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照君在西武林可说是如鱼得水,真心觉得武力高真是个好事儿,一举一动都牵扯到各方的心思,让林云如方便了不少。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打算,但他们既灭不了儒门天下的人,也阻止不了流照君除魔,还是那么光明正大的除魔,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谁的功劳,他们也就只能明知道只能在后头捞汤喝,又偏偏出力一起,生怕连汤都捞不到。
其他势力的憋屈流照君一点也不体谅,也不像体会,反正他有空就带着公子珵读读书,习习字,日子过得开开心心,控制着除魔的进度,不会太快让他们感到什么也捞不到,也不会太慢,让他们有心思考虑其他,反正这段时间西武林被折腾得鸡飞狗跳,正邪双方都是,暗自咒骂儒门天下。
公子珵坐在流照君身边习字,乖乖巧巧,从不闹腾,也不知是因为之前已经受了太多的苦,还是性子本就沉静,反正非常听流照君的话。
“辅师,这篇《千字文》我已经背会了。”公子珵真的非常的努力,可能是看出自己其实是被其他学子羡慕的,十分珍惜和流照君学习的机会,从目不识丁的小娃娃,才几个月时间,就已经学会了《千字文》等等基础,这不仅仅是资质极好,也是因为他十分刻苦。
流照君已经知道这孩子在自己出去的这几天每天晚上熬夜认字背书,有些心疼,这么大的孩子应该享受的是快乐的童年:“别让自己太累,晚上早点睡觉,第二天才会有好精神。”
“是。”对于流照君的话,公子珵从不反驳。
林云如这段时间也忙了起来,方方面面都安排下去,还要组织人手安抚百姓,真是累得脚不着地,此时正好路过,看到公子珵在流照君面前的乖顺模样:“他也就听你的话,我前几天让他早点休息,他面前答应,转头又熬夜了。”
流照君看着低着头的公子珵,语气带着严肃:“是吗?”
公子珵低着头,讷讷:“是。”
“是还没有读多少,就开始说一套做一套了。”流照君语气重了些,“做人,重在一个‘信’字。信,诚也,这是做人最容易做到的事情,也是被人最容易轻忽的一点。去写一百遍,记在心里。”
“是。”公子珵有些沮丧,他本想着能得到夸奖,夸奖他的努力。
“你太严厉啦。”林云如叹了一口气,这是学的太史侯吗?
“汝现在还小,身体最是重要,因为熬夜学习而弄坏身体,十分不值,汝要学会权衡利弊。”流照君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重了些,看到公子珵的泪珠在眼眶中聚集,缓和了语气。
公子珵一听,伤心全都不翼而飞,开心地抬起头,眼睛里写满了高兴,仿佛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让流照君都看笑了。
等流照君离开,一旁经过的学子看到公子珵脸上还挂着泪水,以为刚刚辅师训斥了,于是上前安慰:“你别伤心难过,辅师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知道,辅师人最好了,他是关心我。”公子珵笑容灿灿,是流照君把他捡回来,又亲自教导,他怎么能不感恩?
被公子珵这句话噎了一下,那学子觉得自己真是白担心了,这就是一只妥妥的未来“忠犬”,一切都听辅师的,辅师说的都对,就像他们看待龙首一样。
公子珵抱着《千字文》回到自己的屋舍,坐在窗前,抬头看着天,也不知辅师在降妖除魔威风凛凛吗?肯定极厉害,那些学长们都佩服辅师。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辅师一样厉害,上天入地。还有还有,那个被辅师一直挂在心头的那个孩子。
想到这里,公子珵就觉得幸好辅师取的名字没用上,这才便宜了他,不过那个孩子肯定很幸福,有辅师这么关心疼爱,还没出生就已经如此了,等以后,自己还会被辅师记得吗?
公子珵心中酸酸,发誓自己一定要听辅师的话,做最乖的孩子。
流照君待在院子里仔细思考,林家和姬家同在东武林,姬家这段时间动作都被林家看在眼里,林云如昨天对自己说姬家可能已经和颜家联合,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居然放弃了明显更占优势的姬云裳和叶沧澜,颜家是有什么底牌吗?还是姬家被抓住了把柄?中立派不很好做吗?姬家为什么忽然就下水了?
流照君想不通就不想,想必龙宿他们已经在调查了。如今姬云裳即将临盆,姬云霓也完全没有任何不妥,龙宿还和自己说可能是他们两个太敏感,想多了。
这样也好,流照君松了一口气,想到几个月前叶沧澜来信说已经把脉确认了是个小男孩,他当天晚上哭了一晚,第二天又重新振作,说一定要生个女儿,不过这也要等这个小子出来再说。
收拾了好些东西,还有自己这几天搜集的玩具,小木剑,小拨浪鼓,流照君一起打包带走,和林云如交代了一声,又给公子珵布置了一下课业,然后就急速赶回藏剑山庄,根据前几天叶沧澜的来信,姬云裳发动也就这几天了,他现在完全手忙脚乱,担惊受怕。
看着流照君化光离去,公子珵抿了一下唇,真的好想一起去看啊,想跟在辅师身边,也不知道这个孩子长什么样?
林云如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小子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这就想辅师啦?”
“是的。”公子珵有些失落,这下辅师肯定将心思全放在那个孩子身上了。
“正常,儒门想他的人多了去了。”林云如想到靖沧浪,那才是真是惨,这小子也不过是渴望亲情罢了,总比靖沧浪要好很多。
当流照君踏着清晨的朝阳跨入藏剑山庄,小鸟叽叽喳喳,下了整晚的风雪也停了,阳光灿烂,正好迎接这个名叫“昭”的孩子,相当的合景。
姬云裳刚刚收工,儿子呱呱落地,一切都极为顺利。反而是叶沧澜,满脸惨白,跌坐在院子的地上。
“你怎么了?儿子出生你不欢喜?”流照君看着叶沧澜这样子嗤了一下。
“欢喜个屁,这小子折腾了云裳两个时辰,我能高兴才怪。”
“那不要闺女了?”
叶沧澜犹豫了一下,闺女想要,但老婆更重要:“看云裳吧,无所谓了。”
两个人进了产房,姬云霓和姬云裳正在逗奶娃娃玩,看到他们两个进来,惊了一下。
姬云裳精神还好,就是体虚了一些,躺在床上看向叶沧澜:“你怎么进来了?玄君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才到。”流照君接过姬云霓递过来的襁褓,红彤彤的皮猴子,真丑。
“真丑。”蹭过来的叶沧澜在一边直接说出了流照君的心声。
姬云裳哈哈一笑:“我就说吧,我也觉得丑死了,长的都不像我,明明说儿子像母亲,我这么美,他怎么一点也没遗传到?”
姬云霓沉默了一下,艰难道:“新生孩子都这样,过几天张开了就好看了。”然后问流照君:“你这时候回来西武林还好吗?”
流照君和叶沧澜正在玩“小阿昭”,听到这话,回道:“现在也还行,等会儿就回去,不过满月宴我肯定能够回来了。”
“这么快?”
“我直接快刀斩乱麻,处理魔域的人,剩下的势力就开始手忙脚乱地和我抢,哪有时间再管林云如的动作?”戳了一下脸颊,软嫩嫩的,流照君头也不抬地回答姬云霓。
“把孩子给我,那你赶紧走吧。”叶沧澜想抢回孩子,明明自己才是亲爹,到现在连抱都没抱上。
“你写信让我回来时可不是这个样子,这副嘴脸的。”流照君不舍的递还,不过他确实赶时间,离开西武林的时间不能太长,否则真怕其余的人鱼死网破。
“叶昭儿子,来跟义父说再见,让他赶紧滚吧。”叶沧澜摇摇小阿昭的小爪子,小小的,真是让人碰都不敢碰。
给孩子带上自己亲手雕刻的长命锁,流照君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决定接下来赶紧处理完事情回来玩孩子。
姬云裳看着叶沧澜对孩子爱不释手,笑了一下:“沧澜,我现在已经生了孩子了,你也不用担心了,赶紧去东武林一趟,看看姬家到底怎么回事儿,和我的关系都断了。”
叶沧澜有些迟疑,他是真不舍爱妻爱子,但姬家的事情也亟待解决。
“放心,我也在这里照顾云裳呢。”姬云霓也劝了一声。
“好吧,三天,三天我一定就赶回来了。”叶沧澜点点头,将叶昭放到姬云裳枕边,亲了一下姬云裳的额头,这才离开。
姬云裳温柔地看向襁褓中的孩子:“这小子可真是累苦了我。”
“哈,你还算轻松的,别的夫人生孩子可能要一天一夜,你这太顺利了。”姬云霓为姬云裳掖了被角,“好好休息吧,孩子我来照顾。”
姬云裳很是放心姬云霓,她做事可比自己认真多了,很快就躺着睡下了。
第二天,姬云裳就已经恢复不少,已经能下床了,武者就是比普通人强健。
趴在婴儿床旁边的姬云裳用小拨浪鼓逗着稍稍张开些的儿子,觉得小婴儿真是一天一个样,昨天还丑巴巴的像个瘦猴子,现在已经有些能看出来叶沧澜的影子了。
正感慨血脉的神奇,姬云霓端着一碗补药进来,面有难色。
“怎么了?”姬云霓有些奇怪,最近也没什么事儿发生啊。
“没什么,就是刚刚听到消息,有个地方下雪崩山了,伤亡有些厉害,需要医者。”姬云霓将药端给姬云裳。
姬云裳一口闷,放下药碗:“很远吗?要是不远我就去,正好我也松松筋骨。”
“这……你刚刚生子。”姬云霓目光为难,摇摇头,“我让七秀坊安排些大夫过去吧。”
“她们哪有我快,走,我让侍女照顾一下儿子,反正很快就回来,也不会饿着这小子的。”姬云裳一点也呆不住了,这几个月被叶沧澜看得极紧,想出去逛逛都难,现在正好可以出去放放风。
“好吧。”姬云霓这才点头,“那我们快去快回?”
“好啊,走走走,我们两姐妹好久没一起出去了。”姬云裳笑容满面地拉住姬云霓的手,“等回来,我还要再喝两大碗鱼汤,可不能饿着了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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