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迎春花为题作诗, 并不难也不简单,因为花是这些姑娘常写的题材,可要怎么写的有新意又出彩, 就不是很轻易了。贾澜看着姑娘们一个个挥毫落纸完全不带犹豫, 心中微微有些佩服。想当初考试的时候她写作文都要现在脑子里打个底稿呢!
待众人都落笔后,贾澜一一看过,有人写迎春花的形色, 有人写它的气质,有人写它的风骨……一个个年纪不大,但是笔迹娟秀, 很是赏心悦目。
当然贾敏的诗贾澜还是一眼都看出来了,贾敏诗做的好是毋庸置疑的, 但为了不偏私,贾澜一共挑了三首出来,只道难分上下。然后大家一起品,最后选出的果不其然就是贾敏的。
“我不怎么会写诗,但是知道一个迎春花的故事。”第一定出来了,第二第三有些难分, 贾澜见她们为难,于是轻声道。
“什么故事?”贾敏得了第一也没觉得太过高兴,因为已经习惯了, 但是也不想大家争吵,于是忙问。
贾澜微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讲了大禹跟他的妻子关于迎春花的故事。(故事放在有话说中)
“迎春花置于青草之中, 淡雅素装,朴实无华……没想到背后还有这般感人之事,我这诗竟是配不上它。”贾敏听完,直接将自己刚做的诗撕了,然后直接提笔重写了一首。
贾敏的新诗自然喝得满堂彩,当然贾澜的故事也让各位姑娘觉得新奇,当下赏完诗就有礼部尚书刘家的小姐刘嫣然,问贾澜:“娘娘故事讲得真好,也不知是从哪里听得,可还有别的故事?”
“我没什么灵性,于诗文不通,不过随了我家郡王,他喜好听戏,我喜好听故事,到底哪里听得,我也忘了,不过肚子里的故事到还有几个。”贾澜看着姑娘们因为一个迎春花的故事都落了泪,没人落泪,旁人许是怜惜,但贾澜恶趣味的觉得挺好看,于是道:“你们若是喜欢,我便再讲一个,只盼着都把泪珠收收,要不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本王妃是个凶神恶煞的,惹得各位小姐伤心。”
“没想到娘娘竟是如此促狭的性子,娘娘还有什么故事,都说与我们听,我们给您配诗。”刘嫣然连忙追问,众人连连附和,更有贾敏等人帮着贾澜端茶递点心,以行动表示的。
贾澜觉得有趣,思考了片刻,便坏心眼的想到了另一个更悲剧的故事,于是道:“我可讲了啊!你们哭了可都莫怪我。算了,若是说哭了,这故事我就不讲了啊!”
“不怪不怪!三姐快讲。我们谁都不哭。”贾敏连忙跟着道。
“那我就讲一个彼岸花的故事,这故事都是人杜撰的,当不得真,不过也是跟花有关的故事而已。”贾澜喝了杯茶,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又吃了块点心,接着讲到:“相传八百里沙海无花无叶,一片荒凉,可是这确实每个人逝去后都会去的地方,孟婆一族仅剩的少女三七,就居住在这里,她性格憨傻,……三七死后,孟婆庄再无孟婆,长生便接替了她的工作,日日在这里苦等三七,他将八百里黄泉都种上了她最爱的彼岸花,可谁也不知道她是化成风,还是化作云,或者化成万里山河……彼岸花花开不见叶,见叶没有花,生生相惜,永不相见……”(灵魂摆渡黄泉)
“真的好可怜……三七好可怜……长生也好可怜……呜呜……”
“为什么会这样?生生世世永不见见……呜呜……”
“呜呜……隔……呜呜……”
……
贾澜讲故事的时候,眼睛余光注意到这些漂亮的小姑娘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听到精彩处,忍不住喝彩,听到伤心处,却都死死咬住帕子不敢发声,就怕自己不讲了,然后等故事结束,果不其然全部都再也控制不住了,贾澜一边欣赏美人落泪,一边无措的叫大家别哭,可是不顶用。
“真的都是编的,彼岸花就是曼珠沙华,本来习性就是花落生叶,所以这才有人杜撰了这个故事,你们还是莫哭了……”贾澜恶趣味满足了,这才走心的安慰大家。
贾敏擦擦眼睛,吸吸鼻子,哽咽道:“我总觉得这世间真的有三七,她定是能跟长生再相遇。”
“对的对的,没错。”贾澜说完,却看到贾敏半边衣裙都有些试了,忙诧异问:“四妹,你的裙子怎么了?”
贾敏闻言有些羞涩,然后低声说了刚才在故事最精彩的时候,身边丫鬟听得太入神,不小心将茶水倒到自己身上,她却舍不得后面的故事,竟然就这么穿着湿裙子,倒是有些失礼了。
贾敏解释完,贾澜才注意到,一旁被人堵住嘴巴拉在一旁的一个青衣丫鬟,然后将身边沈嬷嬷手上拿的自己的薄披风给贾敏披上,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我们一起去更衣吧,我茶水用多了。”又对贴身伺候的紫叶道:“照顾好四小姐,莫让她着凉了。”
“一起一起,王妃娘娘还有故事么?”刘嫣然也跟着起身道。
贾澜看着诸位红肿着眼睛的姑娘,难得有些愧疚,道:“故事暂时夜想不出来,不过有几个笑话,你们要听么?要不,我们边走边说。”
“厨房中有五个鸡蛋,第一个对第二个说:你看你看,你五个鸡蛋有毛毛,真是好可怕呀!第二个对第三个也说了同样的话,第三个也对第四个说了,第四个刚要感慨,第五个鸡蛋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你们都走开,我是毛桃(猕猴桃)。”
“一醉汉在酒楼喝醉了,不慎从楼上落下,砸坏酒楼的几坛刚专门送进去的好久,引来路人围观,,一捕快路过就问:发生了何时?醉汉迷糊道:不清楚,我亦是刚到。”
……
“哈哈……我不行了。娘娘……哈哈……太好笑了……”
贾澜看着笑的路都走不稳的姑娘们,望望天,也忍不住笑了,心想,看吧!人生就是如此有趣!几个故事笑话,就多了一群知己。
“等一下,前面怎么了?”北静王府有专门给客人更衣的院子,贾澜她们说说笑笑的,结果却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竟有侍卫,贾澜叫沈嬷嬷去前面问怎么回事?众人忙站住修整了仪容。
“回娘娘的话,前面……”沈嬷嬷片刻变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好的回禀:“娘娘,还有各位姑娘们还是回去吧!前面发生了肮脏的事情,想来各位夫人应该都知道了,莫让她们担心。”
贾澜点点头,问了贾敏,她道不冷,今日天暖,且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其他姑娘也都知道这个时候不容有失,一群人便又都回去了。
北静王府出了事,贾澜自然不好多留,反正又跟她没关系,所以直接便告辞了。刚坐到马车上,沈嬷嬷才回禀了她知道的事情:“说是南安王府的一个侍卫醉酒,不知怎的到了内院,唐突了一个姑娘,然后被去更衣的一个夫人发觉……”
“不过老奴觉得有些奇怪,老奴在人群众看到了三公主跟前的春桃,她的脸色很不好。”沈嬷嬷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先去吃些东西再回府吧!”不多时,接到通知的君泽暄也走了出来,直接上车对贾澜道。毕竟是快要开宴的时辰,还不如在外面用了再回去。
贾澜点点头,好奇问:“你也知道了?”
君泽暄嗤笑一声,低声道:“一会子告诉你,给你当拌饭的乐子。”
贾澜自然答应,然后催促马车快走。她还想去净房呢!实在是茶水喝多了。
“一边是南安王世子跟宝庆,一边是北静王跟翰林家的小姐。有趣的很,南安王世子跟宝庆,我们那个好父王如今可指不定怎么懊恼呢!他可是打算把宝庆配给北静王世子,毕竟南安王可是有军权在身的。”吃饭的时候,君泽暄毫不顾忌的讽刺道:“这么一来倒是如了贤妃跟老六的意,这宫里可有的热闹可瞧了。”
“是够热闹的。”贾澜吃了两口突然脸色有些奇怪的对君泽暄悄声道:“今日我家四妹还被人泼湿了裙子,若是她去更衣,估计……”
“估计荣国公就会大义灭亲!你四妹去的大概就是北静王那边,荣国公府的小姐跟北静王……也不知道谁想出的恶心点子。”君泽暄直言道。北静王今年已经四十有三了,嫡子都到了成婚的年纪,有素来表现得跟王妃相爱,若是北静王世子便罢了,也不过是嫁过去做了世子夫人,但偏生是北静王,荣国公估计拼着把女儿送佛堂,也不会让她出嫁丢了祖宗的脸。
贾澜也有些认同的点点头,贾代善就是再疼贾敏,到了那种时候,估计佛堂清修一世就是贾敏的结局了,心中有些疑惑,也不知书中那一世,贾敏是怎么躲过这个算计,平安嫁给林海,或者是这事就是因为自己的蝴蝶引起的。想到这里,贾澜心中微微有些愧疚,若非今日恶趣味爆发讲故事逗小姑娘,贾敏许是就被算计了。
“你莫担心,此事一出,荣国公自会有定论,贾四姑娘定会平安。我倒不知道娘子这般会讲故事,都没见你给我讲过几个。”君泽暄听到贾敏躲过算计竟然是因为自家娘子的故事太好听,没舍得离开,顿时心里就不满了,郁闷道。
贾澜一想到听故事的小姑娘的反应,笑道:“我才不跟你讲呢!你没见那群小姑娘哭的泪眼婆娑的有多好玩,给你讲,你又不能哭给我看。”
“怎么就想让人哭了?”君泽暄诧异道。
贾澜得意的一笑,然后有些神秘道:“她们一个个长的漂亮,又有才华,跟她们待一块儿,太容易让人自惭形秽了,我就想着她们都哭得难看了,不是就映衬的我更漂亮了。这么想来,我果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君泽暄就爱看她张扬调皮的样子,便没有追问到底讲了什么故事,反正他想知道自会有人说,加了块贾澜最近颇为喜欢的糖醋小排给她,道:“你要是喜欢给人讲故事,莫不如编成本子,让他们唱出来,倒是传的广了,哭的人就更多了。”
“我写不出来,听戏是你的爱好好不好?”贾澜吃了下去,觉得好吃,自己又加了一块,然后才没声好气道,她今日只是突然突发奇想,又不是日日想着尽让人落泪给她看,那不就成了变态么?
“又不是让你亲自写,你只负责讲故事,后面自会有人去编排。”君泽暄说完又伸手给贾澜倒了碗汤,他们两人用餐素来没什么规矩,也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更不爱人伺候,彼此觉得好吃,就都会照顾对方,又因为都是生长期,饭量比旁人大上许多。
贾澜闻言吃东西的速度也有些慢了,想了想,倒觉得极有意思,只不过她还有担忧:“我是怕我的故事犯了忌讳。”
“无妨,为夫帮你审核。”君泽暄提议道,他心里对这个提议很心动。
贾澜顺便塞了块莲藕到他的嘴里,斜了他一眼,问:“你还不是想先听?”
“还望夫人垂青。”君泽暄吃完莲藕,拱手道。
贾澜想了想,觉得吧!也成,如今的娱乐生活实在太少了,回忆回忆曾经感人的故事,也算锻炼记忆里,反正近日将一群小姑娘讲哭,她心里感觉挺好,于是便点了头。不过先讲什么,还得好好琢磨琢磨,有些个故事她未必能记全了。
一时之间想不到要讲的故事,贾澜把这个事暂时记在心里,打算慢慢想。
作者有话要说:迎春花的神话故事。
很早很早以前,地上一片洪水,庄稼淹了,房子塌了,老百姓只好聚在山顶上。天地间整天混混沌沌,连春秋四季也分不清。
那时候的帝王叫舜,舜叫大臣鲧带领人们治水,治了几年,水越来越大。鲧死了,他的儿子禹又挑起了治水的重担。禹带领人们察找水路的时候,在涂山遇到了一位姑娘,这姑娘给他们烧水做饭,帮他们指点水源。大禹感激这个姑娘,这姑娘也很喜欢禹,两人就成亲了。禹因为忙着治水,他们相聚了几天就分手了。临走时,姑娘把禹送了一程又一程。当来到一座山岭上时,禹就对她说:“送到什么时候也得分别啊!我不治好水是不会回头的。”姑娘两眼呤泪看着禹说:“你走吧,我就站在这里,要一直看到你治平洪水,回到我的身边。”大禹临别,把束腰的荆藤解下来,递给姑娘。姑娘摸着那条荆藤腰带,说:“去吧,我就站在这里等,一直等到荆藤开花,洪水停流,人们安居乐业时,我们再团聚。”大禹离别姑娘,就带领人们踏遍九州,开挖河道。几年以后,江河疏通,洪水归海,庄稼出土,杨柳发芽了,人民终于安居了。大禹高高兴兴连夜赶回来找心爱的姑娘。他远远看见姑娘手中举着那束荆藤,正立在那高山上等他,可是,当他到眼前一看,原来那姑娘早已变成石像了。
原来,自大禹走后,姑娘就每天立在这山岭上张望。不管刮风下雨,天寒地冻,从来没走开。后来,草锥子穿透她的双脚,草籽儿在她身上发了芽,生了根,她还是手举荆藤张望。天长日久,姑娘就变成了一座石像,她的手和荆藤长在一起了,她的血浸着荆藤。不知过了多久,荆藤竟然变水青、变嫩,发出了新的枝条。禹上前唿唤着心爱的姑娘,泪水落大石像上,霎时间那荆藤上竟开出了一朵朵金黄的小花儿。
荆藤开花了,洪水消除了。大禹为了纪念姑娘的心意,就给这荆藤花儿起个名叫“迎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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