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老头子其人其事

    顾晋阳把人送出门,看着车子拐上大路,才走回合欢树下。

    此时,黄老对面已经换成了老吴,老刘正坐在旁边,满脸不愉。

    看来老刘这一局又输了。

    胡老依然站在旁边,蔷薇花墙旁边,很仔细的盯着每支蔷薇花看。

    看到顾晋阳过来,直起身,说道:“小顾,拿把剪子给我,我剪几支回去,送给老太婆插瓶。”

    说完还指着花墙,“这几支长的最好,我已经看中了。”

    顾晋阳看了看他指的那几支,弯了弯嘴角,这几支花苞确实多一些。

    没有说什么,走回屋里,拿了专门用来剪枝的剪刀出来,顺便还带来一打报纸,用来包花,递给胡老。

    胡老接过去,小心的把花枝剪下来,用报纸包好,走回桌子旁边,放在桌边上。

    另外三人之前都把注意力放在棋局上,并没有注意胡老那边,现在看到放在桌边的花枝,一下子便转移了注意力。

    黄老拈着一枚棋子,看了看粉红娇嫩的花苞,打趣道:“老胡倒是好兴致。”

    老吴此时正苦思冥想,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抬头看过来,忍不住笑起来:“老胡,泡在茶里还不够,你还打算带回家?”

    胡老笑着,挑了挑眉:“这么好的花,带回去给老太婆看看。”

    老刘嗤笑一声,说道:“你自己喜欢就直说,不要找借口了。你就喜欢这些娘们兮兮的东西,谁不知道。”

    胡老不以为侮,笑着回道:“此言差矣,喜欢花花草草怎么就是娘们兮兮呢,古代文人一花一草都能成诗,多少经典,传承至今,你能说那些人都娘们兮兮的嘛?”

    老刘翻了一个白眼,不理会他。

    一旁的黄老从容的下了一子,然后笑着接道:“老胡这话倒是有些道理,花还是那些花,只是人的心境不同而已。”

    老吴眼睛看着棋盘,头也没抬,说道:“老刘这人你们还不知道嘛,这些花在他心里还不如葱花,韭菜花好看,起码那些还可以做成菜。”

    话落,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老刘十分不爽于众人的嘲笑,拿起剪刀,起身,说道:“哼,罗曼蒂克谁不会,我也去剪几支送给我家老太婆,附庸一下风雅。”

    顾晋阳听着他们互相打趣,眼中带上淡淡的笑意。

    这样热热闹闹的,才有人气,才让他感觉,自己没有被抛弃。

    ……

    白助理离开小店,坐在车上,便给韩辰远打了一个电话,向他详细的报告了一遍签约的情况。

    远在京城的韩辰远接了电话,听到白特助详细的报告,心中一阵烦躁。

    他心里极其想亲自出马,但京城这边的事又确实走不开,不得已,才专门交待给白助理。

    但,想想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用什么借口才能接近那人,便忍不住的暴躁。

    挂断电话,他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外面灰黄的天空,眼中一片暗沉。

    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心情平复之后,才面色冷然的走回房间。

    京城第一医院的vip病房十分豪华,设备齐全。

    老头子韩仲車此时正吊着一直腿,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经受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脸色十分憔悴。

    韩辰远面无表情的走到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背靠在椅背上,一条腿抬起搭在另一条腿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微微扬着下巴,看向病床上的老头子,眼神幽冷。

    见那人眼神空洞,面色憔悴,看起来像受尽苦痛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嗤笑。

    别看老头子一副受到教训,反省悔恨的模样,他敢肯定,这人此时心里一定没在反思。

    还真被韩辰远料定了。

    韩仲車此时躺在床上,心里正在懊悔,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被老爷子抓到了呢。

    完全没有因为老爷子的一顿打,而产生丝毫的反省之心。

    此时,他最懊恼的是,吃了这么大的苦,想要的东西却还没到手,真是亏大发了。

    韩辰远眼神冷冷的看了半天,床上的人依然无知无觉,不禁皱了皱眉头,轻啧一声,不耐烦的抬脚,踹了一下病床。

    病床猛的一震,惊醒了沉浸在自怨自艾中的韩仲車,回过神来,木着脸转过头。

    待看清楚床边是谁,便面色凶恶的斥责道:“逆子,你干什么?”

    谁家儿子叫醒自己老子会用踹的,这逆子真是越长越不可爱。

    韩辰远对于他的虚张声势,无动于衷,嘴角微挑,哼笑一声,讽刺的说道:“长本事了,不只窝里横,学会欺负外人了。”

    韩仲車眯着眼看着他,语带沉怒的低斥:“你这是对待亲爹的态度?谁教你的?”

    韩辰远并未回应,只是眯着眼,看着他。

    韩仲車可能找到了发泄口,骂起来没完,见他没反应,指着他继续骂道:“不知尊老的不孝子。”

    韩辰远眼神幽暗的看着他,脸上已经带上明显的不耐。

    韩仲車骂的正痛快,完全没注意他表情的变化。

    “你爷爷奶奶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这句话,触及了韩辰远的逆鳞。

    他的眼睛微眯,一丝狠戾一闪而过,怒到一个极限,脸色反而越发平静,缓缓站起身。

    走到床头右侧的柜子旁,突然伸手,拿起上面的玻璃花瓶,然后抬手,猛然对着床头砸过去。

    花瓶擦着床头,撞上左侧的墙,“咣当”一声巨响之后,玻璃碎花四溅。

    做完这些,还从容的,抚了抚自己的衣服下摆。

    从始至终,面色都平平淡淡。

    韩仲車看到他的动作,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儿子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看到花瓶朝自己脑袋飞过来,眼瞳忍不住惊恐的缩了缩,反射性的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头。

    韩辰远虽然看起来十分气愤,但手上的动作还是有分寸的。

    花瓶精准的擦着韩仲車的脑袋飞过去,顶多就是被飞溅的玻璃碎砸一下,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不过这阵仗倒是真的很吓人!

    等玻璃碎都落下,韩仲車才惊魂未定的抬起头,随后眼神凌厉的看着韩辰远,表面带着怒色,眼底却带着明显的退缩。

    自己这个儿子,盛怒之下,真的很可怕!

    但作为老子,又不能这么认怂,只能强撑着。

    却也不敢再随意开口,只能怒瞪着他,以示自己的愤怒。

    韩辰远发泄过,脸上依旧淡淡的,随意理了理自己的袖口。

    转头看着韩仲車,冷冷的开口道:“不好意思,爷爷奶奶没教过,亲爹亲娘也从小没教过。”

    亲娘不喜小孩,亲生儿子也不例外,生了便不管不问,亲爹更加不靠谱。

    不得已,老爷子和老太太便把他接到身边,亲自教养。

    谁都可以挑他的礼,但唯独老头子和刘女士不行。

    生而不养,妄为父母,现在想要指手画脚,不好意思,晚了!

    说完便冷冷扫了韩仲車一眼,不再和这人继续纠缠,转身走出病房。

    留下韩仲車躺在病床上,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脸色涨红。

    韩辰远走出病房,没有立刻离开,靠在走廊的墙上,拿出烟想点燃,抬头看见对面的禁烟标识,又装了起来。

    脸色淡然的站在那里,看着窗外,其实说多气愤,倒也没有。

    不过是想借题发挥,吓唬吓唬老头子而已。

    但,经过这一遭,心情不怎么美妙倒是真的。

    过来一会儿,心中的郁气散了,才起身去找了护工,交待他进去收拾一下,顺便看好人。

    这次,老头子折了一条腿,躺在床上,哪都去不了,把通讯工具都给他没收了,让人好好看着,看他还怎么折腾。

    交待好护工之后,便走到走廊里,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虽然看不上自家老头子,但他惹下的事还是要解决。

    就算,老爷子那天动怒打了自己老儿子一顿之后,发话这次谁都被帮他擦屁股,但,韩辰远当真能撒手不管吗?肯定不行。

    毕竟老头子再不好,也是他的亲爹,出去代表的就是韩家。

    为了韩家,韩辰远也要把事情给完美解决。

    电话接通之后,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慵懒的声音:“能接到韩董的电话,还真是惊喜。”

    韩辰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人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不信以这人的本事,对之前发生的事一无所觉。

    不过韩辰远也没有纠缠,开口邀请道:“晚上,皇庭,要不要来?”

    那头低笑了一声,说道:“韩董的宴请,秦某荣幸之至,自然要去。”

    得到肯定的答复,韩辰远也不在意那头的阴阳怪气,定好时间,便面色淡然的挂断电话。

    ……

    晚上七点,韩辰远先到达皇庭的包厢,坐下没一会儿,邀请的人便来了。

    进来的那人,身形高大,气场很强。

    进门,看到站起身迎接的韩辰远,挑眉笑了笑,“韩董客气了。”

    韩辰远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看到他身后跟进来的人,顿了顿,淡定的收回视线,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又坐回去。

    那人笑了笑,走到他对面坐下,随后指着身后跟的人,说道:“家里最小的弟弟,被宠坏了,还请韩董见谅。”

    韩辰远面色平静的抬眼看了那人一眼,脸上还有一些淤青,应该就是这次事情的另一个当事人,秦家最小的儿子,秦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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