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忆然又心疼又自责:“对不起,她也是为了我才——”
“诶,忆然怎么又给我道歉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忆然肯定不知情。”丁其羽赶紧打断她,“而且,是我惹得忆然不开心,阿茵为了她嫂子出出气,当然是应该的嘛。”
“哎…你的伤需要上点药。”忆然撂下一句,就从她不舍离开的怀抱里出来,唤来玉蕊拿了最好的伤药,玉蕊退出寝殿的过程中不着痕迹偷偷看了看,一路默默想着,看来驸马爷三两下就哄好了公主呢…公主真是太爱他了,只要他出面,公主自己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可以立刻抛诸脑后呢。
丁其羽怀中一空,对那软玉在怀的只觉意犹未尽,看着“小题大做”的忆然,笑言道:“小伤而已,不需要上药。阿茵派她身边的人用泥巴扔的。脏是脏了点,打起来倒不疼,没伤着。”嘴上这么说,人却乖乖到一边坐下了,就像是等着忆然来给她擦药一般。谁不喜欢享受心爱之人的温柔呢?
忆然拿着药膏走回丁其羽面前,犹豫片刻,伸手想将药瓶递给她。丁其羽明知道她是矜持,也不伸手接药,故作惊讶问道:“嗯?忆然不准备给我抹药吗?”
忆然动作一顿,还是乖乖收回了手:“唔,好…我给你抹药。”说罢便净了手,才用手指沾了药膏,小心翼翼替丁其羽受伤的嘴角抹药,心疼万分道,“还好没有肿起来…”
丁其羽歪着嘴巴吐词不清:“嗯~我就说了嘛,其实不用抹药。”闭起眼睛一副惬意享受的样子。
忆然将清凉的药膏在丁其羽嘴角抹匀,仔细避开了她的嘴,听到丁其羽口不应心的话,十分耐心地哄道:“还是抹了药好得快一些。”目光在某人惬意的表情上停留一瞬,忆然唇边浮现出了一点轻笑。
嘴角伤处抹好,拿着药瓶的忆然又问:“其他地方,还有伤吗?”
本来不需上药过几天就会好的小伤,丁其羽却因为贪恋忆然的温柔,突然心动了。她睁开眼睛看着等待答案的忆然,笑道:“有~当然有了。我身上都是伤,阿茵的手下出手可真够狠呢,这些地方都是。”一点不在意自己前后相悖的说法,指了指身上好几处,眉眼间都是笑意,“这些…忆然也要给我上药?”
“我…”忆然目光跟着某人的手指,俏脸越来越红,硬着头皮答道,“嗯…我给你上药…”声音也越来越弱。
面对这样脸皮薄、胆子小的忆然,丁其羽心里的坏水儿悉数化作了温柔之水,生怕自己逗她几句,她就又想到什么地方去自责内疚了。舍不得再吓着她,丁其羽只稍稍宽了衣襟,快速露出了肩膀和胳膊:“就是这几处了。”丁其羽一看胳膊上的红印子,心中暗暗回想“中招”时的场景,一面埋怨妹妹的淘气,一面好笑地想着郡主还是真是不客气呀,当时一把就将自己拉过去当挡箭牌呢。
赵忆然第一次真切地认识到其羽的身体真的异于常人,虽然只露出了肩膀和一小片胸口的肌肤,也能看出不同。忆然惊了一跳,赶紧收起自己飘飞的心思,专心替其羽身上的红印抹药。她的指尖能感觉到其羽的胳膊肩膀都有些凉,待到伤处都被药膏均匀覆盖,忆然看了一眼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某人,小声问道:“还有哪儿吗?”
丁其羽笑:“没有了。阿茵手下的人嘛,肯定主要攻击的是郡主,我只是受了牵连而已。”丁其羽稍稍凑近了忆然,低声道,“更何况有你给我抹了药,全身上下、什么毛病都痊愈了。”
来自心爱之人的甜言蜜语效果那还用怀疑吗?忆然抿嘴半晌才缓过一阵心跳,红着脸确认:“真的没有了?刚刚你说身上都是…”
明明害羞到极致了,还坚持着要问清楚,丁其羽心里一片柔软:“哈哈,刚刚是逗你的。放心~真的没有了。”
忆然没说话,动作轻柔地默默替丁其羽将中衣穿好。又到内间的衣柜亲自替丁其羽拿出了一件浅色的披风。一边说着:“这里只有我的衣裳,你…你先披一披。”见丁其羽没有反对,才将披风盖在了其羽的身上。
丁其羽欣然接受公主的柔情照顾,自己拉好披风将身体包裹住,愣是把人家一件非常漂亮的披风当成了薄被子盖,鼻息间嗅到了专属于忆然的香气,丁其羽眼珠一转:“那我给忆然汇报一下这几日的收获好吗?”
赵忆然想了想,也在丁其羽身边坐下,点头道:“好。”心意相通的两人,矛盾往往都是因为不够坦诚而产生的,丁其羽将她与郡主的事儿提上明面来说、而不是藏着掖着,忆然心里反而会舒服许多。
于是,丁其羽把这几日的事情大致与忆然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郡主是如何如何折磨她的,忽略了两人之间发生的那些戏剧性的事情。最后落脚:“其实相处几天,我发现郡主除了刁蛮任性之外,也有不少优点。她自己可能也不希望成为一个大家都不喜欢的坏姑娘吧。不过,郡主比较好面子、喜欢人夸她,忆然又正好虚怀若谷,常常是妄自菲薄都来不及呢~说不定你们真能成为朋友。”丁其羽非常注意措辞,深怕惹得忆然不开心。
这倒是丁其羽多心,心思纯净的忆然才没有想到那些有的没的:“我哪有…其实,我也感觉郡主她的本性并不坏。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希望能和她成为朋友。”赵忆然叹了一口气,“但是她对我有些成见…”
“这我知道,郡主总是怀疑我的忆然是装的。”丁其羽伸手点点赵忆然的鼻尖,“殊不知忆然的纯净美好哪里是装就能装出来的?我已经跟她说开了,我觉得她能听进去的。”
赵忆然小脸通红,微微低下头:“但愿吧…”
……
翌日,丁其羽十分乖巧地早早出现在了忆然寝殿的门口,也不让人通报,就老老实实坐在殿门口的台阶上等人。
等到忆然从寝殿出来,丁其羽立刻起身两步跑到她面前,以申请地口吻道:“忆然,我准备出门了。我和郡主约定了五日,今天是说好的最后一日。下次再见郡主,我想咱们就可以一起去了。”
昨天便解开了心结,赵忆然没想到今天其羽会特地前来知会自己一声,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一句知会,忆然也颇觉高兴:“好,其羽路上小心。”有时候爱人之间,差的就是这一句耐心暖心的坦白而已。
丁其羽立正:“是!公主!我走啦。”逗笑了一众小宫女。
忆然含蓄地抿嘴笑了,又忍不住对走出几步的丁其羽道:“早点回来…”
丁其羽摆摆手:“好,公主乖乖在宫里等我。”
……
丁其羽心情颇好,与赵恬然汇合,惊奇地发现赵恬然今日比前几天打扮得更加艳丽,不禁笑着疑惑道:“郡主,你这是?”临别之日要请自己去吃大餐吗?
郡主看清丁其羽脸上的表情,眼中复杂的情绪几番轮转,最终瞥了她一眼:“哼,不可以么?”冷不丁一句给丁其羽顶了回去。
额…郡主今天吃□□了?丁其羽被她噎住,只觉莫名其妙,正要说话,就听郡主继续不悦道:“看什么看?本郡主怎么穿关你什么事情?”
起床气么?丁其羽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招她惹她了。肯定是吃了□□吧!还是先不要主动跟她说话好了,让她冷静冷静。如是想着,丁其羽知趣地闭了嘴,也不问她要去哪,就抱着手臂随意跟在一边,默默等着郡主肚子里的□□冷却下来。两人之间的氛围与之前好不容易磨合出来的和谐截然不同。
自从第一天丁其羽的“新手上路”害赵恬然晕马车之后,郡主就再没敢让她驾车,两人连同丫鬟小月都在马车里沉闷着不说话。马车走出一段,丁其羽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道:“你昨天受伤了吗?”不跟这个脾气乖张的熊孩子计较。
赵恬然却一点不领情:“可能不受伤么?你要武功没武功,又不能替我把贼人揪出来,带着你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好心一句关心换来的就是这个?丁其羽皱起了眉头,这人到底是在气什么啊?她因为郡主恶劣的态度有些不舒服,嘀咕着气话:“反正,明天你也不用和我一起了。”难道之前都是自己感觉错误?郡主根本无意与她们交好、前几日就是玩玩而已么?
嘀咕的这句正好飘入赵恬然耳朵里,赵恬然只觉得心中的闷堵憋屈更甚。从昨天早早回到府邸休养时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只要一想到明日丁其羽就不会再过来,心里就难受得慌,一晚上没有睡着觉。本是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赴这最后一日的约定的,却不想这人竟是一副完全无所谓、甚至是期盼“解脱”的淡然轻松模样!赵恬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原本在努力控制的、长期养成的刁蛮脾气就这样逃逸出来,所以才会忍不住一连说了好几句态度恶劣的话。
郡主憋闷到极点、没有答话,她身边的小月又一次自作聪明奚落丁其羽道:“对呀,我们郡主明天就可以真正得到清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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