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广铁肠行走在山林中,手中紧握着他随身携带的军刀。
他自高空中落下的时候曾居高临下地观察过这一片山林,并且大致记住了自己的方位。
他确定自己并没有迷路,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开始在同一个地方打转,怎么走都走不出这一片山林。
末广铁肠皱起了眉。
在他过去数年军旅生涯中,他并非没有遇到过类似甚至更加棘手的状况,但那大多都是由敌人制造出的麻烦,因此也大多有破解的方法……然而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情,反而让末广铁肠觉得束手束脚。
如何在一座山林中同山林为敌?
末广铁肠觉得除非放火烧山,事后牢底坐穿,否则基本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树林中令人烦躁的蝉鸣声说明如今正值雨水充沛的夏季,想要点燃水分充足的树木本就不易,就算点燃了,估计也烧不了多久。
而且末广铁肠身上除了一把军刀以及配套的刀鞘以外,就只有那一身军装。
该怎么办呢?末广铁肠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拔/出了刀。
刀刃从刀鞘中探出,蜿蜒曲折地伸展开,对着某一个方向笔直地前进。
这一次山林并没有阻拦他。
末广铁肠顺着刀刃的方向走过去,最终抵达了一块空地中。
空地的中央摆着三块巨大的圆石,一块比一块大,一块比一块硬,但每一块圆石上头却如出一辙的有一条裂痕。
那道裂痕纵向地将圆石劈开,十分干脆利落地将它一劈两半。
末广铁肠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是用刀劈砍出来的痕迹。因为只有以刀劈开,才能够让顽石的切面如此光滑。
“真是漂亮的刀法啊。”末广铁肠抚摸着最大的那一块石头喃喃自语,“要是我也能达到这种程度,应该就能把条野摁在地上揍了吧?”
随即他又高兴起来:“队长让我过来肯定是知道了这一次任务能让我在刀术上更进一步,幸好是我来了。”
“喂,你在干什么?!”有一个声音冲他喊道,“你想要做什么坏事?!”
末广铁肠一回头,看到空地边缘的一棵树的树枝上,正站着一个戴着狐狸面具、腰间别着把刀的少年。
“这些石头是你做的吗?”末广铁肠问。
“不全是,但那又怎么样?”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有什么目的?”
“学习刀术。”末广铁肠看着圆石上的刀痕,“这样强大得足以劈开顽石的刀术值得我作为榜样。”
“唔……所以你是想学呼吸法?”少年沉默了一下,“我可没听说过有鬼会想要学习呼吸法的。”
“什么是鬼?”末广铁肠问,“我是军人。”
少年一愣:“你是人类?”
“虽然为了追求更强而接受过改造手术,但我确实是人类没错。”末广铁肠理直气壮地说道,“只要有能够让我变得更加强大的方法,我就会去学习,只要有能够让我实践的真理,我就会去做到。”
“你为什么想要变强?”少年若有所思地问他,“你是为了什么呢?”
“我是军警。”末广铁肠回答道,“变强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普通民众。”
“你是个不错的家伙。”少年从树枝上跳下来,轻飘飘地落在最大的那块圆石上,“你来得不太巧,锖兔师弟为了教导小师弟消耗了太多能量休息去了,不过真菰师妹倒是能够指点指点你。”
“我是佐近藤祢,暂且就先做你将来的手合对象好了。”少年对着末广铁肠,将自己脸上戴着的狐狸面具挪向了脸侧,露出了自己的真容,“顺便问一下,你之前让刀伸长的技能是什么?”
末广铁肠将自己的刀重新放进刀鞘中:“是我的异能力,[雪中梅]。”
“挺有趣。”佐近藤祢评价道,“看你在山里走了那么久都不累,说明你的体质不错,也经历过了一定的训练,所以小师弟之前的那些训练你暂且应该都不需要了。”
佐近藤祢围着末广铁肠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过呢,也有训练是你必须要进行的——”
“是什么训练?”末广铁肠双眼一亮。
“去水里泡着,好好感受一下水的力量。”佐近藤祢带着末广铁肠去了一山中处瀑布中,随手摸走了他的刀之后伸手将他一推——“下去吧你!”
“噗通”一声,末广铁肠一头栽进了瀑布下的深潭中,扑腾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爬上了岸。
“上来干什么?”佐近藤祢翻了个白眼,“下去,感受水的流动!然后将这种流动融入你的刀术之中!你在岸上你怎么感受水?”
末广铁肠盯着佐近藤祢看了一会儿,二话不说重新跳进了河水里,然后又钻到瀑布底下待着去了。
*
“佐近藤师兄,你这样教他真的没问题吗?”黑发蓝眼、穿着黑底绣小花褂子的小姑娘突然出现在少年身边,头上同样带着一只狐狸面具,“感觉您的教育方式格外的简单粗暴啊。”
“这家伙有基础。”佐近藤祢满不在乎地跷着脚坐在悬崖的边缘,晃晃悠悠地眼看就要掉下去,但无论是他自己还是真菰,都什么也没做。
“而且我觉得他这种一根筋又能够为了民众而变强的心思吧……其实不太适合水之呼吸。”佐近藤祢说道。
“我倒是觉得他有点像义勇师弟。”真菰也学着佐近藤祢坐了下来。
“不,他们俩不一样。”佐近藤祢摇了摇头,“义勇师弟的心灵,其实远没有这个家伙强大——”
“这家伙的觉悟,可是比我们谁都要强烈。”佐近藤祢补充道,“或许这就是一心为民和一心为己的区别?”
真菰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就我们那时候,哪儿有军人那么高的思想觉悟,能够为了家仇而杀鬼,有为了其他人不遭受鬼的残害而加入鬼杀队的觉悟,就已经不错啦。”
“也是。”佐近藤祢耸了耸肩,“听说小师弟在那田蜘蛛山还碰到个为了钱财和名声加入鬼杀队的家伙,结果自己学艺不精,被鬼恁死了。”
“真可怜啊。”真菰叹了口气,“就算是为了钱,他也罪不至死吧?”
“谁知道呢。”佐近藤祢看着瀑布常年冲刷形成的深潭,也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将鬼彻底根除呢?”
“总有那么一天的。”真菰站起身,“我要回去休息啦,师兄你也加油吧。”
“毕竟你可是唯一一个在基础训练后、感悟训练前,在洗澡的时候领域水之呼吸的天·才·呢。”
她消失了。
“那种事情就饶了我吧,真菰。”佐近藤祢苦笑了一声,“我可不是什么天才,如果我真是天才的话,也不会在这里了啊。”
*
在打断了芥川龙之介的安利后,穿着蝴蝶羽织、身姿轻盈地仿若蝴蝶振翅一般的女性以刺击的方式,在蠕动着重新生长出下半身的女鬼身上捅了几刀,很快那只女鬼就开始融化,身上出现了腐烂的痕迹。
“小伙子挺有趣的。”等女鬼彻底化作一滩紫黑的肉泥,并且开始消散的时候,穿着蝴蝶羽织、戴着蝴蝶发卡的女人冲芥川龙之介温柔地微笑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呀?”
“在下芥川龙之介,乃是Port Mafia的走狗。”芥川龙之介咳嗽了两声,“在下不与无名之辈多言,请你报上名来。”
“鬼杀队虫柱,胡蝶忍。”对方随手甩去刀上的血迹和发黑的药水,将那把刀身纤细的一折就断的刀重新插回了鞘中。
“所以你就是鬼杀队的高层吗?”芥川龙之介捂着嘴道,“见面不如闻名啊。”
“哦?”胡蝶忍眯了眯眼,“这位先生是什么意思呢?”
“并非有意贬低,”芥川龙之介说道,“但依在下看来,或许你的腕力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剑士。”
“那又如何?”胡蝶忍冷笑了起来,“这么说,你是非要跟我打上一场了,是吗?”
“在下没有那个意思。”芥川龙之介一本正经地说道,“在下只是说了在下的疑问罢了。”
“呵。”胡蝶忍瞪了芥川龙之介一眼,“不要以为你是人类,就可以胡说八道——鬼杀队的晋升条例并不是你可以质疑的。”
“在下没有质疑贵组织的晋升条例。”芥川龙之介回答道,“在下只是想确认一下您的身份而已。”
“所以你现在确认完了?”胡蝶忍嗤笑一声。
“确认完了。”芥川龙之介老老实实地说道,“在下为先前的失礼道歉。”
“忍!忍!”黑色的鎹鸦盘旋着落在了胡蝶忍的肩头,“有贵客!有贵客!把芥川龙之介带回去!”
芥川龙之介闻言大喜:“是沈先生找来了!”
胡蝶忍眨了眨眼,露出了大仇得报的表情:“阿拉,这样的吗?可是对方看起来对我很警惕,一点也不想跟我走呢?”
芥川龙之介:……不,在下没有!在下会为了去见沈先生跟你走的!
*
胡蝶忍在前方自顾自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将困在圆茧中的人救了出来。
大多数人已经被融化成了液体,只有在芥川龙之介抵达前刚刚被关进了茧中的一位姓村田的剑士得以幸存。
芥川龙之介慢吞吞地跟在他们身后,看着胡蝶忍和一个穿着奇怪羽织的家伙打起来,又看着另一只鎹鸦传令说逮捕灶门炭治郎和祢豆子,送回本部。
他完全没有在意灶门炭治郎的心理活动,也完全没有在意被后勤部队隐缠成了个毛毛虫一样的金发哭包,甚至没有好奇被不知什么人捆起来吊在树上的猪头少年。
这会儿芥川龙之介满心都是想着怎么早点去见沈悦欢的事儿,甚至不惜出动罗生门帮着一起干活。
被罗生门吓了一跳的隐部队小组成员:……我谢谢你啊。
*
沈悦欢和中原中也在抵达这个世界的第三天早晨终于看见了芥川龙之介。
“哦,终于碰面了啊,芥川。”中原中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居然因为被异能力击中而到了另一个世界,而且正好是我们需要解决世界线重合问题的世界……运气不错嘛小鬼。”
“是在下太松懈了。”芥川龙之介鞠躬道歉,“在下保证不会有下次。”
“这种事情你跟小银和森先生保证去吧。”沈悦欢一脸嫌弃地提着芥川龙之介的衣领把他从中原中也面前拉开,转手就把他丢进了庭院中的池塘里。
“沈……先生?”芥川龙之介一身湿漉漉地愣住了。
“去洗个澡换了衣服过来。”沈悦欢叹了口气,“把你的外套好好洗干净,上面全是血味儿。”
芥川龙之介尴尬地咳嗽两声:“那是鬼的血液,在下……”
“所以让你去把衣服洗了,顺便洗个澡。”沈悦欢叹了口气,“不然你还打算把这衣服带回去叫人重新把鬼搞出来还是怎么的?”
“……是。”芥川龙之介垂头丧气地洗澡去了,蔫蔫巴巴的样子就像是被雨水打湿的垂耳兔。
“芥川超讨厌水,有次首领给我们集体放假泡温泉,他死活不愿意下来,最后还是我拽着他强行摁着他泡了半个小时才让他回去的。”中原中也挨在沈悦欢耳边说道,“这么一看,他是真听你的话。”
“那没办法,谁叫我是他监护人?”沈悦欢冲中原中也挤眉弄眼,“下次一起泡温泉去呀。”
中原中也拧了一把沈悦欢腰间的软肉:“滚,他们开完柱合会议就要跟我们商量合作的事情了,这时候别那么不正经。”
沈悦欢:……我不正经吗?不是你先跑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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