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 一口大瓮,三两红白莲花露出水面, 水面飘着墨绿色莲叶, 水里游着寸许的红鲤鱼。
两个摇椅,吴彩儿还有何娘子手中摇着团扇, 享受着难得的清风。
何娘子扇子轻轻扇着, 问起一件事来, 道:“听到消息, 你拿出一些钱财来, 给了贾家, 算入伙海上生意, 可是真的?”她算闭塞的人, 成天在家里, 也很少外出, 就这样, 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可想而知, 现在满县城里的人,恐怕都已经知道了。
吴彩儿听到何娘子问的是这件事, 不得不发出苦笑来, 摇头叹道:“我倒是没想到,这个事情都传到何娘子你这儿来了,不过就投了些钱,也不知道是谁知道了, 闹得人尽皆知,到现在,我都已经有些后悔投这笔银子了。”
何娘子道:“这也不能怪,你可是抵押了一处上百亩的田产,用来投到海上,这不管是上百亩的田产,还是海上生意,都是惹人议论的,这俩加在一起,可不就让人们议论纷纷了嘛。”
县城里的人,知道吴彩儿将上百亩的田地抵押,将抵押来的钱投入到海上生意后,首先是惊叹于吴彩儿的财力,这上百亩的田产可不是个小数目,进而惊叹的则是吴彩儿的胆大,居然把这么一大笔银子给投入到海上了。
吴彩儿也是没办法,她确实没有现银了,她仅有的现银在买下田家抄家后的田地后,便告罄了,想要投到海上,家里剩余的那点银子可不够。
没办法,她确实是被王妮儿说动了,或者说,她不是被说动了,而是被那些岛屿打动了。
那些岛屿,可谓天高皇帝远,十足的法外之地,而且最要紧的是,那些岛屿,可不算小,如果确实如同王妮儿所言,能够占据,那便是能够逃生之所。
对于古代,吴彩儿说真的,是惧怕的,这森严的阶级,不可跨越的尊卑,让吴彩儿窒息。
如果能够逃离这一切,吴彩儿是愿意付出大的代价去争取。
反正对于吴彩儿来说,这所谓的□□上国,比起化外之地的岛屿,也没有多么的文明。
在这所谓的□□上国,还要受到阶级的压制,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违了礼法,被这礼法葬送了性命。
吴彩儿便决定,哪怕是投入全部的身家,也要给自己留一个后路。
这古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要想逃脱,那便得逃出这□□掌控之内,那岛屿,便是一个可以逃脱的地方。
而且按着王妮儿的话,那里土地肥沃,自然灾害较少,可以算作桃花源之地。
吴彩儿想着这一切,种种道理,她自己清楚,但也不能说了给何娘子听,要是让何娘子知道,她想脱离这里,并且惧怕王法,恐怕得以为自己脑子有问题。
而那等无君的思想,更是大逆不道。
这些,肯定是不能告诉何娘子的,想来想去,吴彩儿也只能是胡乱编了一个理由出来。
“你应该是知道吧,我现在靠着的章家,与我关系并没有多么紧,而我一而再的寻到章府的门上,去求他们帮忙。”手摊开,吴彩儿无奈道:“我就是个负担,样样都靠着章家,没给章府带来什么好处,那个之前河道里生意,章府也不在意的,我思来想去,如果这海上生意能够做起来,那利润绝对是大,到时候让章府投入进来,那才算是报了恩。”
何娘子有听到消息,这也不是特别隐秘的,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吴彩儿提到章家,她也只能叹息一声,道:“你呀,也是命苦,不过,要是能够寻个人顶着门户,那也算熬出头了。”
没再继续纠结这方面了,对于吴彩儿的胆大投入,何娘子道:“你多注意一点,这海上啊,可变幻莫测,危险着呢,那个葛家,不是个好相与的,而王妮儿这人,也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走街串巷的王妮儿了,对她,你也得小心着。”
吴彩儿一直是有戒备着葛根,哪怕是愿意合作,她也不放心他,但她现在没有得用的人,只能是完全靠着贾敬了,希望他能够有手段,压制着葛根的人,还有葛根的姐姐,也不是个弱手。
“我知道,所以我把银子都交给了贾头儿,对他,我暂且还是能够信的,我也在寻可靠的人,这海上生意关系得银钱不少,也关系到我日后的大半身家,是我安身立命所在,可大意不得呢。”吴彩儿见了变了人的王妮儿后,便知道,一切在利益面前都是不能保证的,谁都会被利益所变,不能完全信任。
那些岛屿,吴彩儿是留作安身之所,她得好好经营,可不想有一天跑到岛屿上,还得向人低头,那可不是她所愿意的。
最起码,要保证自己的权利,不然,她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投入这么大的资金呢?
何娘子听了,便道:“贾头儿还是能够信任的,他妻、子还在这县城呢,不敢耍什么花招,不过你也确实得寻个能够信任的人,为你打理海上的生意,要知道,贾头儿就算能够信任,但是,要防备着葛根还有王家,那么单靠贾头儿一人,可就有点难以对抗呢,要是有人能够给贾头儿助力,那么才算是安全些。”
对于贾敬,何娘子也没有绝对的信任,这牵扯的利益太大,不说贾敬,换做她,她也难以保证自己不起坏心思。
不过正如她所说,贾娘子还有她一双子女在县城里,贾敬只要不是心肠黑到底,那么便有了顾忌,在县城里,贾家可玩不过吴彩儿,吴彩儿只要想,那么捏贾家,是个轻而易举的事。
贾娘子还有她一双儿女,好似是质子,留在县城里,便让贾敬不敢有异样的心思。
吴彩儿道:“恩,我知道,现在也在考虑让谁去海上。”她知道得找个信任的人,而且胆子还要大,又够聪明,不然这贸然的让人去岛屿上,那可得吓坏了他。
而如果不够聪明,那也不够葛根玩的,别被卖了还不知道,让吴彩儿做个睁眼瞎。
这个人选,吴彩儿最想的,是让张远过去,这小子胆子不会小,年纪轻轻就能够在外面做采买,见各种人,也没见漏怯的,胆子够大。
聪明也够聪明,办事看得出来,就是有一点,这个张远,值不值得信任。
而且还有,张远能不能放弃了自己的身份,改换面目的跑海上去。
吴彩儿担心张远不会答应,而且,张远还不一定就能让吴彩儿一定放心。
要是张远不能做这个替吴彩儿打理的人,那么便没有其他的适合的人了,短时间内,吴彩儿真的不知道还有谁能够来胜任了。
周兴还有林斗二人,算前身能够信任的,但是,吴彩儿却不能绝对的信任,还得继续的考察,如果能够确定,对于自己,他们二人依旧是忠诚的,那么吴彩儿便想着,可以让他们去那个岛屿上常驻,管理开垦的田地,以及招募的人手。
不过在此之前,却是能够让周兴去寻个懂武知兵事的人,买些人手,借口寻护院,还有要走河道,多些人手,好慢慢的往海上安排。
打定主意的吴彩儿,便按着自己的主意来安排了。
在和何娘子聊完之后,便叫来了周兴,吴彩儿道:“现在满县城里都在传着我身家不少,有那胆子大的,恐怕早盯上我了,现在田镖师活计忙,很少有在家里的时候,这院子里,女流太多,想要挡着贼人,那可不容易。”
周兴闻言,便道:“小姐的意思是要回江夏住么?那里左近都是吴家人,有我和大舅子在,那也没什么贼人敢进屋里行窃。”
吴彩儿没想到周兴会想到回江夏去,这可不是她想要的,她道:“不是,就算回去,你以为族人们就不眼馋那刚入手的上百亩地?在江夏,那也不是安全的,不仅要防备着外面的贼人,就算族里人,那也不能信任的。”
周兴听了小姐的话,觉得有理,这吴家族人可不是没做过这事。
“那小姐的意思是?”
吴彩儿道:“恩,你去寻个练武的知兵事的人来,我准备买些人回来,让那个练武的好好训训,做护院。”
周兴一听,要买人,还要找个知兵事的,奇怪道:“练武的好找,这还要知兵事,那可不容易。小姐要找知兵事的人干嘛,护院的话,找个懂武的不就行了吗?”
吴彩儿道:“我又不是单单要他们做护院,等将来河道太平了,我准备派了他们去河道里跑,这懂兵事,那样能够以少胜多,更加安全。”想也没想,便寻了这个做借口。
听说小姐要让买来的人不仅做护院,还要能够跑河道,这确实是如小姐说的,知兵事比较好,能够以少胜多。
“恩,明白了小姐,我会去找这样的。”想了一下,周兴道:“其实啊,找那等上过阵的,如果哪里落了残疾,咱们就能少花点银子。”
吴彩儿可不一定要省银子,不过对于周兴的建议,也没反驳,道:“恩,你自己看着办就好,我只要结果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树下老酒,微薄名,求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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