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刚走进县衙,就见学习强国上跳出了新任务——
公开真相,推进退役老干部工作转型发展,完善保障体系,(100分)。
???
她哪来这么大的能力,还能干涉我朝政策?这学习强国是不是太高估她了?
苏妧刚吐槽完,就见谷县令站在他们面前,有些忐忑地看了岐王一眼,伸手说道:“要不...秦公子你...”
岐王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上座,自己随着苏妧十分平静地站在一旁,说道:“我与大家一起站着就行了。”
苏妧看着谷县令这副战战兢兢地模样,都有些可怜他了,不过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在心中祝福他了。
行,站着就站着吧!
本来开庭前还有个行礼的过程,但这会儿岐王站在下面,他哪里还敢让人行礼,直接就让人免了这个流程,说道:“既然你们双方都各执一词,那只能当面对质了,不知两位都有何证据?”谷县令边说边又偷偷瞄了岐王处,见他没露出什么不适的表情才在心中默默松了口气,“要不就由曹捕头你先来说吧!”
曹捕头见谷县令这副模样,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感觉,打从与那个男人一见面开始,谷县令就好似在讨好他,一开口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本朝律例疑罪从无,理应由他们提出证据来证明他有罪,他本人却是不需要提供任何证据的,可谷县令却在这时候问他要证据,这不是明晃晃的偏袒是什么?
他眼睛转了一圈,看见门口的曹灵珊,忙朝她做了个手势,让她去喊县丞过来。
曹灵珊会意地点点头,偷偷从人群中溜了出去,县丞家离这并不远,坐车一盏茶时间就能回来了。
罗诗茗就站在一旁,自然看到了两人之间的来往,她默不吭声的转过头,只当没看到。
“大人,按照我朝律法,该由他们提出证据,若是他们拿不出证据来,我曹某便要讨回公道,告他们一个诽谤之罪!”曹捕头冷笑一声说道,知晓当年之事的人他早就扫干净了,这也是他现在能如此理直气壮的原因,他倒要看看这两人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谷县令自然知道这个律例,但岐王一看便是站在苏姑娘那头的,可他总不能对着岐王质问,让他拿证据吧?
苏妧眼角余光看见门口那位曹姑娘急匆匆地走了,想起之前学习强国那篇新闻里说这位曹捕头与县丞乃是亲戚,看来她是去找帮手去了。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位曹捕头一看就不是束手就擒的人。
她重新转过头,看出谷县令的为难,指了指地上还晕着的青年,开口说道:“谷大人,曹捕头说的有理,还请大人先让人来看看这位小哥,等他醒了再与曹捕头对质。”
谷县令应了声,很快就有大夫过来,这位小哥身体倒是和看上去的一样壮,虽然身上暗伤比较多,但都没伤到根本,大夫来了一会儿后便醒过来了,醒来之后便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到苏妧的时候松了口气,朝她谢道:“刚才多谢姑娘仗义执言。”
“郑虎,这位是谷知县,你若有冤屈可向谷大人倾诉,谷大人定会为你做主。”苏妧对他说道。
郑虎愣了愣,这位姑娘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谷知县正要在岐王面前留个好印象,这会儿积极地不得了,说道:“正是,你有何冤屈尽管说,本官定会为你做主。”
谷知县的大名郑虎自然知道,只是这位大人虽然没什么坏名声,但也没什么好名声,简单来说就是庸碌无为,而且他的仇人已经在县城经营了几十年,根深蒂固,要不是前段时间谷县令推广什么水车,搞得人人称赞,他也不会想着来拼一拼,谁知道来的路上正好遇见曹捕头,他一时没忍住,就在街上打了起来。
他想着家中已经起不来身的养父,他七八岁时没了父母,后来是这位远房二叔将他养大,二叔对他恩重如山,这是他最后的执念,他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想到这,他深吸了口气,说道:“启禀大人,小人要状告曹捕头...”
谷县令其实之前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这会儿听他说完面色逐渐沉重了起来,冒名顶替退伍老兵职位一事可大可小,这事儿虽不是在他的任上发生的,但如今在岐王面前捅了出来,便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要知道为立过功的退伍老兵安排职位这一提议,正是当年先岐王在圣上面前提出的。
他脸色有些凝重的问道:“你可有证据?”
“我所言句句是真,不信大人可以去查,我也可以发誓,若我有半句假话,便让我天打雷劈!”郑虎着急地说道。
“这么说你根本拿不出证据?”曹捕头冷哼道,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心中松了口气,一个毛头小子竟也敢来找他的事!不知死活!
“我二叔年前得了重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小人的确拿不出证据来...”郑虎语气有些低落无助,也知道若是没有证据,他根本就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郑虎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曹捕头抢过了话头,“大人,我要状告此人诽谤及殴打之罪!”说完狠狠地看了一眼他,目光似刀。
“等一下,他没有证据,我有!”苏妧突然上前一步打断道,“郑虎的养父郑发处还留有一份他当初收到的文书,上面有军队的公章,就保存在他床头的那个箱子里,就算当初县衙的文书已经弄丢了,但就职档案上应该有记录,两相对比一下便知晓了。”
闻言,曹捕头心头一凉,他哪里来的什么文书?他本就不是正规途径上任的,自然没有这种东西,当初他们只是将县衙里的相关文书毁掉了,没想到那人手上竟然还留着一份!
郑虎听了也是一脸懵,他怎么不知道二叔身边还留有一份文书?这位姑娘又是如何得知的?他此前从未见过她啊!
这些当然是苏妧在学习强国上看来的,郑发当年因为心有不甘,所以一直将那份文书保存着。
正在此时,县丞匆匆从外面走进来,“见过大人,不知曹捕头所犯何事?”
谷县令将之前的事叙述了一番,说道:“本官这就派人去郑发处搜寻那份文书。”
“大人且慢,大人不觉得只凭几个无关人士的一己之言就如此兴师动众,太让人寒心了吗?”
县丞的语气十分凝重,连苏妧都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她朝他看去,这位县丞年纪不小了,看着约有五十多了,在县衙干了很多年,在谷县令来之前县衙的事都是他一手包办,谷县令来的那年他家中出了事,这才渐渐的退了下来,加上谷县令此人并不强势,偶有退让,两人也就平安的过了这么多年。
但此时,当着岐王的面,谷县令是无论如何不能退让的,他冷冷的说道:“怎么,本官说的话不作数了吗?”
没想到谷县令突然这么强势,当着众人的面,县丞只能无奈的退下。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去搜寻文书的人就已经回来了,他们果然在苏妧说的地方找到了一份文书,虽然纸张已经泛黄,但依然完整,可以看出来这些年被主人十分仔细的保存着。
谷县令接过来一看,果然见上面明确写着当初应是郑发来任县衙捕快的,与此同时他又让人去档案室查找了曹捕头当初任职时的记录,上面只潦草地记了几笔。
谷县令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姐夫,救我!”曹捕头突然转头看向县丞说道。
“这种事仅凭他一人可做不到,县衙内必然有人帮他。”苏妧看着在中央站着的县丞说道,这事罪魁祸首说起来还是他。
谷县令自然明白,这样大的一个一件事若是没有内鬼帮忙是绝不可能的,而看现在这个情景,想来那个人就是县丞了。
“你犯下如此大的事情,还有脸求我?”见此状况,县城当即就要摆脱这个麻烦。
“那个帮他的人就是你吧?”谷县令问道,语气肯定。
“大人明鉴,属下与此事无关。”县丞否认道。
“休要狡辩,这上面还有你的签名呢!”古县令举起当年档案上的记载说道。
人证物证俱在,事情一下子水落石出了,见此情景,苏妧一脸高兴,欣慰地吐了一口气。
“你很开心?”从头到尾都默不吭声的岐王突然问道。
苏妧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岐王是在问她,点点头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该是这个世上最快意的事了吧!保家卫国,马革裹尸,那些退役老兵曾经为我们的国家和百姓作出了重大贡献,让他们能安度余生,没有后顾之忧,其实也是一种增强军队和国家的方法。”
岐王看了一眼她的笑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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