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骆琦想了一夜,第二天决定还是决定留在部队这边,原因很简单,她和原主的性格是一点也不像的,别人发现不了她换了芯子的事儿,但把她养大和她朝夕相处的罗家人却不可能发现不了。
罗家人不蠢,骆琦不做自己不会被发现的美梦。
但陆敬军就不一样了,她和陆敬军是相亲认识的,两人结婚前也就见过那么几面,两人虽是夫妻,但两人并不熟悉。不熟悉就意味着她的性格转变不会被发现。时间久了,她再回到罗家去,罗家对她的性格转变就不会发生太大的怀疑了。
再一个就是陆敬军是军人,作为他的家属,光明正大的进厂子肯定比她自己找关系进要好。
想通了的骆琦终于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她是被一阵阵口号声喊醒的,她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床,从床上起来,把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全都收到她的小家里,收拾好了,她穿上衣服拿着毛巾牙刷出门,牙膏是她在上火车之前现买的。
她刷完了牙,陆敬军也来了,他手里端着饭盒,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晓琪,我一会儿要去车站接大娘和念秦,你要不要跟我去?”
“去。”骆琦在部队待着挺无聊的,没有事儿干,没有书看,也没有手机电脑玩。
陆敬军嗯了一声:“那我一会儿来接你。我还有工作先走了,你吃完饭后把饭盒放在房间里就行了。”
陆敬军说完便大步离开了,他走之后直接就去了机关楼,他上了二楼,二楼有好几个办公室,陆敬军走到政委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喊了一声报告,很快政委办公室里就传来叫他进去的声音。
陆敬军进到办公室里,顺手再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杨政委正坐在办公桌上写文件,见到陆敬军来了,便指了指办公桌前的凳子让陆敬军先坐下。过了好一会儿,杨政委写完了最后一个字,他将钢笔的笔帽盖上,这才抬头看向陆敬军:“敬军,我听说你媳妇儿过来了?”
“是。”
杨政委插着双手看向陆敬军:“我听说,你媳妇儿来找你是要离婚的?”
陆敬军抿着嘴,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等他说完,杨政委道:“行,情况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工作吧。”
陆敬军从凳子上站起来,敬了个礼:“是。”
顾清桥说完,便转身出了政委办公室。在陆敬军走了以后,杨政委去了隔壁的团长室,王团长正背着手站在窗户前看战士们训练,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有回:“咋回事儿啊?”
杨政委把陆敬军和他说的话跟王团长说了,王团长闻言眉头一挑:“嗯,希望他能够把他家的家庭关系处理好,要不然啊,这刚结婚就离婚是很影响他的前途的。现在上面抓军人的德行这方面抓得可严了。”
杨政委做为文职人员,时常外出到旅里师里去开会,他知道的东西比王团长知道的多多了,他道:“那可不咋的。这世道啊~~~”
.......
陆敬军回了连队,跟着连队跑了一会儿步才回去宿舍,他前脚刚进来,后脚老丁就回来了。
陆敬军把身上的作训服换下来:“下午的训练你看着一下,我要去一趟镇上。”
丁平安爽快地应了:“行。”
陆敬军换上绿色的常服,带上军帽,去招待所叫上骆琦。骆琦应了一声,跟在陆敬军身后出门。
招待所门口停了一辆吉普车,陆敬军上了驾驶座,骆琦想了想,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
车辆缓缓开动,骆琦看着飞快往后退的风景,心里有些惆怅。
陆敬军看了骆琦一眼,和她说起了这边的环境:“咱们驻地离路井镇比较远,但是咱们背靠着芦岭镇,从咱们驻地出来往北走三公里就到了。平时驻地的家属们买东西都是到芦岭镇去买的。”
“我说的那些工厂也要开在芦岭镇,到时候你要是去上班,走路就能去。”
骆琦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懵逼的换算一公里等于多少米。三公里就是三千米,这个距离应该不算远吧?
骆琦心里有些不确定,毕竟三千这个数看起来就很大。
陆敬军道:“我对你的要求也不高,不说让你多爱护他,但是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你得做,就像洗衣做饭这类的。当然,我有时间我也会帮着你做,不会都让你来。”
陆敬军昨夜一夜没睡,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不能离婚。他对自己和罗晓琪的这段婚姻还是有期待的,眼瞅着身边的战友各个都有了家庭,他也不是不羡慕的。
再者在外人眼里他已经有过一段婚姻了,这段再离婚对他的影响就不好了。现在不是十年前,十年前他要是离一两次婚那没什么,但现在不行。
骆琦看着窗外,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然后她不死心地道:“陆敬军,其实离婚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以你的条件,我觉得你再娶一个应该会比我好。”
陆敬军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看了一眼心硬如铁的骆琦,咬了咬腮帮子:“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骆琦看陆敬军冷了脸,闭上了嘴巴。
从驻地到路井镇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接下来,骆琦和陆敬军一句话也没有说,晃晃悠悠中,骆琦睡着了,陆敬军心里憋着气,但这些气在看到骆琦张着小嘴睡得迷迷糊糊时散了。
他和人小姑娘憋什么气呢?
车子驶进火车站,庭在火车站中的远吧里,陆敬军脚醒洛奇,刚刚睡醒的洛奇迷迷瞪瞪地睁大眼,乖乖巧巧地下了车,才一下车,手里便被陆敬军塞了一瓶水,骆琦接过来喝了一口,清醒多了。
她看着熟悉地车站,吐出一口浊气:“你大娘什么时候到?”
“他们那趟车十点到站,快到了。”
骆琦哦了一声,她没带手表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就低着头踢着石子玩。百无聊赖之际,一声轰鸣响彻天际,紧接着一辆绿皮火车缓缓开来,两分钟后,那辆火车终于在骆琦等人面前停下,急着上车的旅客匆匆忙忙地提着行李往火车上挤。
上车的急,下车的更急,人挤人之间便发生了一片混乱,陆敬军心中挂念着儿子,便往前走了几步,骆琦举步跟上。
走了两个站台,骆琦看着陆敬军从一个中年妇女的怀里接过一个小孩儿,还没等骆琦走上前来,中年妇女的身后又下来了两个人。
骆琦一看那两人就觉得头皮发麻。陆敬军抱着儿子,对着中年妇女叫了一声大娘,又朝后面下来的两个人恭恭敬敬地叫道:“妈,大哥。”
梁兰香笑着应了陆敬军一声,紧接着便看到了骆琦,她狠狠地瞪了骆琦一眼,对陆敬军道:“敬军啊,晓琪给你添麻烦了吧?”
陆敬军看了一眼骆琦,道:“妈你这话说的,晓琪能来我高兴着呢。”
梁兰香一时间也分不清陆敬军说的这话是真是假,她叹了一口气:“晓琪在家被我和她爸宠坏了,一点委屈都不能受,你看这事儿闹得。哎。”
梁兰香是真的愁。在骆琦拿着介绍信走后她在家里左想右想觉得不放心,便趁着天没黑跑了一趟下安村,找到了下安村的陆大伯家。
陆敬军在没当兵之前几乎是被陆大伯养大的,梁兰香去的时候陆大伯正好在家,听闻梁兰香说陆敬军受伤了,陆大伯急坏了,急急忙忙地锁上门就去了村公社。
陆大伯没怀疑骆琦说谎,毕竟在昨天确实有一封信是从部队寄回来给骆琦的。
下安村比上安村要富裕一些,村公社也建在下安村里,村公社内便有一台电话机,平时这台电话机都是上锁的,只有在响的时候才会有用。
陆大伯比着陆敬军留给他的电话哆哆嗦嗦地打通了陆敬军驻地的电话。
等接完电话了,陆大伯才知道自己和梁兰香都被骆琦骗了。陆敬军好好的,根本没有受伤。
陆大伯气愤难当,梁兰香丢尽了脸。
两人气呼呼地去了陆敬军家,她们来的时机太巧,正好是做晚饭的时间。金正花做饭的手艺不行,她活了这么多年了,做饭的手艺一直仅限于把食物做熟。以前她一个人住也就罢了,这段时间罗晓琪进门后她就做起了旧社会地主婆的架势。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享福的日子才做了不到一个月,但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金正花烧火时引了好一把火都没有引着,正气得在厨房骂街。
她的小孙子陆念秦已经一天没有吃饱了,正饿得在厨房门口大声嚎叫,金正花听了便不耐烦地吼她,顺便再骂一顿骆琦,什么脏什么臭她就骂什么。
梁兰香是个护犊子的,她一听金正花的话,也顾不上生骆琦的气了,嗷地一声便冲进陆敬军家和金正花厮打了起来。
梁兰香常年在地里干活儿,身体杠杠的,金正花自从被陆敬军接回来后便拿着陆敬军每个月寄回来的五块钱好吃懒做,力气早就变小了。和梁兰香打架她是一点上风没占到,反倒是被梁兰香抓了个满脸开花。
陆大伯对金正花这个前弟媳看不惯很久了,见梁兰香压着金正花打假模假样地一边欠着,一边去把吓哭了的陆念秦抱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一颗给自家小孙孙准备的大白兔奶糖给他吃。
有吃的,陆念秦也不哭了,他趴在怀里看着他新见面的奶奶和姥姥在地上滚做一团。
梁兰香打了一架,心中的怒火有了发泄的地方,她心中爽快极了,又想起金正花刚刚骂自家女儿的话来,心中恨得狠,她洋洋洒洒地骂了金正花一通,她和金正花打架的动静引来了村里人的围观。
但那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为金正花说话的,下安村的人各个都看不上金正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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