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高涵开口道:“我好像想出一个能活命的法子,就是有点委屈你。”
景祈闻言一口否决:“委屈我就不要说了,定不是什么好法子。”
高涵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想啊,为表清白,你可以趁着人来之前,自刎啊。”
景祈一口老血涌上心头回道:“你怎么不自刎,让我自刎?合着你就这么对你救命恩人,为了报恩,理应还我一命才是。”
高涵悻悻道:“这不是说个笑话,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景祈干笑两声,接道:“娘娘的笑话真是好笑。本王也是三生有幸,与天下第一大美人关在一起。”
高涵听到夸自己貌美,正飘飘然回道:“王爷嘴真……”那‘甜’字还未说出,景祈继续道:“多辟邪。”
惹得高涵啐了一口,不再理他。
景祈依着门边,支起一条腿放胳膊,怅然道:“我们本就没什么,早知今日,还不如之前就把这名号坐实了。”叹口气道:“你说你这几年在后宫争强斗狠的,跟个炮仗一样,时常凶神恶煞的整这个整那个,我都害怕你,手上血腥多,可不辟邪么。还不如当年嫁给我,做王妃,保你舒心。”
一旁的高涵没心思听他絮叨,黑暗中摸到一把破椅,举起来便朝门上砸去,咚的一声响,本就胆小的景祈,吓得一个机灵。
赶紧摸上前去,把椅子给她夺过来:“我的小祖奶奶,人家哪一环都算的滴水不漏,能不知道加固好这破房?你醒之前我已经试过了,推不开。我一坡子,你一娇弱,咱俩能弄开就邪门了。门窗没弄开,再把人招来。本还能多活半个时辰,一炷香,你这一砸倒先引来了。”
高涵十分沮丧,脾气上来道:“你怎么这么多话,你若是能把说话这功夫放到想法子上头,我们说不定就得救了。”
景祈黑暗中翻了个白眼:“这是人家给你设的局,你冲我发什么火。我还冤呢,跟着你白白要送命,而且名声还不好。”想了想又道:“此事若查不明白,我送命是一定的,你则不一定,皇兄平日那般宠爱你,也不一定能下得去手。不过话也难说,男人对待背叛自己这种事,没有人能忍。就看娘娘的运气。”
自打高涵醒来,景祈在那里叽里呱啦一大堆,惹得高涵更心烦,捂着耳朵不想听他再絮叨。蹲在墙角里想法子。
黑暗中,高涵感到景祈忽然摸过来抱住自己,吓了一跳,伸手拍上他的脸,揪着头发道:“你干什么!”
景祈声音颤抖,十分难受的样子:“药性发作了,我忍了一会儿,现在,难以忍了。快,拿桌椅把我堵到那头去。”
此时听得门锁响动,屋内顿时明亮起来。
高涵悲戚道:“我觉得,来不及了。”
众人开门,正看到景祈抱住高涵这精彩一幕,眼神迷离,情义缱绻,郎情妾意,画面妙不可言。
高涵身边的另一个宫女回去哭着说娘娘丢了,惊动了景祯,亲自找寻,后宫各宫为表积极也一同“焦急”寻找。果真很合时宜的,在此时此地找到了。
景祯怒火中烧,不顾众人阻拦,上前一把推开景祈,力道极重,甩得景祈一个趔趄倒在一丈外,撞上一把破椅,头上磕了个大包,瞬时肿胀起来。
一行人中的刘青容劝慰道:“皇上息怒,想必其中定有隐情。”
昭和殿里的一个下等小宫女赶忙上前跪倒在景祯面前哭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刚才娘娘和王爷来到这里,让我从外面锁上门窗,拿好钥匙,佯装屋里没人,等一个时辰以后再来打开。奴婢,奴婢再不敢欺君。”
说着从怀中取出钥匙与门外的锁正好吻合,继续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昭和殿奴婢回不去了,娘娘一定会杀了奴才的。奴婢是昭和殿的宫女,在昭和殿撞见过娘娘整人的法子,可吓人了,生不如死。求……”
“饶命”二字还未说出,高涵已经气得颤抖,这个黑瘦的粗使丫头自己平日都没见过几次,这会子在这里血口喷人,扬手就是巴掌,“啪”的一声响亮。那丫头立马捂着脸倒下去,哭得更响。
高涵眼睛通红,再次扬手要打这丫头,被景祯从高处一把抓住,一副心死的低沉声音:“够了,言棠。”
高涵红着眼看向景祯,发觉他眼中亦是血丝,更是失落。心痛道:“皇上,臣妾冤枉。”
闻讯赶来的沈文姝,假惺惺道:“皇贵妃啊,在此铁证如山重面前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莫要看皇上心慈,你就……”
景祯发狠:“闭嘴,滚!”
景善英反应过来,赶紧示意后宫一众人各自回宫,留得景祯和侍卫独自在此。
景祯神情落寞,蹲在高涵身边,喃喃道:“言棠啊,你说。”景祯哽咽,顿了顿道:“一定是朕哪里不好,可,可是你要与朕讲啊。朕哪里不好,朕可以改。哪里未做到,朕可以做。你这是为何?”
高涵咬着唇,恨死了这般陷害自己的人,闭了眼道:“皇上,你可信任言棠?”
景祯皱眉,搓着额头:“朕不知道。朕头昏得很,太阳穴跳跳的疼。”
高涵扫了一眼一旁的侍卫、太监和宫女,难保没有陈家一伙的奸细,急中生智,说了句奇怪的话:“景祯,那年尝水,无限趣味。”
景祯听了纳闷,而后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四年前,清明时节,景祯从南疆办差归来,行至近郊遇上高家大小姐出行的车轿。高俨和夫人早上先去了家庙,高涵随后到。两拨人各自下马,下车,寒暄客套。
景祯一眼看到高涵,高家大小姐。看她走过来给自己行礼,美得不可方物,险些看傻了,反应过来,方才装出一副样子:“哦,你就是高大人的长女,高涵?”
高涵心中偷笑,这个家伙有趣,去年在府上明明还一起吃汽锅鸡来着,现下当着人倒装起样子来了,回他道:“小女子正是,四皇子贵人多忘事,我们之前见过的。”
自己一个大男人竟不知所措,人家一个小女孩反倒坦荡,景祯那时知道了,什么是关心则乱。
随即从马背上取出两个小壶,对她道:“本王在南疆寻了个东西。”
高涵疑惑。景祯解释道:“这两壶看似相同,里面装的都是水,一壶是清水,一壶是海水,送给大小姐。此次本王在南疆看海,看到海天一色,辽阔畅远,可惜美景未能与人分享,便取了一瓢带来。”
高涵顽皮盯着景祯道:“取了一瓢,千里迢迢带来,送给我?”
景祯反倒被她看得脸红:“本王觉得有趣,这水看似相同,实则又不同,不尝一尝还真不知哪壶是海水,哪壶是清水。”
高涵暗自想笑,若是分辨不出,那就不要放到相同的壶里不就好了。
景祯一并把两个随身水壶送给高涵。让她回去尝尝,便知哪壶是清水,哪壶是海水。还道,这世上的事亦是如此,看着是这样,实则很有可能自己的眼睛也不能全然分辨准确。(撩妹大法)
想起往事,景祯无限怅惘。
喃喃道:“朕知道了。委……”
“屈”字还未说出来,被高涵一口截住:“臣妾知罪,请皇上把臣妾打入冷宫,愿日日面壁思过。”
昨夜一事,皇贵妃高涵被打入冷宫,景祈被罚去守陵。
皇后又掌管六宫,病立马好了,小人得志,仍是不满,日日在嫔妃面前嘟囔,这高涵明明是杀头的罪过,只打入冷宫,真是便宜了她。
高涵独自住进冷宫,屋内荒芜破败,看桌上一个精巧小盒,打开一看这盒中之物,顿时感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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