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斯顿吃饱喝足，下工回化妆间换衣服，被人拦住了。
“你好。托尼·斯塔克，相信你早有耳闻。”
罗伊斯顿低头看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两手插在兜里没有拿出来的打算：“嗯。有事？”
脸色冷的不像本人。有种不痛快掺在里面。
托尼把手让到一边，觉得奇怪：“我想邀请你来参加我的派对。”
他把哈皮递过来的，烙着金色文印的请柬送到了罗伊斯顿手上：“赏个脸？”
罗伊斯顿看了一眼请柬，又看了眼他，没接：“不去。”
“美人总是有拒绝的特权的。”
很不对劲。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他了吗？
托尼看着他，罗伊斯顿视线移开，眉头皱起来。
“还有别的事吗？”罗伊斯顿不耐，“我要换衣服了。”
“事实上……我想邀请你出席一个秀。”托尼唇角翘起，出声。
哈皮震惊地看向自家老板。
“秀？”罗伊斯顿挑眉，“这种事，你去跟萝丝商量。”
他越过托尼径直回去了化妆间。
“老板……秀？”哈皮心中警铃大作。
“会有的。”托尼把请柬扔进垃圾桶，脸上有探究，“现在，去给我联系所有知名的设计师。我要办一场时装秀，我需要他们在半年内给我安排好所有衣服和场地。”
哈皮……他就知道！
“模特呢？要联系……”
“联系什么？”托尼回头，“要别人干嘛？”
“……就他一个人？会不会太……”
“当然。”托尼理所当然，“我可不想看见别的男人。观众也只有我。”
他拍拍哈皮的胸口，转身离开。
哈皮退了小半步，满脸都写着沧桑。
“他接下来的工作都有什么？”
“我可以问问。”哈皮迟疑，“但是，老板——”
“我需要他所有的日程。”
“……好的，老板。老板，你……”哈皮试图让他回头是岸。
“没有人能够抵挡托尼·斯塔克的魅力。”托尼哼了一声，耸肩，“如果有，那就是接触的还不够。”
哈皮……哦。
“我会尽快安排的。”
……
史蒂夫花了一些时间策划了到佩姬住的疗养院的路线，然后在去看望她的途中在书报亭看到了摊位上还剩最后一本的杂志。
封面上的人穿着宝蓝色带暗纹的西装，打着领结，头上戴了一顶精致的王冠。女孩子结婚带的那种。
侧脸看着下方，唇角带笑。
碰撞的男性与女性美意外的凝聚成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气质。
他站了好一会儿，走近，脸上有妥协：“先生，我买本杂志。”
“好的。”
杂志到手，史蒂夫看了封面一会儿，觉得自己是疯了。
叹气，他把书卷吧卷吧夹在胳膊里，按原计划往疗养院去了。
站在房门外，他看着里面躺着的已经白发苍苍的女人，垂头，蹭了蹭自己的鞋底。抬手抚了下额，做好心理准备，伸手摸门把手的时候依旧顿了一下，才使劲儿。
门打开。
女人浑浊的眼睛陡然高亮：“你……你回来了——”
史蒂夫一瞬间眼睛胀的厉害。
他干咽了一下，稳住：“对，我回来了。”
他微笑着搬了把椅子坐到了她的旁边，把夹着的杂志放到了床头柜上：“佩姬，好久不见。”
“你还是这么年轻。”佩姬惊叹。
“对。”
“我已经老了。”
“不，”史蒂夫偏头，看了她一眼后，视线又躲开，“你看上去还是很美。”
“你之前可没说过这么甜美的话。”
史蒂夫垂头扒扒自己的指头：“我总是笨拙的。”
佩姬微笑看着他，慈爱地像母亲：“回来就好。”
史蒂夫倚坐到藤椅的后背上，努力放松微笑，直视她：“我也很高兴。”
佩姬已经患上了阿兹海默症，记忆能力瘫痪，隔一段时间就会重复上一句‘你回来了’。
史蒂夫耐心地一遍一遍回复她。逐渐适应了看着她，也笑得更轻松。
在不知道第几轮的谈话中，他想起什么，从旁边抓过杂志举起：“看，佩姬，眼熟吗？”
“Roy,他也还很年轻。”佩姬眼睛亮起。
“嗯——”史蒂夫侧头看着杂志的封面，笑意有一丝苦涩，“但，我不觉得他是Roy。”
“你应该和他和好。”佩姬慢声，恳切。
史蒂夫一怔，沉默了半晌：“……是，我确实应该。”
“史蒂夫——你回来了。”佩姬睁大眼睛看着他。
史蒂夫轻叹，把杂志放到了一边：“对，我回来了。”
“佩姬，好久不见。”
……
工作中日常偷跑的罗伊斯顿带着墨镜儿咬着吸管看着大大方方坐到自己旁边的托尼·斯塔克，眼神死。
“你很喜欢甜食。”托尼看着他手里超大杯的可乐，“我也喜欢。”
罗伊斯顿移开视线，浑身都写着疲惫。他破罐子破摔般从手边的盒子里拿了颗小巧的粉色马卡龙塞进嘴里，有种啃肉的气势。
甜味弥漫开来，枯燥的厉害。
腥甜，滚烫，丝滑。一样都没有。
坐在台阶上看着广场上的鸽子，罗伊斯顿慢慢往嘴里塞着粉色，蓝色，绿色的漂亮点心。
“想吃到最好吃的甜点嘛？”托尼循循善诱。
“不想。”罗伊斯顿透过墨镜儿看着太阳，浑身冰凉。
广场热热闹闹，有流浪音乐家，流浪画家，流浪汉，都无家可归，却有股生活特别他妈美好的姿态。讨人厌。
托尼看着他光下糊出一道金色毛边的脖子曲线：“我一直想问，你似乎特别不待见我。”
他跟了这么久，对于罗伊斯顿某些无伤大雅的小爱好还是很清楚的。
“不。”
“不是？”
“我只是不待见你的姓。”罗伊斯顿嚼着东西，慢慢吞吞，像吐出什么不喜欢的字眼。
托尼笑了一声：“人们一般是因为我的姓非常待见我。”
“啊，是吗？”罗伊斯顿嗤笑两声。
“介意吗？”托尼伸手。
“随你。”
托尼从盒子里拿出个马卡龙，入口的一瞬间，他脸色扭曲。
虽然他也喜欢甜食，但是……这个也太甜了。这什么见鬼的点心？
甜到发腻。
他脸色扭曲地看着还在继续吃的罗伊斯顿：“……你就喜欢这个？”
“不喜欢。”
“……”托尼……那为什么吃？“下次请你吃芝士汉堡。”
罗伊斯顿说好，认命了。
“你可以不把我当做斯塔克。”托尼不再继续尝试那个马卡龙了。
“你可以不把我当做罗伊斯顿。”罗伊斯顿又往嘴里塞了一个马卡龙。
“为什么？”
“不要继续跟着我了。”罗伊斯顿回头，死鱼眼看他，“你是变态？”
托尼龇牙：“我相信相比较别人我足够绅士。”
罗伊斯顿一时间无法反驳。
扭头，他继续看鸽子看人晒太阳吃马卡龙。
最后一个吞掉，他站起身，往出走。
托尼坐在原地看着他晃晃悠悠离开的背影，神情里有好奇和不解。
“托尼。”他走了几步，站定，喊。
“嗯？”托尼倏地笑出来，起身，拽了拽自己的衣服，挺胸抬头，像打了胜仗。
“我不认识回去的路，送我回酒店。”
“乐意效劳。”
罗伊斯顿在心里骂了句蠢货。
揉了揉自己瘪瘪的胃，叹气，摘下墨镜儿，手半掩上额上，看着太阳。红色的瞳孔活物一样一瞬间有种被烫到的感觉，瑟缩着变浅，变淡，到处躲。
离自己远点儿才是好事，为什么总是有人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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