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怪毛病的有钱人吴保罗此时正用标准青蛙蹲的姿势蹲在窗台上“晒太阳”。
秦霜推开他办公室门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他要跳楼呢，就算是外星人与众不同，大白天的这么跳下去，砸到人不说，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啊。
“今天的空气不太好。”吴保罗掀动鼻翼闻个不停。
“健身房室内有新风系统。”
“北边新开了一间化工厂么？”
“不知道。”
“空气质量有所下降啊。”说完吴保罗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关上了窗户，“什么事？”
“其实你可以不必每天都出来上班的，家里的露台空气一直挺好的。”秦霜有些无力地说道。
“我乐意。”
这三个字在大北省及周边地区，属于一级挑衅词汇好么？这货果然没有经过任何铁拳的殴打啊。“行，你是老板，你乐意就行。”秦霜深吸一口气，“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下美少的事？”
“什么事？”吴保罗挑了挑眉，几秒钟后又长长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宫经理说他拟了一下方案……”
“你让他来说一说吧。”吴保罗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到了老板椅上，很优雅地翘起了二郎腿，不计较之前他沙雕的姿势的话，他现在还挺有霸总范儿的，“对了，让人送一杯排毒茶过来，我方才吸入了过量的污染物。”
“新开的化工厂有这么毒吗？”她记得化工厂是经过严格环评的。
“按照你们的标准是合格的，按照我的标准不合格。”吴保罗耸了耸肩，“你们种族的平均寿命只有七十多岁，毒素还没有累积到让你们生病的程度，你们就已经死了。我可有几百年要活呢。”
秦霜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幸亏这个时候宫良泉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宫良泉的计划说起来很简单：“以毒攻毒，以网红对抗网红，用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网红+明星+素人的模式进行减肥直播。”
他拿出了做好的企划书，交给了吴保罗和秦霜，并打开了会议系统，将U盘插入了电子屏，正在他准备用PPT讲解企划的时候，吴保罗快速地翻看了一遍企划书，“我不同意。”
“我的企划核心思想是……”宫良泉被自己的话噎住了。
“宫经理，您请继续。”宫良泉不愧是曾经被商大的教授树立为典型的创业精英，他的企划书做得非常漂亮，秦霜只是看了第一页就被吸引住了。
吴保罗无聊地向上翻了个白眼，但没有说什么。
宫良泉擦了擦汗，打开PPT讲解自己的企划，整个过程中秦霜像是记笔记的学生一样认真地听，吴保罗则全程抠脚，根本没有在听。
他讲解完之后，吴保罗打了个哈欠，“你的计划很充分，但没有考虑到最重要的问题。”
“什么？”
“我们需要宣传，我们的客户却需要隐私。”
“我在企划中已经指出了，可以对不参与的客户进行打码处理。”
“对于很多人而言，被拍摄进去隐私就已经被侵犯了。”吴保罗说道，“不过你的企划总体来说不错，只不过时间要拖后一下。”
“您的意思是……”
“我跟秦霜提过，阳光健身中心只是我的权益之计，我真正心仪的地方是凤山度假中心，据我所知凤山度假中心将很快被司法拍卖。宫经理，我希望你去运作这件事，帮我拿下凤山度假中心，然后我们可以继续讨论直播宣传减肥的事。”
宫良泉被吓了一跳，凤山度假中心？虽然过去十几年他一直在南方发展事业，对于家乡的事一样有所了解，凤山度假中心第一任老板去世之后，他还认真考虑过接盘，在家乡留下一份自己的事业，后来凤山度假中心的种种事故，他也一清二楚，他这人不迷信，但凤山那地方真是太触霉头了。
更不用说那地方就算是一分钱卖下来，想要改造成能够接待游客的程度，也需要至少五亿的投资，更不用说后续运营成本了，最最重要的是凤山那地方太邪了，邪到宫良泉现在浑身起鸡皮疙瘩。
“宫经理，我觉得你现在已经是霉运缠身了，盖亚人有句古话负负得正，我掐指算过，你是负责这个项目的最佳人选，将这个项目运作好，东山再起未可知。”
宫良泉浑身一振，做为一个曾经的成功人士，东山再起这四个字对他来讲太重要了，以至于他忽略了吴保罗言词中的怪异之处。
“我相信你，宫经理。”吴保罗站起身，拍了拍宫良泉的肩膀，“所以以后请不要搞一些小动作了好么？”
宫良泉觉得自己肩膀被吴保罗拍过的地方无比沉重，他——全知道了？“我只是害怕药有什么问题，我不想背锅。”减肥药的效果太好了，他现在是经理，很怕被当成背锅侠，有人电话恐吓他一下，他就把药的事说出去了。
“现在你在这里这么久了，看见谁因为减肥而生病了吗？”吴保罗说道，“摆不平我就不办健身中心了，以后不会有人再干扰你了，好好工作。”
“是的，吴总。”宫良泉擦了擦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渗出来的冷汗，“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吴总。”
“等等，你女儿现在该上高中了吧？”
“嗯。已经上高一了。”
“在私立高中？”
“之前我给我前妻的抚养费她一直替孩子攒着，现在在用这个钱让孩子上私立。我们离婚很多年了，我的征信纪录没有影响到她。”
“做为父亲，女儿上学却不能替女儿交学费，很难过是吧？”
“还好。”
“让你女儿办个银行卡吧，你的基本工资不变，以后你的奖金，我会让财务直接打到你女儿帐上的。”宫良泉破产了，任何打到他帐户的钱，都会优先还帐，要不是他和他前妻离婚很久了，他女儿甚至都不能上私立学校。
“谢谢老板。”宫良泉深深鞠了一躬。
“不必谢我，谢谢秦霜吧，要不是她跟我说，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秦霜在心里默默地黑线了一下，她哪儿知道宫良泉有女儿的事啊，不过还是很礼貌地笑了一下。
宫良泉千恩万谢地离开，秦霜关上门之后疑惑地看着吴保罗。
“我说过了，你们人类在网络面前是透明的。”吴保罗耸了耸肩道，“宫良泉的这个女儿第一任配偶生的，两人在他去南方发展之前就已经离婚了。第二任妻子跟他有个儿子，在他破产之前把最后一部分资金交给了第二任妻子，让她带着孩子出国了。现在他的第二任妻子和儿子在国外生活得很好，他的第二任妻子的情人也很好。”
这信息量，秦霜的头有点疼了。
“你不用记住这么多的事，只要记住不要以为我把他的奖金给了他女儿，他就会忠诚于我，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他的忠诚永远是相对而言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任用他？”秦霜完全不理解吴保罗的逻辑。
“因为根据我的算法，他是最合适的。”吴保罗说道。
“我也是吗？”
“你是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的不怎么正确的人。我原本想要找个男生的，毕竟在你们的世界里，男人还是占有各种优势的。”
秦霜要吐血了，“那我要不要回去再跳一次呢？”
“不需要了。女性也有女性的优势。”吴保罗转过身，鼻子动了动，“来人了。”
“是有人来了。”吴保罗经常一副老子智商很高，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实际对语言的掌握能力跟幼儿园小朋友差不多。
秦霜的话音刚落，就有人敲响了门。
秦霜微笑着打开门，站在门外的人是毛玢玢，她手里拿着三个文件袋。
“我想要活下去。”毛玢玢眼含热泪说道，她一共去了三家三甲医院进行了检查，检查的结果基本一致，长期营养不良、痿缩性胃炎、胆结石、肾炎，内分泌严重失调。
“放心，就算是你保持现在这样短时间内也不会出问题，人类在数十万年的进化历程中，绝大部分时间是缺乏营养的，拥有丰富甚至过剩的食物是近一百年的事，你的身体从出生开始就为了长期饥饿和营养不良的生活做好了准备。”
“说人话！”秦霜无语了。
“我会为你单独制定身体调理计划的。”吴保罗做了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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