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玖一开口,曹元琴就知道要坏事。
今儿早上眼皮就跳的厉害,果然出事了。
“瞎说什么呢,季家姑娘怎么会做妾,你听哪个人说的,指出来,我替你教训她。”李萱道。
李萱一开口,容玖吓的瑟瑟发抖,又从怀里掏出一只香囊,扔在地上:“我不小心拽掉了那人腰间的香囊,祖母,孙女......孙女不是故意的,呜呜。”
容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季老夫人气的不行,竟然有人在她眼里底下算计季家。
可恶!
曹元琴一看香囊,熟悉的针脚让她一眼就认出是李琦的!
李老夫人瞥了眼,眉头紧皱:“这香囊......”
李琦傻眼了,说好的换礼物,怎么香囊变成了证物?
可她要怎么说,拿一只廉价的香囊去和容玖换价值不菲的玉佩?
明显就说不过去,也让人笑话。
这话不能提。
李琦深吸口气:“祖母这香囊是孙女不小心遗落的,也不知被人捡走了。”
香囊的布料和针脚是骗不了人的,与其被人搜查出不如自己招认。
李老夫人沉着脸,这事儿越来越复杂了。
“咦,这是什么?”
季容琼发现了容玖裙摆上挂着的一朵珍珠花,拿起一看,李琦脸色又变了。
终于明白了,一开始就是容玖在算计她!
小小年纪心机这么深,可恶!
季容琼窝着珠花看向李琦:“琦表妹头上的珠花刚好少了一朵。”
李琦紧咬着牙:“祖母,孙女刚才发鬓歪了,是玖表妹帮着整理的,玖表妹说喜欢,孙女便
摘下送了一朵。”
“是......是我要的珠花,是琦表姐说外祖母送的玉佩换珠花才有诚意,外祖母不要责怪琦表姐。”
在场的只有容玖年纪最小,呜呜咽咽的哭泣,格外惹人心疼。
李琦猛然看向李老夫人,玉佩就在她身上,只要一搜,肯定能搜出来。
到时李琦百口莫辩。
紧接着容玖指认了李琦身后的珍珠:“就是她推我!”
珍珠愣了,她压根都不认识容玖,怎么推她?
“奴婢......”
“我记得你的绣鞋上绣着梧桐花,还有袖口里面也绣着梧桐花,祖母,是她!”
容玖突然指证珍珠,根本不给珍珠解释的机会。
季容琼有些发懵,这又是哪一出儿。
季容瑄立即道:“外祖母,小八年纪小绝对不会撒谎,不如将这个丫鬟拖下去问个清楚。”
“瑄表姐这就奇怪了,凭什么要审问我的丫鬟?”
“小八不小心听见了不该听的,你的丫鬟痛下杀手,想要溺死小八,难道不该查吗?”季容瑄一改往日的温和,冷着脸和李琦叫板。
“你!”
“瑄姐儿这就过分了,琦姐儿和小八无冤无仇为何要痛下杀手,何况今日出事了,这事追查起来,倒霉的可是李家,这么做并无好处。”曹元琴出声辩解。
季容瑄不慌不忙:“那舅母倒是说说,小八为何会从水里捞上来,又为何指责琦表妹,两个人今儿也是第一次见面呢。”
曹元琴噎了。
比起曹元琴的辩解,眼前容玖落水才是实打实,曹元琴拦着不让,反而让人觉得是心虚了。
李老夫人一个眼神,珍珠立马被拖拽下去。
曹元琴和李萱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失措。
容玖瑟瑟发抖的窝在季老夫人怀中,季老夫人轻轻的拍打容玖的后背,耐性子哄着。
莫约半个时辰后,有老嬷嬷凑近李老夫人耳边嘀咕了几句,李老夫人脸色顿变。
曹元琴心里没底,惶惶不安的看着李老夫人。
“亲家,让你看笑话了,这事儿李家会给小八一个交代的。”
既然李家开口了,季老夫人也不会再继续咄咄逼人,点了点头:“今日是你的生辰大寿,外面还有好多宾客等着呢,这事儿往后再说。”
“好!”
李老夫人起身瞥了眼曹元琴,沉声:“跟我来!”
曹元琴心底咯噔沉了,跟上前。
李家的人渐渐退去,季容瑄上前查看容玖:“瞧着脸色不太好,今日先回去吧。”
容玖乖巧点头,瑟瑟发抖的拽着季老夫人的衣袖,过于依赖,让季老夫人心疼坏了。
“回府吧。”
容玖回府就病了,高烧不退,嘴里嚷嚷着胡话,张太医过来诊脉,开了几幅药方子让人去熬
。
这事儿是瞒着季大夫人的,只说让容玖暂时去季老夫人那住几日。
三日后李家登门致歉,容玖仍病的起来身。
季容琼陪着她:“你还要睡多久,容易被拆穿。”
容玖摇头,她是铁了心要狠狠惩治曹元琴母女几个,害人性命的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老夫人寿宴上还有从京都来的,太后也派了亲近的人过来贺寿,这事儿闹的不小,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
她病得越重,李家就越倒霉。
京城贺寿的人还没回去,这病不能好。
“二姐姐,我真的被吓到了。”
季容琼立马上下打量:“那要不要请张太医过来看看?”
“我日日喝苦药,还是忘不了溺水的事儿,还想着曹元琴害母亲算计二姐婚事的事儿,我害怕。”
季容琼慌了,搂着容玖安慰:“这事儿是我没主意了,李家的人太过分了,简直该死,莫要害怕,以后我护着你。”
看着小小年纪的容玖遭罪,季容琼心里也不是滋味,下定决心以后好好疼爱这个妹妹。
......
李家来赔罪,带了不少东西来,季老夫人瞧也没瞧。
李老夫人对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外孙女并多少疼爱,道:“这事儿审清楚了,是个误会,几个丫鬟嘴碎说错话了,被小八误听了,也不是故意推小八,只是丫鬟恰巧惊慌失措撞上去,人我已经处置了,亲家多担待。”
三言两语就撇清了李家,纵然李老夫人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为维护李家的颜面,只能选择袒护。
“这事真的是个误会,小八如今可还好?”曹元琴问。
“小八这孩子从小就命苦,那日被吓得不轻,到现在人还没好,私底下我也派人打听了,侄媳妇的确和长安侯府走的亲密,若是真的算计季家姑娘,季家绝不是吃素的,必定奉陪到底!”
曹元琴心惊,面上只说不敢。
“琼姐儿也是我侄女儿,我怎么会害她呢。”
季老夫人大约能猜到一点,对这个曹元琴有些厌恶。
李老夫人又道:“可否让我们去看看小八和她母亲?”
“母亲还病着不知道小八出事了,小八已经歇了。”季容琼淡淡开口,从李老夫人维护曹元琴开始,季容琼对李家就死心了。
“那我们改日再来。”
......
容玖的病拖拖拉拉半个月才勉强下床走动,季老夫人把容玖看的比眼珠子还严重。
件件补品跟不要钱似的往屋子里送,吃喝一应都是最好的。
二房三房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冒酸水。
至于吗,不就是受了风寒受了点惊吓?
季二爷时时刻刻叮嘱季二夫人别去招惹容玖。
“好端端我招惹她做什么,病怏怏的,回府一个月有大半个月都在榻上。”
季二爷不放心:“小八身子弱,回头咱们也送点补品过去。”
季二夫人拧眉:“至于吗,李家送的还不够多,明眼人都知道李家算计了外孙女,咱们何必上杆子送东西?”
“你懂什么,这事儿没完。”
果不其然让季二爷猜中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长安侯,被人揪住了错儿,直接被削了侯爵,贬成了长安伯。
紧接着曹家也出事了,曹元琴的兄长犯了事被贬去了边关,曹家也跟着受罚。
最后李琦被传唤去了本家,名义上是去陪京都城李家那位尊贵的国公老夫人。
季老夫人心惊肉跳,果然瞒不过宫里那位,变着法给容玖找回场子。
经此,季老夫人更加不敢小觑容玖了。
“李家三姑娘能去京都本家也是有福气,京都城那么多世家子弟,母亲,是不是李家本家要提拔奉城李家?”
季三夫人还想着去巴结李家,瞧瞧有没有机会也去京都。
季老夫人冷冷一哼,李琦去京都也未必就是好事儿,算计了一把容玖,太后能饶了她才怪!
“瞎嚷嚷什么,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即可,少操心别人的事儿!”季老夫人怒呵。
季三夫人闹了个没脸,垂头不语。
半个月后李琦被送回来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神色涣散,精神有些不大正常,据说是在京都城不小心得罪了贵人,挨了罚。
两个女儿,女婿,兄长,还有娘家接二连三的出事,曹元琴一气之下病了。
本家还特意派了人敲打李老夫人,表达对李琦的不满,将李琦的教育失败归根到了曹元琴身上。
李老夫人哪敢反驳,连连称是,剥了曹元琴的管家之权,将人幽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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