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属于安然的戏份已经结束了,任务面板上也只剩下‘清除顾哲’这四个字还泛着未完成的灰色。
这条任务安然做不了,也不想做,只想赶紧开溜,和这个有些奇怪的主角两厢安好。
可顾哲他偏是不领情,完全没有一个被系统当作任务目标的自知之明,硬是要赖在安然的身边。
“大佬,你们不是要去找媒婆吗?”所以能放过他这个小可怜了吗?
“这不正找着嘛,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安然看了看自己脚下进村的唯一道路,又望了眼路边崎岖昏暗的山林,忍了。
“大佬,天快亮了,我家里人起床看见我不在家要心急的。”
安然胡乱诌了个借口,没想到顾哲反倒顺着他的话借杆爬上来了。
“你家在哪?我送你过去,顺便也去向叔叔阿姨问个好。”
感受着对方衣服下那充满爆发力的肌肉,安然只好默默得把在嘴边打转的那几句脏话又给咽了回去。
终于,在他们走到村长家门口的时候,顾哲被队里的那个高挑女人喊去了。
安然瞅准机会,一个闪身溜进了他在对面的小屋。
“顾哲,你到底想玩些什么?”女人夹着不知道从哪拿来的烟,靠在矮墙上。
“什么?”顾哲却好似没听懂女人的问题,一副无辜的样子,反问对方。
看到顾哲的反应,女人清冷的表情不自觉得一皱。
“你不用和我在这里装糊涂,你我都了解这个世界的大致背景。刚才那废物说的话的确不好听,但有一句话他没说错,这村子里除了我们,还有活人吗?我不信你当真没怀疑过那个少年的身份。”
面对女人一连串的问题,顾哲只是无所谓得笑了笑,“我在这有一件东西要取,你们不用管我,做自己的任务就好。”
顾哲的回答虽然依旧没能解释他之前过于亲近少年的异常举动,但江曼明白对方至少应该不会在这个世界里乱来了,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我不问你要取的东西是什么,你也别把我和磊哥算计进去。”
“行。”顾哲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
又等了一会儿,顾哲发现对方没别的事情想说了以后,冲江曼挥了挥手,转身准备离开。
“顾哲,别玩过了火,小心把自己搭进去。毕竟……毕竟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
江曼没忍住,又冲着顾哲的背影喊了一声,话语随着她指尖的烟雾一起飘散在了这个角落里。
安然不知道在他走了之后还发生了这样一场对话,屋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和脑海里的系统同时松了一口气。
“呼~”安然把后背抵在屋门上,平复着自己怦怦跳的小心脏,“顾哲他没跟上来吧?”
“没有,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安然跑得路,系统却也跟着在他的脑海里呼哧呼哧得喘着粗气,喘得安然一阵心烦。
“现在喘得那么厉害,刚才怎么一直不出声?”危机解除,安然就又想起来刚才系统坑他的事情了。
“那人太可怕了,我不敢出来。”系统的声音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元力,委委屈屈得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你也知道他可怕,那你还让我去消灭他?”安然可还记着系统给他发布的任务呢。
“不敢了,不敢了。”系统回答得飞快,显然也是真的被顾哲吓到了。
看见系统诚恳的认错态度,安然轻哼了一声,算是把这事揭过去了,转而惦记起了他的夜宵。
“快快快,把我完成任务奖励的麻辣烫拿出来,我要双份的虾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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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安然正美滋滋地在屋里吃着他的麻辣烫,受到了惊吓的心灵在一瞬间得到了治愈。
此时屋外的明白大哥一扭头却发现安然不见了,整个人都快急坏了。
“磊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江曼抽完一根烟,从转角里走出来,就看到高磊一副急得快哭出来的表情。
“曼曼,我把顾哲家的那个小朋友看丢了,就那么一小会儿,怎么就不见了呢?”
高磊长得壮实,此时却用手委委屈屈得比划着,想让江曼相信真的就只是那么一小会儿。
江曼看着独自瞎着急的高磊,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的磊哥什么都好,就是太憨了,没看见人顾哲都不在意,一副全在意料之中的样子吗?
“别急磊哥,他把我们带到村长家也要去干自己的事情了呀,你看顾哲都一点不着急。”
“好像也是哦。”高磊看了眼旁边的顾哲,发现真如江曼所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对安然的突然失踪有提出任何的疑问了,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你好,请问这里是宋伯的家吗?”
安然发现没有人来寻自己,就搬了把小板凳坐在窗边,一边吃着麻辣烫,一边看顾哲敲响了村长家的院门。
没过一会儿,院子里就走出来了一个和宋波年纪相仿的老婆婆,安然认出了这是宋伯的妻子。
“谁啊?”宋婆婆走到众人面前却没有开门,而是隔着院门问他们。
“我们受人委托,需要找村上的一位媒婆,请问您知道他在哪吗?”
“媒婆?我不知道,你们别来问我。”
宋婆婆说罢,竟就是想走,可看她那紧张的神态,明显就是知道些什么的。
“我们真的很需要这个信息,您如果知道的话,能够告诉我们吗?”
顾哲没有被宋婆婆拒绝的动作所劝退,情真意切的请求惊得安然筷子上的藕片都掉了。
这时的顾哲给人的感觉和安然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他既不是在月光下倚着槐树时的冷漠表情,也不是坏心吓唬他时的轻佻模样,而是带给人一种如春风拂过般的温柔。
配合着他头顶上的光环,安然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还是受难了的天使。
安然认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和顾哲之间的差距,有些难过地在脑海里询问,“系统,我的演技是不是很差?”
他之前还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的表现很好呢,现在回想起来,到处都是漏洞和疑点,也亏得顾哲还能说出“我信他”的这种话。
果然,宋婆婆也被顾哲的请求打动了,虽然安然怀疑这里面绝对还有顾哲颜值的加成,但宋婆婆有些起皮的嘴唇终还是蠕动了几下,又说了一句话。
“你们往西边走吧,那里有一个小酒馆。”
说完这句话以后,宋婆婆就再也不停步地往屋里走了。
顾哲对着宋婆婆的背影说了句感谢,就带着身后的其他人去宋婆婆给出的地点寻找媒人了。
安然坐在屋里跟着这批人来,又看着这批人走,屋前又恢复了宁静,这时天也亮了。
只是安然没有想到自己麻辣烫刚吃完,嘴都还没来得及擦呢,脑海里的系统就突然向他发出了警报。
“检测到关键人物媒婆意外身亡,请尽快前去西坡酒馆代替媒婆引导接下来的剧情。”
“顾哲不是已经带人去找媒婆了吗?怎么又出事了?”
安然刚刚才不告而别,现在还完全没有做好和他们再次见面的准备。
“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呀。”
得了,问这个系统也等于白问。
安然硬着头皮推开了屋门,打算往任务中提到的方位跑,在路过宋伯家的院子时犹豫了一下,在他还没来的急用的餐纸上留了句话,夹在笆墙之间。
“宋伯在村口,你们有空去接他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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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时间再回到几分钟前的酒馆里,顾哲一行人的确在那里找到了快要醉死了媒婆。
“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
媒婆已经喝得醉醺醺了,趴在桌子上,问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睁开。
“我们是为了村里的喜宴来请你过去的。”
“喜宴?我们村哪来的什么喜事?”
媒婆趴着的身体不住的抖动,玩家们起先以为这是酒喝多了的后遗症,等到媒婆把脸抬起来了,他们才发现她满脸的惊恐,那抖动分明是被吓出来的。
“村长说的,村里要办喜事,特地嘱咐了我们一定要请你过去。”
顾哲把安然的部分给隐去了,只提村长的名字。
“我是媒婆,只说红事,白事可不归我管。”
媒婆在那嘟嘟囔囔,可话里话外都是拒绝的意思。
她关于红事、白事的说法让在场的许多人皱起了眉头,甚至还有性急的人,被她那三推四拒烦得已经拔出了刀。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说着竟是已经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可是你们逼我说的,宴席还差个新郎,你们谁愿意当?”
不知道这媒人是不是真的醉得太厉害了,被刀架在脖子上了竟也不闪躲,仍在那自言自语的嘟囔。
不过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耳力非凡,听清楚了她的话。
“问你三个问题,你要是愿意回答我,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好吗?”
顾哲沉思了一会儿,便走到媒人的面前和她做起了交易,然后不等对方答应,就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被选作新郎的人会死是吗?”
媒人只是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就点了点头。
“第二个问题,凶手是新娘?”
这次媒婆沉默的时间长了一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顾哲也微微点头,但显然对于媒婆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
“第三个问题,你的愿望是希望我杀了你?”
听到顾哲的问题,媒婆猛得抬起了头,眼里的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么……我履行我的承诺。”顾哲说着,轻轻推了一把媒婆,架在她脖子上的大刀就直接吻过了她的脖子。
“顾哲,你在干什么?!”拿刀的那人明显没有反应过来这突然的变故,他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那个媒婆的,“媒婆死了,我们拿什么来完成任务?”
“会有人来的。”解释完这一句,顾哲就不再理会其他的人了,而是蹲下.身,检查媒婆的伤口。
和宋伯一样,从媒婆的身体里流出来的也不是血,而是带着河腥味的透明水状液体。
安然赶到酒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众人围着蹲在地上的顾哲以及他脚边倒在地上的媒婆。
“这又是怎么了?”
小别重逢,但却没人想在这种情况下寒暄,事实上安然都快被这一出接一出的事故弄得头秃了。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村长还是媒婆?”
顾哲一点都不意外于安然的出现,从地上站了起来,语气反而还带了一些被欺骗的委屈,“你刚刚还说自己不知道媒婆在哪的呢。”
在屋里已经见识过一回顾哲精彩演出的安然完全不吃这一套,只是在心中为自己哀叹,这摊上的都是什么事啊?当然表面上,他还不能怂。
“我哪个都不是,如果一定要说的话,请叫我红领巾,哪里需要我,哪里就有我。”
说着这话的时候,安然都觉得有泪水在自己的眼眶里流动,这是被他自己的敬业精神给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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