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太过直白, 直白到把自己对云容的心思剖展的淋漓尽致。情真意切的语气再配上他面容上的严肃认真, 足以令人动容。
此刻的玉珩, 漂亮的茶色眼眸好似燃着簇簇火光, 带着要把云容吞噬殆尽的意味,委实灼热的紧。
徒然对上这样的眼睛, 云容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明晓了自个儿的心意, 在面对玉珩时总有些不自在。像是……一个小姑娘,带着少女的情怀。
方方褪下的红霞复又拢上脸颊,云容眼神游移了一会子, 把这件事给翻页,退让道:“你照顾我多时, 想必劳累的厉害,这床就让给你歇息。”
他可没忘, 初初醒来时玉珩趴伏在床边睡觉的场景。
“嗯, 是有些困了。”懒懒的说出这句, 玉珩捉了他一只手,看着想走的云容挑了挑眉,“你不陪我一起吗?”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 在这人嘴里转了一圈, 却无端生出分缱绻来。
“这些天都是我守着阿容入睡, 不知现在能否有这个荣幸,让阿容陪伴着我安眠?”
对于玉珩后头加的话,云容兀的生出几分心疼,他平日里被自己拒绝惯了, 才会下意识的补上这么一句。
明知道是博自己疼惜,云容还是想也不想便道:“自然,这回换我来陪你。”
说着,他想去拉拉被褥,结果捞了个空。
原本还铺的整整齐齐的被褥,经过方才两人的一番歪缠,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身下顺滑的床单变得皱巴巴的,不远处的帘子朝外凸起一块儿,垂眸扫去,要找的被子不知被谁踢到了床下。
云容:“……”幸好没人,否则还怎么有脸出去?
云容转脸瞧着玉珩,指了指凸出的纱幔,无奈道:“被子掉地上脏了,怎么办?”
“这天儿如此热,没了正好。”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随手捞起了堆在床脚处的薄毯,展开抖了抖,“阿容,我们将就着些吧?”
他知道云容脸皮薄,在他的寝宫里把床榻弄的如此乱,免不得难为情。
玉珩善解人意的没有使唤下人,两眼幽幽的盯着云容。
瞧他今日竟然十分乖觉,没有做过多的幺蛾子,云容欣慰的笑了笑,笑容方方扯出嘴角,便听到一道羞涩的柔柔之声。
“阿容,我能摸摸你的脚吗?”
云容:“!!!”
似乎没有听清,云容对玉珩询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玉珩眼神忽闪,憋的满面通红才继续道:“阿容,我能摸摸你的脚脚吗?”
此刻的云容,因为经历了一番折腾,发丝早已披散,散落在衣襟两侧。他雪白色的里衣也松松垮垮的套在自个儿身上,稀奇能瞧见形状极美的两道锁骨。
修长笔直的双腿下,裤管堪堪遮住脚脖子,两只玉白莹润的秀美脚掌暴露在玉珩视野当中。
在玉珩直直的注视下,云容有些不安的蜷了蜷玉雪可爱的脚指头,可人的直戳心窝。
情难自禁的,缓缓伸出自己的手,玉珩趁着云容还处在惊愣中,极快的握住了心心念念的小宝贝儿。
纤长的手指抚摸到表皮上,感受着上头淡青色的脉络,怜爱的揉了揉。
被他这突兀的动作弄的小腿一抖,云容径直抽回了自己的脚丫,看着玉珩那幅心满意足的神态,脑中倏的划过那晚醒来后见到的,就是这人在摸他的脚。
这古怪嗜好让云容恼羞成怒,在脑海中搜罗了半响,终究没个什么恶词儿,只能拿嚼烂的说辞来怼他,“你,你这变态!”
“我就是变态。”
极为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行为,玉珩收敛了自己脸上羞赧的表情,冲云容嬉皮笑脸道:“那我是不是可以……”
可以什么?
他没说出的话令云容眼皮狂跳,心中直觉不好。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被人霎时抓住了缩回去的脚腕,从腕子上传来的巨大力道让没防备的云容登时身子一歪,坐起的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
心里横生出一股无名之火,云容正想口吐芬芳,脚背上传来的湿濡感成功的把他所有的话全堵在了嘴里。
思绪僵滞,云容呆呆的,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偏过头去。
他视线往下,就见着浓密顺直的长发垂落间,玉珩把整张脸都埋的极低。
他单手握住自己的脚,好似在细细赏玩着。
又是一股湿濡的带着温热的触感袭来,云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睁大眼眶,似是想不到玉珩竟然会对他做出如此行径。
半响,才把呆住的思绪扒拉回来,云容立即使劲的收回自个儿的脚。
可是啊,那不要面皮的玩意儿用了巧力,愣是紧紧的桎梏住脚踝,让云容怎么抽也抽不回来。
“你,你给我住嘴,住嘴!”
云容气急败坏的朝玉珩急吼,而后便想直起身子去扑打他。
但他忘了自身的情况,病虽然已经痊愈,但身子骨始终是亏了的。跟玉珩的一番纠缠几乎耗费了他全部力气,现在又怎么拿的出多余的?
感受着身体的虚软无力,云容恹恹道:“玉珩,别闹了,我有些难受。”
难受二字传入玉珩的耳朵,令他梭然止了动作。轻轻的松了松手,那脚自动的收了回去,白的几欲透明的脚背上有几枚深浅不一的红痕。
可爱如玉的粉嫩脚趾不安的缩了缩,修剪的圆润干净的指甲随着主人的动作朝里朝外的勾了勾,勾的玉珩春心荡漾,眼中复又泛起一丝暗光。
狭长的凤眼中雾气升腾,整个人蠢蠢欲动。
火辣辣的目光刺在脚背上,云容瞧着他那副变态模样,汗毛倒立。目光一转,见着玉珩手中抖开的薄毯,登时将双脚藏了进去。
诱人的物什不见了,玉珩为了不引起心上人的反感,只能放弃了掀开毯子。他遗憾的叹了口气,“阿容好生小气。”
“我小气?”
再也懒得看他一眼,云容索性把眼睛一闭,显露出对玉珩的无声嘲讽。
不过玉珩倒也没甚在意,他被云容嘲讽惯了,连骂他的话也都听的耳朵起茧。极为自然的撩起毯子,盖到云容身上,他温声道。
“方才不是有意要气你的,御医说过,你久卧多时,恐对身体造成过多损害,要我助你发泄情绪。”
见云容还是不理他,玉珩无奈解释道:“阿容,你也知晓自己的脾性,温淡的很,心里又藏得住事儿,高兴还好,但论起要你生气发怒,难如登天。”
听到这里总算是有了点儿反应,云容扯了扯嘴角,语调平静,“所以你便亲自下场了?”
感情他上赶着来气他完完全全是为了他好?
似是不好意思,玉珩难得的顿了顿,语气委婉的说,“我寻思着,貌似你一遇到我总是极爱生气的,止也止不住。”
云容:“……”他怎地还感觉很骄傲?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自己活了两世,总不能四处跟人计较,又因为性格使然,不易生气。
“阿容,你现在试试看身体松快了点儿没?”
蹙了蹙精致的眉尖,云容提了口气,发绝是比原来顺畅不少,看来玉珩说的是真的。
瞧着他眉宇平和了下来,玉珩轻柔的抱住他,“我就是再怎么混账,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闹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替云容理了理散落在鬓边的碎发,“你这小没良心的,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闹也闹够了,我们早点睡吧。”
“等等。”云容放在薄被里的手环上玉珩的,“我不是被七公主下的毒吗?怎地变成了蛊毒?”神医说的话他可是听的真真的。
“这个,我也没想到。”玉珩把云容身子转过来,定定的看着他,“你可知玉嫣兰的母妃是出自何处?”
何处?
他对这些个事儿不甚了解,但听苏玉清说过一嘴,想了想,“好似是在南方。”
“是在南方没错,不过却很少有人知道,德妃的祖上是出自云南。”
“云南?”云容差异的看了玉珩一眼,脱口而出,“苗疆?”
“对,就是苗疆。”正是因为这毒出自苗疆,才会令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
想到这个,前些日子的胆战心惊,噩梦般的回忆便扑面而来,玉珩现在都有些心有余悸,似是不愿多提,他岔开话题道:“阿容,你大姐姐的婚礼我替你去看过了。”
婚礼?是了,他的嫡亲姐姐云裳的婚事就定在七月底,如今已进八月,她该是早早进了永城候府的门才是。
但是……
“我大姐姐她,怎么出嫁的?”干巴巴的问了一句,云容心里多少有些愧疚难安。原计划是由他这个弟弟亲自背了姐姐出嫁,现下没了他,不知谁去完成的。
察觉到云容的情绪转变,玉珩探手摸了摸他鸦色的发丝,含笑道:“当然是由我背的。”
云容:“!!!”
不敢相信般,云容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你背的?”
怎么会?
先不说云家与皇室宗亲素来没甚牵连,就单凭玉珩中宫嫡子的身份,也决计不可能跑到一个小小的尚书府去送劳什子的亲。更遑论屈尊降贵的去背人?
这是说出去都能被人笑掉大牙的吹牛大话。
可是……它却真实发生了。
面对着玉珩毫不作伪的神情,云容喃喃道:“你,为什么?”
“因为她是你姐姐,是你极为重要的亲人。”感觉这时的气氛凝重了些,玉珩朝云容打趣道:“当然,那也是我姐姐,替你背她是应该的。”
这人,说话怎么如此无忌。
云容啐了句,“不要脸。”抬首细细的瞧了他片刻,把头一偏放在玉珩的肩膀处,轻声道:“谢谢你,玉珩。”
回想以往种种,当初在护国寺后山即将遇到玉珩时,他眼皮跳的厉害。
当时还以为要遇见什么倒霉灾星,现在看来是上天给他的预示。
——他的命定之人啊,就快出现啦。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完成,好吧,还是没能粗更。我明天试试日六日七,小天使请给我力量。
在线做法,不能掉头发。看到我作话的可爱们每天早点休息哦,你们就会拥有像主角一般浓密顺滑的鸦色头发啦。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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