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夫人对李家实在寒了心,她还病着,就来作践她的一双儿女。
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李家在奉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任谁见了都会客气三分。
正因为当今太后出自李家,主家已经搬去了京都,封了一等国公,奉城这个是旁支,却也受了不少恩惠。
“母亲,先养养身子吧,来日方长。”季容瑄劝慰。
季大夫人点了点头。
“下个月外祖母大寿,已经派人送了请帖来,不如将此事告知外祖母?”季容琼气不过,心里恨死了曹元琴。
“宴会上人多嘴杂,闹哄哄的,母亲还是别去了。”
“那李家不会怪罪吗?”
季容瑄蹙眉,斜了眼季容琼,都到了这个地步季容琼还替李家说话。
“母亲,让小八代替您去给外祖母贺寿可好?”
容玖手捧着刚出炉的点心,笑眯眯的捧给季大夫人。
季大夫人瞧着容玖粉雕玉琢的模样,心都软了,捡起一粒尝了尝。
“依你。”
季容琼看了眼容玖,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母亲放心,那日女儿也会去,会照顾好小八的,母亲病着想必外祖母不会计较的。”
季大夫人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长安侯婚事的事儿在季大夫人心里蒙上了一层阴暗,不敢相信这事儿李老夫人也是知情的。
季容瑄下午就走了,府上还有两个孩子,离不开她。
临走前季容瑄让季容琼送送,不一会季容琼回来的时候,眼眶红了。
容玖佯装没瞧见。
有张太医在,季大夫人的病果然一日日见好,容玖几乎日日都在季大夫人身旁,使出浑身解数哄季大夫人高兴。
即便如此,容玖依旧是季家最得宠的姑娘。
但凡是有个什么赏赐,或者新鲜物件,旁人可以没有,容玖必须有。
夏日炎炎,庄子里送来两筐荔枝,用冰镇着,季家人多一人也分不到多少。
但容玖自个儿就占了大半筐,有时吃不完还会赏身边的人。
午间容玖刚躺下,眯着眼要歇了。
“姑娘。”齐嬷嬷进门压低了声音道:“姑娘,芸慧去见娘家嫂子了,回来时手里带着一包药。”
容玖蹙眉,这几日她日日看着,才没让芸慧得逞,离了害人的药,季大夫人的身子也慢慢好转,绝不能再让芸慧害人。
“芸慧的嫂子是李琦姑娘身边的丫鬟宝珍。”
李琦?
李琦是曹元琴的嫡次女。
这个曹元琴简直太可恶了,为了算计季容琼能嫁到长安侯府,竟使了这么下作的法子暗害季大夫人。
容玖对着镜子摸了摸发鬓:“嬷嬷可瞧见了八宝如意珠花,我记着早上的时候还戴着。”
齐嬷嬷顿悟:“奴婢也瞧见了,许是落在哪了,奴婢这就去派人找找。”
......
“丢了支珠花罢了,回头母亲再给你买几只,喜欢什么样子的?”季大夫人哄着容玖。
容玖抱着季大夫人的胳膊撒娇:“那怎么能一样呢,这珠花是祖母赏的,过几日祖母问起,小八答不上来,祖母会生气的。”
“好好好,带着人仔细找找。”
齐嬷嬷忽然道:“会不会是哪个丫鬟不小心捡到带回去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姑娘就图个喜欢。”
“那有何难,去找找不就得了?”季容琼道。
“哎!”齐嬷嬷应了。
容玖瞥了眼芸慧,见她小脸发白,眼神虚无正要悄悄离开。
“芸慧,我想吃荔枝,你替我剥。”
芸慧被叫住,愣了愣,不敢反驳上前净了手去剥荔枝。
“你院子里那么多还没吃够?”季容琼蹙眉。
“母亲这里的比我那甜。”
季容琼摇摇头,难得没和容玖争。
咕噜。
一粒剥了壳的荔枝从手上掉下,芸慧一惊,忙要去捡。
齐嬷嬷正好进来,手里拿着一朵八宝如意珠花。
“果然是不小心被人捡走了。”
容玖伸手接过戴在了鬓间,冲着季大夫人歪了歪脑袋,笑的甜蜜:“母亲好看吗?”
季大夫人被容玖逗乐,连连夸赞。
“夫人,这是在芸慧的床底下找到的。”
齐嬷嬷拿出一个小包袱,里面包裹严严实实:“奴婢还以为是不小心掉下来,好心捡起,却不想闻出不对劲。”
季大夫人疑惑。
芸慧脸色惨白。
“这是什么?”季容琼问。
“是罗枝和地肤子花,两种都是药材,若不小心同时吃了,会吃垮了身子,久而久之缠绵病榻,药石无医。”
季容琼脸色微变:“府上怎么会有这东西?”
“母亲,让张太医过来瞧瞧吧。”容玖建议。
片刻后张太医来了,并未诊脉,眼睛扫了一眼两样药材,道:“夫人的药里长年加了这两样
,若再吃一个月,夫人便会撒手人寰。”
季大夫人猛的攥着手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竟然在府上就被陷害了!
“有劳张太医了。”
张太医摆摆手,转身离开,对后宅的事他一点也不感兴趣,只负责调理季大夫人的身子。
季大夫人看了眼芸慧,芸慧紧咬着唇,瑟瑟发抖。
“昨儿你去了何处?”
“夫人,奴婢侍奉了您十几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慌什么,我不过是问你去了何处。”
芸慧张张嘴,想了一会才说:“去了街上买了几串珠子和耳环。”
她的确去了街上买了这些。
“见过什么人没有?”
芸慧摇头,许久又点头:“在街上碰见了奴婢娘家嫂子,闲聊几句,再无其他,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奴婢,求夫人明察。”
季大夫人才被李家伤透了心,实在不愿意相信芸慧也背叛了自己。
季大夫人眼眸微抬,季容琼道:“这两种药可有什么用途?”
“治外伤,研磨成粉敷用。”
“去查查院子里可有人受伤去抓过药?”
片刻后丫鬟回禀,并未有人受伤。
没人受伤却多了药材,这就奇怪了。
“夫人,这药极少有人用,若拿着药去各家药房问一问,总会有些线索的,且这种药是需要常买,让掌柜的认一认人,许能查出什么。”
话音一落,芸慧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季大夫人摆手:“不必如此麻烦了,直接带芸慧下去审问。”
芸慧一愣,忙求饶:“夫人,不是奴婢。”
芸慧被堵住嘴拖走,莫约一个时辰后,芸慧被打的鼻青脸肿带过来。
“奴婢冤枉,求夫人明察。”
季大夫人疑惑,难道不是芸慧?
“母亲,芸慧的娘家嫂子是何人?”
芸慧僵住了。
“不如去审一审那人,瞧瞧有没有什么说道,反正外祖母疼爱母亲,有人陷害母亲,这事儿绝不能善罢甘休,抓住此人一定要乱棍打死!”
许是被容玖的话吓住了,芸慧磕头认了错。
“夫人,奴婢知错了。”
季大夫人猛吸口气:“我对你不薄,你竟敢害我性命!”
“夫人,奴婢也是没法子了,是有人拿奴婢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胁,奴婢对不住夫人,求夫人赐罪。”
“是谁指使你的?”季大夫人气的狠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是不敢轻易相信。
“是.......”芸慧支支吾吾,哭着说:“是三姑娘!”
三姑娘指的是李琦。
“琦表妹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容琼想不通,明明她们之间关系很要好的,怎么会陷害母亲呢。
“李琦是曹元琴的女儿,曹元琴要害母亲再趁乱算计二姐的亲事。”容玖道。
季容琼震惊了。
季大夫人捂着嘴咳嗽,容玖忙拍了拍季大夫人的后背,许久季大夫人才缓和,瞧见芸慧哭哭啼啼就心烦,叫人堵住嘴拖了下去。
“母亲,李家怎么敢......”季容琼害怕的哭了,她一直拿李家当外祖家,不敢有任何怠慢却不曾想人家竟要谋害她母亲性命,来算计她的婚事!
季大夫人又气又恼,恨不得立即去找曹元琴问个清楚。
“母亲,勿恼,如今咱们知道了对方的主意,及时损止,若是动了怒伤了身只会让对方更加得意。”
容玖仰着头一双眼眸湿漉漉的看着季大夫人,不慌不忙,季大夫人心头一软。
“好孩子。”
季大夫人身子刚好,又动了怒,撑了一会有些疲惫,容玖哄着睡下了,才悄悄出门。
“小八!”
季容琼追来,拉着容玖:“你要做什么,可千万别胡来!”
容玖蹙眉,又听季容琼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我自己来处理,你别掺合进来,什么事我都担着。”
容玖眉头松了,听得出这是季容琼在关心自己。
“曹元琴这么算计母亲,我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我有法子让曹元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保证不会查到咱们头上来。”
季容琼半信半疑,一个八岁的孩子能懂什么?
“二姐姐不信便算了。”容玖落寞的低着头,季容琼道:“信信信,你是我妹妹如何不信你
,你快说说什么法子?”
容玖神秘的笑:“二姐姐什么都不用管,回头配合就成,这几日咱们只要让母亲顺心,母亲
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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