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喜儿脚步顿住, 她看着站在旧红色灯笼下的俊朗男子, 男子脸庞比初见时要硬朗许多, 下颚弧线弧度刚好,一双黑眸最是能看得人心发热。
“卿卿,我是要跟你一起去的,你怎么忘记我。”
少年硬绷的表情放松下来, 脚步轻快, 脸上浅浅的笑刚好能温暖白喜儿发凉的心, 可语气带着稍微委屈,好像白喜儿把他丢下一般。
白喜儿没有说话, 站在原地, 仍由少年朝她走过来,然少年在距离她一步之遥时停住了脚步。
这一步之遥好像二人之间一下隔着什么。
少年将手递出去:“卿卿,我们一起去吧。”
白喜儿眼神晦暗不明:“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少年摇摇头, 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心意:“卿卿去哪我就去哪, 我是要保护好卿卿的。”
乐无忧脸上的笑容渐渐没了,眼神迸发出来的坚定让白喜儿心尖热乎乎。
等了一小会, 乐无忧直接伸手拉住白喜儿的手。
“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你也要去?”
“要去。”声音坚定的让人无法拒绝。
“要是处理不好, 可能会丧命。”
少年脸微变了一下, 看起来是在害怕。
白喜儿垂头遮盖住眼眸里微微流转出来的一丝失望与几分意料之中的理所当然,瞧瞧,会丧命的凶险的事情,就不会去了。
可紧接着她听到少年清脆的桑音, 那是风吹过竹林发出的声音。
他道:“如果是这样,那到时候卿卿记得躲在我身后,我护着卿卿走,我有事,卿卿却不可以有事。”
白喜儿倏地抬头看乐无忧,他...
乐无忧眼里迸发出如星辰银河般的坚定与温暖。
这样的一个可人,搁在谁身边怕都是不能拒绝,白喜儿也不例外。
“好了,我们走吧。”
乐无忧一下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黑夜下,借着一闪而过的月光,白喜儿看着二人相握的手,心安,她们谁都不会出事,她一定会保护好无忧,让他如刚开始见面那样无忧无虑。
乐无忧感受着手心里的冰冷,没忍住又使劲握了握,试图能早点将手心的那份冰凉暖热。
西郊花圃罂粟花处,白喜儿拉着乐无忧直接蹲了下来,黑夜的风带着刺骨的冷,而那些红似火的罂粟花依旧摇摆着令人醉心的身段。
倏地,传来脚步声,白喜儿捂住自己唇瓣的同时也不忘去捂住乐无忧的唇瓣,乐无忧感受唇瓣上的柔软,眼神滴溜溜就转到白喜儿身上。
白喜儿杏眼睁得大大,认真看着罂粟花外围走进来的人,浓雾不适时宜的飘起来,让她眉头紧锁,这样她没有办法看见那些人的真面目。
“如今已经暴露了,就不能留了。”浓雾之中有一女子轻飘飘的声音传出来。
白喜儿眉头紧锁,除了女子脸看不清楚之外,身段若隐若现,像极了随风摇曳的罂粟花。
与她答话的是个中年男人嗓音。
“那玲娘救不救?”
时间好似再此刻有了半分凝滞。
那轻微微的女声才堪堪响起来。
“把这里都烧了吧。”
身段隐于黑暗之中,中年男人招招手,几个穿着夜行衣的壮汉手持火把出现,壮汉把火把一扔,罂粟花外围不知何时扑起干柴,一下火势蔓延,中年男人大笑几声带着壮汉离开。
乐无忧分出三分之二的精力放在白喜儿身上,脸自发的自己往白喜儿手掌心中蹭蹭,其余三分之一在听他们的对话,观察他们。
温湿发痒的感觉在白喜儿手掌心渲染开来,白喜儿心一惊去看乐无忧,乐无忧一双晶亮的如狗眼眼对上她的眼睛。
后白喜儿再一次感受到捂着乐无忧的左手手掌心传来温湿发痒的感觉。
乐无忧他... 伸出舌头舔了她手掌心!
乐无忧看着白喜儿惊吓慌张的表情来了干劲,伸出小舌尖一下下去蹭白喜儿手掌心。
白喜儿赶紧想抽回手,乐无忧眼疾手快握住白喜儿左手把她左手扣在他的唇瓣上,黑色眼眸渐渐染了一丝异样的色彩。
“卿卿,你说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亲一个不过分呀。”乐无忧爽朗无邪的话响起在白喜儿脑海里。
不,他根本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想差了。
白喜儿终于意识到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想错了。
“来人啊,这里走水了!”喊叫的声音响起来。
白喜儿手使劲一拽,这次出乎意料的手直接出来了,她看着乐无忧:“我们俩也快走。”将心里异样压下去。
乐无忧应下一声好,随后乐无忧就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将白喜儿圈养在后面,白喜儿察觉出乐无忧举动,眼神落在乐无忧手臂上,手臂弯曲,把她挽在身后,她又抬头去看乐无忧,乐无忧硬挺的脸全部落在白喜儿眼下。
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朝她袭来,她的脸腾地红了一片,她努力压抑可压抑…不住...
现在什么时候,你在瞎想什么呢?白喜儿!清醒点!
可这种想法一冒出来就控制不住,她感觉到心里某快位置在一点点塌陷下去。
“卿卿,我们走。”
乐无忧拉着白喜儿放低了身子,他只身在前为白喜儿开路,白喜儿看着越来越高大的乐无忧心里有了别的感触。
乐无忧手掌朝后摆了摆,示意白喜儿牵住他的手。
无忧是真的不一样了,他是不是恢复记忆了?白喜儿一边想着一边盲目的跟着乐无忧,没有注意到乐无忧的小动作。
乐无忧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只好转头,白喜儿还在跟着乐无忧走,他一停,白喜儿没来的及停住,直接飞扑进乐无忧怀里,乐无忧稳稳接住白喜儿。
她立刻懵住,手下意识抓住乐无忧后背上的衣服,二人这下是紧紧抱在一起。
她抬头,就看见一双承载着星河的瞳孔,心神晃悠,久久不回。
乐无忧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手腕一用力,白喜儿被扣得更紧。
“卿卿,你就这么着急吗?”
“不不不...”
乐无忧不给她多加说话的机会:“可惜不能,等回去,你想干什么都依你。”说完,还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不!她没有,他那笑是怎么回事,她又没怎么样。
乐无忧一本正经放开白喜儿:“要是等不及我们这就回去,再不回去天就要亮了呢。”
白喜儿头更晕,不知怎地道:“其实白天也可以。”
乐无忧脸一愣,眼睛直勾勾看着白喜儿,白喜儿后知后觉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下捂住脸。
她怎么了?说什么白天也可以,是要白日宣|淫吗?
少年渐渐僵硬的脸转变深笑,摸着下巴上下扫过白喜儿一遍:“没想到我的卿卿是这样的。”
我的卿卿四个字被少年咬的极重,白喜儿手更加用力捂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走。
火势越来越大,糟乱声随之响动。
“你俩是谁?”
突然一个拿着火把的壮丁看见白喜儿,高喊一声,随后周围的同伴相伴而来。
白喜儿漂移走的神思一下被拉回来。
“无忧,我们走。”
白喜儿拽住乐无忧的衣领,带着乐无忧快速穿过花丛,后寻条小路隐了进去,动作干净利索又潇洒。
乐无忧仍由白喜儿拉着他,心里发出感叹:我的卿卿可真厉害!期间也不曾问白喜儿会将他带到哪去。
他对白喜儿是满满的信任,那种信任是交付身家性命的那种。
白喜儿观察了下,后一路拉着乐无忧返回风生水起茶馆。
一回到茶馆,他俩就瞥见萧沉坐在后院。
“我要去见喜儿,今日晨起不见喜儿,我心里难受,你们这群没有心上人的人不懂我思念之痛。”
萧沉那样子就是个无赖,丝毫看不见一个富家公子该有的高贵感。
“而且喜儿要是出去查案,带我一起啊,我要为我小表妹平冤!”声调立刻转的刚正不阿。
二七二三兄妹俩对视一眼,无奈摇摇头,白姑娘要是再不回来,他们可不一定能招待了这位主。
他们正犯难的时候,二七眼见瞥见门后闪过一影子,速度则快,二七觉得那是她们白姑娘,可刚喊出去一个字,乐无忧朝她做了个禁止的举动,二七又硬生生咽回来。
“萧公子,白姑娘今日出去的早,您可以在外间等等。”
萧沉想了想,要是他真的在内院撒泼,那喜儿回来肯定....起身逼不得已往后院走。
待萧沉彻底走出去,二七跟二三小声嘀咕:“哥,没想到萧沉那个放|荡公子是真的喜欢咱家姑娘,我看见他守在院墙外面两天了。”
二三没应话,二七继续道:“要是白姑娘真的能找到这么真心的男子,我们怎么着也得撮合一下。”
“不用撮合。”
乐无忧从一侧走出来猛然出声,死亡凝视二七。
二七被吓了一跳,“无忧,刚才我的心跳差点停了。”
“卿卿说了不喜欢他,你们莫要瞎说。”
二七狐疑:“当真?”
乐无忧无比肯定点头。
乐无忧向来不说谎,且瞧着他那样也不会说慌,二七打消这个念头。
白喜儿一回到房间就反手把乐无忧关在门外,乐无忧摸摸鼻尖。
看来玩笑说的太过火了啊,可是他必须要说出来。
如果卿卿一直把他当做七八岁的儿童,如何发展情爱,如何迎娶卿卿?
“你去哪里?”乐无忧抬步往外面走,二三问他。
“我出去买点点心。”
看来是白姑娘贪嘴了,二三摇摇头。
乐无忧出了小门直接转了个方向,来到大堂。
白喜儿下令,在宋有生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暂时不开张,大堂此刻除了几个打扫的奴仆,只剩下一个萧沉。
萧沉品着茶馆里最有名的茶,脑袋一晃一晃,一看就没少去那些供男人取乐的地方玩。
乐无忧走到萧沉面前站住,双手抱胸,垂下脑袋静静看着他。
萧沉感觉面前的阳光被遮住,不得已睁开眼睛,待看到是何人站在他跟前时,悠然惬意一下消失。
“喜儿是不是回来了?”
萧沉起身准备去找白喜儿,然而乐无忧却一下把萧沉拉回来,萧沉又硬直直坐回椅子上。
“你干嘛?”萧沉整理了下被乐无忧拽的有些折痕的衣服。
乐无忧似笑非笑看着他。
萧沉整理手的衣服渐渐停下来,拜托,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他,最后还是他放软声音先道:“说吧,有什么事情?”
萧沉侧了个身,努力表达出我不怕你。
乐无忧唇瓣动了动,后附身在萧沉耳边,萧沉起初是拒绝,可乐无忧强制萧沉不能动,而萧沉当真不能反抗。
等萧沉听完乐无忧说的话后,乐无忧起身,再次似笑非笑双手怀胸看着他。
萧沉拿出手帕擦拭了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
“你说真的?”
乐无忧似笑非笑的嘴角终于勾起来,给了他一个笑的表情。
“要是想让你的父亲再立下一伟绩,就听我说的,而且就算做了错了也不会受罚,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一次包围。”
最后一声乐无忧故意将语调放低,听起来有点诱惑人,一下就把萧沉的心给勾了起来。
对,说的对,反正做错了也没有什么事,那么......
萧沉难得认真,连听到白喜儿回来都没有停下,直接走了。
嗯,很好,就按他说的做,乐无忧转身露出往日的纯真,往一家店铺去了。
白喜儿听着房间外面没人了,偷偷打开房门一个眼,眼睛扫视四周,确定乐无忧不在了,胸中呼出一口气。
无忧这是走了吧!
这是什么事,无忧他什么时候成这个样子了,她心目中纯真无邪的小天使没了。
白喜儿把自己狠狠摔在床上,望着屋顶,眨眨眼发空。
空气静的只能听到白喜儿的呼吸声。
过了好大一会,白喜儿腾地盘腿坐起来,揉了揉自己头发,算了,先不要想这件事了,还是先把宋有生救出来吧。
不知那厮怎么样了,要不去看看他?
白喜儿心思一下通了,拍手决定去找宋有生,她打开大门,乐无忧蹭从旁边出来,声音里带着欣喜。
“卿卿!”
白喜儿心里吓了一跳,脸色一下就不好起来,“无忧,你——”
“给卿卿吃。”
一盒小小的唇脂被乐无忧双手捧在眼前,白喜儿笑了,气消了半许,拿过那一小小一盒的唇脂。
“这东西可不能吃。”
乐无忧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脸:“卿卿,你收好,我以后告诉你怎么吃。”
白喜儿笑笑,她用了这么久唇脂,难道不比他知道的多?
“卿卿这是荔枝味。”
乐无忧耐心的给白喜儿指出味道来。
“味道有什么用吗?”
乐无忧将唇脂塞到白喜儿手里,反手让白喜儿握住,认真道:“以后你就知道了,要收好,要是找不到,我会生气的!”
乐无忧强调一遍:“会生气!”
白喜儿偏头看着乐无忧,无忧对她还真没有生气,不过生气的样子还是挺凶的,白喜儿想到在酒馆的那个赵公子。
最后她还是将唇脂收起来:“我会收好的。”
乐无忧脸上神色松了下来。
“卿卿这是要去哪?”
“去看看宋有生。”
“宋有生?”忘了还有他在牢狱里呢。
白喜儿看着乐无忧那模样,凉飕飕来了句:“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肯定句语气让人没有理由反驳,而乐无忧的确也不知如何反驳反驳,是呀,他的确忘记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非常讨厌宋有生,宋有生老是乐呵呵去喜儿跟前蹭,那副招着姑娘家喜欢的笑就让他厌恶。虽然明面上喜儿对宋有生不待见,但是背地里他看见过喜儿担忧宋有生,那担忧的神情常常让他心里嫉妒的发狂。
他想过,要是喜儿喜欢上宋有生怎么办?
他没有办法想象出那种的画面,只好可劲拉着喜儿远离宋有生,或者让宋有生远离白喜儿。
但没有想到喜儿对宋有生的好全部是来自相遇时的互帮援手,而他也见过宋有生思念一个姑娘的模样,因为他曾经那样思念一个姑娘,白昼黑夜脑袋里只装着她一个人。
幸好,他们谁也不互相喜欢,不然,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哎,你呀,以后可要对别人上心点。”白喜儿无奈认命,乐无忧大致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知道的,别看无忧对谁笑的都那么好看,但他的眼睛里很少能放下一个人。
但是她什么时候去看无忧,他的眼睛里却全部都是她。
想到这里,白喜儿嘴角上扬,心情瞬间好起来。
乐无忧看着白喜儿自发的就心情好,自己心情也跟着明亮起来。
“知道了。”
少年穿着白色加厚的狐白轻裘,似珠玉宝石流转出一股贵气,双臂自然垂下,眼里柔光不带有攻击性,看样子是乖巧白色小狗本狗,怪惹人疼爱的。
“好了,我也没说你,你做你自己就好。”
白喜儿略微有点烦躁,干嘛一副她欺负他的模样,明明最近是他在欺负她嘛。
白姑娘有些不开心,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来,都自动的离白姑娘远点。
他们到了牢狱,宋有生一双眼睛流转在白喜儿跟乐无忧之间,白喜儿靠在墙边不动,乐无忧可是跟宋有生叮嘱,说什么他们已经找到证据了,马上就可以救他出去了,让他在这里好好呆着。
白喜儿耳朵听着,眼睛却看着自己脚下那一方。
“既然有你们俩,我一定会没事。”宋有生回去躺在小床上,“你们别说这地方还挺好,吃的住的还挺舒服。”
白喜儿&a;乐无忧:“......”
不知为何她俩觉得宋有生很欠打。
“当然舒服,你这些吃的住的都是我拿钱买的!”白喜儿想到她花出去的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两,心痛了一下,后恶狠狠目光盯着宋有生:“我告诉你,等你出狱的第一天,就给我去说书。”
宋有生身子腾地起来:“不是吧,你好歹给我接风洗尘一下吧?”
“你都好吃好喝这么多天,瞧瞧你那脸都长胖了,还接风洗尘?”
呵呵,果然给他吃的太好了,明日!不,今日开始就减少给他送吃食过来,他吃胖,那店里的活招牌不就砸了吗?
宋有生脸一下臭了起来,自己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肉,好像...是有...一点点胖!
不!宋有生感觉天塌下来了,他怎么可以吃胖呢?
不可以!
要是吃胖,以后见到阿珍,阿珍肯定就不认识他,还会嫌弃他胖。
“从今日起你们不用买通官差给我送饭了,我决定绝食减肥。”
宋有生盘腿坐在床上,老神模样。
白喜儿乐了:“好,美男子,我一定会乖乖给你送饭来的!”
宋有生:“......”
“无忧,我们走。”
白喜儿转身就走,乐无忧像条小尾巴跟在白喜儿身后,期间还回头看看宋有生,宋有生给乐无忧打了个手势,乐无忧不懂摇摇头,宋有生做了两个手掌相碰,手掌发出了响声,白喜儿一下转头看过去,宋有生瞬间收起动作,乐无忧也乐呵呵笑,看着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
“你俩干吗?”
乐无忧摇摇头,宋有生眼睛睁大,他们二人同时表现出你不要冤枉我。
白喜儿狐疑盯着二人片刻:“最好是,否则...”
白喜儿面露凶狠手刃朝下劈了下去。
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冷风吹过宋有生乐无忧二人后背,二人同一时间点头如捣蒜。
“回去了,无忧。”
“喜儿。”宋有生一下开口,白喜儿随口应着:“怎么了?”
“照顾好自己。”
宋有生吊儿郎当的样子一下凝重起来,白喜儿不在意的神色慢慢褪下去,她浑身起了一层小小的鸡皮疙瘩。
“啊哟,你干嘛这么说,我知道的,你也照顾好自己吧,我们走了。”
这次白喜儿脚步有些慌乱,乐无忧看着别扭中的白喜儿笑着,和宋有生对视,宋有生无奈笑起来,可嘴角含着一丝兄长对阿妹的宠爱。
喜儿啊,最怕接受别人的好意,一旦她感觉到别人的好意,她恨不得千倍万倍还回去。
黄昏,天空昏暗,上空好像压着一股巨大的情绪发不出来,让路上的行人都加快步伐。
白喜儿方才平复掉宋有生突如其来的好意,真的是,生为一个结拜阿妹,做这等事不是应该的吗?干嘛跟她客气,反而有些见外。
“卿卿你看?”
平湖镇有一专门贴告示的地方,乐无忧手指指向那其中一块告示。
白喜儿走进看,贴的正是齐家之事,齐景全府抄家,所收缴的银两全部上缴,而齐景等人全部行棍裂之邢,唯独一人例外,玲娘,玲娘将与明日午时推到菜市口处死。
玲娘身份特殊,满洲人向来在大兴朝的土地上不受欢迎,满洲女子大都姿色出众,眼睛偏向狐狸那种修长,柔而无力,总是轻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望。
不过这些女子喜欢大兴男人呗就喜欢正经还未成亲的男子,她们不,偏偏喜欢有家室且原本婚姻生活不错的男人。
满洲女子大都被骂成能勾人的小妖精,一旦这样的满洲女子被抓住,全部是午时处死,以儆效尤。
白喜儿看着告示中玲娘的画像,明日午时吗?那隐在深河下的鱼儿怕是该出来了。
“无忧,明日我们来看看吧。”
“好。”
二人心情都还不错,白喜儿问着:“晚上想吃点什么?”
“麻辣豆腐、鲜嫩鲤鱼汤、八仙过海、芙蓉糕....”
乐无忧把白喜儿喜欢吃的,他喜欢吃的全部点了出来,白喜儿不禁笑道:“这么多可吃不完。”
“可是想吃。”
“那就挑着几样做?”
“卿卿你真好。”
乐无忧花式夸赞的方法有很多,白喜儿上扬的嘴角就没下来,归家的脚步都轻快许多。
好像奔走这么多天的事情终于就要结束了。
本日是距离十日之约的第八日,距离结束只剩两日。
翌日距离午时还有半刻钟,菜市场门口已经是乌拉乌拉的人,白喜儿跟乐无忧来的早,站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好的位置。
来的人除了孩童之外,其余男人女人妇孺老翁皆有。
后来白喜儿才知道,这个玲娘因自己偏执的喜欢,让平湖镇百姓们大都受过齐家主的欺压,但是看在齐景是个文儒,又加之他们家业大,只好将气全部憋在心里。
谁料,这个狐媚子,连齐景都没有放过,姜燕儿多么好的一姑娘,被她害死,而齐景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走入歧途。
这样的女子该杀!该死!
白喜儿听了一圈下来,脸上浮上一个若有若无的浅笑,为什么大家把所有的错归在玲娘身上,纵使玲娘错置致死,但是齐景若真的为人正直,岂会走入歧途?
说到底不过自己本性不正。
但是白喜儿没有去辩论,这个世道就是对女子不公平,她能做好自己就好。
手一下被人拉住,白喜儿看向身边的少年,少年眼眸星光亮起。
“卿卿,不伤心,我跟他们不一样。”
!!那一刻白喜儿觉得乐无忧能听到自己内心的想法似的。
他好像总是能在她需要温暖的时候给她温暖。
“午时到!”高喊一声的刽子手在菜市口赤|裸上身,露出硬邦邦的肌肉,手持大刀,对准跪在地上的那个女人。
女人已半老徐娘,可保养极佳,此刻脸上还挂着沁人的笑容,那笑容对着刽子手,仿佛在说:官人,你看我美吗?
刽子手看着身|下漂亮的脸蛋,风姿绰约的身段,握着大刀的手青筋暴起。
“行刑!”
镇长扔下一红签,刽子手一闭眼手腕向下。
“有人劫法场了!”
刽子手还没有睁眼就被某物打中右手腕,疼的他手腕直接偏移原来方向,有七八个黑衣人持轻功而来,正中间那位落在玲娘身边,直接抱起玲娘,其余人皆护着他二人逃走。
玲娘脸上依旧挂着巧笑颜兮的表情,手臂勾住男人的脖颈,头轻轻贴在男人胸怀上。
“公子,玲娘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抱着她的男子身子一僵,后快速恢复,从喉咙里蹦出一个艰难的嗯,玲娘痴痴的笑了。
白喜儿远远看到那调情的画面,眉目一挑,看来这满洲女子狐媚子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她转头看见乐无忧也在看着那一幕。
一下,她心中生起不快,低声叫了声:“无忧。”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她带有警告意味。
乐无忧立刻转头去看,他不知道喜儿的脸色为什么突然不好看起来,只好把自己观察到的情况全部说出来。
“卿卿,你看那些黑衣人的身影跟那天夜里放火的身影是不是很像?”那天还有浓雾,乐无忧认真搜索记忆中的印象,才敢落下这一结论,“而且卿卿你还记得在千风阁外攻击我们的那些大汉吗?”
白喜儿恍然大悟,他们来的这批人就有四个身材魁梧的大汉。
所以西郊花圃跟千风阁前攻击她们的人应该是同一伙人所为。
“卿卿,我们追上去看看。”
白喜儿乐无忧同行,在路上白喜儿看了乐无忧一眼又一眼,看的乐无忧以为自己怎么了,就问白喜儿。
白喜儿停下脚步,脸色别扭,但还是开口:“原本我是不想说的,但你一直问我,我可就说了。”
乐无忧点点头。
白喜儿转头去看那伙人的行踪,不看乐无忧:“你刚才可只看了那些黑衣人?”
“对。”白喜儿别捏褪去一点点。
“那你没有看玲娘吗?”
乐无忧有点恍然大悟,原来卿卿在意的点是这个啊。
乐无忧牌的花式彩虹屁吹了起来:“我为什么要看她?”
白喜儿没应声,为什么,有些男人不就喜欢老女人吗?
“她都不及卿卿万分之一,怎会入我的眼。”乐无忧捧高白喜儿的同样不忘吹捧自己一下,“要知道我的眼光很高的,唯独卿卿被我放在心上。”
白喜儿一路轻功,小白鸽被白喜儿颠簸醒,小白鸽站了起来维持平衡,大大的眼睛翻了个白眼,酸死它牙了,你说你前世要是能早点说这些话,前世还会落的那样一个下场吗?
白喜儿别扭通通消去,行趴,暂时相信你一次。
二人继续追踪黑衣人身影,小白鸽则努力不要让自己掉出来,这要是从白喜儿胳膊衣袖里掉出来可是会摔得很惨的。
嗯,最近吃的多,身子也跟着发福,要他飞实在太困难了!
玲娘被劫一事传的沸沸扬扬,镇长当场吓的白了脸,等乐无忧白喜儿回到茶馆天已大黑,但关于这方面的热度丝毫不减。
“白姑娘,晚饭备好了。”
二七看着回来表情略有点凝重的二人,犹豫很久还是上来说了这么一句。
二人互相看看,知道现在干着急也没用,最关键的是要填饱肚子,肚子填饱才有力气思考。
“上饭吧。”
二七一下笑开,赶紧招这下人把饭菜端上来,白喜儿看着饭菜变得越来越清淡,知道应该是流动开销的银两不太多了。
“明日我们一定会破案,大家不用担心,等后日我们开张了,就又有钱了,到时候我们尽情吃喝。”白喜儿憧憬未来,脸上的希望让二七不忍心打破。
“好好,白姑娘跟无忧一定可以破案,宋先生会平安归来,我们茶馆生意会越来越好。”
“卿卿说的对,来,卿卿你吃这个。”
白喜儿唔一声埋头大吃起来,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破案、救人、做生意。
二七看着白喜儿那样心里也不是滋味,整个茶馆都仰看这白姑娘,要是白姑娘出了事,那这个茶馆就完了,他们也就没了希望。
他们也希望白姑娘早点破案,可是到现在,距离明夜结束只剩下十四个时辰,白姑娘一点证据都没有找到。
希望升不起来啊!
可这些二七二三也不敢在明面上表露出来,外人可以泄气,但是他们不可以。
二三走进来:“白姑娘,冯四娘来了。”
白喜儿筷子停了一下,后继续吃。
“冯四娘在外面嚷嚷喊着要让姑娘见她。”
冯四娘一张巧嘴,能把事情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
白喜儿可以想象到冯四娘此刻在外面怎么说她。
“我在吃饭呢,等我吃完就出去了,且先让她等着吧。”
白喜儿礼尚往来给乐无忧夹了一筷子,乐无忧吃的津津有味,让白喜儿看的也颇有胃口。
二三得了白喜儿口信,知道怎么做了。
白喜儿慢条斯理吃着,吃完还去熏香一番。
外面冯四娘等了一盏又一盏的时间,这个女人就是故意让她等着的吧,故意耍她的!
冯四娘顿悟过来,凌厉的刀眼嗖嗖刺在二三身上,心高气傲。
“看来白姑娘时间金贵,不过也对——”冯四娘立刻转了个调,“这都第九日了,连个凶手的影都没有,时间可不金贵的吗?”
冷飕飕讽刺人的话让二三心里膈应,可他不过一个小小二掌柜,也不好跟她硬抬杠。
“哟,四娘说话怎般招人恨呢?”白喜儿穿着一袭白狐绒毛外衣,眼角透露丝森严,“该不会是四娘经血失调了吧。”
你才经血失调,全家经血失调呢!
“你——”
白喜儿抢先冯四娘的话道:“哦,我忘了,忘记四娘脸上的伤刚好。”
这一句一下戳到冯四娘痛处,要是被她找出来是谁打的她,看她怎么还回去!
白喜儿望着外面的天,善良的提醒:“四娘还是快走吧,现在天大黑,要是再迟点,可不知路上还会不会出现什么酒鬼?”
最后一句白喜儿声调轻轻,眼睛半垂,目光却落在冯四娘身上。
冯四娘脸色顿时如喝了黄尿之般,几日没见她,她这嘴的功夫又高了几分。
冯四娘双袖一甩:“你瞧我这不傻了是不,反正明日你也找不出凶手。”
她脚步轻盈朝外面走,嘴里不忘刺着白喜儿:“明日我很期待一向高傲的白姑娘输的倾家荡产。”
“站住。”
冯四娘脚步跟着停住。
“不如你跟我打个赌如何?”
冯四娘皱眉问:“堵什么?”
白喜儿慢悠悠移到上座,吃了口茶,冯四娘身子转过来平静看着白喜儿,可其实她的心里着急的要死。
终于,白喜儿钓够了冯四娘胃口,才开口道:“赌明日我是否能抓到真凶。”
“要是我抓到真凶,那么你要把你在芙春院的股份全部给我,要是我没有——”
“你没有呢?”冯四娘着急问出,眼睛一下瞪大,随后意识到自己行为过激,又赶紧平复下来。
“我没有啊。”白喜儿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不挨地,“要是我没有,那我店铺自然就还给袁员外了,所以你想要的应该是这活字招牌茶叶的配方吧。”
对,她今晚来就是想拿到活字招牌茶叶的配方,这是上面人给她传达的指令。
“一言为定。”
冯四娘生怕白喜儿反悔,白喜儿淡笑:“你别急啊,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四娘呢。”
“我想借用四娘的芙春院用一下午。”
冯四娘思考她能不能出借。
白喜儿瞟了她一眼,神色不在意:“四娘要是为难,这赌约也就算了吧。”
可不能算!上头给了她半月时间,她可是掐着算着时间来的,明天就到期了!要是拿不到茶叶秘方,那她岂不是...
“我答应你,明日你可以带人随意进出芙春院所有的地方。”
反正只是让她用一下,她还能翻出花来?
这个赌约她赢定了,茶叶秘方她也要定了。
“四娘慢走。”
冯四娘心情不错离开了。
白喜儿茶碗放下,看着冯四娘身影,这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天的确不早了,大家回去睡个好觉。”
当场的除了乐无忧听到白喜儿这句话,脸上是都有点笑不出来。
“好了,明天还没有来,你们自己都先把自己吓的不轻,放心吧,有我在呢!”
对呀,还有白姑娘在呢。
只要有白姑娘在,就一定不会放弃他们。
房间内,乐无忧给白喜儿倒了一杯秋梨汤,白喜儿被乐无忧盖得严实,一双杏眼盯着乐无忧。
他这个人啊,嘴角总是含着一抹笑,好像什么事在他眼里都不成事。
“卿卿,张嘴。”
白喜儿想的入神,听到有人说话下意识跟着做,直到嘴巴里有丝丝甜味透出来,她赶紧去看乐无忧。
“回神了?”
偷看别人当场被抓,有点丢人哦,不过,她就是明目张胆的看了怎么样了,不可以吗?
乐无忧嘴边的笑意越来越大:“可以,当然可以。”
“明天等一切结束就好了。”
乐无忧摸了摸白喜儿头:“会好的。”
很快,明日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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