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每次太宰惹到国木田

    刚开始的时候沈悦欢无论说什么,猗窝座都根本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

    他被沉重的重力压制在地上,一声不吭地以燃烧着怒火的双眼紧盯着沈悦欢。

    “别这么看着我呀。”沈悦欢依旧笑眯眯的,对猗窝座强烈的视线视而不见,“只是问一问你,鬼舞辻无惨究竟在找什么而已。”

    “毕竟这么长时间里,即便是你们上弦也偶尔会有人碰到,但鬼舞辻无惨却几乎没有被人找到过。”沈悦欢轻声说道,“倘若鬼舞辻无惨的目的只是吃人的话,他不可能隐藏自己。”

    “所以他将你们推出来作为鬼杀队斩杀的目标,自己躲起来,是为了更长远的目的。”

    “他想做什么呢?”沈悦欢终于转过头同猗窝座对视,“他想活下去。”

    “哪怕像条狗一样躲藏在黑暗中,他也想活下去。”沈悦欢紧紧地盯着猗窝座的面色,“你知道他在东京浅草的时候,在面对鬼杀队最低级的成员的时候做了什么吗?”

    “在他任性地要求你们面对柱并将他们杀死的时候,他居然转身就跑。”沈悦欢的笑容越发的肆意,“你想说这只是有必要的撤退?不,如果我是他,我会以整个浅草的人命做威胁,甚至会将那个少年变成鬼。”

    “你看,在你们跟柱们战斗,并且不断地给鬼舞辻无惨带去柱的人头的时候,他却在鬼杀队的普通剑士面前落荒而逃。”沈悦欢轻声说,“我知道鬼舞辻无惨给你们下了禁制,所以前面那个问题就此作废,我不会再问你和他相关的情报。”

    “所以我来问你,其他十二鬼月中,上弦鬼的情报——

    鉴于鬼舞辻无惨不会允许你们群聚,想来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太好吧?”

    “请你把上弦六到上弦二的名字,以及常驻地点说一下吧?猗窝座。”

    “……为什么不问我上弦一?”猗窝座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因为你不会对弱者感兴趣,而你是上弦三。”沈悦欢看着他说道,“上弦二和上弦一中,我每次提到二这个数字的时候,你总会有一种奇怪的厌恶。所以你讨厌上弦二。”

    “强者自然能够得到你的尊敬,因此上弦一的实力足够让你对他心生敬畏,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卖上弦一的。”沈悦欢慢条斯理地说道,“还是说你打算将他也一起出卖?我是没关系,情报越多越好。”

    沈悦欢干脆替换了概念,将猗窝座原本一个情报都不说的想法曲解成了[除了上弦一,其余上弦鬼的情报都可以说]。

    猗窝座沉默了。

    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又觉得好像没什么毛病,他看着沈悦欢的那张脸,只觉得有点晕乎。

    他用自己变成鬼之后就基本不怎么动用了的脑子想了想,觉得似乎是真的没毛病。

    “好吧。”猗窝座说道,“那就告诉你们上弦之二,冰之鬼童磨的情报好了。”

    “毕竟其他的上弦我也不太熟。”他说着,露出了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

    *

    鬼舞辻无惨推开了京极屋中属于花魁[蕨姬]的房门。

    花魁[蕨姬]在京极屋中话语权极大,作为花街中目前唯二的花魁之一,在京极屋中哪怕是老板娘在面对蕨姬时也要退避三舍。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以美艳闻名的花魁[蕨姬],竟然也是一只择人而噬的恶鬼。

    蕨姬此时并不在房中,但鬼舞辻无惨并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

    虽然这个美艳的恶鬼脑子不太好使,任性得仿佛像个幼稚的小女孩,但是她的实力却也算得上不错。

    更何况同她能够算作一体的双生之鬼,她的兄长妓夫太郎,虽然形态丑恶,但无论是实力还是脑子,都能够得上中上水准。

    迄今为止,这对兄妹已经葬送了七名鬼杀队的[柱],死在他们手中的鬼杀队成员更是多到不计其数。

    按理来说,这里本来应该很早就能够引起鬼杀队的注意……然而这里是吉原。

    这里是死的人再多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正如罗生门河岸旁的贫民窟一般。

    谁家公子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哪位将军为了女人跟另一个高官打起架来,有钱人家的公子们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甚至哪个女人被男人的怒火波及,随即永远地消失在了世界上,在吉原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比如京极屋的老板娘三津死在了这个夜里。

    她由于不知名的原因自高空中落下,落在地上摔断了一身骨头。

    吉原的夜晚并不如同其他地区一样安静,这里在迎来送往的男男女女甚至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很难能够休息。

    三津的尸体在摔下去的一瞬间就有人发现了,立刻就有胆小的女子尖叫了起来。鬼舞辻无惨在女人的尖叫声和嘈杂的人声中准确地听到了木屐踩踏在屋顶上的那轻轻一声。

    鬼舞辻无惨笑了起来。

    他坐在了正对窗口的绣墩上,正碰上了推开了窗户想要进入房间的女鬼。

    “最近过得怎么样?”他看着惊呼一声自己的名字,随后乖巧恭敬地五体投地跪趴在地上的蕨姬,露出了惯用于伪装的温和笑容来,“你变得更强了,看来是吃了不少人啊……这很好。”

    “是!”蕨姬跪伏在地上,对鬼舞辻无惨的态度愈发的毕恭毕敬。

    “但是也不要大意,事情进展得越顺利,也越容易出差错。”鬼舞辻无惨的声音中隐隐带上了点威压,“鬼杀队中的柱……那些有经验的老手一眼就能够看出这里有鬼,但我们却很难意识到除了柱那种强者以外的普通人互相有什么不同。”

    “[堕姬]。”鬼舞辻无惨最后说道,他伸出了手抬起了堕姬的脸庞,动作轻柔地如同抚摸情人的皮肤,“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你比谁都美丽,还很强大……你是特别的鬼,今后还会变得更加强大,更加残酷。”

    “去杀死此后到来吉原的每一个柱,堕姬。”鬼舞辻无惨下令道,“让他们知道你的美丽、你的可怕。”

    “谨遵嘱咐,无惨大人。”鬼名[堕姬]的美艳女鬼深深地俯身下去,等到她抬起头来的时候,鬼舞辻无惨已经无影无踪了。

    她并不知道鬼舞辻无惨下令前究竟经历了怎样复杂的心理活动,也并不知道鬼舞辻无惨让她这么做,会让她成为鬼杀队的众矢之的。

    这个凭借暴力和美丽的面孔统治了整个京极屋的花魁,目前仅仅只是为了鬼舞辻无惨给她定下的任务而努力。

    鬼舞辻无惨(的属下)在她和她的兄长濒死时,对他们伸出了手,从此他们的生命便交由鬼舞辻无惨掌控,他们自火中逃脱了既定消亡的命运,从此他们的命运便是任凭鬼舞辻无惨驱使。

    仅此而已。

    至少目前为止,无论是堕姬,还是妓夫太郎,都是这样想的。

    *

    猗窝座在说完冰之鬼童磨的情报后,对于其他上弦只提了个名字,随后就无论如何不再开口说话了。

    沈悦欢垂了垂眼,转头示意炼狱杏寿郎用日轮刀直接切断了猗窝座的脖子。

    但是猗窝座却没有消失。

    他的脖腔顽强地蠕动着,肉块重新开始再生,仿佛挣扎着还想要再次长出头颅,维持自己的生命。

    沈悦欢抬起了手。

    他的手中握着一块抵达大正后购买的怀表。

    怀表上时针正指着数字七,分针在小半个呼吸后跳到了数字十二上。

    沈悦欢合上了怀表的盖子。

    在他合上盖子的一瞬间,绿色的城池迅速地消散,显露出了原本在众人脚边的铁轨、森林,和因为战斗而显得坑坑洼洼的地面。

    以及已经替换了空中那轮清冷的月亮的、暖黄的太阳。

    猗窝座在阳光下迅速地灰飞烟灭,炼狱杏寿郎虽然皱了皱眉,但最终也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次无伤杀死猗窝座对于他们而言好坏参半——

    好处是知晓了不少情报,而坏处是会让鬼杀队心性不定的低阶成员们不自觉地依靠沈悦欢和中原中也的异能力。

    毕竟谁也不知道,沈悦欢和中原中也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分离所谓的世界线,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会做些什么,才让世界线分离。

    即使他们二人明面上站在鬼杀队一方,有着主公产屋敷耀哉的最基本信任,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

    沈悦欢如果知道炼狱杏寿郎的想法绝对会为自己叫屈,并且试图以受委屈的理由缠着中原中也做点什么。

    因为他是真没打算多做些什么。

    他带着中原中也过来是为了度假,带上末广铁肠也不过是为了给横滨的军警和异能特务科一个面子。

    而至于芥川龙之介就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他原本根本就没想过要带芥川过来。

    不过芥川龙之介到达这个世界的原因是因为世界线重合以及异能力的叠加,所以沈悦欢到底是看在对方算得上自己小辈的份儿上,提前了半个月接下了分离世界线的任务。

    甚至在提交给种花异能特务科的报告上,也是说明了芥川龙之介因为异能力的问题,有可能会因为下一次世界重合而被卷入其他世界,因此他在无法定位到芥川龙之介的地点后,怀疑对方是被卷入了异世界而展开了调查。

    所以他当然也只是打算顺其自然,没想过再多做些什么。

    他问过系统了,末广铁肠一个人在狭雾山被前任水柱麟泷左近次训练,累得每天倒头就睡,而芥川龙之介这个憨憨,先前在中原中也跟猗窝座打起来的时候还操纵着自己的[罗生门]跃跃欲试,随时准备给猗窝座来个透心凉。

    沈悦欢在系统告知他这些情况后心情颇感复杂:为什么你们就这么心大啊?!你们为所欲为就是仗着我在后头给你们打补丁是吧?!

    *

    那位插画家的名字叫做米山逸势,是一位插画家的同时,也同样是一位小说家。

    他的小说类型和织田作之助不同——织田作之助的小说大多来源于武装侦探社办的案子,其中多以第一人称叙述,描写翔实,但其实很少掺杂自己的个人感情,让读者颇有代入感。

    米山逸势则不同,他的作品中大多以对话的形式描述故事,细节和情节常常随着主角话语中的主观意识而更改,对于读者而言,或许更加具有挑战性。

    米山先生在失踪之前,曾给编辑先生留下一张写了一半的纸条。

    虽然并不知道造成米山先生失踪的始作俑者为什么没有去处理掉那张纸条,但是如今这纸条显然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们找到对方的唯一线索。

    纸条上自上而下写着[花鳥丿],但是似乎还有什么因为执笔人离开的匆忙而没能落笔。

    “这写了跟没写似的。”中岛敦蹙眉看着纸条,“谁不知道米山先生最擅长画的就是花鸟图?他画的花鸟图怎么说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了吧?”

    “那么……如果他指的根本就不是[花鸟图]呢?”太宰治用自己的食指敲了敲桌面。

    “倘若不是花鸟图,那么我们又该从什么地方找起?”国木田独步双臂环抱,眼镜的镜面上闪过一道反光。

    “嘛,谁知道呢?毕竟我也不是米山先生肚腹中的蛔虫嘛。”太宰治轻快地耸了耸肩,灵活地溜出了米山逸势的工作室。

    “喂太宰你要去哪里?!”国木田独步一下没捞住太宰,眼睁睁地看着太宰一溜烟跑远了,而中岛敦和宫泽贤治正在翻找的米山工作室里的线索也不能忽视……

    国木田独步停下了脚步。

    “去找一个可能会有相关情报的人——”太宰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这里就拜托国木田君啦——”

    拜托国木田君啦~

    国木田君啦~

    君啦~

    啦~

    国木田独步一把捏碎了手中原本用于记录情况的钢笔:“混账太宰!!有本事就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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