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过得很快,没多久就从深秋进入了冬末。
忍小姐送了我一件礼物,是绘着铃兰花样的外褂。
我和她说过觉得柱们穿的外褂都很好看,一眼就看得出和其他剑士不一样,我也很想要一件,但又觉得自己太弱了不好意思穿,万一别人因此把我误会成柱就不好了。
忍小姐被我的话逗笑了,说这和实力没关系,大家都是凭着自己的喜好穿衣服,只要我努力修行,她就送我一件。
快过年的时候,她果然履行了承诺。
我喜欢铃兰花,那件外褂又做得很漂亮,我收到之后就换上了每天都穿,在蝴蝶屋里忙来忙去,和我熟悉的队士都夸我的新外褂很好看。
我很开心,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新年头天,我和忍小姐一起去拜会主公大人。
他看起来气色很好,似乎病情并未在这半年间恶化。
主公大人还说我长高了,我很高兴地点头,“是的,我长高了。看见主公大人气色很好,我很开心,祝愿您今年也能身体安康!”
说完发现大家都盯着我看,眼神意味不明。
好奇怪,我说错什么了吗?
但我一一看过去,他们又把头转回去了,好像根本没看我。
忍小姐和甘露寺小姐看起来像在憋笑,等到聚会结束后,她们才告诉我,向主公大人问候的机会都是靠抢的,新年第一日的祝福,大家都想第一个对主公大人说,没想到今年被我抢先了。
新年初一的聚会没有说正事,和主公大人一起迎接新年是柱的惯例,今年添了一个我。
不知道是不是嫌每年的宴会千篇一律的无聊,宇髓先生突然兴致勃勃地提出要来场掰手腕的比赛,比比看谁是柱之中最厉害的那个。
因为主公大人说偶尔要放松一下,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也就没人反对了。
并且我觉得其实他们挺想玩的。
但是柱只有九个人,这样第一轮就会有人轮空,宇髓先生目光在全场转了一圈,就把我抓去凑数。
我吓得哆嗦了一下,差点摔掉筷子,从高大的悲鸣屿先生一直看到沉默的富冈先生,悲伤地认为今天我的手就要废了。
倒霉的是第一场就是我,从箱子里抽出来的对手是霞柱。
我偷瞄那个比我小几岁的天才少年,他扎着双马尾,皮肤白皙,五官清秀,错眼一看很容易被误会成女孩子。但是眼神却一直没有聚焦,飘忽不定的目光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让人抓不住他的心思。
从某种程度上说,时透君比富冈先生更游离在柱的圈子之外,他随时随刻都在神游天外,基本上只有主公说话的时候才会认真地听。
不过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一定要赢!这跟是不是柱没关系,如果输给既比我小又比我矮的时透君,那我就不活了!这是身为年长者的尊严!
一刻钟后,我泪汪汪地捧着自己发红的爪子坐到观众席上去了。
呜,我果然还是不活了吧。
时透君,他的力气怎么可以那么大,明明比赛刚开始的时候还在走神,一回过神来后立刻发力把我的手掰倒了,快得我反应不过来,手背撞在桌面上砰地一声巨响。
很久之后他跟我坦白,他那一瞬间用了呼吸法,因为察觉到跟我比下去可能要僵持一会儿,果断地用了霞呼。
太狡猾了!明明只是掰手腕为什么连呼吸法也用上了!
忍小姐过来关心地问我要不要涂点药,我摇头拒绝了,时透君并不打算要捉弄我,所以只是撞在桌面上的时候疼了一下,因为我的皮肤容易留印子,看着吓人罢了。
第二场就是忍小姐与悲鸣屿先生。
这场似乎比我和时透君的比试更没有悬念,忍小姐很快坐到了我旁边,脸上还挂着笑容,但我觉得她有点生气。
不是生悲鸣屿先生的气,而是对她自己,因为她曾说过自己过于娇小,腕力不足,以至于无法斩杀鬼,世上总会有不畏惧毒的鬼。这样说过后,她就会更加废寝忘食地研究药理。
柱实在是一个很辛苦的职位,就拿忍小姐来说,她所负责的范围是包含蝴蝶屋在内的一片地域,无论听到任何鬼出没的传闻都要即刻赶过去,没有发现鬼的踪迹时也要时常去那些鬼容易藏匿的地方巡视,除此之外还要兼顾蝴蝶屋的治疗工作与她本人的修行。
我大致算过,最忙的时候她一天只睡三个小时,不过就算这样,看起来却一直精神奕奕的。
好像排除了我们两个,接下来的比赛就变得有意思了一点。
至少明面上不能看得出谁一定能赢。
富冈先生抽中的是炼狱先生,他们简直像是两个相反的对比,一个是水呼,一个是炎呼。
而且炼狱先生性情豪爽,说话声音总是非常洪亮,脸上也常常挂着笑容,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因为喜欢照顾别人,他的继子也是柱之中最多的,据说甘露寺小姐以前也是他的继子。
一段时间不见富冈先生,就算是在这种场合他也沉默寡言,炼狱先生说让我们好好地一决胜负吧,他只是默默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比赛一开始炼狱先生的笑容就突然收敛,眼神变得格外认真,富冈先生什么表情也没有,但看炼狱先生没有使他的手有半点倾斜,就说明他也在用力。
忍小姐递了一碟和果子给我,我咬着一块樱饼目不转睛地看,他们僵持的时间相当久,炼狱先生露出了非常认真的表情,富冈先生的脸上也不再毫无波澜。
最后富冈先生以微弱的优势获胜,比赛一结束他又坐到离大家最远的地方,等下一场比赛。
他们两位的比赛确实比我和忍小姐精彩多了,而且因为都是值得尊敬的柱,也不知道该给哪边加油好,十分让我纠结。
炼狱先生比完之后没来观众席,跑去和富冈先生坐一起,大声地对他畅谈感想,完全不在意富冈先生没有回应他,两位看起来交情很好。
下一场比赛轮到甘露寺小姐了。
呀,甘露寺小姐加油!
她的对手是不死川先生。
不死川先生往富冈先生的方向看了一眼,短短片刻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在甘露寺小姐对面坐下的时候斗志忽然变得格外强烈,身上的伤疤自带凶恶气场,搞得甘露寺小姐有点紧张。
十分意外的是,这场比赛和前一场一样胜负难定。
甘露寺小姐不像我们俩很快败下阵来,力量和不死川先生不相上下,从不死川先生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是很强的对手,僵持的时间比前两位还久。
也许是因为掰手腕的消耗比较大,我又从碟子里拿了一块樱饼的时候,甘露寺小姐朝我这里瞟了一眼,注意力分散了一下,不死川先生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击败了她。
我给沮丧地坐到我旁边的甘露寺小姐分了一半的樱饼,她很开心,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
尤其是伊黑先生看似不经意地走过来,问她手疼不疼,甘露寺小姐似乎更高兴了。
嗯,他没多久就坐到了甘露寺小姐旁边,换成甘露寺小姐问他手还好吗。
宇髓先生甩着胳膊很不满地说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伊黑先生好像生气了。
下一轮比赛宇髓先生轮空,悲鸣屿先生和时透君的比试没有可说性,唯一有意思的是不死川先生和富冈先生。
不死川先生一坐下就是杀气腾腾的模样,狠狠抓住富冈先生的手时,我好像听见富冈先生的骨头在咯吱作响的声音。
他竟然还一脸平静,真是厉害。
我们三个女生在讨论到底谁能赢。
忍小姐觉得应该是富冈先生,因为不死川先生在和甘露寺小姐比试时花了太多时间和力气。
甘露寺小姐小小地纠结了一下,说觉得不死川先生和她比的时候可能还保留了实力,她想不死川先生应该不会输。
我考虑了一下亲疏远近关系,虽然富冈先生跟我更熟,可我是风呼流派的人,关键时刻还是要坚定立场,我投不死川先生一票。
二对一,不死川先生获胜。
开玩笑的。
富冈先生输掉和获胜时的表情没区别,看了看自己的手,坐回原位去了,我注意到他换了一只手端茶喝,看起来手应该挺疼的。
连战了两个强敌之后,不死川先生没有意外地输给了宇髓先生,赢了富冈先生以后他看起来对输赢就不在意了,干脆地坐到远远的另一边看最后一场比试。
悲鸣屿先生不愧是被默认为鬼杀队最强的人,何况他的眼睛看不见,目不能视的情况下还能做到这种程度,私下里付出的努力大概足够令人肃然起敬。
输给他,宇髓先生也心服口服,然后十分嚣张地说除了悲鸣屿先生,他就是最强的。
他的目光瞥了我这里,我怀疑他在嘲讽我,毕竟他总爱拿我当初哭着回家的糗事笑话我。
各位柱们都做着自己的事,把他这句话当耳边风,除了公认的悲鸣屿先生外,他们对其他人都不是那么服气,但因为各自擅长的不同也比不出个究竟。
主公大人和家人们一直在旁看着,微笑地看着我们,不管是输的人还是赢的人都能得到他的夸奖和鼓励,真的好像父亲一样呢。和主公大人与各位柱一起度过的这一天,我由衷地珍惜。
二月初,冬雪还没完全融化的时候,忍小姐说她已经没什么可教我了。
倒不是说我厉害得她教不了我,而是我的体能、呼吸法都完成了基础修炼,要进一步提高,就要精进我的呼吸法和剑术。
她的虫呼和我不是同出一源,怕会教坏我,想让更专业的人指点我。
于是她叫我去拜访不死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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