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从林舟与姜时砚闹掰以后，邱智便再也没与姜时砚联系过了。
邱智虽然与林舟与姜时砚都是同学，但论起亲疏来，他还是和林舟比较亲近。
姜时砚这个人吧，向来带着三分疏离感，对人也不热络，除了林舟，他几乎没什么真正的好朋友，当然，他从来也不在乎。
而林舟则不同，喜笑喜言与谁都能聊上几句，朋友遍天下，当然，无论他与谁交好，姜时砚都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邱智首先是林舟的朋友，才是林舟哥们姜时砚的朋友，所以林舟和姜时砚闹掰后，邱智站在林舟这边，也与姜时砚断了联系。
邱智除了知道姜时砚在林舟楼下的那处地址，姜时砚其他的住处并不清楚，而且这个时间，他估计姜时砚应该是在公司，所以直接开着车奔姜时砚的公司而去。
快到公司楼底，邱智手机响了，是姜时砚的电话。
电话里姜时砚言简意赅，说他没在公司，接着把位置发到了邱智手机上。
平湖小区？
邱智皱了一下眉。
平湖小区很有名，虽然称作小区，但它并不是住宅区，而是类似于住宅区的公寓酒店。
有小型别墅，也有二十多层的大厦，设计理念是给你家一般的温暖，但其实还是个酒店。
门卫处纪文在那里等着他。
他与纪文以前也因为林舟的关系见过几面，所以也算认识，纪文上了车，给邱智指路，车子在别墅区第三排第四栋停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邱智边下车边问。
纪文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他也想知道到底怎么了好吧？
一大早看到热搜，他跑过来找自家老板，老板宿醉未醒，好不容易等他醒了，看到热搜后，什么话也没说过，一直到现在。
眼看着网上现在乱成一锅粥，他都替舟哥急的慌。
邱智进了门，就看到姜时砚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按着额头，眉头拧着，头发也有些凌乱，看起来一脸憔悴，很不舒服的样子。
“昨天晚上喝多了。”纪文小声说。
姜时砚听到声音，放下手指看过来，邱智也看到了他脸上与嘴角的伤痕，忍不住啧了一声，竟然有种开心的感觉。
邱智轻咳一声，正了脸色：“老姜……”
久违的称呼，姜时砚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候，林舟追着邱智踹：“别喊他老姜，我们家小砚一点儿都不老。”
“啊，不，应该喊姜总。”邱智故意道。
姜时砚接过纪文递上的蜂蜜水，淡淡道：“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喊吧。”
桌上还摆着十几个啤酒罐，可以想象昨天晚上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纪文找了垃圾袋将啤酒罐全都收走后，给邱智送了一杯咖啡。
姜时砚将蜂蜜水喝了，打开手机，看了看热搜。
热搜前三全是关于林舟的，第一条是关于打人的视频。
第二条是关于《发上钗》的，杜樊城也掺和进来了，目的显而易见。
第三条是关于林舟陈珂的，明显是陈珂的团队在蹭热度。
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主。
“这件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没有林舟在面前，邱智单独面对姜时砚，心里竟然有些发虚。
“你觉得呢？”姜时砚反问。
邱智想到林舟所说的话，斟酌了一下说辞：“老姜，即便你跟林舟闹翻了，也不至于这么绝，让他永远翻不了身吧？”
永远翻不了身？
姜时砚抬手摸了摸眼角的疤痕，目光清凛：“这话林舟说的？”
邱智心头一凛：“……没有谁这么说，而是现在的情形就是如此，你没看到网上那些评论吗？你公司的人在带节奏。”
“我已经让人把视频的热搜撤了。”姜时砚说。
说话的功夫，邱智再打开微博，热搜第一直接凭空消失，这说明有人花钱将热搜给撤了，而“陈珂林舟”这个词条已经跌到二十多名，明显也是有人动了手脚。
好不容易买上来的热搜就这么下去了，邱智都替他们心疼。
而《发上钗》成了热搜第一。
纪文说完看了一眼手机，他的手机还停留在热搜没撤之前的页面，他一直往下翻了几百条评论，这件事情其实只要姜时砚不追究，旁人也就说不着林舟什么。
突然一条评论映入纪文的眼帘。
【只有我发现林舟打完人之后上了姜时砚的车吗？姜时砚的司机把姜时砚扔在路边把林舟拉走了……】
【艹，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这还真是姜时砚的车啊。】
【我……想磕cp的心跃跃欲试】
【我也有点儿……只要cp颜值高，我的三观喂狗吃】
……
纪文打了个寒颤，这都什么三观啊。
退出，刷新，热搜第一已经不见了。
“然后呢？”邱智皱眉，热搜撤了有什么用？
姜时砚进到屋内拿出两张照片递给邱智：“你发微博吧。”
邱智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姜时砚。
纪文忙解释：“砚哥要是发微博，可能对舟哥不太好，容易引起不好的言论，现在就是尽快澄清，然后让热度下去，毕竟打人不是什么好事儿。”主要是怕林舟在气头上不领情跟姜时砚对着干。
邱智离开时，又问了一句：“老姜，让人带节奏黑舟舟，不是你的主意对吗？”
“林舟这么认为吗？”姜时砚语气淡淡。
“不是。”纪文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舟舟没这么说过，但是我想替他问一下。”
姜时砚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进了卧室。
“邱哥，我们总裁昨天晚上喝的酩酊大醉，你也看到了，那么多酒瓶，今早睡到很晚，我看到热搜过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没醒，你来之前，他刚醒没多久，热搜的事情真不是他的主意。”纪文解释。
邱智松了一口气：“那就行。”
邱智出门就给林舟发了条微信。
【舟舟，热搜已经撤了，这事儿跟姜时砚没关系。】
林舟收到信息时，秋千也冲过来：“舟哥，热搜撤了，只剩下《发上钗》那条了。”
林舟给邱智回了条信息：【知道了】。
降热搜需要很多钱，尤其是这种凭空消失的热搜。
很多明星有什么黑料公司都不舍得花钱撤热搜。
林舟抿唇，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高三那个暑假，他跟着爸妈出去玩了半个月，回来后的那天晚上，半夜两点，他起床去洗手间，看到楼下站了一人。
那时候他说：“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再也不回来了，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回来了。”
彼时林舟勾着他的肩膀将他彻底嘲笑了一番，后来连续很多年，林舟都还拿这事儿揶揄他，说姜时砚是哥没断奶的孩子。
“舟哥，又有热搜了。”秋千突然叫了一声，“快看。”
邱智发微博：【不过是兄弟之间喝点儿酒闹了闹，大家都散了吧。】然后附上两张照片。
姜时砚半蹲在学校后墙上，校服外套搭在肩膀上，正弯腰伸手去拉站在墙下的林舟。
林舟仰着头，手被抓在姜时砚手里，不知道当时俩人说了什么，都笑了起来。
青葱的树枝，午后的阳光，两个少年，心无芥蒂。
还有一张，是大学时候的照片，两人并排站在学校的湖边，姜时砚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搭在林舟的家肩上，一个没什么表情，一个笑得眯起了眼睛。
邱智作为一个拥有二百多万粉丝的音乐制作人，影响力还是有的，瞬间上了热搜第一。
而姜时砚在下面评论：喝多了。
微博风向瞬间变了。
【这……散了吧……】
【怀疑炒热度……】
……
而更多的竟然是“啊啊啊啊啊，好帅”的尖叫。
林舟看着两张照片想到那些年少的时光，竟是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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