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这边周尧还在忙。
昨天是男性角色的试镜，今天是女性角色试镜。
就像大部分男主升级流的小说一样，周尧书里的女主角存在感也不强，但他深刻明白存在即是道理的规则，所以女主角每次出场都对男主角至关重要，待着事件发生扭转后，就可以去打酱油了。
女主角的重要性很强，但出场却并不多，因而为了增加她的存在感，人物选角就很重要。
是性感的吗？
还是清纯的？
是容貌至上？还是气质优先？
而且女主角最好现代装和古装扮相都能够扛起，才能够方便日后换地图的延续性。
但女演员其实不好选。
普遍整容，并且妆容过厚，即便面试通知上说的清清楚楚淡妆试镜，女孩子们依旧还是涂抹着厚厚的粉底站在他们面前，只以为口红颜色淡一点就是淡妆。
想要在这样的浓妆艳抹当中发现真正的瑰宝，确实很不容易。
周尧自问对女性也有一定的审美，结果看到最后，眼睛都花了，难以分辨。
最后大家合计，挑出五个进行复试，个个都熬干了心血。
所以晚上刁点打来电话，说是又要请他去“雅阁”玩，今天又有HD舞团的表演的时候，周尧答应了。
“HD舞团？”周尧按着刺痛的眉头，一脸的困惑，就差问上一句，那是什么鬼，我听都没听过。
刁点说：“上次过去，你不是喜欢看他们节目，所以我特意打听。”
“有心了。”周尧无力地说，“只是无聊多看几眼，并没特别关注。”
刁点似乎有点遗憾，却不再强求，转口问道：“又熬夜码字了？怎么说话这么没力气？”
周尧说：“这两天试镜，从早上到晚上，眼睛疼。”
“试镜？”刁点的音量提高，“有美人吗？”
“……”周尧想起刁点现在的嘴脸笑，“有，要看吗？”
“要！”
挂断电话，周尧将选好的五个女孩的短视频发过去，嘱咐看完删掉。
刁点很快发来消息，【三号！我真爱！三号！就她了！我愿意倾尽所有捧她！】
周尧想起三号，一个邻家妹妹款的女演员，表演系大二的女生，眼神清澈，笑容调皮，但又不失美貌，让每一个看见她容貌的男人都会下意识地去联想，十年后这朵茉莉花般的女孩儿是否会绽放出玫瑰般的浓艳色彩。
【我觉得也不错。】
【尧儿！她真的是我女神，我对她一见钟情！介绍我们认识啊！】
【拒绝，我不拉皮tiao。】
【呸！你怎么可以这么亵渎我女神！我是认真的！认真地追求她。】
【签约了，是我的艺人，我会保护她的隐私。不签约，是别人的隐私，给不了你资料，过过眼瘾就好。】
刁点一阵鬼哭神嚎，微信消息发个不停，周尧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喝来解乏，喝下以后却觉得乏味至极，拿来手机正要叫刁点来他家里，却在看见微信内容后，陷入深思。
刁点：【尧儿，尧哥，你剧组缺钱不？我投资！只求你给我一个和女神认识的机会！弟弟这辈子第一次心动啊，求您老看我可怜，给我个机会吧。】
周尧的手指落在屏幕上，眸色渐黑。
是了，上一世你千里送鹅毛，这一世我应该报恩，送你些许富贵。
随后，周尧手指落下，在屏幕敲上一句，【来我家谈。】
……
刁点投资“神说剧组”在圈里也不是大事，他投资的钱也不多，一个不工作的公子哥，只会花天酒地的，手上能有多少钱，所以最后他是取出了自己攒到现在的压岁钱，加上典当了一块手表，凑了60万给周尧。
周尧看见钱数的时候表情非常复杂，上一世的一幕在眼前重演，原来这些钱竟然是刁点打小攒起来的。
刁点掏着裤兜说：“没钱了，本来想凑个一百万的，唉，这点儿钱你就别遥哪儿说了，还有看见我妈，你可千万别说我把压岁钱给取出来了啊。”
周尧心中唏嘘地将投资合同递给了他，在刁点准备签名的时候，忍不住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压下了心里那翻涌不断的情绪。
金漪在旁边看着，其实笑容有点牵强，一部戏的资金当然是越多越好，但她并不欢迎这种目的性太过明确的投资商，一见面就向她打听柳甜的资料，要不是他和周总的关系，她肯定会说道说道。
等着合同签完，再次确定过收益分成，金漪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说，“后天第二次试镜，刁先生过来吗？”
“要！是女主试镜吧？柳甜会来吧？”
金漪眉心微微蹙着，笑容很淡：“当然来的。”
“到时候叫我啊。”刁点先是看周尧，然后又问，“对了，我能去吗？”
“能去，不过没牌子。”
“没事没事，我就是去看看。”
“好，这两天别熬夜了，起得早。”
“好嘞。”
刁点答应好的不熬夜不喝酒，但等见面那天，又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上了周尧的车，把安全带一插，就委顿下去，“昨天我可没喝醉，但六儿和媳妇儿吵架闹离婚，我去陪了大半个晚上，凌晨三点才睡。不说了，我补个觉。”
周尧精神不错，一边开车一边说：“六儿？徐章？他都结婚了？”
闭着眼睛的刁点含糊，“你说你，小时候的朋友还有几个联系的？是不是除了我就没别人了？”
周尧心情复杂，久久才说了一句，没等到回话，转头一看，刁点却已经睡着了。
等到了试镜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车一停，刁点就睁开了眼，左右看一眼，说：“到啦？”
“嗯。”
“有湿巾吗？我擦擦脸。”
“有。”周尧将湿巾递他，“洗个脸吧。”
“也行。”
锁车进了电梯，上了二楼，门一开，大厅里的座位都已经撤了，只有一二号会议室的大门敞着，一个用来试镜，一个用来化妆。
复试不同初试，正式了不少。会议室里架上了租来的摄影机，各个角度方位都有，再打上光，上了妆的试镜演员站在镜头前面，究竟适不适合这个角色，在屏幕里一目了然。
此时试镜还没开始，化好妆的演员到处溜达，周尧扫了一眼，没看见白敛。
胳膊肘被撞一下，刁点低声：“我女神！”
周尧视线移过去，却先和米元旦撞上，男人表情不太好，视线对上就生硬地偏开。周尧看他妆容，就知道是男二的妆，俊美阴森的反派形象挺不错。
“快，带我洗脸去。”刁点低着头连连撞他。
周尧只能领他先去了洗手间。
等刁点已经洗上脸了，周尧才发现米元旦竟然跟了过来。
雌雄莫辨的反派妆容，甚至为了凸显他的容貌，眉毛口红一样不缺，画了高光的鼻梁和额头肉眼看着很明显，但上了镜就不一样了。
米元旦牵着嘴角笑：“老师早上好。”
“你好。”
“打扰了，能问个事吗？”米元旦不等周尧回答，就迫切地问道，“我听化妆老师说我只有傅夏冰的妆，想问一下，我是只有傅夏冰通过初试了是吗？”
“是的。”周尧实话实说。
米元旦的眉心蹙紧，不甘问道：“我是哪里没演绎好吗？还是单纯形象上不符合？还是说老师们觉得我更适合傅夏冰？”
“……”周尧想想觉得解释起来太过麻烦，只说，“我们有自己的考量。”
米元旦还想再问，洗过脸的刁点走到周尧身边，“我洗完了，你们谈完了吗？”
周尧点头，与刁点一起往外走，没想到米元旦却不甘心地追上来：“那男主角的角色已经定下来了吗？是哪位前辈啊？”
周尧脚步站定，深深地看着米元旦。
回答演员的询问是他的义务，但这样的追问就有些咄咄逼人了吧。
被周尧看着，米元旦脸色连连变化，最后咬着下唇说：“对不起，是我……”
“差不多定了。”周尧模棱两可地回答着，然后离开。
米元旦发现这个回答，还不如不回答，主角竟然已经定下了？闹着他玩儿吗？也对！不过就是个草台班子，资本一旦开口，主角还不是分分钟的？早知道还讲什么规矩？直接带资进组算了！
但现在再要提带资进组这事，又有些没意思，一个网文改编剧的男主角不知道卖了多少钱，难不成还要为这个破剧和人竞标吗？
于是连带着，对这个男二号的角色也没了什么兴趣。
米元旦想起前两天见过的何总，眉梢微扬。
这边周尧带着刁点进了一号试镜厅，介绍一番，便各自坐下。
和上次一样，周尧拿走了自己制作人的铭牌，和刁点坐在最边上，拿起试镜演员的资料就依次看了起来。
女主角的。
女配角的。
男配角的。
还有男主角的……从头到尾快速看过一圈，周尧眉心蹙了一下，将男主角的资料再次重头看过，确认后，他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名单。
“还有一个人呢？”周尧问。
所有人困惑地看他。
周尧脸色渐冷，“白敛呢？我为什么没有看见他的资料？”
金漪和梅导翻看资料，纷纷开口：“真的呢。”
周尧声音猛地提高，怒道：“是疏忽大意？还是故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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