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都只受了些轻伤,服下丹药运转功法,片刻便痊愈了。但疑惑萦绕心头,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水骁率先打破了寂静,“到底是怎么回事,圣子不是早就走了吗?”
水皓气愤不已,“难不成这是星陨圣宗的阴招,先派出圣子假意跟我们交换,再用暴力手段把星辰旗要回去?”
“应该不会,星陨圣宗的人如果想要咱们的藤晶,大可以和幻幽殿、灵鲨坞那样直接抢夺,没必要费无用功夫。”水桐思忖片刻,说:“看先前那位圣子淡然自若的模样,应该是故意甩开了同门孤身上路,而他的同门……”
梦司谣接口:“受到其他魔门的挑拨,以为咱们挟持了圣子。”
“肯定先前的灵鲨坞或者幻幽殿!”想到此处,水皓坚实的胸膛不住起伏,“咱们去跟他们说清楚!”
其他弟子纷纷赞同,“走!”
梦司谣点头,当先踏出殿宇。
星陨圣宗的四名弟子正在殿外,见到水月云府的人出现,却没有见到萧和钰,不禁更加愤怒。他们甚至没有给水月云府开口的机会,掌间法宝亮起虹光,齐齐攻击而来。
“破星昭!”
“星湮三式——断!”
水桐作为水月云府一方唯一的开府境大圆满,立即出招抵挡,却被无情反弹而回,受了不小的伤。
水皓水骁一拥而上,将他接回怀中,水楠立刻取出丹药给他服下。
星陨圣宗四名开府境大圆满同时施展强大术法,飞沙走石间,磅礴威势赫然降临!
昏沉暗影之中,淡红光芒无比明亮。
梦司谣挡在水皓等人身前,手捻法决,魔灵力传入半空中的骨刃,薄唇轻动:“守。”
话音才落,骨刃飞旋着撕裂空气,右侧密蚁般的符文一段接一段如烛灯般亮起,魔灵力汇聚发散,在半空中投射出一道巨大光罩。
‘轰——’
攻击尽数落下,宛如泄洪般在光罩表面游走,发出巨大的‘嗤嗤’声响,然而光罩岿然不动,不一时便将那些攻击消融分解。
水月云府一众毫发无损,水皓四人望着挡在前方的梦司谣,难以抑制的激动起来,“师叔祖!”
梦司谣微微抬手,光罩如坠瓦般存存碎裂,骨刃应声飞回了掌心。
沙石落地,烟尘散去,一切发生的都太快,星陨圣宗四人并未看清梦司谣到底是如何出招的,连连后退间脸色尽皆震撼。
“怎么可能……看你气息不过是一个开府境初期,怎么可能挡下我们四人的术法?!你究竟用了什么招数?!”
话未说完,他们不服气的再度出手,一人抛出十张魔灵符篆,“爆——”
“又来?!”
水皓大叫一声,与水骁水楠一同上前,然而梦司谣速度更快,手掌拂过储物袋,一把淡灰色琉璃云扇出现在空气中。
五宝琉云扇共有五色,因为常日的温养修补,已有一色亮起,为风之力。
梦司谣凌空飞起,向着漫天搅成龙卷的沙暴,将手中的五宝琉云扇挥了一挥!
‘呼呼呼——’
狂风降临天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啸声,碎石断木被风刮卷向天,水皓几人使用魔灵力匍匐在断壁残垣之中,避免身体腾起。
身后的残殿经受不住撕扯的力量,整座殿体发出‘吱嘎吱嘎’摇晃声响,随后‘嘭!’得一声,彻底坍塌!
沙暴来袭,狂风呼啸,两者狠狠.碰撞在了一起。
这一刻天地为之变色,霎时沙暴倒卷而回,将星陨圣宗的四人反伤在地。
“噗——”大口鲜血喷出,星星点点的落在碎石之间。
烟尘弥漫一片,雪青衣衫翩然而落,梦司谣踏在突起的断木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跌在碎石间的星陨圣宗弟子。
五宝琉云扇曾经作为元婴境强者的本命法宝,纵使只修复了一色,形成的力量,也绝非那些开府境修士使用魔灵符箓化出的沙暴能比。
狂风终于停息,沙暴湮灭无踪,梦司谣冷冷说道:“贵宗圣子的确与我们交换过试炼物品,但他已经离开,不知各位是听了谁的说辞而对我们有所误会?”
星陨圣宗有个弟子一边咳血一边叫嚣:“误会?难道说排行第二的幻幽殿会污蔑你们一个衰落的中型魔门?!你们这样的弱者,难道有什么值得算计的地方?!”
听得此言,水月云府其余四名弟子脸上都显露出强烈的悲戚,水桐深呼吸一口气,强撑着站起。
“是!幻幽殿排行第二,强者如云高高在上,可难道他们说的就全部都是真话吗?!”
“诚如你们所言,我们水月云府确已衰落。既是如此,我们这样的弱者,又怎敢挟持你们排行第三星陨圣宗的圣子?!他地位的尊崇程度,你们清楚,我们同样也清楚!你们找到圣子之后,大可以问问他,我们到底做过什么!”
“仅仅凭着一面之词就妄下判断,你们这些人有何颜面说自己的魔门排行第三?不过也是没有脑子的废物而已!”
言语铮铮,掷地有声,一时间星陨圣宗的四人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水桐是真的被气着了,往常他因为机灵圆滑而跟随在月灵胧身边,待人接物从未有半分差池,可今日面对星陨圣宗这些人的污蔑,他无法压抑内心的怒火。
星陨圣宗四个人面面相觑一番,自知他们可能真的是误会了,其中有个弟子苍白着脸色,不好意思的笑,“对不起,我们只是太心急了,圣子安危干系重大……”
“为何道歉?”有个瘦高的弟子叫的最凶,打断道:“有道是弱肉强食,强者自然会得到尊重信任,他们弱,怨不得我们怀疑!”
梦司谣忽然跳下断木,向星陨圣宗的四人走去。
那四人一惊,以为他要做什么,相互扶持着往后急退。
“别太自傲。”梦司谣停下了脚步,嗓音透着森森凛寒,还有无穷自信。
“最迟十年,这渊萝岛大地,我水月云府,会立于所有魔门之上!”
众人愣了愣,因为他的气势而生出一丝畏惧,但瘦高弟子迅速反应过来,嗤笑道:“你在做梦吧?”
“你叫什么?”梦司谣问他。
“辰立,怎么?”
梦司谣不多废话,“走着瞧吧。”
*
星陨圣宗的四人没有过多停留,离开去继续寻找他们的圣子了。
梦司谣走回水皓等人身边,查看他们的伤势,“大家都还好么?”
“我们没事,只有水桐师兄需要调息一番。”外向开朗的水皓说完这句话便住了嘴,神色依然黯淡。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是如此,先前星陨圣宗的那番话还是把他们伤到了。
百年前的水月云府也曾声势赫赫,各大魔门哪敢小觑?然而大厦倾塌,由盛转衰,曾经的威名被人踩在脚底,任谁都不会好受。
虽然梦司谣在水月云府呆的时间并不长,但府树的缘分感应,这半年多的相依相伴,他早已将自己当成了水月云府的一分子。
“我刚才与星陨圣宗那些人说的话,并非玩笑。”梦司谣微微抬高了声音,抬起纤瘦手指指向了自己的心口。
“旁人说什么不要去听,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会希望我们变强,他们甚至恨不得我们云府一蹶不振,彻底消亡才好。”
“我们能相信的只有自己,想要变强,想要将敌人踩在脚底,那就努力修炼提升自己,血泪和汗水不会骗人,它们会成为最好的武器。”
“水云府一定能够成为魔门第一,我们可以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四名弟子这才镇定了心绪,齐声应道:“是,师叔祖!”
水皓第一个笑起来,眼角却有泪水涌出,他抬手去抹,哽咽道:“说来也真是奇怪,师叔祖您明明年纪比我们小很多,不算辈分,我们都能当您的大哥,可您却比我们都要坚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啊?”
水桐停下调息,皱眉道:“不得无礼。”
“我其实也没那么坚强。”梦司谣自嘲了一句,嗓音变作温软:“至于我怎么长大的……”
“不过是观人脸色,熬忍欺压,整日干活而已。”
说起来,这是梦司谣来到水月云府后第一次提起自己的过往,水楠不由得吃惊,打量了他两眼,疑惑道:“您以前……是凡人的奴隶?”
“嗯。”
“怎么会这样?!”
这四个弟子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年幼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整日遭受欺负打骂,边垂泪边干活……
他曾经过的到底是怎样的日子,为什么他还能够这样坦然自若?
水骁似乎是想要了解更多一些,急忙问道:“师叔祖,那您的父母呢?”
梦司谣心中一痛,用脚跟抵住后方的碎石,缓缓开口:“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已经不记得他们。”
自知失言,水骁连忙道歉:“是弟子多嘴了。”
“没关系,如今在水月云府的日子比以前好太多,我很满足,也不会再去想不开心的事了。”
梦司谣打起精神,飞身而起眺望片刻,又再度落下身子,说道:“往西面有一处还算完整的小院,咱们过去休息一会儿,等水桐伤势好了,再去寻找试炼物品。”
“是!”
*
等到他们顺利进入远方的小院,原先激战的地方,有两道玄色身影出现。
“嘻嘻嘻……找了半天,总算是接近目标了。”
“这里刚才好像发生过大战噢,要是他死了,咱们只好把尸体拖回去了。”
“快过去看看目标还有没有气,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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