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一年比一年繁华, 八点多的晚上, 开始有小饭馆开车, 街道转角一个灯泡,一个锅子, 一个小摊。
“我想吃小馄饨!”巧珍叫, 刚才那一顿饭,菜点得多,她不过是沾了几口。
山珍海味跟不对的人吃也是味同爵蜡,两人停下了自行车。各要一碗小馄饨。摊子上的阿姨,把调料放进碗里, 扯上一点紫菜, 扔进去一点虾皮,舀入一勺子汤水,再把小馄饨捞出,最后加上蛋皮和葱花。
林伟端着小馄饨到小板桌前坐下,巧珍拿起勺子, 舀起一个馄饨放在嘴边吹着, 林伟带着笑看着她问:“今天怎么会特地叫我来接你?昨天不是说好了,九点左右我来接你吗?”
是啊!昨天晚上就说好的,林伟不放心她晚上独自回家, 毕竟从城里到家里,还要经过一长段的公路,晚上有路灯,却没有多少人。
“还不是那个小唐, 他一直搞不清楚状况!今天把我给惹火了,他说……”巧珍把小唐的话跟林伟说,她自知这个世道,女人想要往上很难,而漂亮的女人在最初的时候可能会有一点优势,容易引人注意,之后确实各种带有先天的偏见。
只要长得好,哪怕再努力别人都会问是不是靠美色上位。而且即便是上位了,别人也是替你去想一个理所当然的后盾。前世,景湖她做了那么多,可是在功劳簿上,她永远是背后那个人。哪怕原始资金是她积累的,哪怕大部分的风险都是她拦在门外。
而这辈子,她倒是愿意别人都把她当成是靠着林伟才有所成就的,可这现实吗?以后流言蜚语肯定不会少。她控制不了流言,她唯有和林伟之间没有隐瞒。互相之间建立最强大的信任关系。
林伟听见那个小唐说那些话,他很恼怒,但是性格摆在那里,恼怒了也不过是一句:“咱们得告诉他,不能这么乱说!”
“对啊!”
林伟很善良,想事情也单纯:“你也真是的,一开始不要让他误会,他要是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我老婆,他就不会乱说了。”
对于巧珍这种世故的人来说,完全处于不同的思路上,巧珍戳了戳额头:“我的傻哥哥啊!一开始我怎么说?我是CW过去学车的他们都知道。任何多加的形容词,都可以被他们定义成炫耀。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好看的摆设。让他们知道我是谁了,人前不说了,反而转到背后说。而且以小唐的性格,溜须拍马,陪着笑脸。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有老胡的介绍,你还能说他?等到进了公司,你要是按照他想的那样帮他,还好。要是不满意,立刻背地里反咬你一口,他死的说活的,活的说死的,你到时候怎么办?”
林伟没办法把脑子转过弯来:“可我又不欠他什么!”
“以前咱们手里没什么,自然没人惦记。可如今咱们也算是小有权力了。惦记的人慢慢多起来,他们可不管你欠没欠他的,他们说你欠他们的。然后说你忘恩负义呢?”
巧珍喝了完了小馄饨的汤,看见林伟头上有些汗,拿出帕子递给林伟,林伟接过帕子擦了擦汗:“他们会颠倒是非?”
巧珍给林伟整理思路:“当然,像小唐这样的,一进去,只要你为他说过话,做过事。他就会被标记成你的人。你的人在你背后说你坏话,假话都成了真话。咱们公司越来越大,喜欢听谣言的人多的是。我和你,年纪轻,却上升地快,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林伟坐在那里,他没有联想到这里,到底还是巧珍想得周到,巧珍继续说:“维修这块一年的备品备件要花多少钱?有心人利用他之后,你到时候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因为他是你的人。我这些日子,就是在想,咱们怎么能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撇清关系。今天他送上门的机会,那小子成天叫高明,高哥高哥的。那我就撕烂了高明的脸,给他看。这叫杀猴子给鸡看。这种小子嘴巴碎,胆子不大,你给他好脸色,他就飞起来了,真的被吓住,以后也就不敢乱说了。再说了,把他放在对立面,咱们和他不仅没有关系,还有仇怨。他说的屁话,也就没人信了!”
两人骑车往回,林伟想了又想问巧珍:“这种人,能不能不进咱们公司?”
“我早就想过了,他要是走咱们那条路进公司,那我们当然可以拒绝了。可人家是走的其他路,你有什么办法?这里面总归有各种人情关系,咱们不好插手的。不过今天他见过你我之后,肯定也不想来维修了,反正不在你下面,跟你关系就不大了。”
为什么巧珍总能比他想地远呢?他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怎么就追不上她的脚步呢?
林伟默不作声和她一起回家,一起上楼,洗完澡也不出来找她说话了,他不是每天晚上都会找她说话的吗?太反常了,巧珍敲了敲他的门。
林伟这才套上一件汗背心,过来开了门。
“你干嘛呢?”
“巧珍,我是不是很笨?”
巧珍觉得很莫名其妙:“笨?怎么会这么想?你这个年纪,维修的手艺让师傅也说已经比他强了,你才学了一年多的英语已经能开口说了,虽然是单词一个个蹦,可至少老外也听懂了。你把那些设备上的……”
林伟仰起头说:“不是这样的。我能学这些,是因为我专心,并不是我聪明。”
巧珍这才恍然,是今天自己把很多观点都灌输给他,巧珍抱着他的腰:“不是你笨,更不是我聪明。我只是比你世故,世故并不是一个好词。”
林伟听她这么说:“胡说什么呢?你什么都能想周全,怎么能叫世故呢?你那么聪明,我却老是跟不上你!”
巧珍揉了揉他的脸:“这个方面你要跟上我做什么?我的路是综合管理的,你的路是专业技术的,我需要跟人吵架,这些事情想地多点,你呢就好好干你设备上的活,接下去新厂的设备能够提高国产化,就很了不起了。床上去,你不累啊!我想睡了!”
说着推了他上床,往他身边一钻……
巧珍再去学车,师傅对她也客气了,其他人说话有些拘谨,毕竟当天的情形,十分深刻的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女人狠起来,真的惹不起。那个小唐基本上脸对眼神都不会跟她对了,高明更是离她三丈远。有些人就是蜡烛,跟他们讲道理不听的,收拾到位了,也就服气了。
接下去三个月,一个一个科目考试。这个时候驾校风气不好,没有监控摄像,如果技术实在不过关,考官还可以给你打手势暗语,帮考生通过。有人开始准备香烟,对于这些话题,她也就不参与了。
全部科目考完,再等驾驶证下来已经快是十月底,巧珍去驾校拿驾驶证,红色的本本,手写的日期,敲着钢印,写着实习两个字。
林巧珍从办公室里领了证出来,侯建新来得挺早,他已经领好驾驶证。从怀疑林巧珍重生,又根据几个月林巧珍的表现,他把前世今生整理了一遍,前世林巧珍是他的老婆,他喜欢归喜欢,反正人一直在那里,是他侯建新的老婆不会改变。这辈子不以言,她的美一个举动都牵动了自己的心扉,晚上会为了她辗转反侧,他还是想要找回她。
可林巧珍已经跟林伟在一起了,她一口一个我爱人,我老公。可见两人早就有了那种关系。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戴了绿帽子,可他却无处去说。他追求她是不可能了,她压根不会接受。也许,曲线救国也可以!
所以他追了上去叫了一声:“林巧珍!”
林巧珍回过头,这次一起学驾照,侯建新非常安分,虽然偶尔会说上几句帮她的话,她也没有领情。之后他基本上就闭了嘴,加上闹出的那么一茬,后面基本上就没几句话了。
“有事?”
只见,侯建新客气地说:“能找个地方一起聊两句吗?”
“没有必要吧!我和你真的没什么好聊的。”巧珍拒绝这样的牵扯。上辈子的事情,以她的车祸作为终点,既然重新开始了,那就是另外的一条路。
巧珍去把自行车取了出来,侯建新一把扯过她的胳膊,用几乎恳求的口气:“巧珍!”
林巧珍转头,看见一起学车的两个人也走了出来,如果在这里罗里吧嗦,恐怕又是流言蜚语,她说了一句:“找个小吃店!给你五分钟?”
“好!”侯建新知道自己这几个月的千言万语在五分钟里肯定说不完,至少她愿意听两句话,也好!两人推着车走出驾校门口,驾校门口的小吃店,这个时候已经关门了。
算了就路边上站站,巧珍指了指边上的梧桐树:“就这里?”
侯建新深吸一口气,他想这已经是退而求其次了,自己一定要好好说,她不会拒绝的:“巧珍,我不信,你不记得前世的那些事情。”
林巧珍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没有反驳,她等着他接下去的话。既然他想要摊开来,那就让他说。
他继续说:“我也许在你眼里不是一个好丈夫,所以你一直装作不认识我。但是,不能否认,我是一个合格的合伙人。这辈子你不想和我做夫妻,没关系。我们之间可以合作,未来房地产的发展你是知道的,如果我们能把握脉搏,一定能创造比前世更高的成就。你觉得呢?”
巧珍双手抱着胸,看向他:“你的话,很莫名,你是不是一个好丈夫,我无法评断,这个需要钟云来评断。对于你的提议我没兴趣,我目前从事的汽车行业大有可为,我何必去一个陌生的领域?再者,你说要和我合作,合作要实力的,技术?资源和资金,你有什么?我”
“巧珍,你何必装傻?你告诉我哪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驾驶技术能这么好的?在场面上能这样压的住的?”侯建新呼出一口气,“你为什么一定要否认?就当咱们离婚了,离婚了难道不能成为朋友,不能成为伙伴,不能一起创业?你我有那么多的经验,那都是财富,未来的时代,就凭着知道这个发展脉络,我们都能够赚得盘满钵满!”
巧珍轻笑一声:“我们来捋一下思路,你说前生今世?你有前世的记忆?不管我记不记得,你把所谓的前世说出来?让我听听?”
侯建新听到这样的话,现在攻心为上,他顺着她的话说:“前世我们在纺织厂认识,林伟把顶替的名额让给了你,你进了纺织厂做了纺织工,我们认识了,并且相爱了。后来我们结婚,结婚之后,我考上了研究生,出去读书……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妻子,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还在家自学英语,一个人做两份工作。让我可以专心在外面打拼。后来你和玛格丽特一起开了贸易公司,在90年代挣了第一桶金,98年我回来利用人脉,创建了景湖,景湖是我们一起创立……”
他在一直在美化整个过程,巧珍笑了笑,站在第三者的角度问:“嗯!我有个疑问,如果我上辈子和你有这样的情义,假设我有记忆为什么不找你,这样一个心灵和事业上的伴侣呢?不用你现在来找我,我应该一开始就来找你吧?所以你的假设不合理,逻辑都不通。”
“你的腰上有一块胎记。这个你没有办法否认吧?”侯建新抬头笑着问巧珍,“你无非是想让我承认一点,我曾经出轨伤害过你!所以你才不愿意重新和我在一起。”
“这又是一个什么故事?”
“哪个成功男人没有犯过错呢?商场上行走地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这种事情!咱们一起玩的好的,换老婆的多少人?你那样对我,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一直都在外维护着你。”侯建新仰头,“从来我都不想失去你,自从你走之后。我和嘉泽都很难过……”
巧珍摸着额头:“不是,打断你一下!你说我腰上有个胎记。胎记这个东西很多人都有,不作数的。但是你后面的话,其实跟那个谁?高明说的逻辑没有区别。他的说法女人成功一定是靠男人。你的说法男人成功一定会犯错。这个逻辑一出来,我就恨不得跟你辩论起来,算了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思路,你异想天开了。就当你说的对,我不跟你辩,成功的男人都会犯错。按照你的说法,你前世都能成功,这辈子有记忆,成功更是手到擒来。而我呢!无所谓,我爱人反正这个性格也不会有你所说的那种成功,他就是一个踏实的老实人,也就不会出轨。故事听完了,我能走了吗?”
侯建新抓住她的手腕:“巧珍,我已经一退再退了,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呢?不管你怎么否认,我知道,你其实全然明白我说的话。”
“你们的将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吼出声,“侯建新!”
林巧珍甩开了侯建新的胳膊,看见钟云过来:“好好管管你男人,这样纠缠不休,算个什么事情?”
钟云想要瞪她,却被林巧珍瞪了一眼,这一眼提醒了她曾经的遭遇,钟云扑到侯建新身前:“我就说这些日子,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学个驾驶证上心地不得了,我以为你收心了,想要好好干活了,原来又是想着这个女人了。”
说着伸手要打上去,侯建新一把抓住她的手:“别闹了,有什么话回家说!”
钟云眼泪落下来:“我被你妈差使来使唤去,受够了你弟弟的冷嘲热讽,原本以为你好歹心总是向着我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的心里还是念着这个女人。可人家根本不愿意看你一眼!”
边上围观的人多了起来,巧珍还在边上加一句:“钟云,我完全同意你说的话。我看不上他!这样,我不妨碍你教训老公了!走了啊!”
说着骑着车子离开,后面是钟云的哭泣……
侯建新一把拉起钟云,低吼:“在外面闹成这样好看吗?跟我回家!”
钟云甩开了他的手臂,推着自行车,一边哭一边骑着车回家,她知道她有以前的事情,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侯建新跟着钟云,生怕她出事,心里却也是纷纷乱,林巧珍是大概率重生的,可重生的林巧珍为什么不愿意跟他合作呢?巨大的财富就在眼前,她为什么要拒绝?
钟云把车子停下来,侯母看见钟云进来,说:“跟我一起烧晚饭了,晓霞要过来了……”
这么多日子,洗衣烧饭打扫卫生,他妈从来都不会放过她,她上中班在家,中午饭,就是一碗白汤面连个荷包蛋都没有。到了晚上她两个儿子回来,三四个菜,现在侯建中找了对象马上要结婚了,那个小姑娘上门,他妈是慎重地不得了,现在才三点多,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她受够了,她当初谈朋友的时候,被老太婆横嫌弃,竖嫌弃,对着她大吼:“我不吃了!你爱烧就自己烧去!”
说完门碰地一声关上,窗都震动作响。侯母刚刚怒火要起来,看见侯建新从外面进来,她的手发抖:“你娶的好老婆,对着我发大火。人家晓霞是正正经经的小姑娘,我敬重三分,怎么了?”
里面的钟云听见这句话,拉开门,脸上全是泪痕,指着侯建新:“你让他去找啊!他倒是想找人家高材生,人家看得上他吗?你问他,今天去干什么了?”
侯母听不懂钟云说什么,侯建新一把揪住钟云往房间里,关上门:“你胡说什么?我是找她合作的,她手里有资源。咱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钟云听够了这样的谎言叫道:“你还想要骗我?”
“我真的没有骗你!小云,我都是在为我们的未来着想。你不要乱想,真的!”侯建新抱住钟云不让她挣脱,吻她的耳后,咬她的耳垂。
钟云哭着说:“我怎么相信你?没有结婚的时候,咱们俩在一起你非要用套,结婚以后呢?我们在一起还要用套?”
侯建新轻声地说:“傻姑娘,我真的心疼你,我不是要去考研吗?我考上了研究生的话,出去读书要两年,如果这个时候你怀孕,我不在你身边,你多辛苦!我真的是为了你着想。”
“结婚一年多了,边上的人都问我,什么时候生孩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有人背后说我是不是以前打过胎,所以不能怀了!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吗?”钟云推开他,“我现在算是知道了,原来你心里还是想着那个女人,你就是想要和她在一起,所以才不想要孩子。”越想钟云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想到这里,她心头惶恐起来。
侯建新看她在那里哭,他现在不能没有她的支持,说:“傻丫头,别乱想!我真没这个想法,没想到我爱护你,居然被你说成是我心里还有她?”
“那你还说,你们的将来?”钟云问道。
“我是让她考虑一下,她手里不是有汽车厂的权力吗?顶我的名字,我出来开厂。她把汽车厂的生意给我……”侯建新编着谎话。
钟云已经不想相信了,可嘴里却说:“那你这些话,为什么不早说?”
“我先得听听她愿不愿意,愿意了,我还想你一起帮忙呢!别哭了,哭地让我心疼!”
“建新,我不怕苦!可我怕被人说!你弟弟马上要结婚了,如果我比他们还晚怀上,我的脸往哪里搁?”钟云对着侯建新说。
侯建新在那里顿了顿,钟云已经感受到了,侯建新盘算了一下,其实对于男人来说有没有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了钱一大把的女人愿意过来给人当继母。他笑着说:“是我忽视了,以为是为你好!那咱们要个孩子?”
钟云这里却是想着,如果有了孩子,两人之间就有了最深的羁绊,他就能沉下心来,照顾这个家了!他想要考研?算了吧?看他这个人的对林巧珍的执着,就算没有林巧珍,考研以后难道不会有张巧珍?李巧珍?
钟云擦了眼泪,出去帮着侯母做晚饭,侯母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你发什么脾气?建新就是太宠你了,什么都依着你,你以为自己是一只金凤凰吗?金凤凰也要下蛋的?你们不生,我只能盼着建中,让我早点抱孙子了!”
钟云憋住自己要滚下来的眼泪,忍住自己心头地凄凉,看着侯建中和他对象进来,她跟老妈子一样,给他们端饭端菜!
晚上,侯建新在床上哄着钟云:“小云,小云,你就是要索了我的命,我都愿意!”
“我们早点和你爸妈分开住吧?”钟云抱着他的背,自从想明白一些事,有些事情的兴致就少了很多,她的脑子还是那么清醒。
侯建新听她这么说,亲着她的唇,放开之后说:“都听你的,委屈你了!”
一个月一个月地过去,三个月之后,钟云如愿以偿怀上了孩子,侯建新在运输队,一边工作,一边复习,他不能放弃八八年的这个机会,考试要去江城市区,一大清早坐头班车,拿着包出发,到了车站,他再次翻找出包来,想要再次确认,头上冷汗冒出来,他的准考证没拿!
他急匆匆地骑车回家,翻箱倒柜,把家里都找遍了,却没有发现那一张准考证,去纺织厂找钟云,钟云因为怀孕,厂里给她换成了辅助工。听见侯建新过来,出来看见他焦急的眼神问:“怎么了?你不是去考试了吗?”
“我准考证不见了!”
“怎么会?昨天不是你自己放的吗?”钟云问他。
侯建新摇头:“我不知道啊!我明明放得好好地,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你见过吗?”
“我压根不会动你的东西啊?那我回去请个假,跟你一起去找?”钟云转头要回去。
侯建新看她似乎不像是知道的样子,看着已经升高的太阳,知道已经无望,摇着头:“算了!已经来不及了!”
他颓废地往回走,又是一年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出去做志愿者,一天下来,没动过电脑!今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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