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罗伊斯顿轻声询问。
托尼摇头：“没什么。”
一个多小时以后，托尼就知道他那不安心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
罗伊斯顿拨弄了一下自己蜷曲的金色短假发，顺着化妆师的意思抿开唇上打底的浅粉唇蜜：“嗯？为什么不愿意？”
托尼……不，怎么都不会愿意的吧。
罗伊斯顿示意化妆师先停手，回头，满脸难过：“我都愿意为你穿女装了，你不能为我做同样的事嘛？”
托尼……窒息。
罗伊斯顿眉毛耷拉下来，刻意柔化的脸委屈的意思浓厚。
托尼……“来！”
“你可真好。”罗伊斯顿展颜笑。
托尼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
在场的化妆师，造型师努力憋笑。
话都出口了，托尼也无法反悔。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握上系好没多久的领结，手指勾勾，结散，松了三颗扣子，微微露出圆形反应核的边缘。
“区区一件裙子而已。”托尼哈了一声，闭眼拽过一件惹眼的棕橘色大裙摆裙装，挺胸抬头地走进了衣帽间。
罗伊斯顿眉头挑了挑，看向化妆镜，唇角牵起。
眼中红芒愈加幽深。
化妆师正对他的脸，细细柔去他脸上的棱角，注意到他的眼睛，手微顿。
罗伊斯顿的眼睛是这世上最美的宝石，这是化妆师里的传说。
她见到了真的。
罗伊斯顿视线从镜子移到她的脸上：“嗯？”
“抱歉。”化妆师口罩边缘的颧骨刷的变红，动作越发轻柔，“很快就好了。”
“虽然是化妆师，你自己却不怎么化妆呢——”罗伊斯顿叠起腿，笑着道。
金色假发是蜷曲的女性柔美，妆容也柔和，这样的装扮却在罗伊斯顿身上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质。
意料之外更吸引女人的强大气质。
化妆师带着口罩，躲开视线，在粉盒边敲了敲刷子，耳垂红透：“我不好看。”
罗伊斯顿嗯了一声：“不，我觉得你很美。”
说着他伸手给她把鬓边的头发夹到耳朵上：“稍微有些野心啊……那些在你手下诞生的美丽都是属于你的。怎么不美呢？”
化妆师手按在心口扭头看着罗伊斯顿。
罗伊斯顿慢慢缩回手，指甲轻轻划过她的脸颊：“都是你赋予的美貌。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比你美丽。
造物怎么会越过创世主，傻女孩儿。”
化妆师怔怔。
“我美吗？”托尼穿着裙子，叉着腿大大方方走了出来。
小胡子男人穿着裙子，大裙摆下露出的小腿毛发旺盛。
手叉腰，一副老娘天下第一的架势。
罗伊斯顿深深看了一眼那个化妆师，转头，眼神闪烁。
在场的都在忍笑，只有罗伊斯顿真诚道：“我觉得你很好看。想必，化完妆，你就会更美了。”
他侧边化妆师身上萦绕的淡淡气味陡然厚重起来，滞重的流动着，散发着一股辛辣的气味。
罗伊斯顿笑容更大：“我很期待化妆后的你，一定会获得所有人的注意。”
化妆师头低了下去。
托尼……什么？？居然还要化妆？？！
他以为罗伊斯顿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就会放弃了，居然还没有放弃！
已经死撑着走到这一步的托尼也没脸说自己不敢继续，只能僵硬着步子坐到了化妆镜前：“OK，让我们迷死那些臭男人好了。”
罗伊斯顿笑出声：“托尼，你可真可爱。”
托尼嘴角抽了抽，看了他一眼：“让我们看看谁才是最美的。”
罗伊斯顿看了眼化妆师。
嗯，不错。
最后，托尼的腿毛和胡子都没保住，还在头上戴了发网套假发。
他看着镜子里棕色大波浪的红唇‘女人’，龇牙：“……我必须说，我可真他妈好看。”
罗伊斯顿换完衣服从衣帽间走了出来，伸手拨了下自己的短发：“我说了，你非常美。”
化妆师砰一下摔了粉饼盒，碎了一地粉，连忙蹲下身：“对不起，对不起——”
托尼低头抬脚，方便她收拾：“你应该小心些。”
“……是。”化妆师搂着盒子，垂头。
本就戴着口罩，一低头，头发掩严实了那双还算明亮的眼睛。
罗伊斯顿鼻翼翕动，微辣泛酸的开胃菜。
咂咂嘴，他看自己的手指：“有指甲油嘛？”
托尼惊吓地看着他，持续惊吓地看着他贴了十根指头的红色指甲。
小插曲一过，继续化妆的托尼透过镜子看已经全副武装的罗伊斯顿，咋舌：“你到底是怎么长的？”
“天生丽质。”罗伊斯顿侧身面对镜子，手顺了顺上衣的扣子。
不同于托尼身上A字型的礼服裙，他的是黑色女士西装配黑白渐变色纺质长裙，裙摆单侧开口到腿根。
罗伊斯顿歪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色的指甲按了按自己的唇。
浓烈，明艳。
托尼一脸受不了，捂眼：“停下！停下！我才不要对一个女装男人产生兴趣。”
罗伊斯顿挑眉：“你会对男人有兴趣？”
托尼一脸菜色：“我后悔了。我就不应该认识你，你这个魔鬼。”
罗伊斯顿嗯了一声：“我不后悔认识你，怎么办？”
托尼心脏猛地一跳，转头：“罗伊斯顿，咱两是不可能的。”
“是吗？真是遗憾。”罗伊斯顿耸肩。
托尼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孔，没能找到一丝刚刚让自己心脏突突蹦的意思，有股说不上来的失望。
刚悻悻撤回视线，偏巧这时候罗伊斯顿抬眼对上了他的眼睛，冲他轻轻笑了一下。
那笑容天使似的，要多干净有多干净。
托尼……不，我绝对不会喜欢男人。
绝对！
绝对是因为他女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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