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郎跟季凤青去龚家的时候,龚家族里的人正围作一团,嚷嚷着要让龚夫人给龚老爷偿命。
龚夫人虽然足智多谋,但到底是个女眷。剩下的万姨娘又是奴婢出身,唯一的男丁宝儿还小,躲在万姨娘怀里吓得不敢露头。
龚家的管事见情况不妙。赶忙让人去报官,自己则带着人去了正院。准备报官的人刚要出门,就看见徐玉郎跟季凤青走了进来,当时眼泪都快下来了。这官老爷来得太是时候了。
“我看你们今日谁敢动手!”龚夫人坐在那里说道,“你们说我害了老爷,就拿出证据来。”
“我侄儿身体一向康健,怎么年纪轻轻地就去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义愤填膺地说道,“不是你还能有谁!”
“那就请二叔祖拿出证据。”
龚夫人完之后,环视了一圈龚家族人。
“若是没有。你们今□□死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徐玉郎不禁感叹,龚夫人真是个狠人,这个时候,居然神色不变。
“咳咳!”徐玉郎在门外轻咳了一声,众人这才回头。龚夫人见识徐玉郎与季凤青,面上有些慌乱,但是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万姨娘右手抱着宝儿,左手悄悄摸摸揣在怀里的户籍,若是夫人被问罪,她一定要趁着二位官爷还在,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就像大夫人说的,若是晚一步,她跟宝儿,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二位官爷来得正好。”那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赶忙上前,“可是有那恶妇杀人的证据了?”
“龚家老爷的去世纯属意外。”
徐玉郎说完看了龚夫人一眼。龚夫人迎上了徐玉郎的目光,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
“意外?”那位龚家二叔祖眼睛都快立起来了,“我那侄儿别看生得文弱,实际上体格好得很,怎么就意外了?”
“您想知道?”徐玉郎面上带着笑意问道,“您知道了,这整个汴梁城可就都知道了。到时候,龚家的名声是个什么样子,我可就不清楚了。”
“徐家小子,你别以为做了状元进了大理寺就能跟我这么说话。”龚家二叔祖说道,“穿了这身官服,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是吧!”
徐玉郎刚要张口,就被季凤青拉住了。
“这位龚家二老太爷是吧?”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可知道平民百姓侮辱朝廷命官该受什么刑罚吗?”
龚家二老爷轻蔑地看了季凤青一眼,说:“我家小女儿可是安顺亲王眼前的红人。”
听了这话,季凤青笑容更甚了。
“安顺亲王身边一共一位正妃,两位侧妃。正妃娘家姓张,两位侧妃一位娘家姓萧,一位娘家姓江。”季凤青说道,“据我所知,安顺亲王眼下得宠的是个侍妾。侍妾也算奴仆,这么算起来,您可不能按平民算,得算奴籍!”
徐玉郎在一边听着,低着头笑了一下。这位的嘴皮子,有时候也挺溜的。
“你!”龚家二叔祖被季凤青的话气的连胡子都在抖。
这时,一位年轻人站出来扶住龚家二叔祖,之后看向季凤青。
“那我家大伯的具体死因是什么?这人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就去了吧。”
季凤青轻轻地咳了一声,说:“虽说是脱症,但还是因为龚老爷虽然外表康健,但内里空虚。”
众人听了这话,都不在言语。毕竟这个死因,有些丢人。传出去,他家的孩子们日后还要如何婚配。
出了龚家的大门,徐玉郎看着季凤青,说:“为什么刚才不让我说话?”
季凤青笑了,说:“这世间的事情很奇怪。即便你占着理,若是自己出来替自己辩解,即便有理有据,世人也大多说你巧舌如簧,还不向着你。只有旁人出头,替你说话,大家才都认为你是个好人。”
徐玉郎想了想,自己也笑了,季凤青这话,说得还真是没错。
“多谢。”徐玉郎拱手对着季凤青行了个礼。
“别别别,受不起。”季凤青赶忙避开,“不用谢我,日后少带着我怕人家院墙就行。”
“那还是多谢谢吧。”徐玉郎也笑了,“墙么,该爬还得爬。 ”
龚家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龚老爷下葬之后,龚夫人给万姨娘销了奴籍,又让她跟万家认了亲。之后,两个人就守着宝儿过日子,深居简出。只有徐玉郎知道,那日之后,龚家曾经悄悄遣了一个丫鬟上门,只对他说了一句多谢就走了。
这一句话,说得徐玉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这到底是不是徇私舞弊呢?他犹豫了很久,准备去找师傅许家老太爷聊聊。结果,还没等他得出空来,事情倒是先上了门。
“什么?穿女装扮歌姬混进西夏来人住的驿馆?”徐玉郎听了这话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自己身份特殊,穿了女装,不就全露馅了!
“一天,就一天而已。”谢苍说道,“你跟元吉都年轻,我找人要了两套女装过来,你们俩都试试,看看谁最像。”
季凤青坐在一边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这个破主意,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为什么是我们俩?”徐玉郎不死心,继续问道。
“大理寺就你们两个年轻啊!”谢苍说完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的石方与李成,“那俩还有我,胡子拉碴的,扮姑娘也不像啊!”
“刑部呢?”季凤青问道。
“刑部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能像吗?”谢苍说完忍不住笑了,“快去快去!”
徐玉郎跟季凤青相互看了看,无奈地拿起衣服走了。
徐玉郎看着这件鹅黄色短袄,忍不住叹了口气,她都多久没穿女装了,这带子系起来,可真麻烦。还有这条墨绿马面裙,她费了半天劲才把带子系好,一抬脚,差点自己给自己绊了个跟头。
季凤青在那边也一样手忙脚乱,他心道怪不得姐姐妹妹们一个人就配了好几个丫鬟,原来全是帮着她们穿衣服的。
两个人在里面费了半天劲,这才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
谢苍带着一众人,见他俩出来,面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到底是探花郎,可真俊俏啊!”谢苍感叹道,“含章虽然也可以,但是到底比不得元吉娇俏。就你了!”
其他人在一边连连点头。
其实也难怪,徐玉郎为了让自己面部更加硬朗,特意描画了眉毛跟鬓角。
不过,此时他立在一边,心里五味杂陈。她是个姑娘啊,穿了女装,竟然比不得一个男子,她暗暗下了决心,回家再找娘亲要一罐子玫瑰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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