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卫生室的工作·蓝调的定位·无法形容

    陈思宁是吃过午餐后就从6号主星的花市直接和东方常威告别，独自来到2号主星的卫生室报到的。东方常威知道他有独自游历的经验, 所以并没有一定要跟着他, 只是告诉他莫老不喜欢人迟到。

    对此，陈思宁觉得很舒服, 似乎, 从他们俩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时，东方常威除了一贯的口头表白之外, 都让他觉得舒服。正是这种舒服的感受让陈思宁至今把东方常威看成是知己，虽然, 曾经的东方常威在网安部队的工作很忙，不可能日日与自己视频，但是，自己总能收到他的关心。他不会像是李子那样, 担心自己在各种地方吃亏。东方常威他知道自己有能力处理好工作和生活, 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中从来没有偏见，也不会把自己看成弱者。好吧,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万殇会是弱者？全星际的人类都不会信。

    陈思宁来到卫生室时, 脸上还留有回忆带来的愉悦。他现在才发现, 原来自己与东方常威一路而来的记忆有那么多快乐的成份在，并不只有那些关于技术的讨论和那惊心动魄的死亡。

    卫生室是一幢足有5层的小楼, 陈思宁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机器人, 知道要维护这么一所学校的整洁有多不容易。他在路口就让悬浮车停下了, 然后慢慢地走进了卫生室一楼大厅。

    “您好, 陌生的访客, 请问，你需要什么服务么？”一楼大厅里的接待机器人问道。

    “我是1017届的0095号学员陈思宁，我在引导号上得到了一个零食卡任务，来这里协助管理员工作。”对着机器人，陈思宁不会紧张，所以说话也流利了许多。

    “请稍候，查询备忘录……陈思宁同学，你好。负责人交待，你今天下午如果过来，你的工作就是到卫生室厨房，制作一个三人份黑森林蛋糕。”接待机器人说道。

    陈思宁听了这话，不由有些惊讶，向接待机器人确认道：“只是这个要求么？”

    “是的。”接待机器人说道。

    “那么，就请你带我去厨房吧。”陈思宁没有表示异议，来之前在植物园里购买植物时，东方常威就已经告诉过他，莫大师是个喜欢吃好吃的甜点的人。

    “请跟我来。”接待机器人很快带着陈思宁到了顶楼的厨房。

    陈思宁进入了厨房之后，就觉得不管莫大师是否会做饭，但这个厨房至少是高级的配置了。陈思宁，看了一下食材，却发现少了黑森林蛋糕制作中最最经典的两样配料——酒酿樱桃和樱桃酒。

    于是，他向接待机器人说明了这一情况，机器人交给他一个名牌，道：“负责人说，您如果需要任何配料，请自行去隔街的食物市场上购买。但由于门口需要供予各类机器人通行，所以，请步行前往。这个名牌是卫生室工作凭证，在食物市场中购买所需食物时，可以使用此凭证购买，今天的购买额度为100秦武币。”

    “好的。”陈思宁听明白了，这是要自己去商业街跑一趟，但他没有任何不高兴，想了一下，他便问那个接待机器人，“嗯，以我的步速到最近的可以购买到酒酿樱桃和樱桃酒的市场需要多少时间？”

    “大约10分钟。”接待机器人说道。

    “好的，那请把线路图发送到我的光脑。”陈思宁说道。

    “是。”接待机器人说道，话音刚落，陈思宁就收到了线路图。

    但是，他并不急于看线路图，而是戴好围裙、罩帽和口罩，在水池旁细致地净了手，之后开始指挥起厨房的机器人们开始工作，制作巧克力戚风蛋糕。他在旁边看着，在需要的时候叫停，然后让机器人加入相应的材料，顺便尝尝甜度。在将混合好的面糊倒入足够大的模具中并放入预热好的烤箱之后，陈思宁为烤箱设置了密码和工作模式和时间。拿出一块巧克力掂了掂，觉得不会太多，才让机器人削成屑片状。

    做好这些，这才吩咐那个一直接待自己的机器人说：“不要让任何人进入厨房。我出去买材料。”

    陈思宁说完这句话就一边打开了刚刚未读的路线图，离开了卫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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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号主星，第36区9号宿舍

    东方常威一边看着陈思宁给自己留下的花园植物规划图，一边指挥着租用来的种植机器人在院子里种陈思宁和自己一起挑选的花花草草。按照规划图里的要求让合成机开始合成花架和拱门，还做了个双人的铁艺秋千，放在拱门下面。

    东方常威坐在水边的亭子里安静地下载着园丁机器人的设计图，然后交给一台空闲的合成机。他面带惬意地看着院子里忙碌的各类机器人，就在这时，蓝调的通讯打了进来。“常威，思宁在你身边么？”蓝调问。

    “不在，他去卫生室协助工作了，怎么了？”东方常威很自然地说道。

    “你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去2号主星？”蓝调担心地质问。

    “没事，他有能力处理好。我相信他。蓝调，说起来，你和思宁才刚刚认识的吧？我不觉得你会需要对一个认识不久的朋友投入如此多的关注。”东方常威听到蓝调的质问，心中立即生出了些危机感。

    在东方常威眼中，陈思宁自然是千好万好，蓝调则做为自己的发小，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东方常威了解他。蓝调不会无故对陈思宁如此上心，而且第一次见面就说出了“他不给，我给”这样的话来。这让东方常威很担心，是不是蓝调要和自己抢陈思宁呢？要不然，他这般关心一个刚见不久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戴着“思宁那么好，没有人会不喜欢”滤镜的东方常威，自然会觉得在思宁答应自己之前，全星际都是“情敌”。

    “只是，爸爸交待我，要对欧家小叔好一点。”蓝调也嗅出了一丝东方常威的醋意。

    “为什么？”听到蓝正也掺一腿，东方常威立即警觉。

    “呃，你想必知道，小白是接触了过量的精神依赖性毒品今年才会缺席秦武。”蓝调无奈地耸肩，“所以，父亲觉得元帅很生气才会不顾叔叔的面子设局让小白跳。你舅舅二次昏迷至今未醒，所以，为了欧家传承，你和欧家小叔必须有一个共同的后代，所以，父亲为了平熄元帅的火气就让我……你知道的。”

    “蓝调。”东方常威深深地凝视着三维光幕里的好友，“你知道的，我姓东方，所以，我的后代必然是因为爱情而出生，绝不会是为了什么传承。这种话，我不希望在你口中再次听到，也不希望思宁从任何人那里知道。另外，蓝白的事，和父亲无关。”

    “你和思宁不是那种关系？”蓝调有些不确定了。

    “我在追求他。”东方常威有些好笑，这个年纪的蓝调还不是未来那个“人事通”。

    “那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2号星球？”蓝调焦急地问。

    “蓝调，如果是我，单独去2号星球，你会这么担心吗？”东方常威问道，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担心你做什么？思宁的身体那个样子，怎么能应付？万一摔了跌了，看你怎么交待。”蓝调说。

    听到这个，东方常威就笑了，他知道在陈思宁那里，会这样想的人实在太普遍了。只有无条件支持他做这做那的人在陈思宁看来才是不一样的。所以，单凭这一点，蓝调若是追求陈思宁的人，就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了。而且看起来，蓝调对陈思宁的这份“欣赏（估且算作）”并非是来自于爱慕，而是一种……怎么说呢？有点像是李子和郑雪竹对陈思宁那样的关心，但似乎又比那更在意一点……是了，有点像是吴槿对吴檬那样的，“兄长”般的。他不知道陈思宁是什么地方戳到了蓝调，让他产生了做兄长的想法，但，这是好事，对他、对蓝调、对思宁都是。

    “蓝调，思宁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如果你想在他身边，最好他看成和我一样的。思宁好强心可是很盛的，如果你想去看看他的话，最好不要被他察觉。”东方常威告诫道。

    “我知道了。”蓝调一愣，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说什么，毕竟，东方常威才是和陈思宁接触更久一点的那个，“对了，你刚才说蓝白的事不是东方叔叔做的？”

    “以父亲和阿邪叔叔的交情，再怎么样也不会对蓝白出手。过量的精神依赖性毒品对我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有可能造成太多伤害了。我只是从树上摔下来而已，又没有更多的伤害。”东方常威翻了个白眼。

    “你知道些什么？”蓝调问。

    “那批货本来就是林家的，你爷爷当初以牺牲阿邪叔叔幸福的方式，就是为了林家的这条线。另外，我查过了，这批货的来源是鹰爪白家，至于蓝白这个林家外孙怎么就被遇上了，大概就得问问他的那些‘好朋友’了。”东方常威意有所指。

    “我……知道了。”蓝调没有问东方常威是怎么查的，他突然有些不敢细想，东方常威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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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号星球，卫生室门口

    董凡心把手里拎着的樱桃酒交给陈思宁，陈思宁把光脑和他的光脑对了一下，然后对他说：“谢……谢你，这……是……50秦武币，给你的报……酬。”

    “我……”董凡心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以后会还你的。”

    “不必了，这是你帮我拎材料的报酬，多谢你了，帮了大忙。”陈思宁笑着。

    董凡心看着这个笑容抽搐的如同魔鬼的男孩，觉得这个人很善良，他抿抿嘴，想要说什么，却听到陈思宁继续说了：“以后……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哭了。你也……是孤儿院出……身的吧？那你就该知……道，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带来更多……的不幸。”

    “我只是没有想到在秦武这样的学校也是如此。”董凡心自嘲地说。

    “我们自……生来就……失去庇护，世界便对我们更不友……善，软弱不……是与不友……善的……世界的相……处之道。”陈思宁轻声说道，“好啦，我还有事。”

    陈思宁转身走进了卫生室，他想的是蛋糕该好了。而董凡心则怔怔地看着陈思宁消失的方向，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问，他的名字啊……

    这个人……真是个无法形容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