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的文化习俗和人类相差很大,街道建设的风格也和人类的截然不同。
冥刚在街道上走了没多久,一个壮汉模样的妖族便拦住了冥的去路,厉声问道:“小子,你的主人呢?”
冥停下脚步,淡淡地说:“我没有主人。”
“既然没有主人,那你就归我了。”壮汉露出了一个贪婪的笑容,伸手朝着冥一把抓去。
妖族的洲域远没有人类的那样和平,人类好歹还讲一点仁义道德,妖族却不搞这一套。在伊洲,妖族之间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相互厮杀是常有的事,而通常情况下,死去的妖族身前所有的财产,都会被杀掉他的那个妖族接手。
在很多时候,被当成奴隶的人类一见自己的主人死去便会趁机逃跑,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人类奴隶对于其他的妖族来说就是无主的东西,谁见到了都可以争抢,谁抢到了就是谁的。
冥显然是被这个壮汉当成这一类奴隶了。
壮汉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冥,冥怀中的流光便睁开了眼睛。它冷冷地瞪了壮汉一眼,金色的眼眸中流淌出无尽的威严。
壮汉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响,身体先与意识地跪倒在地。冥从他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过,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留给他。
冥已经抱着流光走远了,壮汉却仍然跪在原地,发自灵魂的寒冷几乎将他彻底冰封。他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心头的恐惧如巨浪般翻涌。
刚才在与流光对视的那一瞬间,他感到一种畏惧,一种来自血脉深处的畏惧。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逃离,就连灵魂都忍不住发抖。
那样被压迫得近乎窒息的感觉,他就算是在妖王身上也没有感受过。
冥摸了摸流光的背脊,流光重新将眼睛闭上,轻轻晃了晃尾巴。
周围的妖族都沉默了,他们投注在冥身上的目光十分怪异,望向流光的目光中却饱含畏惧。
刚才流光释放出来的威压虽然是针对那个壮汉的,但实际上身处附近的妖族都在它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感觉到了发自灵魂的颤栗。
修真界一向是以强者为尊的,不止是人族如此,妖族和魔族更是如此。刚才流光爆发出来的威压虽然如流星划破夜空般转瞬即逝,但那份震撼却停留在了每一个妖族的心中。
很快妖族们回过神来,收回了明目张胆地打量着冥和流光的目光,一个个变得低眉顺目,连大气都不敢出。
妖族和人类不一样,没有门派之分。妖族大多是以家族为单位,占据一个区域作为自己家族繁衍生息的地方,冥想要参观妖族的领地,少不得要去不同种类的妖族家里逛几圈。
本来除非妖族自己邀请,不然想要进到他们的家里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是不容易并不等于做不到,逛完了街区之后,冥随便找到了几个看着顺眼的妖族府邸,打算进去逛逛。
如果冥是一个客人,那他必定是个恶客,因为他不但不请自来,还比较喜欢以大欺小,把那些企图阻拦他的妖族直接用威压压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然后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反客为主,像逛公园一样将他们府邸里能看的不能看的东西全都看光了,最后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自行离去,欺负得主人家又怕又气,却只能窝在家里自己憋着。
以这种不太友好,但十分高效的方式参观了几个妖族的府邸之后,冥成功地引起了妖王的注意。
妖王觉得冥在自己的地盘欺负自己的同族,那绝对是在打自己的脸,他带着自己的亲卫,雄赳赳气昂昂地跑来想和冥理论理论。
结果还没走到冥面前,他自己和他带来的妖族高手就也和那些被冥欺负的妖族一样,被冥弄出来的威压给压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最终这位信心满满上门找茬的妖王陛下,只好在属下们极其复杂的目光下灰溜溜地跑回了妖王宫,假装自己从未出现过。
伊洲这段时间被冥闹得鸡犬不宁,虽然冥通常都是在纯粹的观光浏览,一般不杀妖族。但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凑到他面前找存在感,他也不介意顺手给他们来那么一下。
根据伊洲那边传出的可靠消息,不管何种修为,能撑住在冥手里一招不死的妖族,迄今为止连一个也没有。
知道自己无力反抗,冥的兴趣又仅限于他们的住宅,不少妖族们在犹豫了几天后,硬着头皮跑来和冥交涉,表示愿意带冥参观他们的住宅,但是请求冥不要再把自己的威压不要钱似的往外放了,被一压就压数个时辰,就算知道没有生命危险,但他们内心还是很崩溃的。
冥对于这些识时务的妖族态度还算不错,没怎么刁难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并在他们的带领下将伊洲游览了个遍。
妖族们完全将这位大爷当成贵宾中的贵宾来看待,每到一处都将冥伺候得十分满意,于是冥也投桃报李地没有再随便欺负他们,游览完整个伊洲后便毫不留恋地离开,直奔魔族的洲域而去。
冥离开的那一天,伊洲的妖族们都恨不得挥泪相送。别误会,这不是他们舍不得冥,而是庆幸这尊大佛总算是走了。
冥停留在伊洲的日子里,妖族们整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就怕这位哪天想不开了闹出什么新的幺蛾子。
他想要参观伊洲,妖族们没法拒绝,若是他想要灭掉伊洲,妖族们同样没法阻止。所以在得知这位祖宗终于肯放过伊洲之时,妖族们心里简直乐翻了天。
当然,心里再怎么高兴都不能表露出来,不然要是惹恼了这位大爷,令他又改变了主意,妖族们恐怕就该哭了。
离开伊洲之后,冥直接瞬移到了朔洲,朔洲是魔族的大本营,洲域之中遍布魔气,灵气含量基本为零。人类修士中只有魔修才能在这里生存,正道修士一般不会跑来这里。
一旦浑身都是灵气的正道修士来到此处,他们身上的灵力可就只能消耗,不能恢复了,要是和魔族或者魔修动起手来,那绝对只有吃亏的份。
朔洲是魔族和人类的魔修共同生活的地方,不过在这里,魔族的地位显然要高于魔修。正道修士绝迹于此,魔修则基本上都窝在这里当常住人口。
冥来到朔洲后直接找上了魔尊,想让他给自己当导游,介绍介绍朔洲的情况。魔尊是个魔族,而且是魔域里的最强者,其实力手段都不容小觑。
被冥找上门的时候,朔洲这一届的掌权者,魔族的魔尊大人正在自己的庭院中修炼,而冥何时出现的他却没有察觉,还是在冥开口后他才发现了冥的存在。
“你就是魔尊吗?”冥站在庭院中的一棵大树之下,金色的阳光被树木的枝条切割成细小的光斑,轻轻洒落在他的身上,他望着魔尊的目光中带着探究的神色,冷静又好奇的模样像是实验室中的研究员面对自己的实验品。
魔尊在听到他开口的瞬间心中便是一沉,他虽然听到了冥的声音,却没有感知到他的存在,在他的神识之中,这个庭院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纤毫毕现,然而声音的主人却是他的神识无法探查到的,这意味着什么简直再清楚不过。
魔尊虽然心里思绪起伏,面色却什么表情都没有。在察觉到自己的神识探查不到对方之后,他立即睁开暗红色的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魔尊一眼就看到了冥,在他看来,身处大树之下的是一个精致而纤细的青年,他穿着一件玄色的法衣,衣服上满是类似图腾般的金色花纹。
他的五官透着一种华贵且艳丽的美,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恬静而美好,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一只毛色雪白的猫咪正趴在他的怀中熟睡。
而那只猫的存在,魔尊同样感知不到分毫。
面对着这个来历不明的青年,魔尊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和冷静,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还么有回答我的问题。”冥神色淡漠地望着魔尊,没有理会他的疑问。
“我是魔尊。”魔尊一边回答,一边暗中运转起体内的魔力,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庭院中的少年对于他来说是全然陌生的,他看不出他的修为,不知道是敌是友,也不记得自己与他有过任何的交际,不知他为何而来。
虽然他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丝毫的杀气或敌意,但对于这种修为在自己之上的强者,魔尊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冥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那理所当然的态度像是笃定了对方一定会答应一般。
“如果我拒绝呢?”魔尊不动声色地问。
“我觉得你不会这样做,因为在我的手中,有着你无法拒绝的筹码。”冥肯定的语气像是在叙述一个已经确定的事实。
魔尊嘴角露出一丝说不清是嘲弄还是挑衅的笑意,饶有兴致地问道:“我能知道是什么吗?”
“当然。”冥对上魔尊的视线,他漆黑的眼眸如同深邃的星空,仿佛有着某种能够将人吸入其中的魔力。他轻轻开口,语调不疾不徐,其中所蕴含的内容却足以令人窒息:“这件筹码,是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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