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和夫郎已有数日未曾亲密, 李曼李将军很是惆怅。
她万分不想再看三殿下和自家男宠如何亲亲热热。
“咳咳。”李曼强行打断那边两人的叙旧,大步走来严肃道:“殿下今夜可有收获?”
“政邪已经死了,还有他手下的兵。”竺月摆正脸, 又说:“不过我们回来遇到了闻锋滕, 他似乎从西蛮主营半道来的, 不知政邪已死却埋伏了我们。”
听了她的话, 岑宁下意识握紧她的手。
她果然被人暗地算计了。
想到这,岑宁忆起手中的那封信。
本以为是借此见她, 但如今想来,或许与她被暗算也有干系。
岑宁眼眸暗了暗。
“闻锋滕不是跟随单于沃身边,嫌少独自行动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曼百思不得其解。
“这便是本宫接下来要说的了。”竺月勾起寒冰般的笑, 人如冷冽冬时, “林青人在何处?”
“还在营帐里。”
“柴双,去拿人!”
竺月眉眼间现出戾气,“再派几个人搜查她的住处, 本宫毫不怀疑她便是通敌叛国的反贼!”
“殿下, ”岑宁扯了扯竺月的披肩,“阿宁手里有一封信,或许会是您需要的。”
他双手摊开,手心有一封卷起很皱的黄皮信封。
竺月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刹,拿过后细细翻阅,复而递给李曼。
信纸被李曼读罢,她气得满脸通红,“那个狗娘养的林青, 身为副将之一,竟敢趁殿下出夜,偷偷给敌军将领送去讯息!她,她简直该被五马分尸!”
在边关守卫的将士,哪个不厌恶叛国贼?
更何况三皇女带兵征战,还屡次受了伤,那林青林副将,却在三皇女擒敌军之时,想谋害于她。
良心喂了狗!
李曼当即道:“末将这便带人去抓贼人林青,殿下也该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好,这里便交给你了。”
“是!”
放心把事情丢给李曼,竺月带着岑宁回了自己的营帐。
火把点上,幽黑的营帐有了火光,岑宁掀开蒙在脸上的绸缎,他的脸印有跳动的火,好似古老昳丽的图案。
营帐唯有两人,竺月才开口询问,“你怎么跑来了?”
“殿下见到我,不开心吗?”岑宁回眸浅笑。
他精致的容颜像惑君的妖精,但这一生,他想蛊惑的唯有眼前这个人。
“你知不知道这一路有多不安宁,我让你留府便是想你养病,可你偏要跟到这贫瘠的西边,你这不是让我担心吗!”竺月责骂着。
“殿下……我错了。”岑宁垂眸,乖乖搂住她,而后道歉。
他从来都是很有眼色的那个,且也知晓竺月一向吃他服软。
若是道歉,她便不忍再责怪自己。
“你啊……”竺月叹了口气,“路上可有遇到难事?”
不是不晓得少年的容貌会遭来多少祸事,女尊又是女子当道,强抢少年这等事怎会没可能发生。
竺月真是后怕,一面有心想责备他的胆大,一面又情不自禁的关心。
“还好,我把脸遮上了,再来,是玉云护送我来的。”
“玉云人呢?”
“我独自来的驻地,玉云他留在城中的客栈里。”
“你们,还真是敢!”竺月咬牙。
岑宁眼底流着火光,他慢慢说:“殿下离开了,我在府里更待不住,我只想跟在殿下身边。”
他勾着她的腰肢,指尖磨蹭着她的软肉,轻地像在挠痒痒。
“驻地不比城中,万一西蛮攻入,你会陷入危难。”
“我不怕。”
“可我怕。”
岑宁愣住。
她又说了一遍,“阿宁,我怕。”
岑宁有些委屈,但他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他明白竺月的顾虑,“那明日……”
他用手想抱的她更紧,很舍不得离开。
竺月揪住他作乱的手,“我可以留你在这里,不过你绝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惊喜来的太突然,岑宁瞪大了眸,“真的?”
“嗯。”
竺月伸了个懒腰,“今夜我闯入政邪的营地,他们已全盘诛灭,路上虽遇到闻锋滕,但也杀了敌军回到南林,剩下的就是单于沃的人头。”
她凤眸迸射出睥睨之势,看得岑宁眉眼愈发软和。
他的殿下怎就那样的厉害呢!
还又待他极好。
这让他越来越贪心了。
“我相信殿下定然会做到,殿下从不会让人失望。”
而且每回都会带来更多的惊喜。
她真是弥足珍贵的宝物。
岑宁走到竺月身侧,指尖抬起碰触她脸侧的血痕,他轻声问:“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凤眸恢复了平和。
她皮糙肉厚的,哪里还怕受点小伤。
岑宁在她脸侧落了吻,轻的像羽毛,但包杂着少年的祈求。
祈求他的殿下能少受点伤,尽早结束这场战役。
竺月的肤色比几位皇女都要深,到了西边不过一个多月,每日的暴晒,让她的面庞有了坚毅的线条,肌肤更是成了古铜色。
但岑宁却觉着,殿下比以往更俊逸了。
去取来了药膏,少年非要亲手为竺月上药。
指尖抹在竺月的侧脸,岑宁幽声问:“殿下身上的伤多吗?”
“呃……还好。”竺月想糊弄过去。
然而岑宁严肃道:“殿下让我看看。”
“真没事。”
岑宁却伸出手,不由分说褪下她的披肩与盔甲,一本正经道:“我要为殿下上药。”
404“啊啊”土拨鼠尖叫了两声,“主人,我先下啦!早知道我找几本书给你了,下回一定给你带到。”
她像意识到之后会发生的事情,连忙把画面打了马赛克下线。
竺月还没来得及控诉404,这面已觉着身上凉嗖嗖的。
岑宁发觉她后背有许多的伤疤,皆是新留下的,伤口还在愈合期。
他哽咽着,拿药膏一点点涂抹。
“其实这些真不用……”
竺月回头想叫住他,眼里却映入岑宁红了的眼眶,有湿气蒙在他眼上,仿若随时都会落泪,她沉吟改口,“那个,只是一些小伤……”
早就不痛了。
“嗯……”岑宁鼻音很重。
他认真的上完了药,两人彼此之间再没说话。
在做完一切后,岑宁抬手自后拥住了竺月。
竺月不是很习惯自己这样的情况被抱住,想挣脱,奈何她忽然发觉岑宁的力气并不小。
在他掣肘的之下,她竟然做不到!
“殿下,今日我来时拿到的那封信,她的背后还有人吧。”
岑宁就着这样的姿势抱她,低低的问。
“嗯。”竺月反而忆起一件事,转头问他,“那封信你怎么得到的?”
“我……”岑宁目光躲闪,作解释道:“我从城中来到郊外,在路上捡到的。”
实际上,他做了隐瞒。
岑宁和玉云抵达南林城后,两人打听到竺月眼下在驻地,岑宁便要离开城中去寻竺月。
而玉云不答应,他认为岑宁去那里免不了会遭危难,说什么也不让岑宁走。
于是岑宁打晕了玉云,独自出了客栈。
在城外的郊林里,他看到了身穿盔甲的小将士在与蛮夷人交谈。
留心过后,他躲到树后观察了许久,但没能听到两人的谈话。
待那两人分头离开,他走过去一看,捡到了这封信。
竺月冷脸,“岑宁,你在撒谎。”
“我……”岑宁是不想竺月担心。
“在我面前你也要隐瞒实情吗?”
岑宁脸色复杂,终还是道出了完整的故事。
“你说你根本就是胆大包天,若那两人警惕点,你这条小命都要交代在那里。”
竺月再次埋怨他,女尊国的男子生性胆怯,哪有像岑宁这样的,一介男儿四处乱跑,“这回是你走运,往后可不许了。”
“我听殿下的。”
她在身边,他也不会再去哪里。
岑宁又说:“那殿下打算怎么处治那位副将?”
“你先让我穿上衣服。”
竺月推开他,将里衣套上,少女布了狰狞疤痕的后背便被遮盖。
看不到的,还有岑宁眼里的火光。
“林青我肯定要处理的,但不是现在,她得被压回京城,交由母皇处治。”竺月往床榻走去,“她犯下的罪乃是滔天大罪,除了死无别的可能。”
“那便好。”
岑宁听到她会死,松了一口气,末了,又轻哼道:“死都便宜她了。”
差点让他的殿下陷入九死一生,不该碎尸万段吗。
竺月打着哈欠,先躺进被中,“你不困吗?我要睡了。”
“困,我也困了。”
岑宁自觉躺到她留出的一边,侧身如以往那样搂住她,“明日殿下还有的忙,快睡吧。”
闻着熟悉的味道,竺月放软身子,顺从地靠着他,沉沉睡着。
……
西边的这场战役打了近两个月,在政邪与闻锋滕相继被竺月斩杀后,西蛮军元气大伤。
南林军步步近追,竺月带兵攻入南城,单于沃手下无大将留守南城,于是竺月很顺利将这座城池夺回。
西蛮军损失惨重,单于沃在主营听前方传报战局死伤多数,他察觉到了不妙。
惊慌失措之时,他下令命将士撤离驻地。
可是,晚了。
这道命令刚下,驻地外,数十万大军已将这里包围到密不透风。
为首的女子盔甲折射着银光,她高举银枪,直指单于沃,“三王子,你只有死路可走了。”
李曼却在后骂道:“我呸!两个月前你不是瞧不起我们女子军吗,如今跟个王八瘪三窝在这里,三王子殿下,您可真是个连女子都不如的窝囊废啊!”
接连被羞辱,单于沃忍着暴怒,“你们截了我送去给两名大将的信件!”
那两人肯定死了,不然她们进不来。
但人死了,他却不知道!
“是又怎样?”
单于沃咬牙切齿,夺了身旁的战马,爬上便往身后的山坡逃跑。
有将士要追,竺月抬手道:“交给我吧,你们不必追了。”
她将银枪背后收起,纵身上马,朝单于沃逃离的方向追去。
树林茂密,在烈日下偶有蝉鸣相伴。
此刻竺月无心欣赏景致,她冷静地观察周围,边驱马前进。
上方的树叶有微微的动静,银光一闪。竺月飞快跳马而下。
单于沃手扛大刀,自树干跳下。
他的大刀没能砍到竺月,反倒是惊起一地枯叶。
站起身,单于沃哈哈大笑,眼中是蔑视,“你们东凤国就是自大妄为,屈屈一介女流独自追来,以为就能降服我回去交差了?三皇女啊三皇女,看你是位美人儿,给老子爽上一爽,说不定饶你一条命。”
“那你的狗命我是要定了!”
竺月抬腕,银枪飞转,枪枪致命,单于沃以长刀御挡,被迫后退。
就在竺月出枪一瞬间的空隙时,单于沃暴起挥刀砍向她脖颈。
可竺月更快,她翻身旋转手里的银枪瞬间刺向单于沃的手腕。
“啊!”
他痛得握不住长刀。
长刀落地,他慌张地看着竺月走进,顾不上疼痛,他只想逃。
他站起来,脖子一阵巨痛,死不瞑目。
竺月暗自说道:“你的全尸我是带不回去了,不过你的头,我会呈交我们东凤国的女帝陛下。”
草地上残留着一摊血迹。
西蛮最有望登顶的三王子呼屠沃,在这里已然结束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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