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安然说的话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是脸色一变,有些人是因为安然的另辟蹊径,有些人是因为这个歌名所带来的不详的预感,那个紫毛少年的眼睛却是在一瞬间迸发出了生的希望。
不过在安然唱到“月亮出来亮汪汪”的时候,所有人就都默契地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就连一直端坐在长桌一头的齐先生都两次拿起又放下手上的银餐具,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打断安然的演唱。
等到安然终于唱完了这首歌停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得松了一口气。
“这位客人也是音乐学院的学生?”齐先生看起来似乎只等安然说一个不字,就准备把人送走。
“是啊,我是学声乐的。”安然特别自豪地回答。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挺好的,能给自己打十分的难度分和八分的完成分,扣掉的那两分还是他怕自己太过骄傲。
其他人得亏不知道安然的心声,不然多少学音乐的学生得和安然拼命。
齐先生听了安然的回答,一脸生无可恋又无可奈何地朝他摆摆手手,似乎刚才的那一场“听觉盛宴”已经掏空了他正值壮年的身体,“下一个。”
“我……我也是学声乐的。”紫毛少年讲话还是有些磕磕巴巴,但刚才安然的举动已经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一时间他苍白的脸上都透出了一抹激动的红晕。
“你唱吧。”
安然刚才的表现已经让大家对声乐这两个词产生了生理性的恐惧。
不过紫毛少年只是很中规中矩地唱了一首流行歌曲,不是太好听,但是和安然的“生化武器”比起来那就已经是天籁了。
最后一个玩家也已经展示完了,齐先生像是突然对他们失去了兴趣,礼貌地客套了一番,告诉他们二楼的房间可以随意选择之后就离开了。
“哎,安然,你是怎么想出来唱歌这招的?”
齐先生走了,莫森就悄悄地靠了过来,低声和安然说话。
“没办法,我什么乐器都不会,也就只会唱歌了。对了,你喜欢听我唱歌吗?我还会唱好多首呢。”
安然一副我就知道你很喜欢听我唱歌的样子,把莫森吓得头也不回地就跑开了,直到分房间的时候都没有在他面前出现,倒是那个紫毛少年选了他隔壁的那个房间。
“谢谢你当时救了我。”
一下午的时间,那个少年已经把身上那些丁零当啷的环都给摘下来了,除了一头紫色的头发,看上去和普通的高中生没什么区别。
“我本来就是打算唱歌的,只是提前了一点,能够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安然没有说什么这只是小事,不用在意,那样的话是在贬低那个少年的生命。
“我叫王越,就住在你的隔壁。”
“我叫安然。”
送走了王越,安然关上了门,独自躺在床上开始思考今天遇到的事情。
莫森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憨厚纯良,所以他告诉自己的信息也就要大打折扣了,只是自己现在还不清楚对方到底在图谋什么。
关于这个噩梦……他们至今都还没有碰上那位传说中的齐小姐,但安然有一种预感,这位齐小姐一定至关重要。
哎,要是顾哲在这里就好了。
安然才和顾哲分开一天,他就开始想念对方那颗聪明绝顶的脑袋了。
只是自己又一次失信了,虽然是被迫的,但安然不敢保证顾哲找到自己的那一刻是会先干掉boss,还是先干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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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想着想着意识就渐渐模糊,睡着了,期间似乎有琴声响起,但他却完全不想睁开眼睛。
第二天,安然到餐厅吃早餐的时候,才从莫森的地方听说昨晚出事了。
出事的是昨天弹钢琴的一个新人,安然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对方的钢琴弹得实在称不上好,顶多是弹奏小星星的水准。
“他是被他的室友发现的,据说早上醒来的时候双手就已经被砍下来了,死因是失血过多。”
安然往长桌上瞥了一眼,看到了那个死者的室友,也是一个新人,大概是因为恐惧所以抱团取暖,两个人挤在了一个房间里,但还是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现在那个可怜的幸存者手抖得连汤匙都拿不住,深怕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古堡里死了人,齐先生作为主人却十分的镇定,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吩咐仆人把房间打扫干净后就自若地开始用餐。
下午的时候,齐先生依旧把他们都叫了过来,让他们演奏。
有玩家看了安然昨天的做法,也想学他们的样唱歌,却被齐先生一句话堵了回来。
“怎么,各位也想说自己是学声乐的了吗?”
原本蠢蠢欲动的玩家看了眼齐先生身后站成两排的健硕仆人,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乖乖地上去选了一样乐器。
如今唯二被允许用唱歌来蒙混过关的就是安然和王越两个人了。
周围的玩家一看要轮到安然了,就全部默契地捂住了耳朵。
安然倒不在意观众地不捧场,将目光转向了迫于人设不能捂耳的齐先生和他的仆人们。
“今天我给大家带来的歌曲是《万物生》。”
然而这首歌并没有给玩家们带来什么生气,等到安然一曲唱毕,都像是被掠夺完了生机。
“安然你老实和哥说,你第一个本不会是靠唱歌把boss给唱死了的吧。”
安然只给了莫森一个颇具深意的笑容,就回了自己的宿舍。
当天晚上,那熟悉的琴声又一次响起,安然努力地想要听清这琴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最终却还是失败了。
等到安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昨晚听到的琴声就又好像只是一个错觉了。
不过当他走进餐厅的时候就发现,气氛似乎变得有些不同。
新进来的玩家也坐的离他远远的,安然周围被隔出了一个真空带。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摔筷子站了起来。
“我就是不服气,为什么有人可以靠这种狗屎运过得那么好?”
安然很自觉地把自己代入了对方口中的那个人,低头扒拉着自己盘子里的早饭。
没过多久,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昨晚又死了人,死的是一个吹口琴吹得不怎么样的年轻人,他的手和嘴都被割掉了。
现在这个噩梦里的死亡规律已经很明确了,每晚杀一个演奏的最差的玩家,虽然安然不知道自己和王越的这种情况该怎么算,但很显然只要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就能活到最后。
有了这样的认识,其他人自然就将安然和王越这唯二的两个例外当作了眼中钉。
有些人甚至悲观地开始计算自己的死亡倒计时,当剩下的时间变成一个可以计算的数字时,很少可以有人保持镇定。
这天下午也是如此,那个被公认是目前演奏的最差的那位玩家甚至在弹奏到一半的时候就情绪崩溃地趴在钢琴上大哭起来,但是齐先生没有说话,其他人也只能等着他哭完之后又听他自暴自弃地弹完了后半段。
此时没有人有那份多余的善心去关注其他人的死活,他们巴不得别人发挥失常好让自己多活几天,或者来一个意外?
什么样的意外都好,只要能够打破这种必死的僵局。
也不知道是不是众人的祈祷起了作用,当安然站起来准备再次一展歌喉的时候,古堡里居然响起了敲门声。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看向了大门,这会儿古堡应该已经被那要人命的迷雾包围了,所以这敲门的……究竟是人是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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