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霁茵见皇兄态度认真,也不敢再以玩笑的态度去对待。受了教育,乖乖点头:“哦…好嘛。”心里委屈巴巴地想着:这一次人家明明也是用在正途上的…不然嫂嫂那么害羞的人,笨笨皇兄怎么可能轻易搞定,小侄女要什么时候才来得了嘛。
丁其羽一看她这乖巧老实的模样又心软了,温和一笑:“这是怎么了?蔫蔫的。”
“母皇都好严厉地骂了我一顿了,结果哥哥也来说我…”不问还没什么,一问,小帝姬便越说越是委屈。
“嗯?母皇骂你了?”
段霁茵又嘟起了小嘴儿:“当然了。我跑去替你给母皇告假,她一眼就瞧出问题了,三两下把我审问出来,可不就狠狠训诫了一顿嘛…”
丁其羽心里一疼,哪里还舍得再说阿茵一句呀?“哎,这都怪我,咱们阿茵为了帮我的忙,受了大委屈了。不过,母皇也是生怕你被人带坏了,才着急训诫的。你就当那些话都是在训诫我,阿茵不生气好不好?”说着,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妹妹的后脑,认真道,“说真心的,这一次,我真的要感谢阿茵。这就是我的亲妹妹,哈哈!”虽然丁其羽心疼筋疲力尽的云儿,可妹妹也是出于好心,丁其羽又怎么可能真的怪罪她呢。
阿茵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只需要一两句肯定便能扫去心头一切阴霾,段霁茵脸上又露出了笑容:“那当然是亲妹妹!如假包换!”段霁茵大眼睛转了转,“其实人家找李太医帮忙,就是想…你们能快点让我多个小侄女儿。”露出了小狐狸尾巴。
丁其羽扬起了眉毛,这话题转换也太快了,昨夜才成亲,怎么就想到小侄女那一步了呢?不过云儿生的小家伙,可要培养得胆大勇敢一些,这样以后才能保护娘亲呐…丁其羽前一刻还在笑妹妹话题转换快,后一刻自己又忍不住比人家阿茵想得还远了。
见琅寰王哥哥发呆去了,段霁茵摇晃着丁其羽的手:“皇兄~皇嫂什么时候才能生小侄女儿嘛?”真是想要个现在就能抱到的那种!
丁其羽回过神来:“诶、哪有那么快呢…”嘴上这么说,其实丁其羽心里有些忐忑、有些怀疑自己。晞儿那里都还没好消息,别说是新婚的云儿这边了。晞儿那次可是算好了时间来的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谢必安的法术失效了…虽然丁其羽从自身身体角度来看并没有感觉较之前有什么变化,但是她忍不住要担心。
段霁茵恨铁不成钢一般皱眉道:“那你们就努力嘛,尽快、尽快明不明白嘛?”小帝姬又一本正经摸着下巴,“要不我把李太医叫来,你亲自问问她还有什么更合适的药没?”
“还敢来?!”丁其羽一记爆栗敲在段霁茵脑袋瓜上,“你皇嫂现在还在床上休息呢!”昨夜那样的疯狂,虽然很酣畅,可丁其羽决计舍不得再那样折腾忆然一次!
段霁茵捂着脑袋,不开心地瞥了一眼丁其羽:“又敲我…”嘀咕一句,只得转换思路为丁其羽出谋划策,“皇嫂身材太纤细了,是个大问题。要不找李太医给皇嫂开点固本培元、强身健体的方子?”
丁其羽无奈:“行了啊,收起你的小心思。等大乾那边的风波顺利平息了,我可以考虑考虑把影儿带过来给你抱抱。”怀胎怎么都得十月,新生的小家伙更是不可能立刻长途跋涉来大棠。算来算去,要让妹妹最快抱到小侄女,还得靠影儿。
“哇!真的呀?!”段霁茵一听,兴奋极了,她对鸿影可谓是“慕名已久”,早就想抱抱暖软的影儿了。小帝姬暂时还没有听出丁其羽话中包含的另一层含义。大婚典礼圆满结束,她们也该趁早回去和元京的大家一起共渡难关了。
两人在琅寰宫南殿中闲聊打趣。等不到皇嫂出现、越聊就越看出皇兄的心思已经飞回了寝殿,段霁茵不好意思再留在此处耽误皇兄的时间,只能识趣地离开了琅寰宫。
丁其羽火速赶回寝殿之时,忆然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她便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直到中午,赵忆然才从昏睡中醒过来,睁开眼的第一瞬间,意识还朦胧迷糊,便觉得全身像被狠狠碾过一遍那般,每一寸肌肤都在疼痛发酸,尤其是身下柔嫩处撕扯般的疼痛和奇怪的酸胀最为明显。不适、难受夹杂着深层的疲惫感冲上心头,差点让忆然又昏睡过去。
只是一个下意识的翻身动作,就疼得她眼里都蓄上了泪,皱着眉头张开小口喘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疼痛终于让意识渐渐清醒,记忆一点点涌现。每一个画面,都像是重锤敲在心上,因为疲惫而显得苍白的小脸瞬间就被绯红染尽了。那些旖旎缠绵甚至称得上是疯狂的记忆,蒙着一曾朦朦胧胧的轻纱,差点让无法相信自己竟会那般表现的忆然分不清那些记忆到底是梦中上演的、还是真是存在的。可身上身下里里外外的疼痛做不得假,一切的感官都在为这个如真如幻的“梦”做坚实的证据。
怎么会…自己怎么会变成那样?止住奔涌的回忆,面红如血的忆然简直不敢再去回想自己昨夜反常的状态。从小便矜持内敛、养在深闺的忆然,可没有段霁茵那样了解到某些药物的机会,是以疲惫不堪的她只觉震惊万分,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明白为何自己会那般不受控制。
羞意让她下意识想要靠近身边的温暖,脱力的身体稍微动了动,“嘶——”忆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是…身边哪里还有任何一点温暖的迹象呢?其羽昨夜躺下的位置早就一点温热都没有了。忆然抬眼往房内四处望了望,其羽去哪里了…
本就是她最脆弱的时刻,想要依赖的人却没有陪在身边。全身叫嚣的疼痛让浓浓的失落感和无措感弥漫心头,总爱妄自菲薄的云儿开始胡思乱想,想来想去,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觉得很可能是自己昨夜反常的表现,让其羽不喜欢了…越想越是难受,忆然鼻尖一酸,想要起身叫来玉蕊。
“唔…”好疼…不管是哪一处着力,都疼得让人难以忍耐,对于疲惫脆弱的云儿来说,自行起身成了一件难事。
丁其羽轻手轻脚走进门,正好看见床上的人儿努力想起身,惊喜道:“云儿?你醒了!”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了忆然一大跳,腰上酸软,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下一刻,忆然落入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焦急又心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儿!”
含着泪无措的目光对上丁其羽关切的眼神,好半晌,忆然也只说出一句:“其羽…”很想扑到丁其羽怀里去,然而她忍住了,胆怯的忆然生怕自己太过主动便又会惹了其羽的不喜。
显然,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忆然一时间也顾不上害羞,只一心难受某人不喜欢自己了。
丁其羽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身上的伤,赶紧放轻了动作:“怎么了云儿?是不是身上哪里不舒服?我叫御医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忆然摇了摇头:“不、不…没有不舒服。”实际上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舒服的。
丁其羽暗叹一声:“那是云儿身上很疼对不对?都怪我,都怪我。”就像是呵护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小心翼翼抱着心爱之人。
所有的委屈,都因为这句温柔的话而决堤了。忆然鼻尖发酸,忍不住抬起无力的小手软软地攒住丁其羽的衣襟:“其羽…”还是只唤了丁其羽的名字。
“我在的云儿,在你身边。”云儿轻颤的声音又委屈又可怜,听得丁其羽本就心疼无比的内心更加升起了万分怜惜,丁其羽担心她半坐着会不舒服,带着她一起躺回了床上,轻轻拍着她的胳膊。明显感觉到云儿有些小心翼翼、有些胆怯拘束,就像是不敢放心躲进自己怀里一样,丁其羽心疼地低头疑惑道:“云儿这是怎么了?”
忆然错开丁其羽的目光,嗫嚅半晌,终于小声问道:“你…会不会讨厌我了?”问完就仿佛猜到了丁其羽的答案似的,眼中早就蓄上的泪滑落下来。
丁其羽怔愣,随即着急地反驳道:“怎么可能呢?!云儿彻底成了我的妻子、我的王妃,我们都不分彼此了,我只可能更爱你,怎么可能讨厌你了呢?”
“可是…昨、昨晚…”忆然对昨晚的事情还是羞于启齿,支吾好久什么也没说出口。
丁其羽心有灵犀地猜到了云儿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将她搂进怀里,小心用手指抚去她的眼泪:“云儿,昨夜…我觉得很幸福。而且明明是我让云儿受了累,应该是我担心你不喜欢我了才对呢,你怎么还要反过来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呢?”不希望矜持的人儿再乱想,丁其羽可不敢再对昨夜的事情多描述一句,只认真表白道,“经过了昨晚,我对你的感情,有增无减。”
直接而深情的表白,让正值脆弱时刻的忆然心头一颤,眼泪决了堤。只不过这一回,感动和幸福超过了委屈难受,方才因为忐忑担忧而搁在一边的、初为人妻的羞涩感也悄悄漫上心头,她躲进了丁其羽的怀抱,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比其羽的怀抱更能抚慰此刻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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