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古灵精怪武淑捣乱,弄巧成拙陈丹自陷
武善忙顺着张裕洲指示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见武淑在那里满脸跑眉毛——见张世子和长姐同时看了过来,又忙垂下了头。
正巧陈丹突然冲她说了句什么走开了,武善便紧接着趁机同张裕洲说了一声,走到武淑身边儿拍了她一下, 没好气地道:“你又作什么怪呢?傻样子。”
武淑一见是她,嘿嘿笑了一声, 挽住她的胳膊一脸兴味道:“姐,你猜陈丹是和谁定了亲?”
武善心里猜着九成就是齐鸣,却反问她道:“我上哪儿猜去?我是街边儿算卦的不成?”
武淑也是个机灵的, 难道看不出今儿被堵和那天被堵的不一样?
那天, 是叫武靓气得, 透着股气急败坏的劲儿,今天这个呢, 怎么看怎么活泼雀跃,得意忘形。
武淑不由瞥了一眼张世子, 偷笑了笑,才又灵灵鬼鬼地道:“她可推崇了!说是她的西席, 她父亲赞个不停,直说来年下场必有所成的。之所以这么急着定下,是她父母心疼她不想让她去大挑呢!我反正,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胡扯!还舍不得她?光武善知道的,陈丹就巴巴儿去了两回!
小选年年有,大选三年才一回呀,生生就把她给耽误了, 所幸后头那回好算是进了终选了的,也给她抬了抬身价儿,这才够得上国公府。
这会子也好意思挺着腰说舍不得她,当真是可笑。
——无非是齐鸣在这方面确实有本事,哄得一个陈丹,一个陈忠屏,确实还都看重他,深信他会有出头之日罢了。
武淑已经又迫不及待地道:“你都不知道,姐姐,她可笑得很,刚还说要使人去请那西席,向张世子引荐,人家张世子犯得上见他么,他算哪个呀?她一个,那蒋老太太一个,我看这一家子都是拎不清!”
武善挑了挑眉,听了话自然而然地回头望了眼张裕洲,竟然见一脸娇怯的陈丹正在他旁边臻首低垂,不知在说些什么。
武善下意识地往那边儿走了一步,这才反应过来不对,指着张裕洲旁边儿的花丛对武淑道:“那是什么花?怪好看的。”
武淑看了一眼,了然道:“哦,是啊是啊,走,我们过去看看。”
武贞等这时恰巧也围了过来,正听到这落后一句,武贞疑惑道:“看什么?”
武淑啧了一声,挤着眼睛道:“就那个那个——张世子旁边儿那个,三瓣儿菱形花瓣的,小白花。”
蒋庭芳也大大咧咧看了看,道:“那就是小野花吧?看它干嘛?”
武贞虽然更聪明,但真没武淑那鬼机灵,也没反应过来,指着另一边儿道:“靓姐儿说看那边儿有个······”
武淑听到一半儿,颇嫌她们愚钝,急躁地跺了跺脚,索性娇蛮道:“哎呀,就看就看!我就是想看它一眼,我就欠这一眼!”说着拉着武善就过去了。众人面面相觑,也忙跟上了。
看花儿自然就得真看花,武淑像模像样直通通冲着花就去了,中途却被张世子截了个胡,把她姐姐叫住了——武淑得意得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那边厢张裕洲有些求救意味似的,激动叫了一声武善,道:“县主,话也说到了,家里还有别事呢,我就先告辞了。改日给府上下帖子?”
陈丹一听急了,忙一脸委屈地故意玩笑道:“怎么我一说,世子就要走呢?想必是我太招人烦了吧?”
武善也不说话,似笑非笑地立在一边儿,瞧着像是不想插手只想瞧热闹的意思。
张裕洲只能自己忙又两边儿解释道:“陈小姐说想请我跟她的老师齐先生一起下棋,县主,您是知道的,我本就不擅棋,何况今日实在是家中有事,真的不是故意矫词推脱,见谅、见谅。”
武善这才慢悠悠开了金口,拖着音道:“是——就跟骑马似的,世子爷独独就是不擅长这两样儿呢。”
蒋庭芳是个直肠子,在一旁也跟着参与心极重,替着打抱不平道:“那什么齐先生怎么自己不来,好生奇怪,他就有那么大的谱儿,倒让我们敬拜大驾不成?”
陈丹忙娇生生摆着手道:“不是不是,庭芳表哥,不是的——长······齐先生最近本就有些中暑,今日更添了头晕不适。乃因抱恙,这才不便前来的,两位千万不要误会!”
武善和张裕洲闻言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那齐长运就是被眼前这位世子爷“害”的,让人辞出了公主府,一听是他哪里还敢来见呢?
武善冷笑一声,倒真起兴想撺鼓着张裕洲同意下来,见一见齐鸣,也叫他出一出洋相,现一现原形,最好让他从此夹紧了尾巴,听到他们的名字就知道躲那才最好,省得蛤/蟆蹦到脚面上,咬不死人他恶心人。
当然,不是说武善就有多么正义,多么见不得齐鸣在陈家招摇撞骗了——陈丹本来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正好凑做堆儿,乌鸦站在猪背上,谁也别嫌谁。
只不过,比起陈丹来,当然是齐鸣更可恶,仇怨更深,这自然要舍小取大了,总有个轻重缓急嘛。
一霎时热血冲头,她对着张裕洲使起眼色来。张裕洲瞥见后心照不宣,假意为难道:“那······唉,好吧,见见也可,烦请带路吧。”
武淑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也忙起哄想跟着去。
陈丹忙推脱道:“是在外院的,几位表妹···恐怕有些不便。”
蒋庭芳见妹妹们想去,自然是帮亲不帮理地拉偏架,道:“这没什么,有我跟世子呢,还请陈小姐先遣人去清场,别有什么腌臜人冲撞了就好。她们想看就去看看,观棋嘛,也闹不到哪儿去。”张裕洲也紧跟着帮腔。
那齐鸣确有一副好皮囊,陈丹想起刚刚谈论时武二小姐眼中流露的不屑,一时也动了心思,想出出风头,炫耀炫耀她那未婚夫婿——便状似无奈点了点头,使了个婢女先行。
一行人也便往过慢慢逛了过去。
不知不觉间,张裕洲和武善稍在了最后,张裕洲趁机悄悄问道:“县主,一会儿是点到为止呢,还是?”
武善夹他一眼,垂首礼貌道:“自然是随世子的意思,善也是恐连番推脱,倒像是做错了什么事儿的是我们一样,这才给世子出了个主意,总要打消了她才好。不敢越俎代庖,还请世子自专。”
张裕洲不知怎么,突然脑子里又想到了那几个梦,下意识便道:“那便痛痛快快的发挥一番好了,倒不必顾前顾后缩手缩脚的只顾周全,反而轻纵了小人。”
武善极短暂地笑了笑,矜持道:“随世子的意思。”
正走着呢,之前使出去的那个丫环又步履匆匆地回来了,冲陈丹一福道:“小姐,姑爷儿说身上实在不好,如今都起不了身了,倒请诸位贵客留步,别过了病气才好。”
陈丹闻言大感担忧,蹙眉道:“才刚看着还不甚严重的,怎么忽然如此病势汹涌去来了······”她不是个笨的,一时也起了疑心齐鸣是故意砌词推脱,但转念又一想,齐鸣棋术高明,连自己的父亲陈忠屏也是他的手下败将,屡屡赞赏有加,实在没有必要这样大力推阻,便又放下了那点儿疑心。
她当然不知道,他爹陈忠屏才几斤几两呢?也就是个半吊子,倒衬得齐鸣还真成个六艺才子了······
张裕洲说是不客气果然不客气,听了丫环的话道:“怎么这么严重么?裕洲不才,略通医术,还请这位前方带路,我为齐先生看一看才好,别耽误了病情。”
陈丹也忧心着齐长运呢,听了这话忙也从善如流示意丫环带路,这丫环却一脸难色,吭吭哧哧半天不挪步,武善打眼一看就知道陈丹这大丫环估计早被齐鸣买通了,看着比陈丹还知道内幕些,恐怕在这里头也没少鼓吹架火,牵线搭桥的。
便在一旁不辆不热也开了口,道:“还是请陈小姐带路吧,让这丫头赶快去再请个郎中来,方稳妥呢。”
陈丹一听有理,摆了摆手挥退了一脸焦急的婢女,略有些急切的打头儿向着外院走去。
武善乐滋滋地也跟着抬步赶上,武静好像看出了什么,凑到身边儿来询问地忽闪忽闪大眼睛,武善摸了摸她的头,笑着用气音小声道:“走,咱们去看一出好戏。”
武静便也偷笑了笑,兴致勃勃地点了点头。
到了齐鸣暂居的厢房门口,陈丹因真是上了心的,忧心忡忡就推门进去了,也没顾得上拦一拦,后头呼拉拉一群人也就趁机跟着混了进去。
这西厢房乃是个大套间儿,一进去首先是个能做待客之用的外间儿所用家具也算古朴大方,种种摆件儿不一而足。往里,是一个由间隔用的月洞博古架隔开的书房,再进去,看不见的所在才是卧房。
除了“略通岐黄之术”的张裕洲,其他人自然是都止步于外间儿了。也没人顾得上给她们上茶上点心,蒋庭芳自己翻弄着放在桌面儿上的物什儿,给几位表妹一人倒了一杯热水。
虽有屏风、博古架等层层隔开,可毕竟就在一间屋子里,隔不开声音,武善理着衣角,心里头数着数儿兴致盎然地擎等着里头炸锅儿。
果然,不一会儿传来张裕洲故作讶然的声音:“齐?齐先···齐,齐公子,怎么,这这这,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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