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院长约见（一）

    吃过简单的华夏早餐，陈思宁和东方常威就收到了来自各自学院导师的通知, 两人看了通知。

    “唔, 我是上午8点半，林吸血说到3号主星45号教学楼2号教室。哦, 只剩半小时了, 你呢？”东方常威问道。

    “上午10点半，3号主星老师宿舍区东岸咖啡厅3号包厢。”陈思宁也说道。

    “哦, 是去常院长的宿舍对面的咖啡厅呀？”东方常威听了就说，“那你怎么安排？是和我一起出门, 还是到10点再出发？”

    “和你一起走吧，我去行者协会打发一小时。”陈思宁说道，“看看能不能再多打几个积分。”

    东方常威对陈思宁的想法没有反对，他一直就知道陈思宁会喜欢行者协会的, 所以, 第一件事就是带他去注册。不过，东方常威微微皱了一下眉毛, 当然不是因为陈思宁, 而是因为自己的班主任。

    他没有想到“林吸血”这一世仍旧会阴魂不散地做自己的班主任。当然, “林吸血”是后来1017级指挥学院综指班送给他们班主任的外号，林班主任的名字是林栖学, 目前的话, 他除了是1017级指挥学院综指班的班主任, 还是一个秦武在籍的十二年级学员, 由于秦武的传统, 一些十年级以后的学生往往会被教授们安排来给新生当一两年班主任。秦栖学是少数被秦武留置的学生之一，这类学生往往有两种，一种是成绩非常好，留置下来培养成学校的讲师；另一种是成绩太糟糕或者中途转院本专业的学分不够，留置下来补救的。

    林栖学是后者中的后者，也就是说他是中途转院来指挥学院的。他本来应该是医学院那边的学生，后来竟然发现自己严重恐血，所以就只好转院了。要问他为什么被安上了“林吸血”这个外号，这还得说说林栖学的吝啬鬼性格了，总之，这个学长是个喜欢贪便宜的人，他要求综指班的学生都请他吃一顿饭。当年，东方常威入校时是隐瞒身份的，所以林栖学并不知道他的“少帅”身份，对他百般刁难，幸亏蓝调看懂了林栖学的意思，于是暗示常威请了林栖学一顿饭。东方常威之后才知道，看着人模狗样的林栖学是怎么压榨班上的其他同学的，其他同学都私下喊林栖学作“林吸血”。于是也就跟了风，叫到现在还是“林吸血”。

    不过，林栖学后来的下场也不怎么好就是了，他只做了综指班两年的班主任就毕业了。在东方常威七年级时的那场大演习中，林栖学因为操作不当而被自己的武器炸死。也是在那场演习中，苍知出事了，当然，这两件事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想起来就说一句。

    不过，现在嘛，想来林栖学是不敢让自己请客了。毕竟自己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至于他敢不敢再压榨别的同学东方常威不好说，不过，东方常威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了。

    在东方常威的记忆中，综指班是有几个贫民区出身的白席的，后来那几个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退学了，过去不觉得怎么样，也没有多想过什么，但是在现在来说，东方常威觉得事有蹊跷，也许和“林吸血”脱不了干系。他当年因为蓝姨新死，对很多事都不那么放在心上，只当是几个白席受不了课程强度而退学。可是现在想想却觉得甚是可笑且幼稚，秦武一年级的课程强度说实话并不重，甚至比华夏基础学校的同龄课程要轻松得多，怎么可能会受不了？

    “在想什么？”陈思宁约了交通工具，回头就看到东方常威皱着眉毛想事情。

    “在想林吸血的事，你说，他会不会是给魏晨达那些人服务的？”东方常威前几天就给陈思宁说了自己以前的一些事，所以，陈思宁自然知道他说的“林吸血”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陈思宁一愣，然后坐在玄关里一边穿鞋一边问道。

    “你看啊，林吸血其实并没有几分真才实学，这从他最后竟然能够被自己的武器炸死就可以知道了。但是，他却在死之前升迁都很顺利，他凭什么呢？”东方常威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入口，“他之所以要我们请客，很大的原因就是想知道我们的经济实力和日常用度，然后根据我们的情况去判断哪些人来自于哪个阶层。之后他就有针对性地去打压那些经济条件不好的，让他们退学。”

    “他们退学之后呢？常威，你要知道，开学之后退学是不可能再补入新员的。没有办法换上红席的，这对魏晨达那些人有什么好处呢？”陈思宁穿好了小皮鞋。

    “如果这对下一年度的白席录取率有影响呢？”东方常威也套好了鞋子，就牵着陈思宁的手去开门，在出门前，他扬声道，“阿紫，麻烦你看家了。”

    “主人、东方主人，祝你们一路平安，阿紫会好好照顾家的。”从客厅里传来机器人阿紫的声音。

    东方常威牵着正低头想着什么的陈思宁出了门。走出院子门，公共悬浮车刚好到了，两人上了车。

    “你的意思是……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影响秦武在那些经济条件不好的家庭中的口碑？从而影响白席录取率？那些世家也太大胆了吧？为了独霸教育资源，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陈思宁也并非蠢人，东方常威一提，他就可以联想出来。

    在星际时代，天网高速发达，每个人都是一个自媒体，据统计，平均每个人发布的信息都会有来自于自己阶层的500个人看到。那些退学的学生也不需要做得更多，只需要在天网个人星博上发布一个对秦武失望的消息，就会500传2500，之后越来越多。最后的结局就是家庭条件差的学生即使收到了秦武的录取通知书，也不敢来了，于是名额就自然地让那些有意进入秦武的世家子弟占用了。

    “你周末和郭老提一提这个吧，这样下去，长此以往再无白席喽。”东方常威轻轻叹息。

    陈思宁没有再说什么，他默默地记下了这个事，决定要告诉大叔。白席与红席本就该相互竞争，怎么可以这样做？这样做的后果也很严重。

    ……

    由于行者广场正好在东方常威要去的3号主星45号教学楼2号教室的途中，所以陈思宁就于中途下车了。东方常威一向对陈思宁的行事能力很放心，所以只是提醒他要给行者仓加上定时器，不要误了与常院长的见面时间。

    陈思宁与东方常威分别，就进了行者协会，他这几天时间只要有时间就一定会来，多数时候是和东方常威一起来，但也有几次他对东方常威的所会的友人不感兴趣时，就自己来，所以，对这里，也算熟悉了。

    租下了一个行者仓，然后依着东方常威的建议定了10点出仓，让平台提醒。

    上了平台之后，他先看了一下工君子榜，目前已经有6个代号榜上有名。为首的赫然就是“万殇”，之后是风铃。他看着这两个紧挨在一起的名字，眼神有些柔软。

    说起来，真的是一看吓一跳啊，真的是挺巧的，这次的工君子榜上的题目竟然是自己当初在PT300合成的那块芯片的设计图，也不知道是哪个老教授在天网硬件设计图库中上看到了自己修改的这个芯片设计图，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用，又没有正确的驱动程序，所以就放上来打算向秦武的高材生们集思广益一下。没有想到竟然就遇上正主儿了。

    因此，陈思宁干脆就把自己的用二进制码做好的“标准答案”给放上去了。然后回头就告诉了东方常威自己芯片的主要用途，让他按照这个用途弄个驱动程序给自己打个掩护，毕竟自己单独上榜多少有些太显眼了。

    陈思宁读过东方常威为芯片设计的驱动程序，觉得他的编程能力实在是强大，大概只比自己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他们俩在编程上的造诣都已经各有体系，在这方面的前进空间都不会很大。所以，陈思宁不太想做什么比较。

    由于有了第一和第二个做出来的人，而且这两个代号还很陌生，这就激起了一些老行者的好胜心，所以，他们也开始发奋图强了。陈思宁看到内部论坛上的帖子，一些行者据说泡了三天才泡出来，结果还是错误的。还有人大哭，说这个改芯片的人太厉害了。陈思宁看着那些帖子就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个芯片是他改良的。

    在东方常威不能陪他过来精神力平台时，陈思宁往往会打两场斗君子，拿点积分，之后就在精神力平台上借个演绎室，挑选一把演绎室的乐器库里的精神扫描好的吉他练习练习弹唱，他想做个弹唱的小短节目放到艺苑去参加艺君子榜试试水。他会很多乐器，但是他自己在现实中却没有办法很正常的弹奏，而在精神力平台上，他只要稍稍矫正一下自己的动作，就可以正常地演奏了。

    不过他做事向来想要完美，所以多花点时间练习几次也是必要的。他弹的曲子是他30岁时写的一曲《星夜行》，当时放到天网曲库中时，一夜点击千万，后来卖给了天空娱乐，天空娱乐把它安排给了当时大红大紫的李子，让整个星际都在唱着：“长夜无星，我心独行……”

    ……

    常相宜身着一身黑装坐在咖啡厅的包厢中，他喝着自己的黑咖啡。淡眉素颜清孤傲骨，大概说得就是他常相宜了。看了眼时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5分钟，他还没来得及悄悄嫌弃现在学生的时间观念，就听到一阵礼貌的扣门声。

    他嘴角微微一抿，看来，这倒是个守时的。

    放下咖啡杯，扬声道：“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