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章觉得手掌心里被亲得痒痒的, 他能感觉到霍宴的珍而又重, 她甚至一根根亲吻过他的指尖, 但这种动作比直接亲脸还让他起臊,动了动嘴嗫嚅着,“我揉了面没洗手。”
霍宴拽着手把他拉到近前靠在自己身上,手指刮过他脸上的炭灰, “还没洗脸。”
霍宴低头含着他的嘴角轻轻碰触, 她没有伸舌探进他嘴里, 只是落在唇上细细密密若即若离地啄吻,反复地触压厮磨, 卫章拢了拢那只被她亲过的手, 从尾椎骨一直麻到了后脑,不管是之前又欲又强势的唇舌交缠,还是这样温柔到心底的缠绵, 霍宴总像是能抓住他所有的命脉。
要不是锅里沸腾的水声越来越大, 热气冲出来顶得锅盖动弹了一下,卫章都快忘了他锅里还煮着刀削面, 又怕面煮过头想去看又想继续被亲的样子纠结得耸皱了眉心,霍宴发现了他的不专心, 轻轻地用牙尖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放过了他。
卫章揭开盖子用锅勺翻了几下,见差不多了便把刀削面盛进了汤碗,也没端去外面,就放在后厨用来择菜配菜的桌上, 霍宴坐下来稍稍吹凉喝了口热汤,她这几天在水路上吃得都是干粮,这么一口热汤下去,顿时觉得暖到了四肢百骸,咸菜和笋丝煮出来的鲜味更是勾起了强烈的饥饿感。
霍宴吃完了满满一大碗刀削面,汤也喝了个干净,卫章一直在旁边看着她,心说这都饿成啥样了,他对霍宴说,“你看,你特别有必要带上我这个大行李,带着我你肯定不能这么饿。”
霍宴看了他一眼,“不,我会更饿。”
卫章没跟上她的思路,“我可以给你做吃的啊,怎么会更饿?”
霍宴勾了下嘴角,卫章觉得她此时的样子看着有那么几分不怀好意,“肚子也许不会饿,但其他…会更饿。”
卫章估计要是在认识霍宴之前,他基本上应该是理解不了这句话的含义的,但现在他居然听懂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被霍宴带的越来越色|气了,他丢下霍宴过去清理做饭的痕迹,收拾好从背后推着她走了出去。
书院里已经没多少人,两人沿着食堂前的路走出去,在路上遇到晁远,她老远看见霍宴,喊了声霍少,走上前说了几句话。
霍宴问她,“你怎么还没走?”
晁远指了指骑射场的方向,“再练练,本来想试试学你那招一箭震三箭的,不行,我放弃了,明天下午就走了。”
晁远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霍宴,“你今年又不回去?要不去我那儿?”她一想觉得这主意还真不错,“再过两天这县城里的铺子基本都关门了,冷清的很,平州府虽然比不上京都,但总比这安阳县里热闹繁华的多,年节里活动也不少,怎么样?也让我有机会尽一尽地主之谊。”
霍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晁远走后卫章一脸紧张地盯着霍宴,好像她就要被人拐走了,“你说过陪我守岁的。”
霍宴问他,“你想去州府吗?”
卫章一怔,“可是你去她家做客。”他觉得霍宴住人家里做客自己跟着去总是不太好,霍宴道,“不住她家,酒楼客栈州府内多的是,陪你…过年。”
第二天一早,卫章来到郑家和卫念说他要和同窗一起去平州府,卫念狐疑的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女人?”
卫章心说你果然是我爹,他支支吾吾道,“就、就书院同窗。”这就默认确实是女人了,卫念想起前阵子就觉得他有时候的神情有点奇怪,倒是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卫念自从嫁进了郑家,但凡这些节令日子,就连过年的时候都不能陪着卫章,心里总是含着愧意,他这次没像以前一样给卫章泼冷水,一面觉得既然是眠山书院里的学生总是已经胜过了许多女人,一面又怕卫章被人骗要吃亏。
卫念问他,“你这个同窗,对你如何?”
“她对我很好很好很好。”卫章看着卫念认真道,“我们以后肯定要死在一起的。”
卫念被他气得不轻,捂着他的嘴呸呸了好几声,连着念叨,“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卫念松开捂着他嘴的手没好气道,“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死在一起,呸——”
卫章奇怪道,“我的意思是,嫁给她,白头到老,死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卫念觉得心累,他也管不住卫章的腿,交代了卫章十几遍不管怎么样绝对不可以失身便让他走了。
到了下午,卫章和霍宴、晁远一起在横塘渡码头上了一艘客船,这船不是舢板小船,而是一艘有四五丈长的楼船,甲板之下的底舱内有划桨的舵手,甲板之上有两层船舱,桅杆也有数丈高,运河里的大型船只以货船居多,但也时不时有这种往来运送客人的客船,年节前来往人流增加,客船在运河沿岸来回的次数会更多。
这艘客船便是往平州府去的,第二层的船舱内有十几个房间,第一层的前半段安着炉灶和贮水仓,后半段是朝船尾方向开门的客舱,可以容纳几十人入座。
去往平州府要在船上过夜,这一层座位的舒适度完全不能和第二层的舱房相比,晁远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自然掏银子要第二层的舱房,不过她不太确定地和霍宴窃窃私语,“你要一个还是两个舱房?”
“两个。”
晁远的眼神颇意味深长,不过霍宴和她完全没默契,压根没看明白她在意味深长个什么鬼。
三人从舷梯上到第二层的船舱,三间房间是挨着的,卫章进了他那间舱房,船上的房间自然大不到哪里去,睡觉的地方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床,而是一个地铺,一来节省空间,二来在船上起风颠簸起来睡床不太|安全。
卫章把包袱放在地上四下看了看,窗户可以往外撑开,不过现在天冷,他也没打开,正看着,门上传来了两声叩门声,卫章想也不想就去开了门。
霍宴走进来就训他,“不要随随便便开门,如果不是我怎么办?”
卫章哦了一声,心说除了你还有谁会来敲我房门。
霍宴带了一副象棋过来,卫章刚才上舷梯时就听见船家在和其他客人说这客船上备了些象棋弹棋双陆五木之类的棋具供第二层舱房的客人消遣,他不会下象棋,之前聊天时偶然和霍宴说过想学,他自己都快忘了,没想到霍宴居然还记得。
傍晚,船家起炉灶给舱房的客人备了热汤饭,还有一小瓷瓶甜米酒。
霍宴仍是在卫章房里和他一起吃了这顿晚饭,卫章端起那瓶只比他手掌稍高的瓷瓶尝了一口,随即弯了弯眼,“甜的,比你那花雕好喝多了。”
这味道就像是酒酿,卫章觉得甜滋滋好喝极了,咕嘟嘟喝光了他那一瓷瓶甜米酒,霍宴倒是有些诧异,以为他当真酒量可以,指了指她那瓶甜米酒,“这瓶也给你喝。”
卫章伸手想去拿,却没拿起来,被霍宴按住了瓶口,卫章抬眼看向她,“不是说给我喝吗?”
霍宴拿手指摩挲了一下瓶口,“没说这么给你喝。”
她缓缓执起那瓷瓶喝了一口,放下瓶敛了眼中暗色看着他。
卫章心领神会,几乎是内心雀跃着迎了上去,一只手攀在霍宴肩上,微张的小嘴被霍宴含着喂进了那一口甜酒,霍宴舔了舔他下门牙边上那两颗略有些尖的小犬齿,贴在他唇边问他,“还要喝吗?”
卫章面色酡红,也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别的,他小幅度点了下头,霍宴一手抚过他的鬓角,捏了捏他也有些发红的耳朵,嘴唇擦过他的面颊,还在问他,“喝什么?”
卫章小声道,“甜酒。”
霍宴的低笑声带上了又让卫章开始脊背发麻的喑哑,“你确定你喝下去的都是甜酒吗?”
卫章身子都软了,霍宴已经沿着面颊亲到了他脖子里,在最脆弱的咽喉处轻舔,卫章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他这么一咽,霍宴的嘴唇就贴在他咽喉处,轻易就能感觉到他咽口水的动作,她回到他耳边用越发低的声音问他,“还想要?”
卫章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回答了她,“要、要。”
霍宴觉得她的心口已经快要炸开来了,她捏紧的指节都在发颤,但她仍然用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克制,用尽了她这辈子所有的温柔,亲吻他,“真乖。”
最后那瓶甜米酒,除了唇舌相缠间说不清到底进了谁肚子的那些,基本都被卫章喝了下去。
卫章从脸到脖子全都一片潮红,霍宴只当他是被亲的,过了好一会才觉得有点不对劲,说他醉,他又像是清醒着,说他没醉,但明显因为这两瓶甜米酒整个人的状态都有点变了。
卫章平时也黏霍宴,但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因为那一点微醺的醉意,彻底腻在霍宴身上不肯下来了。
他指着地铺嘴里嘀咕着,“我睡这里。”
“你本来就睡这里。”
卫章抬眼看她,“你也睡这里。”
霍宴挑了下眉,就听见他说,“我不是你的行李吗?不应该在一间房里吗?”
霍宴问他,“你觉得这么点地方睡得下两个人吗?”
卫章想了想道,“我可以睡你身上。”
霍宴叹了口气,“我已经很饿了,行行好,饶了我吧。”
卫章皱着眉头,似乎有些费劲地在理解她这句话。
这时客船放慢速度停靠在了一个渡口,天色已经昏黄,从渡口上来了几个客人,过了会船开了,舷梯处却传来了些争执声。
好些舱房里的客人都打开了门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卫章也推了门出去张望。
却原来是刚上船来的客人里有一个头戴帷帽幂篱的男子,身边还跟着一老一少两个下人,这男子不想在底下客舱同许多人坐在一起,但第二层舱房已满,他便说愿意出双倍银两,让舱房里的人把舱房让出来。
船家正为难着,突然听到一道声音说,“我们多了一间舱房。”
卫章带着那帷帽男子来到原来霍宴那舱房前,把霍宴的包袱取走放到他自己房里,“好了。”
霍宴又好气又好笑,看他这醉醺醺的样子,也不放心他一个人睡,把他拉回舱房内,一关上门就欺身把人压在了船舱壁上,卫章的两只手都被霍宴压在身侧的船舱壁上,掌心相对,他突然咦了一声,拉起了霍宴的一只手。
霍宴一直注意着没让卫章看到自己手心的伤痂,这会看他半醉不醒的一时疏忽忘记,却是被他发现了。
卫章抓着霍宴的手,用自己那只也有伤疤的手覆上去,还比了比位置,然后学着她那天一样,低头亲了亲那道疤,嘴里还小声说着,“我亲亲你就不痛了。”
霍宴觉得她今天晚上大概会憋出内伤来。
作者有话要说: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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