么好闻。

    天色已深,帝后二人携手进了内室,又是一片春光明媚羞煞人的好景致。

    徐玉郎玩了一天,第二日醒来觉得神清气爽,就是脸有些发痒。她对着镜子看了看,发现脸颊处起了一片小红疹。

    “姑娘又起桃花癣了。”知春说着把一个白瓷瓶拿了过来。

    徐玉郎仔细地瞧瞧,说:“倒是还好,没那么严重。就是又得忌口了。”

    “姑娘就忍忍吧。”知春说着帮她换了衣裳,“横竖过了桃花开的日子就好了。”

    徐玉郎洗过脸,就让知春给她把药膏抹上,透明的药膏清清凉凉的,倒是让人觉得舒服。

    “这药膏不错,比之前用的都好,哪来的?”

    知春抿着嘴笑了,说:“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是二姑娘之前做的,老爷夫人跟您这里都送了一盒。”

    徐玉郎这才想起来。

    “二妹妹有心了。”她说道,“你白日无事去趟夫人院子,把昨日二姑娘跟陆公子的事情说说。陆家小公子是庶子,身份倒也配得上。”

    “是。”知春赶忙应了,“姑娘,婢子觉得二姑娘真是难得。喜欢季公子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住进咱家之后就处处避嫌,真是知礼。”

    “所以我得让她有个好前程不是!”徐玉郎说着把革带系好,“这么好的姑娘,青灯古佛了那么多年,不容易。你可别忘了。”

    “知道了!”

    知春说着蹲下身,帮着徐玉郎抚平了官袍上的褶皱。

    徐玉郎到了大理寺,刚喘了口气,就有人把卷宗呈上来。

    城北富商赵家的嫡长子昨日成亲,刚挑了新娘的红盖头,连洞房还没入,人就死了。虽然赵家嫡长子体弱多病,这次成亲也多半是为了冲喜,但是身子骨也没差到那个地步,再加上死状古怪,赵家人就报了官。

    徐玉郎翻看了一番,对着季凤青一挑眉,说:“走吧,去看看。”

    “好。”季凤青说着站起身来,“坐马车吧,你那脸还是别吹风了。”

    “严重吗?”徐玉郎问道,“我倒觉得没那么痒了。”

    季凤青仔细地瞅瞅,说:“不严重,但是也得注意点。回头痒起来多难受。”

    石方跟李成在一边见他们卿卿我我,忍不住轻轻地咳了一声。徐玉郎跟季凤青二人把脸一红,急匆匆地就走了出去。

    两个人到了赵家,发现大红的喜字刚刚被撕下来,白色的灯笼还没来得及挂上。下人见是官爷来了,赶忙带着就往内院走去。

    内院已经是一片缟素,赵老爷见他们二人来了,赶忙走上前去。

    “二位官爷可要给小人的儿子做主。”一句话说完,他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徐玉郎点点头,跟季凤青继续往里面走。一个浑身缟素的年轻姑娘跪在那里,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二十三四岁的妇人。

    “赵老爷,这位是?”徐玉郎问道。

    “回大人,这位是小人的内子。”

    徐玉郎仔细地瞧了瞧,既然嫡长子都成亲了,那赵夫人再年轻也得三十出头才是,就算长得面嫩,也没有年轻成这样的。可是观其神色,她面上的悲戚之色倒是不作伪,可见是真伤心。

    赵老爷见徐玉郎面露疑惑,赶忙上前解释。

    “这位是小人的继夫人钱氏。”赵老爷说道,“小的先头娘子几年前过世,去年才又娶了一位妇人。”

    徐玉郎点点头,看向在场的仵作。

    “死因可看出来了?”

    仵作点点头,说:“像是窒息而死。可是脖颈上并无勒痕,口鼻出也没有被捂住的痕迹。”

    “死者生前可有喘证?”季凤青问道,“心疾呢?”

    “回大人,犬子虽然先天不足,一直体弱多病,但是这两样是没有的。请了好些郎中瞧过,都说是脾胃不足。”赵老爷说道。

    “都是你这个贱人!”钱氏的声音忽然传来,“本来想着是冲喜,结果娶了个丧门星,这人刚过门,大公子就去了,不是你妨的还有谁!”

    徐玉郎往里面有看了看,心道这继母对继子,倒是还真有一份感情在里面。可是,怎么那么古怪呢?

    “赵公子生前都吃过什么用过什么?”徐玉郎走进屋里,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张蕊问道。

    张蕊想了想,说:“进了洞房之后,夫君就挑了盖头。饮过交杯酒,夫君就走了,我只在这里坐着。等到晚间夫君他才回来,我们又喝了一碗牛乳花生汤。之后,夫君就忽然说浑身发痒,接着就倒地昏过去了。”

    张蕊说到这里,忍不住哭了起来。

    “妾身跟侍女都害怕,赶忙去前院请夫人老爷,谁知道等夫人老爷来了之后,夫君他就已经没气了。”

    徐玉郎想了想,又看向赵老爷。

    “大公子在外面吃的东西可是跟他大家一样?”

    赵老爷点点头,说:“席面都是一样的。”

    徐玉郎坐在那里,手指敲敲桌子,若是吃的东西都一样,怎么其他人都没事,单这位新郎官死了呢!

    “走,去看看尸首。”徐玉郎说着站起来,跟季凤青去了停灵的地方。

    两个人跟以前一样,分开验尸。赵老爷跟钱氏,也一并跟了过去。

    钱氏见徐玉郎掀开盖着的白布,忍不住哼了一声。徐玉郎耳朵灵,看向她。

    “这位夫人有事?”

    钱氏万没有想到徐玉郎会问她,嗫嚅了一下。

    “大姑娘看男人身子不好吧!”

    徐玉郎闻言笑了起来。

    “赵老爷跟赵夫人也不介意,这尸首在徐某跟前不过就是个死物。”她说罢指指季凤青,“我夫君还没发话呢,轮不到别人叽叽哇哇。”

    赵老爷瞪了自家夫人一眼,钱氏垂着眼立在他身后。

    徐玉郎也不欲多跟她计较,跟季凤青围着尸首仔细查看起来。

    “元吉,你看。”徐玉郎指着赵明德胳膊内侧,“好多红疹。你去大腿那儿看看。”

    季凤青走过去看了一眼,点点头。

    “大腿内侧也有。”

    徐玉郎又看了他的手心脚心,也发现上面全都是小红疹,心里有一些成算。

    “赵公子可是对什么食物不受?”徐玉郎问道,“吃过之后会起红疹。”

    “没有。”钱氏在一边忽然说道。

    徐玉郎看了她一眼,说:“您这个继母还挺称职。”

    “大人,钱氏虽然说话口无遮拦,但是她进门以来,确实对犬子多加照顾。”赵老爷说道,“府里上上下下就没不称赞她的,就连犬子的乳母,都亲口说钱氏是个好继母。”

    徐玉郎又看了一眼钱氏,心道赵明德今年观年岁得有十八了,这位不过二十四五,前年进门的时候才二十二三岁,怎么就对继子关爱有加了?

    “进屋看看。”季凤青说道,“食物没有,香料兴许会有。”

    两个人进了屋,又仔细查看一番,发现用的不过是平常香料,问了乳母,都是赵明德平常惯用的东西。

    徐玉郎又在屋里看了看,从角落里见到张蕊之前脱下来的喜服,她拎起来拿到跟前闻了闻,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

    “你这嫁衣熏香了?”她问道。

    张蕊跪在那里点点头,声音怯怯的。

    “是。妾身听说夫君喜欢龙涎香,想着新婚日讨他喜欢,就用了点。”

    “胡说!”乳母孙氏在一边说道,“公子最闻不得的就是龙涎香!”

    “原来真是你这贱妇!”钱氏说道,“你这个丧门星!”

    “不是我。”张蕊慌忙摇摇头,“是赵家一个丫鬟跟我说夫君喜欢龙涎香我才用的,我没有想害他!”

    “你还狡辩!”

    钱氏说完上前就给了张蕊两个耳光,打得她跪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还请嫡母不要欺负蕊儿。”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年轻人,观面相长得跟赵明德有七八分想象,可见二人是兄弟。

    “明辉!”赵老爷喝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那个叫明辉的年轻人却没理他,径直走到张蕊跟前把她扶起来,又拿帕子把她嘴角的鲜血擦干净。

    “大人,蕊儿心地善良,断然不会做出谋害亲夫的事情来。”

    徐玉郎跟季凤青在一边对视了一眼,这赵家,可真够乱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睡得早,今日肯定有双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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