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臂摸了摸自己漆黑亮丽的长发,看了看穿在自己身上的这条粉色长裙,司马琦呆滞的面容中闪过狂喜的神采。
回来了,自己真的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太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司马琦激动得喜极而泣,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附身到陆平的身上,也不知道刚才她所看到的和经历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此时此刻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后,她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别让自己再遭受一遍那样的痛苦,其他的一切就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又见面了,司马小姐。”
将她唤醒的男声再次响起,司马琦终于回过了神来,抬头朝声源处看去,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你是那个齐昊!”
对于这个处处和男友作对的明星司马琦印象深刻,此时一见到立即便认了出来。
冥朝着她笑了笑,伸手指着她,道:“把东西交给她。”
司马琦不明所以地朝他身后望去,心中忍不住思索起来。
东西?她怎么不记得齐昊差她什么东西?齐昊这是和谁在说话?
还没来得及细想,司马琦便看到几个熟悉的恶魔从冥身后走了过来。在见到这些恶魔时,司马琦的大脑一片空白,深刻在灵魂中的恐惧令她抑制不住地尖叫起来。
见她如此,冥满意地笑了笑,等欣赏够了她崩溃恐惧的样子,才慢悠悠地抬起一只手,将食指竖到嘴唇边,轻轻地发出了一个音节:“嘘。”
这个音节仿若蕴含着某种不可违抗的伟力,司马琦的尖叫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消失了。她仍然惊慌失措,嘴巴大张,可喉咙中却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无法发出。
短暂的惊慌后,司马琦逐渐冷静了下来,她望了望面若春风,笑容清浅的冥,又望了望在他的示意下已经停下了脚步的那些恶魔,一个惊人的猜测浮现在司马琦心头。
比黄连更苦的苦涩从她心中泛起,比玄冰更冷的寒意从脊椎骨开始蔓延,遍布她的全身。司马琦颤抖着嘴角,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冥温柔地看着她,说:“答应我别再乱叫,我就让你说话,好不好?”
望着冥脸上柔和的表情,流光默默在心里给司马琦点了一排蜡烛。冥的性格如何别人或许不太清楚,但作为从他诞生起便一直陪伴着他成长的流光却是再了解不过的。
在平时,冥要么笑得清冷,要么干脆面无表情,就好像世上的任何事情都无法令他挂怀一样。只有在面对那些心中充斥着强烈负面情绪的生灵时,他才会对他们展露出温柔的这一面,而他越是温柔,通常也意味着这个生灵的未来越是悲惨。
对于冥的本性一无所知的司马琦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未来将会暗淡无光,听了冥的话后她连忙点头。见到她的动作,冥打了个响指,无形的禁制骤然从这个空间中被抹去了。
司马琦不敢看那些给她留下了极为深沉的心理阴影的恶魔,她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冥的身上,小心地请求道:“别让他们过来好不好?求你了,我……”
请求的话语还未说完,两行清泪便不受控制地从司马琦的眼眶中滑落。她哽咽着,努力想将剩下的话说下去,可一回忆起那些恶魔带给她的痛楚,她便痛苦得几乎窒息。
“别害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冥温柔地打断了她。
他的语气温和而亲切,就像是兄长面对着自己宠爱的妹妹,但其中暗藏的坚定,却无法令司马琦感到安心,反倒只觉得悲从中来。
知道自己的请求无果后司马琦不再多言,现在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冥,像是想要将他的模样和那些书写在地狱之门上的文字一起烙印到自己的记忆中,可是泪水却无声地不断在眼眶中汇聚,令她感到视线模糊。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那些恶魔再次朝着司马琦走去,司马琦害怕得全身发抖,却倔强地不肯将目光从冥身上移开。
“哗啦啦”。
有什么东西被倾倒在了她的面前,紧接着,恶魔们的脚步声慢慢远去了。
司马琦愣了一下,为这与自己所想象中不同的情形而感到失神,她擦了擦眼泪,低下头朝着脚边看去。
当看清脚边的东西时,司马琦立刻便后悔了。
那是一堆被啃得干干净净的白色骨头,有的较为完整,但更多的则早已破碎不堪。一个血肉模糊的人类头颅混杂在这些骨头中,这东西令司马琦立即意识到了这些骨头的来历。
毫无疑问,这是一堆人类的骨头,而且这些骨头来自于陆平。司马琦只是望了这堆骨头一眼,便感到自己的胃部一阵痉挛,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要是在这里忍不住吐出来,说不定那些恶魔会把你也给吃了。”冥略带笑意的声音传入司马琦耳中,司马琦吓了一跳,拼了命地将那份呕吐感给压了下去。
“我开玩笑的,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冥这回的声音中笑意更浓了,可话语中的内容却令司马琦对他感到无比的憎恨。
过了好一会儿,司马琦才缓过神来,而在此期间,冥则是一边逗着怀中的猫咪,一边笑盈盈地观察着她痛苦的样子,似乎对此极为享受。
将心中的恨意和其他情绪全部压了下去,司马琦重新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她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富家小姐,她清楚地知道,在这种时候只有保持足够的冷静才能少吃苦头。
彻底冷静下来之后,司马琦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道:“你……”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冥微笑着打断了她。“你应该明白,你现在还活着,便代表我暂时还不想你死。你应该为此感到庆幸,因为死亡不会真的降临到你身上;但与此同时,你也应该感到绝望,因为从今以后,今日你所经历的一切痛苦,将每夜都在你的梦中重演。”
“什么?”司马琦吓得声音都扭曲了。
冥耸了耸肩膀,满脸无辜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那个大车司机在临死前拼着魂飞魄散也要给你下诅咒呢?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如果不是你要他搞出一场车祸,他今天就不会开车上路,而要是他没开车上路,后面的一切也就都不会发生。我的力量太强,他的憎恨和不甘无法对我造成什么影响,而作为一切的诱因,又毫无自保之力的你,自然就成了他迁怒的对象,被他给恨透了。”
在见到司马琦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后,冥好心地宽慰道:“不过好在他的诅咒也不算太过恶毒,最多就是让你在梦中体会一下他在死前所经历的痛苦罢了,对你的身体又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想开一点也就没事了。”
司马琦不可思议地看着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冥,真想回他一句“想开你个头”。可一想起自己此刻所处的是绝对弱势的地位,在她喉咙中翻涌的那些话就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生怕惹怒了冥导致真的发生些什么更恐怖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再次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司马琦沉声问:“这个诅咒可以解除吗?”
“一般情况下是不可以的。”冥意有所指地道。
“那特殊情况有哪些?”司马琦迅速领会了他话语中的含义。
“这个就多了。”冥轻轻地笑了笑,接着说:“对于你来说,最简单的一种解除诅咒的方法便是自杀。”
司马琦神色一僵。
冥似是没有看到她的脸色变化一般,颇为认真地解释道:“你身上的这种诅咒力度不是很大,只要你一入轮回,这诅咒绝对没本事跟随你到下一世,所以你只要死遁上一次,自然便能摆脱这个诅咒。”
司马琦几乎要忍不住自己暴怒的情绪了,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个装满了□□的□□桶,而冥就是那个在她面前飘来飘去的火苗,一个不小心自己身体里的□□就得被他弄得彻底爆炸。
当然了,□□爆炸什么的对火苗自然没什么威胁,而她这个木桶则必然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用力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手下的疼痛感令司马琦又一次平静了下来。深感自己处境危险的司马琦决定不绕什么圈子了,直接快刀斩乱麻。
“直说吧,你有什么目的?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司马琦的目光冰冷而羞愤,她的声音虽然因为过度的惊吓和愤怒而略显扭曲,但却已经止住了哽咽。
“陆平是我安排的,目的是想让你因为车祸而失去试镜的机会。我承认我很讨厌你,对你下黑手是我不对,现在落在你手里也是我活该。我知道我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你的手笔,陆平作为直接对你动手的人已经死在了这里,而对于雇佣他出手的我,你又打算如何处置?”
眼看着司马琦再次恢复冷静,冥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赏。在他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言攻势下能够坚持这么久的人可不多见,把她弄死未免太过可惜,看来有些计划需要修改一下了。
“不装傻了?我还以为你会死不承认。”冥讽刺道。
司马琦冷冷地说:“如果装傻有用的话我当然会装傻,但既然这种伎俩在你面前没用,那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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