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期的魔气顺着剑身快速地蹿上了聂一眠的手臂, 犹如一条条大张獠牙的毒蛇带着冲天的血气将他紧紧地缠绕住。
有的魔气已经透过了他的皮肤进入到了丹田处, 霸道地搅动和侵蚀着那里的灵气。
聂一眠脸色微变,四肢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 犹如千万只虫蚁细细地啃咬着。没有自身魔气护体的他, 现在与普通的灵修毫无两样。
剑刃在余子期手中化回几缕灵气,然后被浓烈的魔气湮灭。
聂一眠抿了抿嘴, 对余子期的掐制并不进行反抗, 仿佛一下子失了生气。
对于他的突然顺从, 余子期并不在意。他偏执暴虐地抓起聂一眠的手臂将他拉近。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余子期咬牙切齿地问道。
聂一眠抬眼看他,语气冷漠地回道:“……我不知道。”
余子期冷笑,拽起他的衣领将他按倒在床上。
“那我就做到你想起来为止。”
“……”
聂一眠无神地看着帘帐,心想着过去那么久,竟然还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这里的异样。
白弘修竟也不打算来救他了么……
也是, 余子期这些人都是他的分神, 他们所获得快|感也会原原本本地汇聚到他一个人的身上。
说来说去, 白弘修在这档子事上也许根本就不在乎他和哪个分神发生了关系。
不然, 在之前也不会任由花想容那般作为,让他被控制和攫取。
聂一眠捂上自己的脸,无声地嘲笑着白弘修的自信——当真是不怕被自己的分神反咬一口。
既然你那么自信的话,那我就更要不遗余力地继续分化你的势力了。
制造矛盾谁又不会呢?
聂一眠的双手被强行钳制在头顶, 挣扎无果后, 他对面前的人说道:“哥哥对我这般,难道就不怕师父怪罪下来么?”
余子期衣襟大开,露出里面精壮结实的胸膛, 听见聂一眠说的话后不由得嗤笑出声。
“你还是要向着他么?就算他要击杀我又如何?”余子期俯身逼近他,眸子里满是阴寒的冷意:“在他杀我之前,我一定会先将你弄死……我们可以一起下黄泉。再不济,也要一起灰飞烟灭,元神尽散。这难道不是很好的一件事么?”
“杀我?”聂一眠笑了,“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余子期皱眉,钳制聂一眠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这时聂一眠神色骤然狠厉起来,曲腿顶向余子期的腹部,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威势将其震开。
虽然余子期在入魔后实力和修为飞涨,但现在直面聂一眠这猝不及防的一击还是显得有些吃力。
更何况自聂一眠的身上又诞生出了一股新的力量。
内里主系统也有些惊讶,刚才她释放了聂一眠的魔气,为的就是让他反击余子期。
但现在聂一眠居然能将魔气转化成灵力和威压,不靠她也能完完全全地遮掩住魔修的气息。看来在经历了万妖潭的副本后他还是有所成长和顿悟的……
这边余子期踉跄一步,堪堪稳住了身形。他面色冷若冰霜,看向聂一眠的目光仿佛要化成实质的锋寒利刃。
“师父教得可真好,一眠都会藏拙了。”
余子期嘲讽般地抚了抚掌,漫天的魔气向聂一眠席卷而去。
聂一眠烦躁地“啧”了一声,将床头那枝雕花收入襟中,再麻利地跳窗。
他可不想和男主在室内打。
余子期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那枝雕花被他这么特别对待,不用猜想都知道是谁赠的。
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余子期的心魔催使他毁灭这里的一切。
聂一眠一个扑倒,整个扎进雪地里,只差半分他的脑袋就要被后面的冲击给削平了。
瓦碎檐残,树折人亡,梅园里哪复之前所见的雅致光景。
往日伺候他起居的那些个小童本就是鸟鹤化成的人身,而现在哪里还能看见他们的人影?只剩雪地上裸露出来的半截羽翼昭示着他们生前的惨烈状况,刺眼的红近乎染透了院子里的积雪。
夜袭梅园,斩杀鹤侍,最后还越矩谋私,弃道入魔!
余子期身为白弘修的弟子,犯下如此滔天的罪孽,将他逐出师门都不足以抵消他的过错。
聂一眠抹掉脸上的雪渣,心想余子期比宗晨还早一步入魔了,要是这样都能□□掉的话那才真是扶不起的泥墙和阿斗。
剧情现在脱得他妈都不认得,他到要看看白弘修最后怎么圆回来。
聂一眠暴躁地一捶地上的雪霜,翻身一滚,躲过余子期的第二道攻击,再心道:圆回来老子也给你弄没!
他抬头直面余子期,不言自威地汇聚起一股灵力与余子期的魔气撞击在一起,其间产生的威力直冲云霄,一扫上空阴郁的积云。
两股强劲的力量不相上下地激烈碰撞着,地动山摇地好似要把脚下的这整座山峰都给震碎。
被视为禁地的第一地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按理来说早就应该被人察觉了。
但因为有白弘修之前就布下的阵法在,所以就算是山崩地陷了也不会将半分动静传出去。
这也是为什么余子期入魔了也迟迟没有人发现的首要原因。
覆盖了整座灵山山脉的护宗阵法可以首先对入魔及魔修者降下雷劫,但其在无眠之地的作用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比之更高一阶的阵法牢牢地第一地护住,山塌可再起,地陷可再填;气息屏蔽,外不达内,里不传外,与万妖潭一样完全封闭式的世外之地。
要说余子期为什么能越过白弘修的权限进来,那只能说他身上的确带有他分化出来的元神。
聂一眠现在也很是头疼,要么打败余子期等着白弘修过来收拾残局;要么就放水被余子期打败,再来最后一招千里唤“真爱”,让白弘修不得不过来。
麻烦你们俩神经病赶紧掐起来吧,当初外门的那一架老精彩了,省得他费那么多力气演戏,搞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
强行让一个死宅男使用心计外加打架简直丧心病狂。(?)
能让他这么费心思的以前可只有那该死的跑步软件(bu dao le pao)!
聂一眠一想到他为了打卡在宿舍楼里像憨猪一样跑上跑下平均时速还没达标就生气。
宅男狂怒一招制敌,硬生生地把对面的魔气给怼反噬,才终于结束了这场激烈的对峙。
余子期瞳孔一震,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垂头跪倒在地。
聂一眠眼底泛着寒光,抬手化出一柄灵剑,架在余子期的颈项上,轻声说道:
“哥哥这么做,可太伤我和师父的心了。”
余子期低笑,肩膀也在跟着不停地颤动,阴影之下的那双眸子满是嗜血的猩红。
滚烫的泪珠砸落在雪地上,耳畔仿佛传来雪快速融化的声音。
聂一眠看着他从无声的低笑到悲恸地大笑。
“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把他挂在嘴边啊——”余子期抬起头,神色悲哀地看着他,但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分明就是嘲讽,“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聂一眠冷漠地抬剑,心想着把余子期砍晕过去再说。
这时候一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只半死不活的狸花猫。
聂一眠视线上移,和余初瞳四目相对。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狡黠的意味。
余初瞳微微一笑,扬了扬手里的猫咪:“我劝你还是乖乖放下手里的剑,不然它以后就没命吃你的东西了~”
聂一眠脸色一沉。
他在魔域养了千百年的东西到头来还是一头白眼狼。
白弘修在他身边安插的分神当真是无孔不入!
余子期看见余初瞳,眼里闪过一丝差异,似乎想不到他也会出现在这里。
面对骤然紧迫起来的局势,聂一眠看了一眼余初瞳手里的狸花猫,确定它还活着以后,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灵剑,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与他们的距离。
余初瞳来到余子期的面前,秀眉微扬:“想不到哥哥入魔后还是这般弱啊~”
余子期不语,用手背擦拭掉嘴角的血迹,重新将目光锁定在聂一眠的身上。
余初瞳将狸花猫收入囊中,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向聂一眠。
“你觉得你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清脆且无邪的声音响在聂一眠的耳畔,“要等着他来救你么?”
聂一眠偏头,避开他暧昧的气息。
余初瞳无奈地耸耸肩,神色不变:“别奢望他会来啦,他现在可没那个功夫救你~”
“……”
聂一眠脑海中闪过笑何清和宗主那张模糊的脸,心想白弘修那种可怕的实力竟然也会被人拖住……
余初瞳伸手想要将聂一眠肩上的木屑拿掉,不过也意料之中地被他无情地拍开。
“你以前从不会这样拒绝我。”余初瞳垂眸,失落地收回自己的手。
聂一眠冷漠回道:“你以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要挟我。”
余初瞳有一瞬间的沉默,但在下一刻就扬起了嘴角:“谁让你将他放在心尖上?还说我的不是。我是不配,但他也未必配你。”
聂一眠怀里的那枝雕花蓦地出现在余初瞳的手中。
美丽的东西总是那么容易破碎,余初瞳面带微笑地将它折碎,力度大得手心里的血液都迸溅了出来。
冰屑掺杂着鲜艳夺目的红色撒在他们的脚边。
聂一眠倒退一步,眼里露出无法隐藏起来的厌恶和冷漠。
这时候余初瞳回了头,看向余子期,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
“哥哥,你想怎么对付他呢?”
余子期目光不移,深沉的眸子紧盯着聂一眠。
……
满天的大雪里,周围满是残破的景象。
聂一眠呼出一口冷气,对压上来的人万分抵触。
“给我滚开——”
余子期浑身都是烫热的,那种让人致命和上瘾的感觉饶是在这满是冷意的雪地上也丝毫没有消减。
聂一眠看见余子期从衣物中摸索出一个册子,翻开置于他的面前,问道:“一眠喜欢哪一种呢?”
聂一眠被迫看着眼前的画册,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你知道吗?在翠水阁里的那几天,我每天都要看这样污浊的东西。刚开始的时候我躁得不行,但一想到你,就忍下心来继续看下去了。”
余子期又随意地翻了几页,最后停留在一幅画上,上面是两个拥抱在一起的少年。
“可笑的是没怎么学会伺候人,倒是满脑子的你。”
“想着你喊我哥哥,想着你叫我的名字,想着你笑,想着你哭,想着你睡觉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的你,还太小了,根本就不会懂翠水阁里的那些东西,也不会知道我的心思。”
聂一眠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像是本能地害怕起余子期这副样子。
“师父……”
余子期一愣,刚压制下去的暴戾此刻又涌了上来。
“你为什么还要想着他?”
他从前就朝思暮想的人,现在心里哪还有他半分的位置和余念?
聂一眠说不出话,扬起的白皙颈项被余子期扼住。
“我余子期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谁那么上心过……小的时候你肚子饿了我就给你去买吃的,你冷了我就抱着你入睡,讨不到东西那我就去偷、去抢……我为了你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你呢?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和别的男人厮混,将我置于何地?”
余子期的神色越发地癫狂起来,双目赤红,当初他有多么照顾疼爱聂一眠,现在就有那么痛恨他。
他恨不得和他一起去死。
“聂一眠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可能让你活着!我一厢情愿也好,你不爱也罢,总之你到死了也别想摆脱我,我要让你永远地记住我,记住我的样子,记住我对你干的这些事——”
聂一眠眼角滚落热泪,他已经痛得无法思考在自己身上晃动的到底是谁。
他奋力地寄出一丝气息:“你现在折磨我也得不到任何的结果……”
这种肆虐横行的攫取,残忍暴力的行径,也不是没有人对他做过。
当真以为这样无休止的折磨就能让他屈服了?
不爱就是不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到死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感情!
这下余子期也不在乎他的感受了。
雪下的很大,从积雪里冒出来的花被染上了艳丽的红色。
聂一眠闭上眼,任由心上的痛意将他拖进漆黑寒冷的世界。
而余初瞳,双手抱胸冷漠地倚靠在不远处。
在他看来,聂一眠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纵使他们是白弘修分化出来的人格,也绝对不可能完全依从他的本愿。
他们对聂一眠的感情同样浓烈、扭曲、固执。
白弘修要怪的话,那也只能怪他自己。
余初瞳抚上脸颊,病态地想着:
“谁也别想完全占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黑化双子,余氏兄弟。
我先来喷,余子期余初瞳biss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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