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何星闪刚从更衣室出来,房屋智能管家就提醒她:“太子妃,悬浮车已经准备好了,殿下在车上等你。”
“什么?”
何星闪愣住了,有种当众被抓包的感觉。
祁曜居然猜到她今天想甩开他独自上班!
她还特意起了个大早,匆匆吃过早餐,就是为了赶在他起床前出门,结果却被他先发制人。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这也不怪她,都是这位殿下,不知道抽什么风,连续半个月,天天送她上班、接她下班。
就连星网也出现了许多——“甜甜甜,星光闪耀夫妇秀恩爱大全”,诸如此类的帖子。
说的都是皇太子和太子妃恩爱甜蜜,每天都黏在一起,就连上班那一段路的时间都舍不得浪费……
图文并茂,言之凿凿。
嘿呀,说得连她都快要信了。
何星闪疑心这是祁曜找人发的软文,因为帖子上的影像都是最新的——不是他送她去帝科院时被拍到,就是他来帝科院接她时被拍到。
不是他出手,哪个人这么神通广大,能透过严密的保护网,拍到最新影像?
何星闪上了悬浮车,忍不住露出虚伪的笑:“殿下可真早呢。”
祁曜端坐在沙发上,眼前漂浮着虚拟屏,正在认真工作。
他仿佛没有听出她话中的嘲讽,温声道:“以前古地球有句老话,‘一日之计在于晨’,我们不能浪费早晨的好时光。”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何星闪还是没有摸透祁曜的性格,他就像一本被打上封印的书,不是他想给你看的内容,你就绝对探寻不出半点来。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你越是对他虚伪,他就比你更真诚地虚伪一百倍,绝对能把你虚伪得想吐。
何星闪败下阵来,没好气地道:“殿下,我自己能去帝科院。”
他办公的地方跟帝科院相隔大半个星球,一来一回要两个小时,这又是何必呢?
“真棒。”祁曜报以鼓励一笑,“那下回就让你自己上下班好了。”
何星闪气鼓鼓的。
这种逗小朋友的语气真让人气恼啊。
瞧,你越是生气,他就能让你更生气。
“哦。”何星闪深知不能中计,忙收敛情绪,拖长声音说,“那就谢谢你了哦。”
自从祁曜失忆后,她每天都要和他斗上几回,胜多败少,一开始她很高兴,觉得自己胜他一筹。后来,她怀疑他是故意放水——他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才跟她斗嘴,不在乎输赢。
因为在关键性的问题上,她就没赢过他。
例如,关于是否同住在一起的问题。
祁曜的态度很理所当然:“我们是夫妻,当然要住在一起。”
何星闪不得不提醒他:“我们还不算是夫妻。”没签婚书,就不算是夫妻。
“嗯。”祁曜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没错,我们确实还不算是夫妻。”
何星闪:“……”
我没听懂,潜台词什么的,我一点都没听出来。
争论到最后,还是她输了,反正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说服,跟他住在皇宫里。
因为皇帝身体不太好,一直在行宫休养,也就是说,皇宫里头他最大,可以为所欲为……他倒没有真的为所欲为,对她也很照顾,安排给她的寝室离他的寝室也很远。
无形中,就让何星闪有了一种“反正离得那么远,跟他住在一起也没有大问题”的感觉。
送她上班这件事也是,只要他坚持要送,那她就逃脱不了。
祁曜一边工作,一边抽空跟何星闪聊天。
他也太腻歪了吧,她才不会像他这么腻歪,她又赢了。
何星闪一本正经:“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
“不碍事。”祁曜说,“是星际联邦代表团来访的事。”
“对哦,他们是明天到达吧。”何星闪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回来。
自从得知星际联邦派出代表团来访,疑似有建交的意向,帝国的民众开始兴致勃勃地进行讨论,有的年轻一辈对星际联邦不太了解,星网上因此也多了许多科普贴。
帝国绝大多数国民都希望两国能重新建交,毕竟有钱有闲的人也挺多的——希望有生之年能跨越国境,去星际联邦游历一番的人也有不少。
何星闪问:“到时候需要我出席吗?”
祁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问题回答了问题:“你想不想去?”
“我都可以啊。”
在签下契约后,她就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像这种国与国之间的友好访问,她要出席也很正常。
祁曜的回答还是模棱两可:“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何星闪“……”
你到底是想我去,还是不想我去?给个准话行不行?
对上何星闪幽怨的目光,祁曜笑了:“你不说有个实验的数据要重新核对?你最近工作这么忙,再让你去应付他们,就太可怜了。”
他意思是可以不用去吗?
何星闪本就处于可去可不去之间,能不用去,当然更好。她试探地问:“那我就不去了?”
祁曜纵容地点点头。
“但这合乎礼仪吗?”她还是有点担心。
祁曜安抚道:“不用担心,都交给我。”
“好吧。”何星闪被说服了,在这一刻甚至还生出了一种“他怎么这么贴心”的感觉。
祁曜笑了笑,又说起婚礼的事。
想到要再一次重新布置婚礼,何星闪就觉得心肝乱颤,这还要花费多少钱啊?
祁曜被何星闪逗得闷笑不已:“你不用这么心疼,这次婚礼没花纳税人的税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
何星闪愣了愣,没想到他竟然自掏腰包,忙问:“上次也是你自己掏钱?”
祁曜点头:“对。”
得到肯定的答复,何星闪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两次婚礼竟然都是他自己出的钱,想到以后他还要多来一次——跟新太子妃举办盛大的婚礼,她就……忍不住同情。
嘿呀,再来一次,不知道他的小金库会不会被掏光?
祁曜抓住何星闪的手,把玩了起来:“怎么了,笑得这么古怪?”摸了摸,发现她手上没点首饰,“你怎么不戴婚戒?”
“我们又没完婚,戴什么婚戒。”
她的婚戒早在婚礼中断后就摘下了。
婚礼都还要再重新举办一次,婚戒肯定是不戴的呀。现在戴上了婚戒,过几天不还是要摘下交给他,多复杂,简直是多此一举嘛。
何星闪下意识去看祁曜的手,嗯,他的婚戒还在手上,戴着好好的呢。
呃,这就尴尬了。
迎着祁曜似笑非笑的目光,何星闪不知怎的有点心虚,下意识倾身亲了他脸颊一下,试图转移视线,蒙混过关。做完这个动作后,她都愣住了。
祁曜有些意外,但见她亲吻了他后又似是后悔,心头一时不是滋味。
他也没揪住这点不放,只是说:“回去戴上。”
何星闪觉得麻烦,心里不太愿意,但又因为扛不住他的美色,一时冲动亲了他,在后悔与纠结之下,捏着鼻子应下了。
因为不是很甘心,她又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麻烦,多此一举。”
祁曜假装没听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像是闲聊一样突然问道:“对了,你是在边际星圈那边的福利院长大的?”
何星闪不疑有他,自然地答道:“对,是在边际星圈里的布鲁蓝星。”
她是胎穿,很早就有了记忆,但小时候的记忆对于她来说,很模糊。印象最深的一个记忆是,她曾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是在一个救生舱里,在太空里漂流了几个月,获救后被送到布鲁蓝星的福利院。那时候的她,才刚出生没半年。
福利院的老师都感叹她命大。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祁曜往外看了一眼,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到帝科院了,去吧,傍晚我再来接你回家。”
“哦。”何星闪也没在意,以为他只是好奇问问。
她的资料其实不怎么齐全。
在考上中央星圈的学校后,她去当局办理资料转移,但由于边境星球政府办事员工作的疏忽,把她在布鲁蓝星的所有记录都删除了,重新补办后,也缺失了一部分原始资料——
例如,她坐救生舱漂流数月后被获救这一点,资料上就没有。
傍晚,祁曜准时来接她下班。
何星闪安慰自己,明天他要去接见联邦来访团,她就能逃过一劫啦。
第二天一早,再次在悬浮车上见到祁曜,何星闪都愣住了:“……你不是要去接见联邦来访团?”
“先送你上班。”
何星闪忙摆手:“不用了啊。国家大事要紧啊,殿下!”
噫,她会不会被人认为是祸国妖妃呀?
不是她多疑,之前他坚持送她上班倒没什么,但在接见联邦来访团这天还不忘送她上班?
她怎么觉得他行事透着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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