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女的挺好看的。”罗伊斯顿坐在餐桌边，叉起一块煎蛋，晃了晃，开口。
“捷德小姐？”
“嗯，捷德，名字也不错。”罗伊斯顿手指抵唇，清咳了一声。
他其实啥都吃不出来。但是吧，不吃不行。
“对——”史蒂夫给绿萝浇水，附和。
想到昨晚，他抓着喷壶犹豫了一下：“你喜欢她吗？”
“不，我不喜欢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完全没有。”罗伊斯顿抓住机会忙不迭表态，艰难地咽下干柴的食物。
“OK……”那突然提这个干嘛？
史蒂夫有点儿疑惑，没多想，转头，继续给绿萝浇水。
罗伊斯顿拿叉子捅盘子，眼角余光看着悠悠闲闲的人。
被发现在偷看，对上一双好奇的蓝色眼睛，很少直视他的罗伊斯顿瞬间扭头，几乎扭折脖子。
他掩饰样的抓起旁边的杯子，一口下去，脸瞬间和绿萝一个色号。
“我要的是可乐！”罗伊斯顿全呕了出来。
“是甜味的牛奶。”史蒂夫把绿萝每片叶子都擦得发绿，把格外精神抖擞的它搬到窗口。
这绿萝生命力真顽强。
“更恶心了！”罗伊斯顿推开杯子，自己去翻冰箱里的可乐。
没翻出来。
“我可乐呢？”罗伊斯顿扶着冰箱门看史蒂夫。
“你把他们放在哪了？”史蒂夫没回头。
罗伊斯顿挑了下眉毛，拍上冰箱门，一手支着，眯眼：“我才喝没多久，就在你进门之前。”
史蒂夫转身：“可乐喝多了不好。”
罗伊斯顿盯着他。
“……”史蒂夫从橱柜里拿了瓶可乐给他。
还是得慢慢来，一步步来。
罗伊斯顿一把夺过，翻头顶上的橱柜。就一瓶。
“看在Satan的份上——”他转头看史蒂夫，“你简直难以置信。”
给恶魔灌甜牛奶，人干事？？
史蒂夫抬手越过他的头顶整理了一下里面被翻倒的东西：“可乐的含糖量很高。你是个模特，饮食管理是基础。”
“另外，不要总把撒旦挂在嘴边。不是很好。”史蒂夫垂头看他，关好顶柜门，蹙了下眉。
昨天还骂上帝。
罗伊斯顿正对他的胸大肌，脸抽了抽。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不再看他的脸。也咽回了逼问自己剩下的可乐都放哪儿去的的无用努力。
走远，嘴巴动了动，像默念什么诅咒咒语。
史蒂夫看他视线在厨房里到处瞄，笑了笑。
他走到桌边把盘子收拾到洗碗槽里。博文生活在一个非常便利的环境里，但是一切生活相关的都崭新崭新的，他似乎也不想去深入了解。
他一离开，这个地方几乎能当新房子卖出去。史蒂夫按洗碗槽开关的手顿了顿，看了罗伊斯顿一眼，收回视线。
应该只是个人习惯吧。
和罗伊不太一样。他可是有本事把所有地方都变成自己据点的存在，明明不太起眼，存在感却非常强。
博文像是反的。
血缘真是奇妙。史蒂夫想起一些事情，唇角带笑。
罗伊斯顿一眼瞥到他的笑容，皱起了眉毛，莫名有点儿不爽。
嘚嘚瑟瑟的，干啥呢？有喜欢的人了不起哦。
这人精神状态不对！感觉比之前更难缠了。这是请假约个会，充好电回来了？？
尥蹶子不成，当事人还傻乐呵，罗伊斯顿脑壳大了一圈，隐约窒息。
大半可乐灌出一种喝伏特加的气势，罗伊斯顿盯着他的动作后知后觉：“等会儿，为什么你要在我家做这些？你是我的司机。”
“还是保镖。”史蒂夫补充，“昨晚和萝丝小姐商量后，我也是你的生活助理了。”
“拿三份儿工资？”
史蒂夫点头。
罗伊斯顿脸抽了抽：“拿我钱还要管我？你是什么？撒旦吗？”
“我得对得起萝丝小姐给的薪水。”
“我才是你老板！”罗伊斯顿手捏瓶子。
“对。”史蒂夫冲他笑，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而我的工作就是照顾你。”
“……”罗伊斯顿看着他的笑脸，半晌憋不出来一个字。
移开视线。
他把不剩多少冰凉的可乐放到自己的额上，走出去：“撒旦在上——难以置信。”
史蒂夫被他的自言自语逗笑，笑了一声后又觉得不好，压住了声音：“Satan不是很好。”
“我信什么你都要管嘛？！”罗伊斯顿无能怒吼。
史蒂夫干咳了一声，低头笑。
罗伊斯顿怎么看他都是一付美滋滋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跟个孤零零的小白菜似的。
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了。
瓶子一扔，他问：“所以，捷德是你的女朋友？”
“不。我只是顺便送她回家。”史蒂夫疑惑，“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你不是请假约会嘛？”罗伊斯顿来了劲儿，坐直。
“嗯，确实。”
“不是捷德？”他又懒懒仰回去，“你玩的还挺开啊。”
“嗯？”史蒂夫疑惑。
罗伊斯顿看他像个傻子：“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晚上。去酒吧玩。你指望我想成什么？”
史蒂夫若有所思：“确实……”
“我要是你喜欢的那人能被你怄死。”罗伊斯顿无语。
“那，你到底和谁去约会的？”罗伊斯顿看着他。
史蒂夫手顿下，回头看着他的脸。
“你看什么？”罗伊斯顿摸自己的脸。
“不，”史蒂夫摇头，移开视线，“我是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罗伊斯顿似笑非笑：“喜欢她？”
“……”史蒂夫默认了，没多说，抿唇笑了笑。
罗伊斯顿唇角缓慢拉平，越发不爽。他翘起二郎腿，看着人抖抖抖，不知道在想什么。
史蒂夫看他的脚：“你……有喜欢的人嘛？”
“没有。”斩钉截铁，罗伊斯顿霍地起身走开。
塌着肩，垮着背，吊儿郎当，一点儿朝气不剩。
史蒂夫直觉自己可能是戳到了小年轻的痛处，略无措。
别墅很大，依旧怎么绕都躲不过。
罗伊斯顿钻进了厕所，抬头就是被自己粉身碎骨的镜子，也看到了碎成一片片的自己眼睛里沉重流动着的红色，闭上眼睛。
啧，脸长得太像了。还喜欢别人。
他深呼吸，低头洗了把脸，走出去，又是一条好汉。
安静许久，有一个人在一边不停发出不大的细碎声音。罗伊斯顿在阳台上晒着太阳，感觉自己晚年差不多也就这样了，昏昏欲睡。
“叫我罗伊吧。”他突兀道。
史蒂夫愣住。
眼见这张脸接下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频率要越来越高了。不是有种什么，嗯，脱敏疗法嘛？
就类似那种。接触多了，钝刀子多磨磨，就麻木了。
史蒂夫拒绝了：“不用了。博文就挺好的。”
罗伊斯顿睡意跑了个精光，起身上楼：“随你。我去睡午觉。”
他进了房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壳疼。
史蒂夫站在楼下，揉了揉自己的鼻翼。
后知后觉得意识到自己的拒绝可能不太友好，但是……又不好正面解释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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