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突如其来的响声让正咄咄逼人的陆知岚吓了一跳,浑身的气势都泄了,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看,发现包厢原来大敞的门被许庭打出的内力关上了,隔绝了可能的窥探。
陆知岚的背部突然冒出一些冷汗,这才想起许庭千骑直取敌城的本事,武妇生性易怒,就像一个威力巨大的炮仗,要是许庭突然对她出手,她岂不是要吃亏!
许庭不得不关门,如果陆知岚真的说出什么污言秽语的话,她必须要保证传不出这间包厢,杜嗣音是她的未婚夫,之前多少流言蜚语她不管,但如今她在,就不会允许再有人造谣。
许庭对陆知岚本来还有几分同乡之谊,又因为她作为一个女人敢于挑战传统而存在几分欣赏,然而现在,这些统统转变成了厌恶。
陆知岚本身也是一个男权遗留社会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了解这女尊世界男人的难处,既然她知道,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弱势变成了强势,非但不会怜悯保护弱者,反而借着一朝好运翻身作主人肆无忌惮地加害对方,如同小人得势,许庭对陆知岚非常失望。
“陆小姐,”许庭收回打出内力的手,冷漠地看着陆知岚说,“你可知道你口中的杜公子是我许庭的未婚夫郎?方才的话,你可敢再说一遍?”
许庭是谁?
她是镇边王府世女,与她的母亲许勋相比,更是青出于蓝,是必定要继承镇边王王爵的贵女。
镇边王是当今大晏唯一的一位异性王,肩抗大晏的江山安危,而陆知岚的母亲不过是一个二品尚书,就算镇边王府正被皇帝忌惮,也不是一个二品尚书能得罪的。
何况陆知岚本人没有官职,只是一个布衣百姓。而许庭,已经是巡御司指挥使,到底是谁给陆知岚的自信,让她到许庭面前来示威,凭她来自现代的优越感吗?
这会儿陆知岚已经理智回笼了,面对许庭的威胁,她的确不敢,但她在心里已经狠狠记住了许庭。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论无数穿越者,少有一开始就权势滔天的,但后来不还是痛快打脸。
她忍!
镇边王又怎样?许家已为皇帝不容,我就看她大厦倾覆的那一天,而我,必定会奋斗成万人之上。
陆知岚沉着脸说服自己。
墨子安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以一介男子之身从商,早就练就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许庭挥手关门的那一下,墨子安随之一惊,不是被吓的,而是惊讶于许庭作为一个舞刀弄枪的大女子对一个男子的温柔。
陆知岚还没得及说什么话,许庭已经保证了不管陆知岚会不会说,说出什么,都不会传出去,毁坏杜嗣音的名誉。
墨子安遇到陆知岚,已经觉得自己遇到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女人,但没想到还有一个许庭。
“世女已经道歉,陆小姐便化干戈为玉帛吧。”墨子安聪明地给陆知岚找了台阶下。
“诸位都是大女子,希望诸位不要那么没种,靠挖苦诋毁男子来取笑。”
陆知岚带着墨子安离开了包厢,而这一顿饭,已经被搅得毫无兴致了。
在座几位本来就脾气暴躁的女人,愤慨不已,要不是苏瑾拉着,简直恨不得要上去亲自教训陆知岚。
“我艹她个爷爷腿的,她以为她有什么了不起!”
苏瑾讥笑道:“你们现在还在人家的酒楼吃饭呢,难道不算了不起?”
“什么玩意儿,酒楼怎么了,又贵又不好吃,白浪费银子。”
许庭捏起自己的酒杯,饮下那半杯酒,磕在桌子上,道:“既然扰了兴致,今天就算了吧,改天我再找时间给大伙儿摆上两桌。”
其他人纷纷高兴的叫道:“还是咱们世女有大气!”
许庭转过身,面对她们,“不过陆知岚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一介大女子,拿一个男子来取笑,的确有坠风度。”
已经把脑子喝出去的众人这才想起来,不管许庭多么给她们年长几岁的面子,许庭依旧是他们的上级。
而她们刚才酒桌上的表现,已经属于越界。
一群人这才后知后觉地产生几分羞愧和惶恐来,“指挥说得对,咱们当官的,可不能和那些市井莽妇一样,应该要有风度。”
许庭和杜嗣音的八字合得非常顺利,金鸣寺的南吾大师恨不得将两人说成天赐良缘,天造地设,可谓金风逢玉露,圆满无缺。毕竟这桩婚是当今圣上亲自指的,就算是大师,恐怕也不会说有半点不好。
韩主君理智上知道南吾大师肯定说的都是好话,当等批语出来时,他还是高兴得不得了,奉上了好一笔香油钱,又请南吾大师择吉日,选了八月两个日子准备去和杜府商量。
现在已经六月下旬末尾了,七月、九月不能选,十月又太晚,想来想去都是八月最合适。
韩芝一从金鸣寺回来,许庭和杜嗣音良缘天成的批语,已经传遍了京城的世家高门。
七月头一天,柳媒公带礼去杜府定聘,之后就是纳征,镇边王府的聘礼将送往杜府,而杜嗣音的嫁妆也纳上了行程。
杜嗣音拿着白芳送来的嫁妆单子,眉头越蹙越紧,“庆叔,你来看看这个。”
安庆接过杜嗣音递过来的嫁妆单子,单子一共好几折,看起来非常充实。
“花团锦簇,但全都是样子货。”安庆厌恶地说,“当年敏佳郡主嫁妆里的夜明珠、红珊瑚屏风、翡翠大摆件、铺子庄子,全都不在这上面。这白芳,未免欺人太甚!”
可不是,那些从宫里出来的好东西,白芳一被扶成主君,接过杜府的库房钥匙,就迫不及待地搬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了,目光虚荣短浅,也不怕别人看笑话。
男子出嫁,他的嫁妆就是他自己的东西,妻家人要是动了,就被被人看不起,认为是靠夫郎养的废物。而这些嫁妆,以后必定要留给自己的儿子,白芳竟然把晏秀的嫁妆全拿走了。
安庆点的那些东西,都是当年众目睽睽下太后和梅贵妃给杜嗣音爹亲敏佳卿主的东西。白芳胆大包天到这些东西都不放到杜嗣音的嫁妆里来。
“庆叔,能不能麻烦你去向太后把当年爹亲出嫁的嫁妆单子讨要来。”
安庆一喜,杜嗣音懂得争就好,连忙说:“好,老奴这就去。”
他都要出嫁了,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再也不需要在白芳手底下讨生活,那还给白芳留什么面子。
爹亲的嫁妆,他必须要全都拿回来!杜嗣音心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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