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双喜临门毕生如意,连成二好李府事忙
老话说得好——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几个妹妹在武善的提醒下都未雨绸缪地裹上了厚衣服,唐姨娘最夸张,早早儿的把炭盆子都使上了。
最后,倒是李夫人这个“会水的”蓟城人染了风寒······
孙舅母前来探望时都要笑死了, 见一个人说一遍,把李夫人臊的, 大没意思起来,闭门养病,谁也不见。
如今初到蓟城, 武老爹也才上任, 人事物都没厘清呢, 他们一家子也都没个章法,暂且还胡乱住着, 李夫人带着两位姨娘住在她们自己临时赁的小院儿里,武老爹则是两头跑, 偶尔休沐日会住到武家老宅去——侍奉老娘。
武兴因为要上武家族学,便和堂兄弟武昊同住, 住到了老宅的外院里去,小哥俩挤在一屋里,行动皆一处,武兴初来乍到功课生疏,也算是有个伴儿,能请教请教。
武善则带着三个妹妹住到了李家——仍是久违了的犀香院,好在木樨花儿花期已过, 没让几位武小姐见识到这院子的“厉害”之处。
对能住在李家,淑、贞、静三个都很高兴,一来李之韵在这里,彼此做个伴儿,二来,反过来说呢,能离那不知所谓的武靓远远儿的,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宝庆长公主当初送走武善时,那真是依依惜别,眼泪沾湿了几条帕子,没想到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又相见了···当然,高兴肯定还是高兴的。
长公主的疼爱看重,体现在三餐垂问,有求必应,行动相携,也就是走到哪儿都要带着武善——虽然答应了武善帮她拖延一年,但长公主还是免不了上心的。
只是,每逢赴宴,众位夫人小姐看武善的眼神儿总是透着些别有深意······
武善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与其说是没有注意到,不如说是不在意,蓟城毕竟地处边疆,在这地界儿,没几个拿得出手的世家,数得出来的,无非徐、李、武、焦四家,焦家都已经不太行了,其余排不上号儿的,就更是无足轻重,她们的看法武善又何需在意?
长公主就更不会在意了,反正也没有人斗胆包天敢在长公主面前弄鬼,至于背地里嚼舌根,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自然也就无须介怀了。
最后,还是武兴先拿出来说,武善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
祸起细微,要问这源头何在,还不都是小武静无心插柳···当初,武静一心依赖长姐,见来了个更小的妹妹,三个姐姐难免多容让,本来心里就不适意,后来武靓频频犯错,武善自然就花费心力些,武静不免一时想岔,再加上确实被武靓问东问西的烦得够呛,就故意说了些武善严苛之类的谎话。
她是说者无意,无伤大雅,怎奈何听者有心,又格外夸大了些,回到家后,四处宣扬开了。
武兴愤愤道:“说什么学不会了姐姐让我们端水碗、站墙角,真是笑掉大牙了——这都是老嬷嬷罚小宫女儿的故事,咱小时候不都听过,亏着倒有人信她!”
武静急得直哭,抹着泪道:“都怨我,都是我胡说八道。我真该死,鬼迷心窍!我去和武靓对峙!”被另两个姐姐连忙拉住,武善也是笑意不减,问武兴:“这是你从哪儿知道的?”
武兴挠了挠耳朵,烦躁道:“到处都传遍了,姐姐还问是从哪儿知道的,对自己也太不肯上心了!我回来找几位姐姐,咱们总要想个办法澄清才好呢。”
武善闻言一乐,耐心道:“我知道传遍了,只是总不会有大傻子传到当事人处,所以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武兴这才答问,吊着脸道:“昊哥儿跟我说的,还说他姐姐肯定也不是故意的,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武善便更加闲适,道:“你看,谣言止于智者,怎么昊哥儿就知道这是假的呢?明白的人自然明白,不明白的也不过是糊涂人,又何必与之对嘴?”
这话其实不很对,“谣言止于智者”,是古今第一自欺欺人之言,这世上真正能称得上智者的,无异于凤毛麟角。人,大多是信自己想信,而非信真的,哪里来得止于智者呢?
如此说辞,不过是武善骨子里的傲气和惰性罢了······
但几个弟弟妹妹可不知道,都折服于姐姐品行高贵,颇感到自惭形秽。
一场本应该十分热闹,公说公有理的徒劳自辨,就这么消解于无形。
何况武善的“恶名”倒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惹人注目,蓟州城里另有大热闹——毕允平乡试拔得头筹,考中了解元,二喜临门,与昭勇将军府长房嫡女李娴定了亲。
曾经恶声恶状的李之韵早已换了一副“嘴脸”,冲众表姐妹吹嘘道:“连芃哥哥也折戟了,这一次的考题听说特别偏!好像是老庄——什么什么···‘持而盈之,不如锐之’,总之可难了!”
武贞笑话道:“什么持而盈之,不如锐之?那是‘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常保’······”
李之韵闻言臊了臊,摆手道:“总之很难嘛,你看,连背都不好背呢。”
武淑心思没在这儿,打着岔道:“题难啊?啧······那齐鸣若是考不上,倒有的说嘴了!”
把武善逗得哭笑不得,无奈道:“你倒还将他给记住了,瞧把你闲的?”
李之韵还待继续吹嘘,武善故意问她道:“那也罢了,毕解元瘦的跟个鸡崽儿似的,别说不过是一解元,就是他日中了状元又如何?打马御街,也得能上得去马才行啊!”
李之韵一听急了,抢白道:“胡说胡说!表姐可别说嘴,毕允平的马球打得比我还好呢,回头比一比,看是谁上不去马,哼!”
哦~那就怪不得了,武家四人对视一眼,都不由偷笑。
李之韵的气来的快去的更快,没一会儿就缠着刚刚还说毕允平坏话的武善,请她给自己讲讲“持而”四句的意思来,武善故意跟她赌气不理,她也不恼,转而求起武贞来。
李之韵定下后,就轮到排行第三的李之菂了。
武善和长公主说话就比和孙舅母说话要更自在得多了,何况男才女貌,也不算她们小武静高攀。
长公主之前也挺孙夫人提过一嘴,本来还不太放心小姑子···如今一听说武静是武善亲自教养的——那还有什么好挑剔,不就跟自己养大的一样么?
何况武善的二舅舅对武秉钧也十分推崇,金麟岂是池中物,他日必有大前程的,便由李二舅爷和武秉钧、李夫人提了一声,这事儿就算定下了,武静还小,不宜张扬,只是李家这段日子也还是喜气洋洋的,受到了影响。
李之韵的事儿定下后,因毕允平年已十八,便将亲事定在了来年九月,不能再拖了。
转眼又是一年除夕,蓟城的新年热闹极了,规矩松散,男男女女走街串巷猜灯谜,赏焰火,互市上摩肩擦踵,许多梳着奇怪发式的异族人,初至蓟州的众人目不暇接,对这里的印象都好极了,李之韵和武善则尽起了地主之谊,带着弟弟妹妹们专钻人少的小巷子,处处都是童年探索而得的宝地。
——翻过了年,孙夫人愈加忙乱起来,武善和武淑也被孙舅母借用,替李之韵核对采办嫁妆,顺便还有郭老夫人留给武善的那一份儿——如今武善也大了,一并也整理出来,就可以交给她自己打理了。
算这些最是一把好手的武贞并没有参与这事儿,她毕竟是商户出身,在唐姨娘身边儿大小接触这些,对边贸之事十分感兴趣,最近常常找不到她人,连武善也不知道她都在忙些什么。
若论如今什么最见银子,无非是盐铁、海运、边贸。
背靠大树好乘凉,在蓟城活了一辈子,郭老夫人私产颇丰,光是交给武善的田庄铺产,就能让人目不暇接,瞠目结舌。
其中还有一个庄子,小字注解,括城外百亩良田!
这就分外难得了,纵遭横祸,这一个庄子就足够吃一辈子的。武善想了想,将这一笔细细记下,把这条子折好收在袖内,孙舅母看到了,好奇问她何意,武善忙道:“这个我倒用不上的,我想着,回头算给四妹妹吧。”
其实这没什么好藏掩的,真说起来,孙舅母还要高兴呢——将来武静嫁进来,还不是落到了她们李家?
武善之所以低调行事,实有缘故,孙舅母这时要是问上一句,“你为什么用不上啊?”
武善就不好答了,总不能说,“哦,我将来要嫁给···那个谁的,故而蓟州的庄子就有些可比‘鸡肋’了······”
还好武淑也够机灵,姐姐一个眼神儿,她就先行接话道:“只是母亲心疼姐姐,不知会不会同意呢。”
她是随口打岔呢,却正好说到点子上了,武善一时也有些为难。
事缓则圆,武善回去想了半日,才想好了一套说辞,报备了长公主,套车去了自家的小院儿。
准备完全,事先也给高妈妈送了信儿了——光是说服高妈妈就花了不少精力,蓟城多冻土,百亩连成片的良田有多难得?高妈妈不可能不劝,可惜他们大小姐高风亮节,高妈妈也只能铩羽。
武善硬着头皮和李夫人提出了口,谁成想,正主儿这里,竟是分外顺利??
作者有话要说:摩拳擦掌搞事情~
重要通知:年前事忙,目前来看结合去年经验,晚晚加班预定(中午和周末也难以幸免),周内无法更新,周末会挤出时间来双更,万望谅解!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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