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元帅夫夫的对话·独占欲

    从欧阳变成这种状态以来，东方嘉的生活就发生了很多改变, 他开始把很多事都隐藏在心里, 如果欧阳不问，他便不会说, 即便欧阳问了, 他也会避重就轻。因为，他始终记得自己现在已经不能给他他最想要的东西了, 与其让他觉得失望，不如让欧阳轻松些。欧阳是个聪明而可爱的人, 对东方嘉的改变从来不曾有过怀疑, 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并不需要东方嘉过多的告知, 他甚至在东方嘉觉得棘手的时候会及时给东方嘉提供帮助。

    所以, 东方嘉可以失去一切，唯独欧阳他无法承受失去之痛。十一年前七月事件之后，东方嘉从虚拟仓中醒来时，差点儿就要发动对鹰爪共和国的战争, 因为, 他当时觉得是鹰爪共和国派出骇客影响了那场虚拟军演。幸亏司徒伊人带着欧阳交给她的精神力画像及时赶到制止了东方嘉，否则, 一旦发动战争, 那么牵一发而动全身, 当时已经失去大量优秀指挥官以及政府机构出事的华夏联邦, 绝对会走向可以预见的衰落的。

    “阳阳, 好啦，告诉我吧，昌学弟找你什么事？”东方嘉和画像玩笑之后问。

    “还不是常威，在学校里对小思宁动手动脚，翔毅让我提醒你要好好管管这小子。别让小思宁产生误会，最后不欢而散。”欧阳带着几分戏谑说道，“看样子，翔毅很喜欢小思宁，他应该知道了小思宁的身份。”

    “哦？谁会给他说这个？”东方嘉觉得奇怪。

    “死相，我看你是未老先衰了吧？翔毅的身份你忘记了？老师可还在苏伯那里，苏伯知道小思宁的身份，怎么可能不给翔毅一个信儿？看翔毅的样子，似乎见了小思宁心也开了不少。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呀。”欧阳说道。

    “哦？”东方嘉有些疑惑。

    “不管怎么说，小思宁的心性比一般的孩子要好得多，他毕竟从小就在逆境中，很多事都能够看开。你知道，翔毅的心结一直是当年在任务时，判断失误导致蓝邪昏迷，这才让蓝古那个老王八蛋骗了艾历，艾历才会离开首都星系。最后失踪。他和小思宁聊起这个事，问小思宁如果是那个孩子，会不会恨他。嘉哥，你猜小思宁怎么说的？”欧阳带着一丝感叹。

    “等等，昌学弟这么问是不是有点太有目的性了？万一小思宁猜到了什么那不是给孩子徒增烦恼了？”东方嘉深深皱起眉毛。

    “翔毅那么会隐藏自己的人，可不是会给思宁添麻烦的。而且思宁不知道翔毅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也不可能多想。”欧阳相信那个人头牌间谍的本能，是不可能让那个孩子那么容易就猜出什么的。

    “小思宁是怎么说的？”东方嘉好奇地问，他心中在想，如果小思宁一句话就能解开小昌的心结，那么是不是让阿邪看一眼也可以让阿邪从那般颓废的状态中解救出来？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兼师弟变成了个醉生梦死的窝囊废，东方嘉终是有些看不过眼。

    “他说，如果他是那个孩子，他不恨，无数的前车之鉴告诉他，恨一个人会毁了双方的。嘉哥，这样的孩子，说实话太过通透了。年幼时小思宁就没有得到太多旁人善意，他的能力又那么高，我真怕他有一天走上歧途了。”欧阳真的担忧着。

    “别担心，那孩子有老师和苏伯关照着，又有我们几个顾着，身边还有常威，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歪了。”东方嘉知道欧阳是把小思宁当成亲生的了，以欧阳和艾历、东方嘉和蓝邪的少年情谊，小思宁在欧阳和东方嘉这里和亲生子也没有差什么了，甚至因为他的状况，他们大概比对常威都要关切几分。

    “我怕的就是常威呀。孩子小心思不定的，现在看着对思宁极好，万一哪天闹了别扭，伤了小思宁的心，那我们和蓝邪、艾历的关系可就不好弄了。”欧阳担心道。

    “常威对小思宁极特殊，不管如何，我看小思宁是管得住常威的。你也观察他们两个月了，有没有发现他们之间非常有默契？我敢说，只要他们俩当中有一个是阴性另一个是阳性，我们到时候等着说‘同意’就行了。至于别的，只要不让人打扰他们，我们就可以等着抱孙子啦。”东方嘉一点也不觉得儿子会变心，“阳阳，儿子是小，但是子类其父，不是吗？年纪小就会不定心思？你自己说，我们多小就认定对方了？定了就是定了。”

    “呵呵，嘉哥，你确定这不是在自夸？”欧阳闻言也是在画框中笑得得意极了，“不过，说起来，当初我抱常威去看孕期中的小历时，常威就很喜欢小思宁呢，趴在小历身边总把小手放在小历的肚子上，那时候小历第一次胎动好像也是常威的小手摸出来的。小历那时还说，看来我们的当初说亲事已经成了。”

    “这样呀，你以前怎么也没给我说过？”东方嘉听得好玩，心道：说到底还是孩子们自己的缘分啊，这么好的缘分，以后说什么也应该不会差的吧。

    “那时候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想起来还是惊心动魄。”欧阳叹息道，“这些事，我们还是以后再回忆吧。”

    “嗯。呃……阳阳……”东方嘉有些犹豫，言而又止。

    “怎么了？”欧阳在画框中，看着东方嘉这副犹豫不定的样子，微微耸肩，“有事你就说，即使是馊主意，我现在也不能咬你了，还不能跑，只能任你荼毒。要是以后我智商下降了，就是你害的。”

    东方嘉看他这么个绝对不依不饶的模样，摸摸鼻子，自己的爱人能怎么办呢？自然只有认了。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的，他斟酌一下措辞，然后试探地说道：“阳阳，阿邪一回中央军校就又开始醉生梦死了，我在想，你看啊，小思宁能够开导昌学弟，那他也许也能开导阿邪呢。你说对吧？”

    “对——对你个大头鬼！东方嘉，快把你这个不靠谱的主意收回去，不然我就要告诉老师了。”欧阳听了自家阳性不靠谱的昏招，不由生气地骂出了声。

    “别生气，我错了！”看自家阴性生气了，东方嘉立即认错。

    “蓝邪现在对外是有妻有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师的意思。他要是知道小思宁这样子受苦会怎么想小历？我不知道当年小历是遭遇了什么才把小思宁放在垃圾箱里的，但是，以我作为爸爸的心情来说，把自己的骨肉、经历阵痛生下的孩子放在垃圾箱里，是绝对舍不得的。蓝邪不管怎么样，都不该心软让那个姓林的星辰人留在身边。东方嘉，想想当初我叫你和雪薇结婚时，你是怎么和我闹的？！你居然说我不爱你？再想想小历，如果他还活着，在找不到自己的孩子的情况下，绝望地看到蓝邪的婚讯，他会有多么愤怒？而且到目前为止，蓝邪还一直没有离婚，你说即使是误会，对小历来说会不会也是痛苦？蓝邪呢，要离开林小姐，也有很多途径，像他这样，明明有能力做更多的事，却只选择在中央军校醉生梦死。连你失去我的时候都知道要给我报仇，而他却只知道用酒来麻痹自己。即便是现在，华夏的人才也是不够用的，可他却这么尸位素餐。这样的蓝邪，至少现在不能被原谅，也不配做一个父亲。你若是真的看重小思宁，就不该把他带到蓝邪面前，甚至对蓝邪提都不准提！”欧阳瞪了一眼自己的阳性。

    “好好好，我只是想想，你也知道的，阿邪对我是很重要的朋友。我也只是想他好受些。”东方嘉轻声安抚着欧阳，他和吴谋也曾一度对蓝邪失望，只是因为小思宁，东方嘉才希望蓝邪能够好起来。

    不过，诚如欧阳所说，蓝邪这样的颓废，配不上有小思宁这么好的孩子。大概过去那个永不屈服的“骑士”才配得上做小思宁的父亲。可是，现在，只有个成日醉熏熏的醉鬼，哪里还有记忆中的充满理想、行事勇敢、百折不挠的不败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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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武星系，3号主星

    东方常威牵着陈思宁一起走进了位于一幢15层的建筑物，这是指挥学院在3号主星的唯一一幢教学楼。指挥学院一般性的文课都在这里，虽说只有一幢十五层的教学楼，却是一个占地面积300公顷的庞然大物。不过，这在3号主星和1号主星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人类从星际时代之初起，就已经不再有土地资源匮乏的情况了。所以在想像力允许的情况下，各种各样的建筑物拔地而起，人类的建筑审美早已受到地各种思潮和学派的冲击，在冲击中更新过一遍又一遍，所以，对于这样的庞然大物，谁都不会特别惊讶。

    “老大！陈哥！”在建筑物的第20号入口处，东方常威和陈思宁就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两个人回头看去就看到了那日入学时东方常威给陈思宁介绍的几个玩伴之中的两个女孩，陈思宁记得，那个脸上长着几颗可爱的小雀斑的是景瑞琴，旁边那个梳着两条垂在胸前的麻花辫的则是宫夏烟。

    “你们也是第一节有课？”陈思宁问。

    “是的，陈哥今天也有指挥学院的课呀？”景瑞琴十分开朗，她说话时，小雀斑也会动，看上去十分可爱。

    “是，正好和常威的课同一节。”陈思宁说道。

    “我和瑞琴今天有战术分析要上，陈哥，什么时候我们再切磋一下精典战事沙盘？”宫夏烟很兴奋地说道。

    陈思宁还没回答，东方常威就抢白道：“省省吧，你们战后分析师专业课程本来就少，思宁可是满课。思宁，别理她们俩，我们快走吧，要是迟到了不好。景瑞琴、宫夏烟，我们先走了。”

    陈思宁就被东方常威拉走了，走前带着歉意对两个女孩一笑。两个女孩只得看着东方常威和陈思宁离开的背影，然后相互对视，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窃笑——

    ——老大的独占欲还真是强啊。

    ——现在就这样了，以后呢？陈哥可吃得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