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老师，我......”容乐语张了张嘴，可说到一半又顿住了声。
今天是穆颜的生日，他原本应该和对方见面，然后陪着对方一起度过这个三十岁生日。
可他拒绝了穆颜的邀请，他知道穆颜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十分失望，他不想再让对方失望第二次，可如果这时视频，穆颜就会发现他的身份，之前所有的隐瞒就统统白费了。
容乐语很难过，难过到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倒是那头的穆颜像是能读懂他沉默背后的所有情绪，很快放柔了声哄：“没关系，你可以把摄像头挡上，不是说云过生日吗？是我想让你看着我。”
容乐语听了只觉鼻尖更加酸涩，他咬着唇克制了一会儿情绪才轻声答应。
“你先调整好摄像头，我等你发视频请求。”穆颜十分体贴地说道。
容乐语没有真的完全挡上摄像头，他拆开自己放在桌上的蛋糕，将手机用支架立在桌面上，正对着蛋糕，然后戴上耳机，在发送视频请求时，将摄像头调成了后置模式。
明明早已经认识了穆颜，知道他的长相，甚至一起吃过饭，但在等待对方接受的几秒时间里，容乐语心中还是充满了期待。
而此时的穆颜也远没有他表现出的淡定，在他让乐芒准备的这几分钟里，他将原本有些凌乱的客厅稍稍收拾了一下，又到洗手间对着镜子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后才重新坐回沙发上。
乐芒的视屏邀请恰好在这时候发了过来，穆颜按下接听，屏幕中很快出现了画面，是一个与他茶几上摆着的那个十分相像的蛋糕。
意料之中的，乐芒没有露面，但他知道此时对方一定在看着他，因此没有露出丝毫失望的神色，只是笑着问：“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被我的脸吓到了吧？”
“当然不是！”那头的青年立刻出声反驳，又感叹道，“彦老师真的太帅了。”
这句话，其实当初容乐语第一眼见到现实里的穆颜时就想说，但当时碍于场合没有开口，现在隔着网络，倒是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出来。
“帅倒真算不上，只是不至于丑到让你不愿意来见我罢了。”穆颜开了个玩笑，怕容乐语多想，很快将这个话题揭过去，“做蛋糕很费功夫吧？今天没去上班？”
穆颜家的灯光是暖黄色的，照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温暖平和，他对着容乐语笑，让容乐语觉得自己甚至连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几拍，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回答对方的问题：“只请了半天假，晚上吃甜食对胃不好，本来应该早点送给你的，但是我实在做得太慢了，没能赶在晚饭前做完。”
“我的胃现在已经养好了，也没有那么精贵。”穆颜有些担心，“你最近不是很忙吗？请假会不会影响工作？”
容乐语下意识地摇头，摇过之后才意识到穆颜看不见，又赶紧说：“不会，彦老师快点蜡烛吧，再迟对胃更加不好了。”
穆颜有些无奈，早知道乐芒这么在意，他就不该说自己胃不好的事，但转念一想，自己当初随口一提的事，却被人放在了心上时时记着，这样的关心本就已经足够让他高兴。
他将手机将视频也调整成后置摄像头拍摄，从袋子里翻出蜡烛，拿到镜头前晃了晃：“你这是在提醒我有多老了吗？”
“才没有~”容乐语不承认，声音里却带着笑意。
他选的是数字蜡烛，一个3一个0，因为穆颜不能吃太多甜食，所以他只做了六寸大小的蛋糕，插两个数字正好。
点好火，穆颜问：“乐芒同学要给我唱生日歌吗？”
“好啊。”虽然不能露面，但这点要求他还是可以满足穆颜的，容乐语几乎是立刻答应，又说，“彦老师，我想看着你。”
他原本以为穆颜会将摄像头调回前置，却没想到对方绕到了茶几的另一侧，半蹲在地上，和蛋糕一起出现在了画面里：“这样能看见吗？”
“能。”容乐语双眼盯着手机，想象这穆颜此时就在自己对面，然后开口轻声唱起了生日歌，他唱得十分认真，一遍中文一遍英文，唱完后小声提醒，“彦老师许个愿吧。”
穆颜似乎是在出神，稍稍顿了一下才应声，他闭上双眼，几秒后直接睁眼吹掉蜡烛，又看向手机：“想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
容乐语心中隐约有些猜测，穆颜的愿望或许与自己有关，可以他现在的处境又没办法答应对方什么。
最后他只能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那还是不说了，希望这个愿望能快点实现。”穆颜笑笑，拿起小刀切下一块蛋糕放到镜头前，“第一块要给我们乐乐，做蛋糕辛苦了。”
“不辛苦。”容乐语小声说。
穆颜又切下一块，拿勺子挖了一点送进口中，还不等他开口，耳机里的青年已经迫不及待问道：“好吃吗？”
“当然。”穆颜将盘子里的蛋糕吃完，伸舌舔掉嘴角沾着的奶油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芒果是我最喜欢的口味了。”
虽然在选口味时，容乐语的确存了几分希望穆颜吃蛋糕时想到自己的心思，但这时被穆颜直接揭穿了小心思，怎么回都有些羞耻，索性不接这话。
穆颜也不再逗他，认真说：“蛋糕的甜度刚好，一点也不觉得腻，奶油入口即化，搭上芒果的口感，真的很不错。”
“那就好。”容乐语原本就没吃晚饭，这时候听穆颜这样形容，顿时也有些饿了，他把手机扣在桌上，照着屏幕里穆颜切给他的蛋糕切下一块差不多大小的，就当做是自己吃到了穆颜递过来的蛋糕。
两人一直聊到穆颜生日过去，挂断视频前，容乐语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对那头的男人说：“彦老师，我们在九月的最后一天见面吧。”
他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让穆颜对容乐语改观，但他也舍不得让手机另一端的彦页这样一直等下去，所以他给自己一个时限，两个月后去赴穆颜的约。
容乐语想，如果那时的穆颜能接受他三次元的身份，他们就可以趁着假期找个周边的地方游玩，进一步熟悉彼此。
而如果穆颜接受不了，也可以暂时避免在公司碰面的尴尬，就当做给失恋后的自己一些平复心情的时间。
那头穆颜不知道容乐语的这些复杂心思，对方愿意见面对他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惊喜，他像是怕对方后悔一般，飞快回答道：“好，那我们就约九月三十日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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