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丁其羽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怎么可能?!”琅寰王和帝姬、哥哥和妹妹,怎么能是同一个人?
忆然却点头:“我说的,是昨日的琅寰王。”
这一次,连玉蕊都惊出了声:“昨天的琅寰王是帝姬假扮的?”也就是说,昨天那个恶劣小人恶狼王,居然是帝姬?
“忆然怎么知道?”丁其羽问,脑海中不断回放昨天和琅寰王见面的记忆,那人声音怪怪的,体型也太过瘦小,与今天宴会上的帝姬相对比的话,确实十分相似…
“因为昨天‘他’靠近我的时候,我嗅到了灵叶玉棠的香气。”还有诸多其他的疑点,赵忆然只说明了最有力的一个。
“灵叶玉棠?”
赵忆然为疑惑的两人解释道:“玉棠花有很多种。像玉棠城中那条花树道,两旁种的就是照海玉棠。而灵叶玉棠,是玉棠花中香气最为醉人的一种。在棠国,只有皇族女子才能使用这种熏香。而棠国皇宫中与昨日那人年纪大致相符合的皇女,只有储君帝姬一人。”
“这么说…那个被我拍了一巴掌的‘琅寰王’,就是储君帝姬?”那么狠狠一巴掌呢!丁其羽后悔,难怪她要对自己严重不满了。
“可是,如果发出邀请,怎么保证能请到的是‘昨天的琅寰王’,而不是真正的琅寰王呢?”丁其羽又置一问。
“今日宴会,本因是主角之一的琅寰王却没有出席。这一点,其羽不觉得有些反常吗?”
丁其羽之前也因为这一点疑惑过:“我以为,是因为琅寰王身体太差、不宜出席宴会。”
赵忆然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即便缠绵病榻,面对远道而来的和亲对象,他也应该出来见一面才是。就算是真的已经病入膏肓、无法离床,国主和帝姬也应该在宴会上替琅寰王解释几句无法出席的原因,然后安排之后见面的事宜。因为迟早是要相见的,不必藏着掖着。毕竟在旁人看来,我这个过来和亲的公主,最好奇的,应该是自己即将要嫁的琅寰王才对。但今天真实的情况是,我没有开口问,国主也只字未提。”
“会不会是因为我打翻杯子打乱了她们的原计划?”丁其羽问。
忆然摇头:“就算是被打了岔,也不该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除非,琅寰王不出席宴会是另有原因。”
丁其羽陷入沉默,宴会上国主说了什么她没注意听,但忆然的分析非常有道理…
接着,赵忆然说出一个让另两人更加惊愕的猜测:“所以,或许因为某些原因,琅寰王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甚至是…根本就不存在。使得国主和帝姬在被其羽的小失误打乱之后,连要编出他存在的谎言都忘记了。”
丁其羽心头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玉蕊倒吸一口凉气,琅寰王都不存在,那公主过来是嫁给谁啊?!东棠为什么要答应这门亲事呢?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一件坏事,不管琅寰王到底是病得太重还是根本就不存在,哪一种,都不可能欺负公主了!哪一种都好过昨日那个假琅寰王!
赵忆然落脚到最后的结论:“因此,如若我亲自邀约,真正的琅寰王也不会出现。来的只可能是‘昨天的琅寰王’。”又沉默片刻,看着丁其羽眼睛问道,“其羽,你真的想请她过来吗?”也不知为何要多此一问。
丁其羽心中风波未平,无数的疑问涌上来,能有近距离接触帝姬的机会,她当然不想放过,如实对忆然道:“嗯…我想!我有很多事,都想看清楚、问清楚。忆然愿意帮帮我吗?”
赵忆然又怎么可能拒绝丁其羽?即便心间酸涩难当,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那我替你…将她邀请来。”
丁其羽并不知道忆然心中的难受点所在,也没从她掩饰得极好的神态中瞧出端倪,万分感激道:“谢谢、谢谢忆然!”
赵忆然唇边勾起一个笑容:“一直都是其羽帮我的忙,我还没有帮过其羽呢,不需要道谢的。”又吩咐玉蕊道,“玉蕊,准备笔墨。”
之所以不让玉蕊直接去琅寰宫请,是专门给帝姬留出时间乔装一番,“琅寰王不存在”毕竟只是忆然一个大胆的假设推论,直愣愣地去请、打人家一个措手不及万一就把真的琅寰王请到了呢?赵忆然简单写完一封邀请信,约定一个时辰之后见面,立刻着玉蕊送去了琅寰宫。
收到信的人在准备,丁其羽这边也在为迎接“琅寰王”的到来做准备。
约定的时辰一到,人未到声先至:“昨日才见过,今日公主就盛情相邀~是不是一日不见就对本殿下甚是思念了?”
玉蕊早就知会好了门口的守卫,“琅寰王”今日是畅通无阻地进了会客殿,他一路上小心思里都在琢磨公主一改昨日的冷漠、突然这么主动热情邀请“自己”的目的何在?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公主想为昨日的事情赔罪!得出这个结论,“琅寰王”小腰板挺得直直的,脚步更加不可一世了。
到得堂内,才发现哪里有公主的身影?主位上端坐的人,是昨天拍了自己一巴掌的讨厌鬼使节!
丁其羽一看,果然完全如忆然所料,来人正是“昨日的琅寰王”,抱起手臂对看见自己就愣住的“琅寰王”笑道:“琅寰王殿下来啦?”
“琅寰王”气恼,跨前一步:“你——”话还没说出口,只听见脚下头上咔嚓几声,“琅寰王”尾音拔高了好几度,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什么东西劈头罩来,嗖嗖嗖几股绳子如藤蔓一般立刻缠住了“琅寰王”的小身板,他一个身形不稳,直接砰地跌倒在地上。
原来,琅寰王的准备是乔装打扮,丁其羽的准备则是这捉人的陷阱,她方才在会客殿中暗设了简单的陷阱,只等“琅寰王”前来“自投罗网”。
这时候才从暗处走出来的赵忆然看着地上不断扭动挣扎、发出痛呼声的“麻袋”,表情有些复杂,方才只知其羽是在做机关,却不想…其羽对待自己喜欢的人,这么不知怜香惜玉的吗?
玉蕊下巴都惊到地上了,难道刚刚自己想错了?帝姬不是丁公子的桃花,而是仇家?
丁其羽见着这个情形,也很是心疼后悔,她以为帝姬身为棠国储君应该是文武兼修,因此为了避免好不容易请来的人跑掉,就快速布置了陷阱机关,目的在于一下擒住“武功高强”的帝姬。这么一看,好像确实有点…
储君帝姬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被死死绑住、麻袋罩身,还狠狠摔了一大跤,屁股后背胳膊小腿,全身上下都在痛!眼泪刷的一下就盛满了眼眶,倒在地上忍着痛挣扎几下,憋红了小脸怒骂道:“你、你!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让母皇把你砍了!”气恼中带着浓重的委屈,早忘了要装出低沉的声音,颤颤的叫骂声从麻袋中闷闷传来,怎么听怎么可怜。都怪自己太天真!还以为是公主要赔罪,没想到是这可恶的使节想着法子要算计自己,呜呜呜!
丁其羽哪里听得她这委屈劲儿,赶紧跑过去把她扶抱起来。麻袋中的人儿像只炸毛的小猫,不断哭叫反抗:“你别碰我!你要干什么?!哎哟好疼,呜呜呜…”
丁其羽只得一遍遍软言赔罪:“对不起对不起…小心小心,来、我扶你坐下。”一边将人连麻袋一起小心安置在了放好软垫的椅子上。
这回温柔小心的动作倒是像其羽对待心上人的风格,赵忆然收起惊讶的表情,方才因为惊讶而消失掉的酸泡泡又冒了出来。
玉蕊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幸好不是仇家,不然国主那边不好交代了。不过…是桃花也很讨厌好吧?!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砍了你、砍了你!”麻袋里的人儿还在哭喊。
丁其羽暗暗感慨一句年纪小就是精神好,一边小心翼翼解开了麻袋的封口,露出“琅寰王”的脑袋。
视线终于恢复,精力充沛的人儿眼中带泪愤愤瞪着丁其羽,继续叫骂道:“快放开我!本帝姬要将你流放边疆!”一时间连自称都忘了伪装,奈何她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叫骂声听起来不过是小姑娘的赌气,一点儿也唬不住人。小姑娘被缠住的双腿费劲地踢着面前可恶的家伙,几脚全踢在丁其羽小腿上,可惜腿上的绳子绑得紧紧的,完全影响了她的动作。那感觉,最多比小影儿的蹬腿重一点儿,丁其羽完全不为所动。
赵忆然来到丁其羽身边,看出了其羽此刻的紧张。丁其羽也转头看了她一眼,得到一个令人心安的浅笑。
小帝姬一眼就看到了忆然,眼中泪光闪动,控诉道:“公主!你居然也是同谋?!亏得本帝姬之前还觉得你应该是个好人!”
赵忆然表情复杂,十分歉然道:“对不起,我——”
丁其羽不想让忆然委屈,打断道:“不怪公主,她事先并不知情,是我设计邀你过来的。”说罢,终于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伸手探向了小帝姬的“琅寰王”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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