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期待不已的傅如清自然是欣然同意:“嗯,好。”她方才眼里的期待没有加以掩饰,丁其羽却还是能主动提出邀请,给她留足了面子。傅如清心里也因为这人总能体贴地为自己考虑、迁就自己而升起了几分暖意。
与屋内的妇女们打了一声招呼,丁其羽对那个总是屁颠颠跟在自己身后的、最小的小不点是喜欢得不得了,一手抱起小不点,一手拿着风筝,和傅如清、银粟一起,带着孩子们出了院门去院子后面的空地上放纸鸢。
丁其羽招呼着孩子们别乱跑,又对银粟说道:“银粟姐姐,麻烦你看着点孩子,别让他们乱跑了。”小丫头不擅长和孩子们相处,而且她还要看自己放风筝,孩子们自然需要银粟多费心看顾着。
“好,丁公子放心吧。”银粟答道。
银粟姐姐?傅如清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眼中闪过诧异,看了看丁其羽和银粟,这二人是何时这么熟络的?为什么叫银粟就是姐姐,叫自己就是小丫头?不过…比起姐姐来,似乎“小丫头”这个称呼更让自己喜欢…
到了院子后面的山间空地,丁其羽放下怀里的小姑娘,让孩子们挨着清姐姐、银粟姐姐乖乖站好,走到空地中央,感受了一下风向,举起墨色蝴蝶,迎风跑动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回头注意着风筝,调整着手里的线长。
看着蝴蝶一点点地飞高,孩子们兴奋不已,乐开了怀,七嘴八舌地喊道:“羽哥哥,快点快点!”“羽哥哥跑快些!”“蝴蝶飞起来了!”最小的小姑娘也跟着一个劲儿地喊:“羽哥哥!羽哥哥!”
孩子们开心的氛围感染了傅如清,她的心儿也雀跃了起来,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画的蝴蝶越飞越高,心情随着纸鸢的高飞愈来愈好。除了记忆中已然模糊的那一次,就再也没有人带她放过纸鸢了。
蝴蝶好不容易飞上了天,丁其羽牵着线,已经跑得满头大汗,她注意着天上迎风翩跹的蝴蝶,慢慢移动到孩子们这边。转头就见傅如清正痴痴望着天空中的蝴蝶,丁其羽将手里的线轴递到她面前:“小丫头,你牵着它试试?”这般可爱纯真的小丫头,总能激起她的呵护欲。
“我?”傅如清回过神来,看了看丁其羽手里的线轴,有些动心,却摇头道,“我不会。”
“哈哈,我教你,很简单的。”丁其羽说着,将线轴塞到傅如清的手里,自己站到她身后,一手虚握住线轴,另一手绕过她的肩膀,引着她另一只手捉住风筝线,像圈住伊人一般。
突然包围上来的温暖,让傅如清心儿一颤,就听身后那“胆大包天”的人在自己耳侧柔声道:“而且,掉下来了也没事,大不了我再跑几圈放起来就好了。小丫头你别有压力,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喷薄在耳朵上的热流,和这般的宠溺的语气,让傅如清失了神,心思完全从纸鸢上脱离,只是被丁其羽带着放线拉线,
而丁其羽也早就心不在此了,嗅着鼻尖幽然的冷香,看着身前人儿逐渐红起来的耳尖,不禁扬起了嘴角,心跳加速了几分。
银粟瞪大了双眼,丁公子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竟然敢就这样抱上去了,而且小姐也丝毫没有反抗!
放风筝的两人,一人正失神,一人只顾着体会怀里的幽香,被“冷落”了的墨色蝴蝶失了调整操控,受到风力的影响往下掉了一大截。
一直关注着纸鸢的孩子们立刻惊叫起来:“啊!要掉了!”“蝴蝶蝴蝶!”回过头来找羽哥哥求助,就见这人抱着清姐姐,还一脸痴迷地盯着人家的侧脸。
大点的几个孩子立刻捂住了双眼,脸红道:“羽哥哥羞羞脸!”最小的小姑娘看不懂这些,她只知道蝴蝶要掉下来了!着急地扯着丁其羽的衣角:“蝴蝶蝴蝶!”
傅如清反应过来,又被孩子们嘲笑,羞恼冲上心头,脸上的绯红更甚,将线轴塞回丁其羽手里,从这人的怀里挣了出来,走到旁边的树下背过身侧着头,不愿意再看这边的人,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临万变而不惧的傅大小姐,何时遇见过这种状况?何时又有过这种小女儿动作?
丁其羽见状,心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控制住下落的纸鸢,一边低头对瞎起哄的孩子们故作凶狠地威胁道:“小崽子们,乱说什么?清姐姐都生气不理我了!”
“嗯,不能羞羞羽哥哥。羽哥哥是清姐姐的相公,可以抱抱的。”最大的孩子自作聪明地小声给身边的人说道,根本不理解什么是相公,只看出羽哥哥和清姐姐关系很好,又牵手又抱抱,就想到娘亲说过的相公娘子,自然就这么乱说了。
丁其羽一惊,幸好那边的小丫头应该没听见这句话,要不然准会转身就走了。丁其羽又不敢大声解释,只得说道:“别胡说啊,小崽子们还放不放纸鸢了?谁想亲自来试试的,报名!”这才转移了孩子们的注意力,争先恐后要来放纸鸢。
把线轴交给他们自己玩,拜托一旁的银粟帮忙看着孩子们,丁其羽终于抽出空闲,走到兀自发呆的傅如清身侧,也不提方才轻薄人家的事情,而是说道:“下次,我单独带你去放纸鸢。”以免这些小家伙吵闹着打扰我们~后面半句丁其羽没敢说出来。
此时傅如清的羞怒已经平复下去许多,正有些背后羡慕那些玩得开心的孩子,暗恼自己还没好好放纸鸢,就被打断了。就听丁其羽突然这么说,一时间忘了自己还在生丁其羽的气,竟是转头脱口而出问道:“真的吗?”
有几缕随意披散的长发垂落脸侧,没来得及掩藏起来的纯真懵懂撞入丁其羽的心怀,丁其羽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她脸侧的发丝轻拂到了耳后,暖笑道:“嗯。以后,你想玩什么,我都给你做,我都陪你玩。”
傅如清再次因为她的动作、表情、话语而怔愣了,在这个人面前,自己仿佛又变回了多年前那个被人宠着疼着的小女孩。傅如清渐渐深陷于那样温暖的目光里,直到被这人盯得脸上的温度又升了起来,才侧头避开了丁其羽的注视,从喉间轻轻“嗯”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不想拒绝丁其羽提出的、让她心动的提议。
没有被斩钉截铁地拒绝,丁其羽脸上的笑容扩大,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故意捏着一副孩子们的语气说道:“那清姐姐,我们继续过去陪着孩子们玩纸鸢吧。别气我了?”
傅如清被这人逗乐,面纱下的唇角也微微扬了起来,出声回呛到:“我可不会放纸鸢,还是需要羽哥~哥~陪着他们。”故意强调了“哥哥”两个字,看到丁其羽吃瘪的表情,唇边的笑意漫上了眉眼,走到那群欢闹的小不点身后看他们玩纸鸢去了。
陪着孩子们玩闹到午时,才把他们送回了住处。妇女们热情地挽留大小姐吃饭,傅如清与她们道别去了,丁其羽则拉着上次送桃子的小女孩到一边,指着蝴蝶风筝温声细语地对她说道:“纸鸢呢,是给你做的,现在它是你的啦。但是,蝴蝶后面的发带是清姐姐用来束头发的,我们得把它拆下来还给清姐姐,下次我再给你带一个彩色的飘带过来换上,好不好?”见小姑娘露出不舍犹豫的表情,又再接再厉补充道,“你看清姐姐的头发多长、多漂亮,没了发带束着她会很不舒服的。你忍心看清姐姐不舒服吗?”
小女孩望了一眼房门口的傅如清,时不时会抚弄一下自己的长发,觉得丁其羽说得很有道理,不想让清姐姐难受,于是点头同意道:“那羽哥哥快把它拆下来还给清姐姐吧。”
丁其羽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边小心地拆下蝴蝶尾部的发带,一边夸奖道:“真乖。下次一定给你带一条彩色的飘带过来!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小女孩想了想:“嗯…红色!”
丁其羽将发带整齐地叠好,收入怀中:“哈哈,好,下次给你带一根漂亮的红色飘带!”
那边,傅如清婉拒了妇女们的热情招待,准备带着人回清柳园,孩子们见她们要走,又起了不舍之情,经过一上午的玩耍,孩子们忘记了傅如清之前那清冷的气场,已经完全不怕她了,围着两人是恋恋不舍。
最小的小不点明显偏心崇拜香香美美的大姐姐,拉着傅如清的裙角舍不得她走,喊着:“清姐姐,清姐姐!”
丁其羽吃醋般地弯下腰去凶道:“真是白疼你了,只喜欢你清姐姐!看我怎么收拾你!”一边伸手作势要把她捉过来。
小姑娘知道丁其羽是与她闹着玩,立刻咯咯笑着躲到傅如清身后,找到“大靠山”,探出一个小脑袋糯糯道:“清姐姐~”
小姑娘触到了傅如清内心深处的柔软,低头伸手想摸摸她的小脑袋,却在快要摸到的时候忍住了,安慰道:“别怕,她不敢的。”说着抬眼看向了丁其羽,“是吧?羽哥哥?”
丁其羽听得此言,当然得给小丫头面子,赶紧立正站好,一副不敢在傅大小姐面前造次的样子,嘴上附和道:“呵呵,喜欢清姐姐好啊,该喜欢清姐姐。”腹诽小姑娘不大点一个,就学会找靠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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