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二天,为了和和祁宴礼避开,戚白映提前半个小时起床,慢悠悠赶到公司。
她发现,上班成了难得的休闲时光,一旦出了公司门,就不知道会应付什么人。
公司里虽也有很多勾心斗角的事,但在戚白映眼里都太过小儿科,领导也开始满意她的能力,给她安排更有挑战性的工作。
中午午休的时候,戚白映在电梯间堵住了秦梦。
“请你吃饭,我们好好谈谈?”
秦梦瞪着她,提防道:“你小心我将你的消息告诉林少,让他收拾你。”
林嘉律她还没得及收拾了,这里就有猪队友让他来送人头,戚白映勾起红唇,满不在意道:“你大可以让他来。”
见她不怕,秦梦知道这招没用,她像是个泄气地皮球,妥协道:“你要带我吃什么?”
“大桥米线?”戚白映挑眉。
“好歹你以前也是个千金小姐,就请我吃这个?”秦梦无语。
戚白映勾唇,笑得漫不经心,“我这不是破产了吗?”
她这随意的模样,好像破产的人说得不是自己而是别人,秦梦有些咋舌,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原来内心这么强大。
大桥米线店的位置有些许偏僻,不过胜在环境不错,味道鲜美,戚白映吃过一次后算是彻底迷上了。
“你吃葱花吗?”戚白映心情不错,问秦梦。
秦梦看着她,愣了好一会才摇头。
等戚白映付完钱,坐到她对面,秦梦才说道:“你和我见过的有钱人家的小姐,一点儿也不一样。”
戚白映清洗着一次性筷子,抬眸,“以前也是一样的。”
秦梦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谈吗?你要谈什么?”
戚白映挺喜欢她这直接的性格,“我想问问,你在千禧阁工作多久了?”
听到千禧阁三个字,秦梦的脸色变了变,她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地灌了一口,不小心呛到捂着嘴一个劲的咳嗽。
知道她不想暴露自己晚上会在这种地方上班,戚白映专门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周围都没什么人。
“你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
秦梦缓了缓,对她这话半信半疑,“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个?”
戚白映视线有一瞬间停顿,“我实话实说,因为林嘉律欠了我钱不还,我想找到他的把柄。”
秦梦犹疑地点了点头,又有些质疑,“他那样的人,也会欠人钱?”
谁能想到人模人样的林嘉律,背地里竟然连这种事都干的出来。
戚白映无奈道:“欠了不少,不算利息得有三千万。”
像是被她说的数字给吓到,秦梦深吸了一口凉气,“那他还挺不是人的。”
“只是……”她顿了顿,迟疑地开口,“我为什么帮你?”
戚白映勾唇,她不怕秦梦给她开条件,就怕她什么条件也不开,直接拒绝,那才是最麻烦的。
她挑了挑眉,提出来诱惑力十足的条件,“如果你能提供给我我想要的,我拿到三千万,给你一百万做酬谢怎么样?”
根据沈逸给她提供的资料,秦梦的家事并不好,赌博的父亲和病重的母亲,还有一双年幼的弟弟。
一百万对于她来说,可能就是一笔高昂的救命钱。
秦梦虽然经受不住诱惑,但她还算谨慎,“我凭什么相信你?”
在千禧阁上混过,哪些富家子弟做过的龌龊事,她见了太多,说话不算数的人也不在少数。
所以,当她得知林嘉律欠债不还时,也没有表现得多惊讶。
戚白映眯了眯眼,“你想要怎样的保证?我不会给你立字据。”
不仅是立字据,只要是能保留下来,当做证据的东西,她都不会再答应。
秦梦顿了顿,“我知道你们这样的人,最怕把柄落在人家手里,我不让你立字据,我想你能给点钱做保证金吗?”
这个秦梦正如戚白映想的那样,很缺钱。
戚白映没有直接表态,她账户里本就没剩多少钱,一旦这秦梦是骗着她的钱来玩她,那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秦梦紧张地捏着手指,像是等待着她的审批。
她父亲昨天又去了赌/场,好在他们都知道他烂赌又没钱,不一会儿就被里面的人给赶了出来。
尽管这样,还是输掉了整整一万块。
她咬着唇,近乎恳求道:“你给我一万或者五千的保证金就好,我天天在千禧阁上班,很快就会弄到你想要的东西。”
戚白映掂量着自己账户里的钱,昨天祁宴礼给她打了五百万,还了四百多万,还剩几万块生活费。
“行,我答应你,但是请你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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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后,戚白映坐在办公室加了会班,领导催促她早点下班,年轻人就应该把时间都留给自己。
她这个领导姓丁,三十多岁的年纪,年纪虽不大却已经是公司的高级管理层,能力超全,而且有亲和力。
戚白映走出公司,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趟医院,掂量着日子,她也该来见见父亲了。
戚痕虽陷入昏迷,却被何月盈照顾得极好,身体各方面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只是一直昏迷着难免让人担心。
戚白映看着病床上昏迷的男人,算一下,她都恨了他十年了,没想到看到他现在这样,心里那些恨意都转化成了难受。
鼻子有些发酸,她吸了口冷气,想缓解这份难受。
何月盈就在这时推门而入,看到了她,愣了一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说。”
她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呆愣愣又有些畏惧地叫了戚白映一声,“姐姐。”
戚白映难得的朝他笑了笑,“阳阳,到姐姐这儿来。”
她当时怨恨戚痕,也从不用正脸看待何月盈和戚泽阳,做过很多让她们母子寒心的事现在想想,当年她还是幼稚得可笑。
戚泽阳反倒往何月盈身后缩了缩,看样子有些怕她。
他有轻微的自闭症,所以胆子很小。
何月盈要去洗手间,他也要跟着过去,就挨了骂,“妈妈上个厕所,你在这好好跟姐姐说会话。”
等何月盈走了,他就一个人缩在角落,琉璃般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戚白映。
小男孩怕她,是因为她之前做过的那些恶劣行径。
她有些无奈,朝男孩走了过去,蹲在了他跟前,“跟姐姐玩好不好?”
男孩犹疑着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猛地摇了摇头。
戚白映轻笑出声,“你这事答应了还是没有答应啊?”
他小脸一红,磕磕巴巴地,很是紧张地喊了一声,“姐姐……”
戚白映笑得眉眼弯弯,“再叫一次,就说明你原谅了姐姐好不好?”
“姐姐……”小男孩稚嫩的声音软软的,听起来特别酥耳朵。
戚白映很高兴,一把把他抱进了怀里,“阳阳,以前是姐姐做错了事,以后姐姐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
他好像听懂了,两只小手攀住戚白映的脖子,撒娇似的说道:“阳阳原谅你了。”
何月盈从厕所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幕,两人虽是姐弟,一个家里面长大,却从来没有这么温馨的时候。
“小孩子皮得很,昨天老师还让我去了趟学校,说他和同学闹矛盾,我一天天的,都忙得没时间顾他。”何月盈笑着抱怨。
看来戚家破产后,不一定件件都是坏事,这一家人的关系不也因为这样缓和了下来吗?
戚白映揉着阳阳软趴趴的头发,爱不释手,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这个弟弟这么可爱,“明天不是周末吗?要不然我接阳阳去我那住几天?”
何月盈想了想,“我是觉得行,但是你得问他行不行。”
戚白映低头,看着戚泽阳的笑脸,笑着问道:“阳阳要不要去姐姐家里玩?”
小男孩睁着双琉璃眼看她,肥嘟嘟的脸颊看上去软软地让人想捏。
他眨了眨眼睛,“好,我跟姐姐回家。”
戚白映就这样把戚泽阳拐回了别墅,临走的时候带着他的换洗衣物和作业本。
可能是血缘的缘故,戚泽阳虽老被她欺负,可还是很亲她,说亲就亲说抱就抱。
戚白映整颗心差点儿被他融化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两人都没有吃饭,周姨今天休了假,戚白映带着戚泽阳,煮起了面条。
她没有做饭的经验,不过照着视频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到最后发现,汤料放多了盐,咸得整碗面都没办法吃。
戚泽阳睁着那双朦胧大眼看她,委屈巴巴道:“姐姐我饿了。”
为了不让小崽子饿着,戚白映打算重做。
两人在厨房商量着做法,完全没有注意到厨房越走越近的脚步声。
“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厨房里蹲着的大小萝卜条愣住了,慢吞吞地抬起头看他。
看清楚来人,戚白映就想到昨天受的气,回过头去冷不丁地开口道:“做饭了,看不到吗?”
戚泽阳有点儿害羞,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喊了他一声,“叔叔好。”
他这声叔叔倒也没喊错,祁宴礼今年三十岁,大了他二十多岁,整整两轮。
刚开始祁宴礼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小男孩屁颠屁颠跑过去,扯了下戚白映的衣服下摆,“姐姐,阳阳不要吃辣椒。”
他的面色倏然间黑了三分。
戚白映的余光正巧瞥到这一幕,她勾着唇,无声的笑了,神情充满喜悦。
抬手往锅里倒油,却被溅起来的油渍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手背被烫出了一片红印。
祁宴礼走上前,十分利索地关了火,抓住戚白映的手腕,打开凉水开关,对着水冲了冲。
水龙头关闭后,戚白映发现她的手真的没有那么疼了。
一旁的戚泽阳凑了过来,他个子不高只能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吹了吹,“姐姐不疼了。”
只是轻微烫伤,冲过凉水后,印记都消了。
祁宴礼蹙着眉,睨着小男孩,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不温不火道:“谁家的孩子。”
戚白映不想跟他说话,转过头去哄戚泽阳,可是她没说话,小崽子倒是替她说了,“我叫戚泽阳。”
姓戚,祁宴礼记得,戚家是有个儿子,只是年纪小身体又不好,一般鲜少出现在大众眼中。
祁宴礼眼皮动了动,拿起还没烧热就熄了火的锅,淡声问道:“想吃什么。”
“不想吃。”戚白映嘴硬。
戚泽阳小家伙极其好骗,“叔叔,我和姐姐想吃鸡蛋面。”
祁宴礼还是顶着这声“叔叔”答应了下来,他在国外那几年,一直都是自给自足,厨艺虽不能说好,但是应付一碗鸡蛋面倒是绰绰有余。
见有人接手,戚白映也不拒绝,带着戚泽阳出了厨房。
面煮起来极快,祁宴礼端着上了桌,客厅的两人正坐在沙发上,不知在说什么,笑得很是开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她笑得这么开心,眉眼间不掺任何杂志。
祁宴礼深邃地眼眯着,透着意味不明的光。
直到他们注意到了厨房的祁宴礼,这才想起来自己饿着肚子,两人穿好拖鞋,进了餐厅。
“谢谢叔叔。”戚泽阳虽然饿极了,吃了几口还不忘抬头跟祁宴礼道声些。
祁宴礼揉了揉他的头,嗓音透着让空气都温柔的力度,“以后叫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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