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心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所以很快就去学了水果雕刻。坚持数天,已经小有所成。
她现在不仅会雕橙子小兔子,还会把蜜柑雕成圣诞南瓜。不过再难一点就不行了,比如草莓雕玫瑰花,手稍微一重就烂了,汁液溅得到处都是。
但是没关系,她又学了一个新的:拿草莓做小雪人,看起来也很不错。
她不仅自己做,还每天按时在微信上给宁可打卡,把宁可看得馋死,忍不住酸道:“你是要开美食直播了吗,水果达人?”
阮天心不理会她的揶揄,自顾自喜滋滋道:“我还要再学习,这样无论谢观有多挑剔,我都可以从容以对。”
宁可无语道:“可是你要端一盘水果去告白吗?不合适吧。”
宁可的话又引起了阮天心的思索。她想了一阵,说:“你说得很对,那我还要再学一下包装。”
宁可敷衍道:“嗯,加油哦。”
她现在已经完全不急了,反而看谢观有点幸灾乐祸。阮天心做完准备不知道要过多久了,而她已经见过程功爸妈,进展神速,说不定等到他俩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和程功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不过越晚越好,省得便宜了大猪蹄子。
阮天心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倒是对水果雕刻爆发了奇怪的热情。到后来,几乎都要忘记自己学这个技能的初衷……这一段时间,也因为她这个新爱好,家里的水果泛滥成灾。
阮天心一个人吃不掉,就请阿姨吃;阿姨年纪大了,吃不了太多,她就请陆星屿吃。
陆星屿刚开始两天还一副“呵,女人,现在知道要讨好我”的样子,连吃一个礼拜之后实在受不了了。
他崩溃地质问阮天心:“你有什么毛病啊!吃不完买这么多!你看我长得像个垃圾桶吗?”
阮天心也有点生气,撅了一下嘴:“吃水果明明对身体有好处的啊,你看你这两天,皮肤都变好了。”
陆星屿摸了摸脸蛋,“……”
“我本来就这么光滑,ok?”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说,“倒是你,你是不是想趁这两天好好折磨我一顿?”
毕竟过两天,他就又要赶去桧阳开工了。他最近接了一部职场剧(谢天谢地总算不是玛丽苏了),但是言情元素也不少,不过相比起以前,已经算是一大飞跃。阮天心实在不想再在电视上听到他喊“女人”“女人”了。
“是因为想对你好才给你吃的。”阮天心对他甜言蜜语,“星屿,过两天我能给你去探班吗?”
陆星屿露出一副“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的表情,立刻道:“来干嘛?不行。”
“为什么啊?”阮天心又失望,又好奇地说,“可是以前你录综艺的时候,也让我坐过观众席的。”
她可怜巴巴的,抬眼看人的时候,眼睛里的水泽就晃动起来,顷刻间好像变得泪汪汪了。
陆星屿绷了一下,没有绷住,恼羞成怒地用一只手把她的脸拧向一边,不想被她影响:
“演戏跟综艺哪里能一样!不行!”
他是男主,和女主有很多亲密戏!在阮天心面前演这种戏,他觉得难为情死了。
可是阮天心就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去的!
她觉得自己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如果能近距离地观察到感情戏中的男女,他们的氛围、肢体语言、化学反应......都是非常宝贵的材料,值得学习!
阮天心打定主意要去,就变得比平时更磨人。陆星屿被她缠了两天,简直要崩溃,就像被唐僧烦怕了的孙悟空。
他不耐烦道:“去,去去去!要去可以,别给我惹麻烦。”
阮天心腿并在一起,伸出四根手指对他保证:“绝对不添麻烦!”又闭紧嘴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我一句话都不说。”
陆星屿怀疑地看着他,又补充道:“还要戴口罩,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的脸。”
阮天心听了,刚想说话,陆星屿就把她堵回来了:“废话这么多!不要问了,不戴就不要去。”
“……”
阮天心只好又慢慢地合拢嘴巴。
陆星屿从上到下打量她,心里觉得烦躁:长这么一张天生祸害精的脸,让心思不正的人看到还了得!娱乐圈本来就是一缸浑水。
他看到阮天心站着还不老实,脚一动一动的,又道:“干嘛?想说什么现在快说!给你一秒钟。”
陆星屿真的奇奇怪怪,刚才还说不让她讲话的呢,现在又让了,十九岁男孩的心思太多变。阮天心实在搞不懂他,又很珍惜这一秒钟说话的时间,赶紧小声对他说了一句:
“……小气。”
说完,嘴巴又紧紧闭上了。
陆星屿:“……”
……
阮天心去探班那天,挑的正是好时候。陆星屿作为男主,和女主有一场火花四溅的亲热戏码。
阮天心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还有比这更值得学习的场合吗?
她满怀期待地坐在一个小凳子上,远远地探头瞧。
陆星屿本来让助理给她搬了把椅子,她不好意思坐,从化妆间借了一个瘸腿小板凳,不能坐全,不然会倒;所以只是屁股沾了一点点。
不过没关系,她是个外人,不能占用人家剧组资源。
和陆星屿搭档的女一也是个新晋小花,名字特别有特点,就叫“胡涂”,但是人一点也不糊涂,反而冷若冰霜。
她和陆星屿两个人,即使在休息时间也像两只骄傲的斗鸡,都仰着高高的头颅,一副王不见王的样子。
阮天心觉得星屿和她可能有什么过节,但是用陆星屿的话来说,“太正常了,讨厌我的人多了,她算老几”,反正陆星屿在娱乐圈就没几个看得顺眼的。
片场有许多工作人员在走来走去,不过一到开拍时全部没了,场记板一打,正式开始。
陆星屿和胡涂两个人,原本在戏外隔得有八丈远,一开拍,火速黏到一起,拿刀劈也劈不开的那种。陆星屿把胡涂轻轻一推,推到墙上,在她想躲开的时候拿一只手撑住了墙,封住了逃跑路线。
阮天心:“!!”
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吗?
她想立刻记下来,但是观其步骤,又联想自己和谢观相差悬殊的身高,觉得如果使出“壁咚”这一招,场面可能会很搞笑……太不得体!
但是学习机会难得,她想了想,在小本子上记下“被壁咚”。
万一,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她被谢观壁咚了呢?如果没有应对措施的话,阮天心觉得自己可能只会傻在那里,像一条翻车鱼一样。
为了避免这种丢脸的情况发生,阮天心把目光从陆星屿转移到了胡涂身上,企图学到一点套路,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的谢观一样淡定自如。
胡涂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甚至还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因为面对男主的壁咚,女主在发现自己跑不了的时候,没有一丝惊慌,反而反客为主:只见胡涂胳膊一拧、一带,迅速把陆星屿推到了墙边,摸上了他的脸。
阮天心:“……”
这居然是……反壁咚!
叹为观止,叹为观止!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让阮天心简直看得目不转睛,她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胡涂的动作,觉得真是太迅速了、太酷了,就是阮天心觉得自己操作起来可能有点费劲。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多做几次练习。失败了也不要紧,关键是要制造一种让人印象深刻的新鲜感。
就像现在,陆星屿被胡涂压在墙上,这么高的个子一下子就被压懵逼了,整个人的气势都弱了下来。
胡涂挑起他的下巴,说:“小少爷,你没事干么?怎么总是跟着我?”
陆星屿的脸说是爆红都毫不夸张,像一个被强迫的良家妇女。他恼羞成怒道:“谁跟着你了!”
“你倒会嘴硬,”胡涂笑着说,“真的不是喜欢我吗?”
说完,她凑近陆星屿,在他紧绷的右脸颊上轻轻地,碰了一下。
陆星屿顿时愣在那里,面如火烧。
……
导演:“卡!”
当听到这声“卡”的第一时间,两个人便火速分开,胡涂的脸拉得比驴还长,扭头就去树荫下乘凉了;陆星屿的脸顿时由红变白,骂出一句“靠!”
阮天心:“……”你们演员出戏好快啊。
他往阮天心这边走过来,坐在椅子上。又纳闷地问阮天心:“有椅子干嘛不坐?你傻啊。”
“留给你坐嘛,你辛苦了。”阮天心道,同时手拿小电风扇对着他吹。
陆星屿脸上不爽的神色稍有缓和。小电扇“呜呜呜”响了一阵,陆星屿就在这片动静里装作很不经意地问:“……我演得怎么样?”
阮天心心虚地卡了一下壳,“......”
完了,她刚一直在看胡涂,都没怎么顾上陆星屿。
但是毕竟是对手戏嘛,余光也是能看到他的表情的。再说了,还是一条过呢,那肯定得夸,往死里夸:
“特别好!表情很到位,肢体很传神。”比以前他演的那些霸道总裁确实好多了,相比起来,还是这样的年下小狼狗人设适合他。
那个恼羞成怒的表情简直是本色出演!
陆星屿得意道:“算你有眼光。”
阮天心还想跟他更深入地探讨一下角色之间的化学反应问题,但是手机突然一响,打断了她的学习热情。
谢观发来一条信息。简短的四个字:
“你在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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