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叶怎么也想不到,一向任他打骂的余秋雅, 之前表现的那么温顺, 任何时候都尊重他的意见, 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
他想到自己说要跟李红叶离婚的时候,一个玩得不错的老板跟他说:“兄弟, 在外面玩玩女人可以, 现在哪个男人不偷腥?可这婚我是劝你不要离,圈子就这么大, 你放着家里的老婆不要, 去娶一个小三,会被笑话的。
更何况, 别觉得外面的女人听话乖巧。娶回家之后谁都一样,时间长了你就明白了,女人啊, 还是原配的好。”
杜新安当时受够了李红叶的嚣张跋扈, 不仅她整天要骂他, 让他无家可归, 还要拉着儿子一起吐槽他,导致他在儿子面前一无是处。
而余秋雅则不一样, 余秋雅多温顺啊。即使怀了孩子, 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嚣张。
他偶尔玩个女人, 余秋雅不但不会生气,还会帮他找干净漂亮的小姑娘。
作为男人,这简直是梦想中的生活。
但现在呢?
他们才结婚几天, 余秋雅就变成这样了?
杜新安此时觉得自己简直猪油蒙了心,早知道就不跟余秋雅结婚了,跟以前那样挺好的。
现在好了,弄得满城笑话不说,还惹上了一身腥。
但事已至此,杜新安生意能做这么大,也不是没脑子的人。
他知道余秋雅的底气,的确,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拿不出客户满意的玉器,又买不到合适的原石。
如果不能尽快找到优秀的原石,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他后期之所以对李红叶彻底失望,就是李红叶在事业上一点也帮不了他,不知道他的压力有多大。
现在能帮他的,只有余秋雅。
杜新安咬着牙,忍下那点怒火,低下了从来没低过的头:“好了,李先生的事情不怪你,现在你说怎么办?”
余秋雅这才满意的翘了翘嘴角,这是她傍上杜新安以来,第一次取得胜利。
她摸摸肚子,简直觉得扬眉吐气。
“还能怎么办?”她想了想,道:“余白那个小贱人没有把那块玻璃种卖掉,你不是很想要吗?我们想办法要过来。”
“要过来?怎么要?”杜新安不解:“余白跟你关系可不好,你却要,她会给吗?”
“蠢货!”余秋雅占据了上风,说话也不再那么客气。她出身乡野,带着乡下人有的泼妇劲。
以前是隐藏的好,没暴露出来,此时暴露了本性,说话变得粗鲁了起来:“我跟余白那小贱人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她前两年还挺喜欢我的,在辛葭淑那边受了委屈,还哭着找我。
真是可惜,我那时候没搭理她,现在也晚了。我现在跟她说什么她都是不会听的,我们想要那块原石,只能智取。”
“怎么智取?”杜新安一时半会想不出主意:“要不我们也跟她设一个赌局,看谁赌出来的石头更值钱,她输了的话,就把那块玻璃种给我们。”
杜新安对余秋雅的赌石运气还是很有信心的,她也不太懂那些技巧,却每次都能赌涨。
余秋雅跟着他两年,两年来也为他赚了不少钱和面子。
余秋雅本来也想这样,但她犹豫了:“不行,这样不稳妥。”
她摇摇头,走了两步,眼底划过一抹狠厉的颜色:“他们一群学生出来,估计是没什么准备的。就算这几个学生家世不错,但毕竟年纪小。我看这样,找个人吓唬一下余白,拍一段视频,然后威胁她要是不交出原石,就把视频曝光出去。”
“这……”杜新安脸色恍惚了一下,他心底一惊,拍什么视频他自然是听出来了。
但他没想到余秋雅竟然会想出这个主意,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是家人啊。据他所知,余白的大哥对余秋雅有知遇之恩,即使那对老人对她再不好,好歹也把她养大了。
余秋雅这样对待余家的晚辈,实在可以说是没有良心,心狠手辣。
他杜新安做生意手段一直很多,也不拘小节,但对真正的家人,却是很好的。他很孝顺,对于血亲,更是照顾的很。
杜新安心惊的同时犹豫了,余秋雅看出来他的犹豫,露出鄙夷的眼神:“怎么?别告诉我你没这个想法?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
你要是好人,也不至于让跟了你那么多年的李红叶净身出户!”
“你!”杜新安因为这件事,被圈子里的人诟病。上次参加晚宴,还被追着问东问西,丢尽了脸面。
余秋雅旧事重提,让他觉得难堪。
杜新安气急败坏道:“随便你,是你的家人,你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这就对了。”余秋雅将纤细的手臂举起来,对着阳光,抬头细细观察着自己保养良好的手指,轻轻吹了下。
余白啊余白,你可别怪我狠心。
我能爬到现在这个地位,靠的就是这些手段。要走到这个位置,可真是不容易。
她看到杜新安啪的将门甩上,去了另一个房间,冷冷一笑。将手放在肚子上,自言自语:“孩子啊孩子,你快点出生吧,以后妈妈一心保护你。放心,你爸爸所有的一切,以后都只能是你的。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妈妈都会帮你抢过来。”
余白等人拿着玻璃种,一路上怕人觊觎。云省跟苏省不一样,那边本身治安就不好。
怀揣着巨额财富,需要小心为上。
左二叔带着一群孩子,立刻回到了酒店。
将玻璃种拿到保险箱里,专门派了安保人员先一步押送回苏省后,才放下心来。
晚上的时候,又带着余白几人去吃了云省的特色菜。
在饭店里,到处是来赌石的玩家。高谈阔论,大多数都在提余白今天赌涨的事情。
“我可是亲眼看到的,那小丫头冷静的不行,一点不像新手。看到满布裂纹的玉,直接让师傅磨掉表皮,厉害是真的厉害。”
“跟她对赌那个男的,当场脸色就变了。”
“我也在现场,那小丫头不管是运气还是实力,绝对名震赌石界了!”
“这可是翡翠王说不行的石头啊……”
耳边络绎不绝的讨论声,余白眼神一晃,看到楼下,似乎有一个身影。
很熟悉,距离太远了,看得并不真切。
但似乎是言随。
余白心底疑惑,不知道言随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为了确认那个人是不是言随,掏出手机,拨出了言随的号码。
远处那人果然掏出手机,看了眼,但是没有接。
余白站起来,对桌上几人道:“我出去一下。”
“啊啊?”左珊珊啃着肉骨头,惊讶地转头:“你去哪?你一个人不安全。”
左二叔也道:“对啊,你一个小姑娘,现在出去不安全。你想做什么,要不我们吃完了一起去,还能一起去逛逛。”
余白道:“我看到了一个朋友,没事,我待会儿直接回酒店。”
左珊珊还要阻拦,顾明道:“让她去吧,她没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余白不是简单的人。她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厉害很多,不是普通人。
顾明这么说了,左二叔只好让一个保镖跟着余白。
余白没拒绝,只是走了五十米后,差不多就将那个保镖给甩了。
天色不早了,好在她能够夜视,看得清清楚楚。
她很快跟上了言随,对方警觉性很高,似乎发现了有人在跟着,一直在想办法躲。
余白便隐匿了气息,言随这才不再躲藏。但他的警惕性依旧高的吓人,若跟着的人不是余白,换了其他人,早就被他甩掉了。
余白跟了一路,发现言随去的地方竟然是他们住着的酒店。
她犹豫了一下,想继续跟上去的时候,言随停下了脚步。
余白便跟着停下,躲在了言随后面的位置。
两人在大厅里等了一会儿,余白看到余秋雅跟着几个保镖一起下来了。
言随等到余秋雅出了酒店后,立刻站起来,跟了上去。
他跟的竟然是余秋雅?
余白不明白原因,也跟着追了上去。
余秋雅跟着保镖们上了一辆车,言随不知道哪里搞到了一辆摩的。余白只好徒步跟着,好在她最近修为恢复的很快,可以跟上。
就是有些消耗体力,她想着是不是应该把她的法器都重新炼制一下。等法器恢复了,就能御剑飞行了,省的这么吃力。
想着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一片荒野处。
余秋雅下车后,很快从废弃的工厂里出来了七八个壮汉。
都是一身纹身,左青龙右白虎,脸上还有刀疤印。
带头的大哥对余秋雅道:“是你找楚老八联系我们的?”
“是。”余秋雅掏出一张支票:“规矩楚爷都跟我说过了,他说了大哥们手段利落干净,这是定金,剩下来的钱,等视频到手后,我会一次性付清。”
带头大哥接过支票,看到上面的数字,满意的弹了弹,又吹了口气:“可以,视频包在我身上。人在哪里?什么时候做?”
“我查过了,他们现在正在巷口的饭店吃饭,身边跟着两个保镖。估计吃完会回饭店,保守估计十点左右。为了稳妥起见,要避开那两个保镖。
我已经买通了酒店的服务员,到时候会放你们直接进去。那丫头一个人住一间房,房间号发给你们了,千万别搞错。你们假装打扫卫生的进去,拍了视频就行。那丫头的照片也给你了,一般不会认错的,是个让人看了一眼就忘不掉的美人。”
“行!”带头大哥很满意这个雇主行程都给安排好了,脸上的横肉抖了几抖:“放心,包在我们身上。一个小丫头罢了,别那么紧张。况且还是大美人,怎么看都是我们赚了。”
余白越听越觉得熟悉,余秋雅的形容,倒像是在说她。
至于拍什么视频,她差不多知道了。
她倒是没想到,余秋雅胆子这么大,在这个地方还要暗算她。
是为了那块玻璃种吗?
余白隐匿了身形,走到那群黑道壮汉的身边。
慢条斯理的拿出几张符,一张一张的贴在每一个壮汉背上。
几张符就碰到他们的身体之后,瞬间消失殆尽。
他们身子猛地一震,有些莫名其妙的往彼此看了眼。但瞬间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就消失了,他们抓抓脑袋,立刻忽视了这种奇怪的感应。
带头大哥还在跟余秋雅保证,余白退了回去,站在言随的身边。
她彻底隐匿了身形,除非实力高于她,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但她走到言随身边的瞬间,对方好像有所察觉,不自觉的往旁边偏了偏头。
余白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神,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却还是猛地一震。
言随眼底有惊讶,有疑惑,复杂多变。
他的眼睛像墨谭一样,是一汪深渊,让她不得不凝视。
余白愣神了好一会儿,心好似都跳快了一些。直到言随收回视线,她才缓缓回神。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她摸了摸胸口,觉得脸有些发烫。
带头的大哥跟余秋雅说罢了事情,又回到了那个废弃的工厂。
余秋雅对她的保镖道:“我们也回去,别让别人知道我今天出来过。”
她有三个保镖加一个司机,言随似乎在计算着什么时候冲出去。
但他犹豫了一下,直到余秋雅他们的车子走远,也没有出手。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未接来电,点了回拨。
余白正在犹豫着,回去的时候要不要偷偷坐在言随的后座。她很享受吹风的这种感觉,她也不知道,要是自己坐在后座的时候,言随会不会有感觉。
她正研究的起劲,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响起来的时候,她甚至来不及反应。
言随看不见她的人,却听得到她没有屏蔽掉的声音。
是他熟悉的铃声,是余白的铃声。
言随眼底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震惊,刚刚一瞬间,他觉得奇怪的是,好像余白就站在他的旁边。
甚至手臂不小心轻轻碰到了他的手臂,他刚刚还在为这个荒谬的念头觉得可笑。
此时突然响起来的铃声,让他觉得更荒谬。
他听了一会儿,试探着掐断了电话。
很快,铃声跟着消失。
手忙脚乱被吓到的余白甚至来不及将手机调静音,手机震了一下,铃声被掐断的时候,她一惊,跟着手一滑。
然后手机落在了草坪上。
若不是言随胆子大,又是无神论者,换谁眼前突然凭空落下一个手机,都会被吓死。
余白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是换了其他人,她其实还有一个手段,可以搜索对方的灵魂,取掉这部分的记忆。
但这样,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一个不巧,说不定会变成脑残。
余白不可能这么对言随。
言随好似想到了什么,嘴唇微微翁动,他弯腰捡起了手机。
指腹轻轻碰了碰屏幕,看到熟悉的锁屏,手指微抖。
大约过了漫长的十秒,他终于下定决心,试探的喊了一声:“余白?”
被发现了。
余白缓缓蹲下身,不知所措的抱住脑袋。
她想过,要么死活不现身,反正只要她不承认,言随就拿她没办法。
但莫名的,她希望言随知道。
一个人保守秘密很烦,没有人能跟她一起分享升级的喜悦,太寂寞了。
如果言随知道的话……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言随,她信任他,如同信任自己。
余白缓缓显形,言随看到的,就是一个做了坏事被发现的,不知所措的,像认错的小狗崽一样,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看他的余白。
真的是余白。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言随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你——”他声音变得僵硬,现在的心绪极其复杂:“怎么做到的?”
余白慢慢抬头,露出可怜巴巴的,湿漉漉的眼神。
像面对枪支的小鹿,无声的哀求。
她跟言随对视了几秒,才小心翼翼的问:“我要是告诉你了,你,以后还带我兜风吗?”
兜风?
言随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他的三观都受到了颠覆,这个丫头竟然还在想这个?
严肃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一些,他向前走了两步,为了让余白不要那么紧张,她蹲在余白的对面。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再考虑以后带不带你兜风。”
余白看了眼那辆破破的摩的,心底想着她可以自己去买,她不受威胁。
嘴上却怂怂的道:“你问吧。”
说完觉得自己太怂了,补了一句:“不过问完了你要是不带我兜风,我就偷偷坐上来,反正你看不见我的。”
言随忍不住勾勾嘴角,刚刚还有很多的疑问。看到余白那张有些傻气的脸,又觉得那些问题的答案其实不太重要。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些能力的?”
他一直暗中观察着余白,实际上,即使不断告诉自己余白的父母是间接伤害他全家的人。
但不论如何,他也忍不住去关注这个小丫头。
看她受委屈,总忍不住想出手帮她。看她不争气,又怒其不争。
总之,像个猥琐男一样,一直观察着余白。
他之前从来发现过余白的异常,直到最近,小丫头实在太不会伪装了,太容易被看出端倪。
以前是绝对没有的,他可以断言。
余白抿唇,回忆道:“差不多这个学期开学一个月的时候,月考结束后。”
言随确定了他的判断:“期间发生了什么?”
余白斟酌着言论,最后犹豫道:“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死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学到了很多东西。然后梦醒了,我又活过来了,发现梦里学到的东西我还会。”
她咬了咬嘴唇:“帮你奶奶治病,也是梦里学到的。”
言随抓住了她的重点:“梦里怎么死的?”
他想起自己的那个梦。
他最近频繁的在做这个梦,梦里余白总是死亡的存在。
她像一抹幽魂一样,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他想跟她说话,却听不到她的声音。
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的令人不舒服。
此时余白说起死,他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无法接受余白死去的可能。
余白不知道他做的梦,谨慎的回答:“好像是被余依依害死的。”
“乱葬岗。”言随打断她的话,看到余白疑惑的眼神,又重复强调了一遍:“是不是余依依把你丢在了乱葬岗?”
余白神情木木的,她不明白言随为什么会知道。
那是她最绝望的一段时光,即使死亡的那一秒,都没有那样绝望。
太痛苦了,幽魂接触不到任何事物,只能带着意识,在恐怖的乱葬岗徘徊。
她抖了一下,用力咬着嘴唇,薄薄的红唇都要被她咬出血痕来。
言随心猛地一抽,伸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沉声:“松开!”
余白瞬间从那个绝望的状态中抽离出来,恍惚的看着言随。
言随定定看了她两秒,突然伸手将她抱住。
紧紧的抱住,就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
余白不明所以,感受到男人身上传来的,滚烫的温度。
她突然脸开始发烫,很奇怪的,从下巴开始,一直到额头。
太烫了,她觉得自己的脖子里都是汗水。
“言随。”她小声喊。
言随嗯了一声,低声道:“没事了,别怕。”
余白哦了一声,更小声道:“我现在不怕了,我就是……好热。”
说出这两个字,她感觉言随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缓缓将她松开。
余白伸手摸了下脖子,果然出了一层薄汗。
她唔了一声:“真的好热啊,我们去兜风吧。”
作者有话要说:言随:呵,女人
嘻嘻嘻,大家明天见,么么哒,好久不见的男主终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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